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晃了晃神。
小姑娘长相清丽可人，一双杏眼清澈明亮，高兴时倒映着河岸灯火，像会说话一样。
“楚留香，你真是个大好人！”
收到好人牌的楚留香，只是温和一笑，自我调侃：“既然云姑娘都这样夸楚某了，那楚某索性更大方一些，不管姑娘看上什么，尽管买就是。”
云松雪：“！！”
有种傍大款的感觉，可惜是在任务世界，不是真实世界。
嘤嘤。
她抱着松鼠灯，指着不远处的十里花灯架子：“全部买下？”
楚留香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那云姑娘大概要将楚某抵押。”
“你这么值钱？”
“不是，余生卖艺还钱罢了。”
云松雪愣了一下，继而“噗呲”一笑。
这人怪风趣的。
灯火融融，照彻小姑娘秀丽脸庞，暖色的光也给她苍白的病容带上几丝血色。
楚留香看着小姑娘脸上的微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会笑就好。
说话时，他们正步行走过虹桥，往放灯的下陷台子走去。
这样的台子并不少，只是人很多，他们再怎么着，还是得排队等。
“不如去那边。”云松雪踮脚看了看，发现街尾那处人少，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放灯。
大概是——
那边林子密集，不让放太多灯，怕出现火灾，一下难以扑灭。
“好。”
楚留香应了一声，配合小姑娘的脚步，慢慢往那边走去。
早先放灯的两对小情人见有人来，赶紧携手推攘着，分成两个方向，朝黑黢黢只亮了几点灯火的林子走去。
啊这——
她似乎误闯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云松雪没想到，古代背景开放如斯，是她一个现代人封建了。
此时气氛有些尴尬。
香帅早有预料，并不惊奇，只是寻思小姑娘应该不懂这些事情，也没特意说出来让她窘迫，像没事人一样提醒她。
“小心脚下。”
云松雪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子，决定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走到几乎与河面平齐的石台上，提起裙摆蹲下。
看着手中两只小松鼠，和松鼠后背嵌着的小蜡烛，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没火。
“我有燧石。”楚留香从荷包里掏出两块打火石，将蜡烛点亮。
好漂亮！
小姑娘捧着小松鼠，突然有些不想放走了。
拍个照。退出游戏以后，上网搜一下同款，她要在家里摆两个！
“给你一个。”欣赏够了的云松雪，给楚留香也递去一盏灯，“你有什么愿望，记得告诉河神。”
楚留香接过：“我没什么愿望，就让河神保佑姑娘的愿望能顺利实现就好。”
“嘘！你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云松雪不迷信，但为发财故，信信也无妨。
信都信了，仪式感肯定要做足，给自己充足的心理安慰。
“学我。”她用手肘撞了撞楚留香的小臂，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副虔诚的模样，对着松鼠灯不知默念了什么。
尔后，才将灯放入水面，随水而去。
“你看。”云松雪一本正经道，“就得这样，一个步骤也不能少，否则就不灵了。”
小姑娘神色认真，但是眼底却写满“好玩”两字。
楚留香失笑，但还是按照她说的那样，虔诚许愿，将小松鼠放走。
两只小松鼠一前一后，拉开了距离。
云松雪托腮感叹：“它们分开了，看起来好孤单欸。”
闻言，香帅掌心推出，用内力把后面的小松鼠推了过去。
两只小可爱的脑袋，轻轻撞了一下。
圆满！
满足的云松雪，差点儿就要忘记自己人设，脚步欢快地蹦起来，哼着歌原地来一段旋转跳跃。
长毛黑猫猫惊恐喊她：“宿主！你是温软舔狗啊！”
呸！
骂谁呢！
云松雪鼓了鼓脸颊，放下自己抬起来的脚，迈开娇柔人设才有的步伐，小碎步慢慢走。
楚留香落后一步跟着她，见她突然蹦了一下，心情又降下，颇有些不明所以。
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去，瞧见不远处一家四口，爹娘拉着哥哥妹妹，四人手中提着灯，拿着糖葫芦，其乐融融。
她定是想起了伤心事。
香帅暗叹息，瞧见不远处有位老伯在卖糖葫芦，便指着那边：“云姑娘你看，那边有糖葫芦。”
小姑娘视线挪转，眼眸重新亮起，却比刚才收敛了许多。
“想吃。”
楚留香温和道：“那就去买吧。”
好耶！
云松雪收敛地慢慢走，眼睛却直直盯着糖葫芦，物色上面最大的一串，一到就踮脚要摘下来。
她毕竟不如杆子高，指尖摸到棍子，但没摘下来。
背后，楚留香侧过两步，伸手摘下，递到她手里：“尝尝。”
任务世界的五感可以进行调整，为的就是不给剧情推动员留下什么心理创伤。
她开启的是紧急模式，出现危险时数值下调，平时都是正常数值。
糖葫芦一口咬下去，纯天然无污染的酸甜味道，瞬间俘获了她，让她体会到前辈所说的，这份工作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
唔唔。
小姑娘唇边沾惹了几片碎糖，将苍白唇色点亮，添了几分生机。
楚留香很乐意看见这么一份鲜活的生机。
只是——
糖葫芦才咬了一颗，卖糖葫芦的老伯却突然暴起，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短匕首，要刺杀楚留香。
云松雪吓了一跳。
进入任务世界之前，她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这一刻，她才明白，人在紧急情况下，被吓得僵硬不动，是合理存在的事情。
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匕首划过来，将她手上握着的冰糖葫芦斩断，只给她留下一根秃头签子。
而那一大把糖葫芦，则是被扫倒地面，滚了一圈。
杀千刀的！
浪费粮食可耻不知道！
她一个生活在吃饱喝足年代的人都懂这个道理！！
吃货的拳头硬了。
猫猫炸毛：“宿主你要干嘛！”
“别冲动啊啊啊！”系统绝望呐喊，“你没有技能卡，会被砍死的！”
云松雪什么都听不见。
这里又不是真实世界，who怕who啊，大不了重启，被扣工资……
工资让她冷静下来，后退两步。
“楚留香你加油，我躲好，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没钱的社畜麻溜儿提起裙摆找掩体。
猫猫：“……”
看来，工资令人类冷静清醒是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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