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我有些疑惑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卡带盒，盒子上的封面看起来很是陌生，但又有点熟悉，“蝙蝠侠？最近正义联盟又出了新游戏吗？”
封面中央是蝙蝠侠，他张开他的披风从高处飞跃而下，蝙蝠翼的边缘带着白色的烟雾和幽蓝的火焰，开着车灯的蝙蝠车溅起地上的雨水加速前行。天空布满氤氲不散的乌云，灰暗的街道上到处是燃烧中的车辆和建筑倒塌留下的瓦砾，就连警车也难逃魔爪，一些地方还可以看到火焰和浓烟升起。
画面上方中央是燃烧中的蝙蝠标志，上面赫然写着……
【BATMAN:ARKHAM KNIGHT】
阿卡姆骑士。
我思索起这个称号——这好像是杰森在Z特遣队里的队友，难道这游戏是关于她的故事吗？可是正义联盟为什么会选她做主题？
带着这几分好奇，我拿出在抽屉里封存已久的游戏机，然后打开游戏卡槽，把卡带往里面塞，直到听见“咔嗒”一声轻响。
游戏图标很快就显示在我的游戏主页，在一众粉色调的乙女游戏中，它沉重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我不是很在意地点了A键。
屏幕里的齿轮不断转动，过时的歌曲给这个画面带来一种上个年代的复古感。直到铁门开启，远处传来亮光，白中带粉、花瓣上还有一些黑点的花朵蔫蔫地出现在屏幕前。
“有点文艺。”我默默做出了这个评价，“果然是杰森买的吧，感觉他会喜欢这种风格。”动作和文艺并存，完美符合他的人设。
我继续往下看，屏幕中突然出现数根蜡烛燃起幽蓝的火焰，屏幕一暗，鲜红的唇角和苍白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那黄得仿佛几百年没刷过的牙齿吓得我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游戏机。
小丑。
不是——正义联盟真的会做有关小丑的游戏吗？
为了避免侵犯个人肖像权，正义联盟出的游戏往往不会出现现实中存在的人物。虽然我尊重所有人的**，但我觉得小丑这种恶棍不归类于人的行列。
所以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我就没有再纠结于这一点了。
随着镜头逐渐拉远，小丑的脸几乎是一比一地复刻在游戏里的模型。我被恶心得疯狂点A键想要快进，火焰随着我的动作在小丑身下的铁架燃起。
直到火焰蔓延到小丑身上时，他的皮肤已经被烤得通红，甚至是融化，最终化为焦黑，可是从始至终他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那一口又脏又黄的牙齿始终都露出来。
要不是被火焰烧了他也没反应，我都快以为他还活着了，而且随时会发出狂笑给我来个措不及防的跳杀。
火焰猛地燃烧，最终化作我在封面上看到的燃烧中的蝙蝠标志，但却又比它燃烧得更猛烈。
“这，便是一切的开始……”
“这，便是蝙蝠侠之死。”
我愣住了，这不只是因为游戏里的蝙蝠侠死去给我带来的震撼——虽然我真的很怀疑正义联盟出的游戏真的会把自己联盟的顾问写死吗？
而是这个声音我恰好认得，“戈登警长？”在哥谭估计没有多少人不认得这沧桑却沉稳，让人不由得信任的嗓音。
蝙蝠侠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都市传说，但戈登警长却肯定是货真价实的正义代言人，是他让人们相信在这哥谭中仍有正义和希望。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我开始意识到这个游戏不是那么简单，但现在杰森也不在家，我只能自己开始探索。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这次正义联盟刚好邀请到戈登警长来配音呢？
“九个月前，小丑被火化了。我亲手按了按钮，把那个恶棍烧为灰烬。”
“接着，我们一直在等待。虽然自此哥谭市的罪案率一直在下降，但我知道一场战争即将要来。”
“我只是在等待某人扣动扳机。”
镜头来到保利餐厅门前，这也是个现实中存在的地点。我和杰森曾经在那用过晚餐，我们的评价是味道一般。但它深受米亚加尼岛的居民喜爱还是有原因的，那份量多且价格低廉的晚餐确实是普通家庭的晚餐首选，这足以让人忽略掉它唯一的缺点。
