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花满楼走进书店,扶双基本也就可以肯定这是冲着她来的了。
她也未说什么,只是转身又走出了书店,花满楼没有说话,但当她走在街上转身望去的时候,花满楼果然就在身后。
系统问:[他在做什么?]
‘他在跟踪我,监视我。’扶双冷声道:‘我做的事已是天怒人怨了,连他这样的人都要亲自动手了,他心善,怕在闹市动手牵连无辜,现在只等我转到僻静角落动手将我拿下,再和他的好兄弟陆小凤一起覆灭整个组织。’
系统:……
系统完全明白自家宿主是在说怪话,人花满楼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单枪匹马的要来拿下它家宿主,就算人真是个傻子,哪个傻子要抓人是他这个样子啊。
[那宿主我们要去哪儿?]
扶双不答,脚步不停,依旧还是那样不急不缓,脸上带着些许淡漠,方向正是云来客栈。
原路返回,时辰却已近黄昏,路上行人变少,只等走到无人之处,扶双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目光悠悠地看着前方,并不专心,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
花满楼走上前来,行至二人并肩,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又只吐出“扶双姑娘。”一声称呼。
“花满楼。”扶双应了一声,侧眸看去,他还是那般,不,此刻她若想把他拿下,是要比上次要轻松许多的。
一个人若是知道她随时就可以制服另一个人,那么不可避免的,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就会多上一两分放松,态度也会好上一些。
但这绝非是出于对他的喜爱,而是一种对自身的自信。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她说道,她的语气并不冷漠也不激烈,而是带着一种平淡,和一种隐藏极深的关心,对朋友的关心。
一个看过太多病人的大夫是如何嘱咐生病的病人不要吃鱼的,不算太苦口婆心,但终归真心实意。
花满楼不答,他并不是不知道怎么一路走下去他或许会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和那些危险的杀手,甚至连她都会对他动手,他只是没有往那里去想。
他的脚步跟着他,他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到她的气息,他的思想也仿佛被吸引了,他整个灵魂仿佛被一种摄人的魔力笼罩,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这里。
或许人就是容易为危险的事物着迷,越安全的人,越富足的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冒险,想要去体验与自己世界截然不同的。
“好,我不跟你走了。”花满楼缓缓说出这句话,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她仿佛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他脸上勾起一抹笑颜,“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走了。”
扶双愕然,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话,她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喃喃问道:“我不走?那我要去哪儿?你要叫我待在这儿吗?”
“不。”花满楼摇头,他的语气已变得坚定起来,“你要去的并不是个好地方,你也不该待在这儿,你应该去一个你想去又很好的地方。”
他真是个好人,他觉着她身陷囹圄,迫于无奈,是个被欺压的可怜人,是个高塔上的公主,他想帮她却又不强烈要求,连想要叫她脱离苦海都是要去一个她“想”去的好地方。
若是那个楚留香,他叫人脱离苦海,恐怕是直接把她送到他觉得的好地方。
她的心已软上了几分,轻声道:“原来你找我,是想跟我说这些话,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为了陆小凤要来找我算帐的。”
“陆小凤虽然是我的朋友,但他已经是个很大的人了,他若有账跟你算,那也是他的事,我是不会为他去跟人算账的。”似乎只要提到陆小凤,气氛就会变好许多,花满楼也显出了轻松的温和的笑。
“如果你想要见他,我总能带你找着他的,你甚至不需要绑着我。”
扶双听到这,想到第一次见花满楼自己下手的果断和对方的狼狈,忍不住笑了。
她看着花满楼,忽略他极好的相貌,他此刻的神情中有温和有真诚有希望她做好的选择,却并没有任何悲伤失落和嫉妒。
他真是个很好的朋友,可惜他们并不是活在同样的世界。
“我无需找他,我也不会再绑你了。”她轻声道:“你待我的心是极好的,我若是再对你动手,岂不是无情无义。”
世上有种人,付出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并不要求回报,花满楼或许就是这种人,此刻他何需她对他有情有义,她只要能叫自己过的开心,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花满楼,你回家吧。”
她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种寂寞,没有家的人会有的寂寞。
“你有一个很好的家,你有亲人有朋友,有很多人爱你,你也爱他们,这世上有许多美好的事物都是只有你才能看见的,你是个很幸运的人。”
“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去冒险。”
在她眼中,他并非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瞎子,绝不是一个可怜的人,他是一个拥有很多的人,拥有值得珍惜的事物的人,她说家人她说朋友,她说他对这世上一切美好事物的爱,她明白这世上最宝贵的一切是什么,明白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晓得的道理。
仿佛有一阵轻风拂过,卷起地上一片落叶,在他面前轻轻飘过,他明明看不见,却又好像能看见,看见她也像那片落叶一样要离去,这一次她一定会走的很快,绝不会给任何让他跟上的机会,或许她还会像是春天里的冰雪,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值得的。”花满楼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他极少或者说从未有这般焦急过,一时之间竟把称呼都变了。
“阿双,只要你想,我所有的你也能够拥有,你若是没有一个家,我就把我的家给你。”
正要施展轻功飞走的扶双好险没摔一跤,她愣愣的看着说着要把自己家给她的花满楼,虽说士为知己者死,古时今时也未尝没有托妻献子的情谊,但把家给别人的……这可就见所未见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呀?
