46.
客厅里的三人神色各异，夏油杰早对潼的身份有所猜测，却没想到她自己就这样轻飘飘地说出来了，那分明是死亡的沉重。
可好像死亡于咒术师而言，也是不重要的事情。
就在众人沉浸于思绪的时候，房间内却忽然爆发出庞大的咒力与杀意。五条悟立觉不妙，飞速冲进去，入眼的是安然无恙且茫然的九十九由基，和摇摇欲坠的窗门。
有人问：“……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潼一脸暴怒地质问眼前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小真人贪婪地大吸一口这美妙的怒火。
穿着和服的黑发男人举起双手，掌心朝前，满是无辜的语气：“潼小姐还请冷静，我可什么都没做。”
潼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蓝发咒灵显然是受了重伤，他连基本的成人体型都无法保持了。
她冷笑着举起手，黑色的云雾蓄势待发：“你认为我会信吗？”
于是一位戴着厚实针织帽的男人挡在了和服男人面前，他带着猛烈咳嗽后才独有的嘶哑说：“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是因为伤害那位咒灵而杀死他的话，那可实在太冤枉他了。虽然他值得一死，但因为这件事而死去——那实在可惜。”
潼并没有收手，但缄默的态度明示他继续说下去，“毕竟——他是因为对我动手才会变成这样的。”
“……咳！”
毡帽男人猛地咳嗽，很快连一丝呼吸都不能，“哈，可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有些恶心了。”
“真是可怕的力量……”
潼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无声地将手指越收越紧。
小真人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存储着拳头大小的雾气，他忽然觉得那雾气在发热，就和潼爱吃的辣咖喱一样，热到有些刺痛了。
他觉得格外高兴，笑声变得越来越大，在潼正式要收紧手掌时，他跑到了潼的身边，抬头提醒：“杀死他的话，会完全变成他呢，姐姐。”
潼沉吟片刻，松开了手，毡帽男人立马狼狈地大口呼吸。但来不及动作，就被雾气团团包裹，卸去所有力道。
“真糟糕，明明杀死我，就能获得这份叫人心动的力量了。”毡帽男人不自主地感慨，为这份未曾得到的力量而惋惜。
潼弯身抱起真人，以强势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抬起头来，初次见面就被叫名字，显然这是一件过于亲密的事情。但他明白，这只是因为潼不愿意叫那长到要命的姓氏而已。
然后她又眯眼看向和服男人的额头——很遗憾，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你的目的，为什么来到这里。”
费奥多尔似乎并不意外潼知道他的名字，“果然吗？黑暗中诞生的神明，居然是神明？真是傲慢的评价。”
“傲慢？”潼抱着真人居高临下地看他，那团雾气将两人压的直不起身来，明明是柔和的感觉，但他们用不上任何力气，反抗不了分毫。
潼安抚似的抚摸真人的蓝色头发，“那就傲慢好了。”
小真人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潼的胸口，那里的灵魂在发光，太漂亮了，美的惊人——恍若世界之外的绮丽。
他又听见她说：“你最不该做的，就是动了他。我是不在乎你们想做什么的，毁灭世界也好，拯救人类也罢，你们之间的任何谋划我都不在乎。但你们动了他。”
“咳！”费奥多尔似乎说两个字就费劲，但事实上，他的命很长，也很顽强，“不可思议，你这样的存在居然会有羁绊吗？”
那个穿着和服的男人一直保持着莫测的笑，在听见羁绊二字后开始颤动，从胸腔里蹦出笑来：“你是不该存在这世间的，你连咒灵都算不上，不是异能，不是咒灵！”
但真人的表情愈发炙热了，他本就期待着潼的灵魂。
潼捂上了他的眼睛。
和服男人嘲讽道：“集恶意而生的咒灵，你真的傲慢地认为可以教导他吗？咒灵，生来就与人类相对，你在异想天开。”
潼大概是觉得，将他们杀死后依旧会有他们的存在，不若放回鼠群，至少能建立些恐惧。于是那雾气就将他们卷走，不知道丢去了何方。
只不过潼还说了一句话：“善恶的界限哪有那么分明，荀子尚且说过人性本恶，你又如何敢说人类偏善？”
47.
夏油杰和五条悟一起赶来时，便恰好听见她对真人温声说话：“我不在乎你心里所想，我只看你的行为，即便是要做，也不要让我抓到把柄。”
“……”五条悟看的一阵龇牙咧嘴，“好变态，真的。”
夏油杰也有些不忍直视，总觉得潼似乎在哪里变态了——哦，不对，她好像一直就没正常过。
潼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两位男高，她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你只能被我杀死。”
真人对此可高兴了，他近乎虔诚地贴上潼的脖子，“当然，我只会被潼杀死，我终将和潼合为一体。”
两位少年看得一阵鸡皮疙瘩，意识到他们的阅历果然还是浅薄了。
“我的错觉吗？”夏油杰恍惚地喃喃，“我居然在一只咒灵身上看出了虔诚。”
“呃……我有点想吐哎。”五条悟后退一步，“要不杰你去喊潼吧，你是宝可梦大师，一定有超多共同话题的！”
夏油杰立马勾住五条悟的脖子，微笑道：“在想什么美事呢悟，怎么会允许你一个人离开呢，那多可怜啊。”
48.
