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高悬。
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树林中。
这就是季苏,穿越后自带一个克敌技能的季苏。
此时的季苏一只手紧抓着千机弩匣,另一只手垂落在身侧,艳丽的血顺着指尖嘀嗒而下。
她受伤了,在她对明教死敌用出“缴械手”的时候,被人偷袭的,没想到明教的“小婊砸”竟然还有帮手。
右臂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浸染了半边身躯,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束着的一条花样繁复的皮制腰带,也沾染了大片血迹。
季苏那双水波潋滟的眼眸,轻轻在四周打量了个来回,四周树木丛生,荒无人烟,只有草丛里蹦飞的虫子窸窸窣窣。
季苏明白这是又穿越了。
刚刚还在和明教的“小婊砸”打生打死,一发暗器“魄命”甩出去的瞬间,就又给“斗转星移”换了个世界。
若不是季苏早已有过经验,这会儿一声八辈祖宗的问候早就出口了。
哪怕再给她两秒钟时间,明教的那个“圣女小婊砸”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哪像现在,两败俱伤,不划算啊!!
季苏长叹一声,第三次穿越了,前两次也是在关键时刻给整个“斗转星移换世界”,终究是意难平,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单手收回千机弩匣挂到身后钩索上收好,才从百宝囊里掏出伤药,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黛眉微皱,玉唇微张,吞了一颗上好的补血丹,又在伤口上面洒了满满一瓶金疮药粉,止住血,才仔仔细细地将伤口包扎好。
一扎长的伤口血肉外翻,纵然她有疗伤圣药,也得几天才能痊愈,幸好没伤到筋骨,只是祛疤膏药都用没了,看来还得再熬制一些。
这处“落点”还算隐秘,周围长满了茂盛的树木杂草,季苏给自己换了一身利落的群青色衣裙,裙摆处绣着同色的花样,素色的斗篷罩住后背上的武器,也遮住了腰间的暗器囊袋。
顺着树木生长的方向慢慢地走,她现在需要搞明白,这次是又穿到哪里了。
第一次,她穿成了慕容复家的丫鬟。
对,就是那个一心复国终成笑话的慕容复。
以为是地狱开局,差点跳湖。没想到慕容家待遇还行,不曾打骂家奴,吃穿用度也算周全,只需要每日早起做活计。
关键季苏穿的不是慕容复的那几个贴身丫鬟,不用她跑来跑去的倒腾剧情,为此季苏大笑三声。
从此以后就安心做庄内的洒扫透明人,甚至还趁庄内管事不注意她,偷摸学了几手山庄护院们的拳脚功夫,粗浅了些也勉强能防身。
什么!
你说慕容复家里的武功秘籍无数!
真敢问,不想死还是别惦记了,那放置武功秘籍的密室四周,都安装了大量的陷阱机关。就季苏这种只带了一个克敌技能“缴械手”的普通人,还是好好干活混口饭吃吧。
让季苏没想到的是,剧情都快完结了,碰上一伙来庄内强抢武功秘籍的强盗,杀的庄里是遍地横尸、血流成河。
不巧季苏就是那个最倒霉催的,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噶了。
第二次穿越,好不赖地,从一个被卖的六岁小丫头,混成了唐门“儿童训练营”的一员。
季苏主攻轻功、毒药、暗器。整整十五年啊!吃了多少饭就吃了多少苦,那说出来眼泪都是哗哗地流,过程虽艰辛惊险,收获还算不错,季苏学会了生存,活着。
唐门“高管”在她出师时还给配置了一件百宝囊。收纳神器,能装下不少东西,上到家居被褥武器材料,小到锅碗瓢盆暗器毒药,必需品食物那更是重中之重,算是相当给力了。
就挺玄幻,季苏第一次知道这种百宝囊的时候差点没高喊出“唐门大断腿堡”。
这一次穿越已经是第三次了,是身穿,唐门的装备基本俱全,这让季苏心底有了安全保障。
就是不知道这次穿的是哪个世界。
仙人哟!
穿越也不给个提示啥的,很闹心的好伐!