花满楼似乎也发觉自己说话的不妥当了,在听见扶双没有走之后,霎时间局促起来,闭着嘴紧抿着唇,明明看不见,但眼神却已经漂移了。
看,他也知道他说的很有问题。
对面一慌,扶双反倒就自然了,也理解了花满楼刚才的着急和口不择言,她只是说话太急没过脑子。
她耐心的等着,他总会解释的。
“刚才我一时失言竟唤你……”花满楼现在却似乎很难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了,整个人全无之前翩翩公子温和从容的样子。
若要形容的话,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小心看到了心上人洗澡,由于发呆,把全过程都看完了,然后被心上人抓住了,此刻当真是既紧张又局促又害羞又着急。
扶双:……所以你刚才那段话的问题不是给我一个家,而是称呼吗?
……
陆小凤打了个喷嚏,心道也不知是何人想他,去看西门吹雪,却见西门吹雪已和他从离三步远变做了五步远。
再抬头望,远远望见一大宅院,牌匾上写的是“兴云庄”三个大字。
陆小凤追上西门吹雪道:“我身上这么脏,你嫌弃我嫌弃的不得了,竟然不把我带到客栈去,叫我洗个澡。”
西门吹雪脚步微顿,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客栈,还是因为听到了洗澡,好在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反应,“那里面也有洗澡的地方,那里面还有梅花盗。”
“那里面或许还不欢迎我这样的脏鬼。”陆小凤接道:“我就是进去了也得趁没人看见,先去洗个澡。”
也不知西门吹雪听没听见,他已走到了兴云庄门口,旁边看门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立马向庄内跑去报信,另一个也没拦,就让西门吹雪径直走了进去。
要知道不久之前那个叫阿飞的现在还关在柴房里的年轻人,也是像这个人一样,不说话,带着剑直接就要进来,不,那个阿飞还没这个人气派呢。
一个阿飞就不知打了庄内多少高手,这个岂不是更厉害?怎么敢拦啊。
不止他不敢拦,连他身后跟着的那个脏兮兮的家伙也不能拦,只叫人快跑过去给庄主报个信就是了。
报信的人跑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如此着急忙慌,自然引来了旁人注意。
“这么急,出什么事了?”游龙生拦住报信人,心中暗道不会是梅花盗过来了吧?
“游少庄主,有,有人进来了……带着剑,我没见过,可吓人了。”
又有人闯进来了!
上一个是那个叫阿飞的莫名其妙的家伙,现在又来一个,真当兴云庄是客栈啊,真当这里的人是草包啊,一时间新仇旧怨涌上。
游龙生当即冷笑一声,问报信人那人现在在哪儿?得到答案之后,立马朝那处赶去……
柴房之中,司空摘星顶着阿飞的脸正坐着,手执一节木棍正在地上乱画着什么,嘴巴不住的念叨,声音不大,只能凑近听才能够听清他在说:“坏女人,多管闲事的李寻欢,傻小子……”
正念叨着,突听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似是有人过来了,司空摘星立时一脚将地上的画作抹平,手中木棍一放,就学着阿飞的样子,摆出一副自认为是不爱搭理人,要死不活的神情。
等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打开。
一个风尘仆仆的人钻了进来,左看右看,看见司空摘星版阿飞,当即露出了个笑,一个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新奇的事物的笑,这个笑叫人印象深刻,更是叫司空摘星永生难忘。
“原来这里还关着个人。”本来是想洗个澡顺便来找找有什么情况的陆小凤打量起了坐在地上的少年人。
司空摘星内心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作没看见陆小凤似的,直接闭上眼来,冷漠的任陆小凤打量。
无需看太久,陆小凤心里便忍不住赞其有年轻英俊的相貌和与他的朋友西门吹雪看起来有几分相似的高冷气质,想必这少年也是用剑的。
“难道阁下就是那作恶多端的梅花盗?”
陆小凤自然知道这少年不是梅花盗,关在这儿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他非这么说,且皱起眉来,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
司空摘星险些被气笑了,真是忍无可忍,不必再忍,装也是懒得在陆小凤面前装了,这些天来积压的火气瞬间有了宣泄口。
他当即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陆小凤,用上自己本来的声音骂道:“你个死陆小鸡才是梅花盗!我你都认不出来了。”
陆小凤吓了一跳。
这一章真的是卡了我好久,有点肉麻,但大家将就着看吧。
首先我们恭喜女主可以拥有一个家和花满楼成功改了称呼,其次恭喜陆小凤和自己的好友司空摘星重逢,最后祝福游龙生挑战高端局西门吹雪能够获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只要我不卡,我可以尽量维持隔日更,但卡文真的很难受,不说了,将就着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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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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