潼不知道九十九由基在她的身上看明白了什么，自那日后，九十九由基也再没有找她的消息。真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粘着她，已经几近病态的程度——或许咒灵就是这样的，潼也没办法说自己正常。
当天气变得寒冷时，夜晚的灯光就会显得格外温暖，咖喱店的辣味也更加勾人舌头。潼其实很想去中华街吃火锅，可日本的火锅实在不正宗，至少在这里、在这个时候不正宗。
乱步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冬眠的小动物，不过他并没有睡着，“嗯？要去咖喱店老板那里了？”
潼点头，“是的，冬天到了，不吃辣的好像很可惜。”
乱步吐槽：“说的好像潼小姐什么时候没吃过辣一样，明明一直都在吃哎！”
潼笑道：“哈哈，辣味怎么吃都不会腻的啦！”
“真是搞不懂，辣味是痛觉吧？”乱步想不明白，于是他大方地奖励自己吃一块粗点心，“潼小姐根本不需要吃食物这种东西吧……”
话还没落地，乱步就感觉到自己身边飘来阴风，立马高举双手：“我投降啦，不说了——哇，潼小姐，你把他养的实在过于变态了！”
潼耸耸肩，“很可爱，不是吗？”
乱步撇撇嘴，在社长严肃的眼神下神色如常地又吃了一块粗点心，在潼出门后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也就只有潼小姐会这么觉得吧。”
金发少年看向乱步，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潼小姐的身边是有一只咒灵吗？”
大概是因为见过灰原雄，他对于这个黑暗的负面世界也算有一点点了解。
乱步摇头，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说：“国木田不懂啦——毕竟是很多年的孤独嘛。”
国木田独步没有听清后面的半句话，下意识问：“什么？”
“没有哦~国木田要记得写今天的报告！”
国木田独步立马进入工作状态：“是！”
49.
“姐姐~”
“嗯。”
“潼小姐~”
“怎么了。”
“潼？”
“嗯？”
真人看上去格外高兴地在潼的身边蹦蹦跳跳，一会儿看看便利店里的员工，一会儿去河边的小情侣身边晃，然后跑回潼的身边转圈——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保持着好奇与探索的**。
“人类可真有意思~”真人半靠在潼的身上走路，他的眼神落在那对年轻爱侣身上，“不论曾经有多么爱，最后都会变成最深切、最恶毒的诅咒哦~”
潼忽然笑起来：“这要看你怎么区分诅咒了。”
“嗯？”真人被提起了兴趣，“区分诅咒，我们的诞生就是诅咒的分类哎。”
潼看向他的眼睛，那里的缝合线像层层漩涡，企图把望向他的人搅碎吞净，“那我对你的诅咒呢？会诞生什么样的咒灵？会有什么样的能力？”
真人的瞳孔忽然放大起来，然后猛地缩成猛兽捕食时的竖瞳，呼吸变得急促且猛烈起来，“诅咒我？姐姐想要诅咒我吗？会将我吞噬殆尽吗，我们将会融为一体、真正的融为一体~”
潼忍俊不禁地推开他凑近的俊脸，“还不到这种程度啊，人类的感情很复杂——连我自己都难以找回曾经的感觉。”
潼对于她的过去实在提及的太少，于是真人停下动作，安安静静地听她继续说下去。可惜，她还是什么都没讲：“千万不要做出让我能杀死你的事情。”
“为什么？姐姐明明不想杀死我吧~”真人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放任呢，人类的长辈分明很会这样做。”
“对啊。但可惜，我是不擅长的那一类，而且我也不是人类。”
“不对哦~姐姐的灵魂是人类呢~不过真神奇，姐姐的灵魂和这里所有人的都不同。”
潼心想：那是因为，我是来自三维世界的灵魂。但这没什么意义，因为我已经死了。
两人沉默许久，久到真人看见河面泛起橙色的光芒，天空变得透亮，星星点点的白雪落在睫毛。潼终于开口，她问：“你要研究我的灵魂吗？”
50.
真人当然想，他完全控制不住他的本能。
可不知为何，当与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时，他竟然听见自己开口：“姐姐还没吃辣咖喱哦~”
为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2008年，悟19，硝子，杰18，乱步20，太宰17，中也17
果戈里和乱步一个年龄的，饭团君嘛，看着就比果果里大，所以叫男人没问题啦！
成年后就可以叫做男人了呢！（而且谁知道他死过几回了，这复活技能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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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我的真人哎，完全不一样了——ooc属于我，真人依旧是真人，这篇的真人形象仅限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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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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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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