指南针是有的,也到了用着它的时候了。
约莫走了半日,太阳都西斜了,才隐约看见一个土墙木栏的小村庄,杳杳炊烟徐徐升起,正是晚饭时刻。
季苏循着村庄土路,边走边观察这里的人。农户们穿着粗布短掛,女子发髻上挽着木钗。
没跑了,这又是“古装剧”。
用一角碎银子换来一桌饭菜,顺便打听到了一些线索,心下有了计较。天黑之前辞别了极力挽留的好心里正,向江南而去。
江南好,好春光。
季苏去江南主要是想确认一件事,一个人,一个可以称为白月光的男人。
江南路遥,在沿途镇子买了匹老马,换了一身应季的朴素衣裙,武器和暗器俱都收进百宝囊中。
只在腰间缠了一把藤鞭,此鞭为七股细藤所制,柔韧,色紫,是战利品,季苏给起了个大雅的名“紫藤鞭”。
没办法,谁让季苏天生不善取名,譬如她的千机弩匣名为“千机弩”,擅长的毒药叫“毒药”“麻药”“迷药”诸如此类等等。
笑死,十八岁以前在唐门的日子,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哪里来的闲心琢磨什么名字。
等季苏掌握了生存本事以后,已经习惯了,能用就行,好用就行,谁还在乎名字呀!
难道叫个“乘风万里扇”还真能飞咋滴?“暴雨梨花针”它不是梨花,“孔雀翎”它也不是孔雀的尾巴毛。
名头响亮的武器,那是干架干出来的,像季苏手里的几样东西,那都属于无名小卒,至今未饮人命,意思就是,小卡拉咪,没人记住,没人在乎。
季苏也一样,在唐门是个没有人在乎的,是个透明的,当然,这也是季苏的生存方式。
骑着老马,一路晃晃悠悠,遇见城镇便休息一番,错过了就安置在荒郊野岭,反正随身携带一切用具,不慌。
途中倒也“巧遇”过两次歹徒,一波打劫的,一波随机应变打劫兼劫色的,都是些花拳绣腿的瘪三,季苏暗器都不用动,随手几个石头子就打发了。
钱财留下,人都赶进山里“劳改”去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最终的结果如何,有没有填饱山中虎豹的肚皮。
摇摇晃晃的一路,到了江南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季苏在路上时,从那两伙歹徒口中确认过后,便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虽说赶路并不急,但也让季苏风尘仆仆,荒山野岭的肯定没有住客栈舒服就是了。
四月的江南秀丽怡人。
江南的风情景色真是令人沉醉,江南的春风吹的人也舒服,江南人说话让人听着也舒服。
季苏站在江南人声鼎沸的街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
这一次不是丫鬟,不用每天早起干活。也不是要命的无休无止的训练,是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江南最大的一家客栈,季苏扔出一锭银子,每日只管吃了睡,睡了吃。
无聊了逛逛街市,探寻市井美食,这迷醉的江南,让季苏彻底流连忘返。
期间也曾路过一座种满了鲜花的小楼,见到过小楼的主人,那是一个会温柔地微笑的男子,也是个瞎子。
江南花家第七子,花满楼。
花家巨富,花满楼自幼目盲,却独自搬出了花家,一个人住在这座小楼里,每日闲情逸致,照顾花草。
季苏见过花满楼微笑着给花浇水神情,他伸手触摸鲜花的模样,他倾听花在风中倾诉的陶醉。
俊秀而温文儒雅,真是好看。
差点让季苏撞倒了路人,当然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若不是还需讲究个矜持,恐怕早就冲进小楼了。
当然,这就是开个玩笑,不提花家的名头,花满楼自己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之士,他的“流云飞袖”与“闻声辨位”乃是江湖一绝。花满楼的小楼大门可是永远敞开着,帮助所需的人,功夫不高可不敢这么干。
鲜花满楼,不止是鲜花,还有高明的武功。
季苏第四次溜达到小楼的时候,没忍住走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伺弄花草的花满楼看的时间久了,反倒是脸皮薄的花满楼先开了口。
“姑娘可是有了难处?可需要花某帮助?”
温润的声色敲醒了季苏,倒也不是季苏花痴,就问问谁不想看看仙气儿飘飘的“花神”花满楼?
美男嘛,咱就是纯欣赏,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花公子好,我此时并无难处,多谢花公子了。”
季苏脸皮厚,说的都是实话,此时的确没有难处,等有难处了再说。
“只是见花公子照顾花草的模样令我看入了迷,请花公子见谅,不要怪罪于我。”
这一句不要脸的大实话,惹的花满楼耳根都浮现出红晕,却依然温和地说:“若是姑娘闲来无事,可来花某的小楼喝杯茶,若是有事,也可来花某的小楼喝杯茶。”
白衣胜雪,皎皎明月,温润公子,也不外如是了,好一个花满楼。
季苏玩暗器的人,眼睛贼好使,如果不是瞧见花满楼那红了的耳朵根儿,她非得再多说几句大实话。
“今日便罢了,改日我请花公子喝酒!”
季苏说完,便遥遥招手告辞,也不顾及女子脸皮薄厚,反正她自己心里挺高兴,脸上挂着满足地笑容,连走路都更灵动了几分。
心里却一直在告诫自己,花满楼虽好,但不要忘记他有个爱管闲事爱惹麻烦的朋友,陆小凤。
是的,这个世界是陆小凤传奇。
陆小凤是个麻烦蛋,还是个要命的麻烦蛋。
就她学的这点功夫,不要说这里的“疯子”宫九、“剑神”西门吹雪、“天外飞仙”叶孤城、“刀剑双绝”独孤一鹤,就连擅长盗术和易容的“偷王之王”都未必比得过,更不要提那几个隐藏“暴死”吴明小老头和隐形人了。
季苏估摸着,自己顶多能混个和峨眉的“三苏四秀”平手的排面。
这点小卡拉咪,还是不要去找死的好,静静的看美男不香吗?
季苏可是很惜命的,好不容易活过两个世界,她还想着再多活几个世界,指不定哪天就能回家了呢!
但是,但可是,缘分就是这么操蛋,命运它就是和季苏过不去,你不想它来,它偏偏找上门了。
就因为和花满楼喝过酒,讨要过花,季苏就被动地接受了上官飞燕的“邀请”,与花满楼踏上了“大金鹏王朝财富密码”副本,准备去大金鹏王家里一游。
季苏知道剧情,也知道大金鹏王是假的,上官飞燕毒死了真正的丹凤公主和大金鹏王,又假冒上官丹凤,以及后续一系列操作,可惜,她没证据。
至今季苏和花满楼都不算多熟悉,不过是她觊觎人家美貌的几面之缘,喝过一顿酒,讨要过一盆花的交情,让她张口就说上官飞燕是坏蛋!花满楼那个性子是不带相信的。
这真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怎么就连带着她也能有个配角的待遇呢??
又比如现在,事情越发地诡异了。
摇晃的马车戛然而止,车里坐着花满楼和季苏,还有一只恶毒的飞燕子。
前面有兵戈相击之声传来。
上官飞燕:“柳余恨!发生了什么事?”
充当车夫的正是柳余恨,没毁容前是个英俊的江湖侠客,有个“玉面郎君”的江湖名号,毁容后销声匿迹改名叫做柳余恨,抛弃了前尘过往,一心只跟着上官飞燕屁股后头做坏事。
柳余恨的声音平平,毫无起伏感,似是对任何人事物都失去了兴趣:“前面有一伙人在拼斗。”
季苏连忙掀起车帘,探出头去观望,瞧见马车前方有四个使刀的粗犷大汉,正在围攻一个受伤的青年剑客,那剑客一身黑衣,面色惨白,前胸后背和大腿都受了伤,手中的剑却愈发地凌厉狠辣。
季苏用胳膊肘怼怼身旁的花满楼,悄声说:“一起出去看看呀?”
花满楼轻轻点头说:“好!”
说罢,两人便下了马车。
季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花满楼,没想到花满楼也是个爱看热闹的人呢!
就下马车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四个大汉已经躺下了两个,剩下的两个挥舞着刀大声呼喝,以图分散剑客青年的注意力,兵器相交声不断响起。
“这可真是激烈呀!”
季苏发出一声感叹,这种刀刀见血的拼命打法,绝不是她的喜欢的方式,她擅长远攻,俗称“放风筝”。
花满楼奇异地挑了一下眉,他怎么感觉季苏这话说的有哪里不对劲呢!大概是错觉吧。
只听使刀的大汉大喝一声:“一点红!你杀了我们十几个弟兄,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跑的了吗!今日必让你做我刀下亡魂……!”
什么玩意??等等……一点红!不会是中原一点红吧??
“咔嚓”……一声晴天霹雳,炸的季苏脑瓜子“嗡嗡”巨响。
杀人不见血,中原一点红!!
额滴老天鹅!这是串台了吧!你中原一点红不是应该跟楚留香相爱相杀嘛!咋还跑陆小凤这里打打杀杀了呢!!咋滴……你这杀手都开始跨副本接任务啦!!
季苏心里震惊,眼睛也看的更仔细了些,瞧见地上那两具尸体确实死于咽喉穿透伤,还抽抽着没凉透呢。
再看那叫做“一点红”的青年剑客一脸不自然的惨白,确实像戴了面具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一转眼睛的功夫,一点红对面的大汉就已经一个不剩了,枉费那汉子死前还放出的狠话。
一点红解决了对手,看也不看地上的死人,自顾自甩了甩手中的长剑上的血花,转身就要往远处而去。
“哎……!等等……等一下……!”
季苏看一点红要走,赶紧出声招呼:“一点红……你等一下,能不能给点时间呗,我有问题想问你啊!”
青年剑客转过头,冰冷的眼神刺过来:“你问我便要答吗!”
说罢便大步向前。
“哎呀你等等……我真的有事情问你……”
季苏推开花满楼阻挡的胳膊,在他小臂上轻轻拍了拍,低声安慰有些担心的花满楼:“我有重要的事找他,放心我轻功还不错,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句话,季苏的身影已经赶上了疾步而去的一点红。
花满楼侧耳倾听,发觉季苏的脚步声如轻灵的蝶,极轻极快。
“哎!……你这人……问你句话怎么了,至于走这么快吗!”
一点红目不斜视,大步流星甚至用上了轻功,始终都没把季苏甩开,终于停下脚步,盯着紧追在身后的女子,问道:“你问。”
季苏松了口气儿,终于停下了,中原一点红这个性格真是要命,拧巴死了。
这都快跑出去半个山头了。
季苏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你是不是叫做一点红,中原一点红的一点红?”
一点红目光变的凌厉,直视季苏回答:“是”
“那……那你认不认得楚留香?”
季苏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楚留香的,如果真是那个杀人不见血的中原一点红,那说明一点红是真穿越了……好混乱,脑子好像卡壳了呢!
一点红凌厉的目光,一下子转变成了迷惑和惊讶,“你认识楚留香?他在哪?”
这一句问的季苏卡住,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词穷。
四月天,夜风已暖。
火堆上架着两只烤鸡,油水滴落在火上,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
季苏吧啦吧啦说了半天。
一点红轻声问道:“是佛家所说的三千世界吗?”
季苏:“差不多吧。”
一点红侧坐在火堆边,剑横放在腿上,他眼神已经有些发散,嘴里无意识地说着:“可我已经接了杀楚留香的任务,我却杀不了他……”
杀不了楚留香就是没完成任务,一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毁诺。
“说的好像你能打得过楚留香似的……”
瞧见一点红盯过来的目光,季苏半点不打磕巴地转移了话题:“……你来这里多久了?”
“三天。”
“三天!……三天你就杀了十七八个人啦??”季苏都惊呆了,这人才三天就接到活啦!“你不会进了那个什么青衣楼吧?”
“十六个,没进,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唉!……我也不知道,我都穿三次了,也没回到我的家乡。”说起这个,季苏有些黯然失落,谁不想回家呢!!
一点红再没说话,抄起一只烤鸡,狠狠地撕咬,发泄着。
季苏掏出几只白色的小瓷瓶,朝一点红扔过去,“给你,丹丸内服补血,粉末是止血消炎快速愈合伤口的,治治你的伤吧,看着就怪瘆人的。”
说完站起身往远处走了几步,把明火堆留给一点红,方便他上药疗伤。
半晌,窸窣的声音停止,传来一点红的声音:“好了,多谢。”
季苏走回去问他:“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当杀手吗?”
一点红鲜见地迷惘了,他无父无母,自幼被杀手组织培训,练的都是杀人的武功,血水中趟过来,如今突然变得没有了目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什么。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玩吧,我也没有什么目标,不过我想去看热闹,去看这里的江湖人的热闹!”
季苏笑嘻嘻地提了个建议,她独自一个人穿越几次了,好不容易遇见个'同行',武力值还这么高,多好的同伴啊,一定要拐走。
一点红沉默半晌,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太好了!我终于有伙伴啦!!”季苏高兴地跳起来像孩子一样欢呼,漂亮的高马尾也跟着甩来甩去,仿佛连发梢都透着兴奋。
“一点红!咱们去关中吧,有人炮制了一出大阴谋,陆小凤一定会去找西门吹雪帮忙,到时候关中的珠光宝气阁会有一场大热闹!!”季苏兴奋地邀请一点红。
“一点红你一定不知道这里的江湖有多热闹。”
一点红看着季苏跳来跳去的模样,不自觉地问出:“什么热闹?”
“江湖上有个爱管闲事的麻烦蛋,叫做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他这个人吧……不是被朋友骗就是在被朋友骗得路上!嘻嘻!!你如果看到他,就能认出他。”
季苏是个快乐的人,再苦再难的时候也能给自己找到快乐的事情,这使她养成了开朗乐观的性格。
她常说,人不能在受苦的时候心也流泪,那岂不是苦上加苦,那样不好,会变得更苦。
要开心,生活才会变得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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