一个身上穿着GCPD制服的警官走进了餐厅，然后坐在柜台前脱下了警帽。他似乎因为妻子的要求而节食，但最终还是悄悄瞒着妻子点了高热量的食物。
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剧情让我不由得会心一笑。
餐厅是禁烟区，但还是有顾客违反规则在角落抽烟。在有个男子来到他面前投诉后，欧文斯警官重新戴上警帽来到角落。
他伸手想要触碰身穿红色兜帽衣的男子的肩膀，“抱歉，先生。这里不能抽烟。”对方却突然转身，反手扯开他的手。随着一声巨响，他重重跌落在地。
这大幅度动作使对方可怖的面容骤然出现在眼前，他的脑袋上光秃秃的，肉色皮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管，巨大的眼眶宛若深渊般空荡荡的，鼻子像是被人锯掉般看不见踪影，下面就是一张血盆大口，而里面尽是参差不齐的尖齿正蓄势待发等着袭击别人。
“这根本就是恐怖游戏吧？”在第二次被吓到后，我努力平复了呼吸，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游戏机的屏幕小，而把脸贴得近近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伏地魔吗？”为了平静下来，我努力开了个玩笑。
餐馆里的人仓皇逃出，警官站起身来，却发现眼前的所有人都变成怪物的模样。他拿着枪，随着摇杆的晃动变换着角度。我推摇杆时总是过于用力，导致角色一转向就直接转个360°。
“好晕……”我还在研究这3d的视角，没来得及观察四周。
结果，一个怪物在看到他起身后，也踉跄着向他跑去。怪物光秃秃的脑袋重重地砸向警官的脑袋，屏幕变为漆黑，再次睁眼时眼前已然是一则正在实时播报的新闻。
我这才恍然大悟，语气中夹杂着咬牙切齿的愠怒，“根本就没有怪物！”我攥紧拳头，重重地打在沙发上。沙发很柔软，我打下去后只听到一股闷闷的声音。
好吧，这根本没有帮助我发泄情绪，反而让我觉得更憋屈了。
警官看到的怪物是在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下产生的幻觉，整个餐厅里的人都在互相撕扯着对方，从闭路电视的视角看起来这根本就是一场在斗兽场上进行的野蛮斗殴。
稻草人出现在市区的大屏幕上轻飘飘地抛下几句威胁，就打破了义警们和警察们努力维持的和平局面。我看见哥谭市民争先恐后地登上巴士，想要逃离他们生长的地方，惟恐自己就是被落下的那位。
恐慌的人们甚至不惜拉下已经登上阶梯的乘客、拍打巴士玻璃。幸亏有着GCPD的警官帮忙维持秩序，但整个疏散场面看起来仍是极为混乱。
一辆辆印着“哥谭巴士”字眼的橙色巴士趁着夜晚从大桥驶离哥谭，如今的哥谭街道上只剩下……
“享受着混乱的人渣、罪犯，更糟的是哥谭已经没有足够多的好人能留下来阻止他们。”戈登警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经过无数次风霜打磨，带着一丝粗粝的质感。
一声枪响之后，警帽跌落在地，警官涣散的瞳孔正对着屏幕，额头留下的血液告知着人们他的生命在方才的枪响声中逝去。此时的哥谭仿佛也为他默哀，用雨水洗净他身上的尘埃与血污。
疲倦的声音陈述着哥谭已然脱离正义方控制的事实，“……今晚，哥谭的命运将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蝙蝠侠。”我呢喃出他未说出的答案，GCPD大楼上开启的蝙蝠灯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镜头一转，蝙蝠侠伫立在灯塔之上，漆黑的披风随着夹带着雨丝的风飘动着，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硬朗的五官显得更加冷峻凛然。他真的和现实中的蝙蝠侠、或者是布鲁斯·韦恩长得一模一样。
感谢新版游戏机的画质令我在玩3a游戏时真的能体会到3a的建模质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游戏里的蝙蝠侠更加疲惫、更加……压抑？这不止是在情绪上的内敛，更像是压抑着某种疯狂。
在他俯下身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深遂幽蓝的眼睛变成了绿色。
【目标：在GCPD楼顶与戈登警长见面】
“啊？”我看着方向线轴，陷入了沉思。在接近南方的线上有个白色小三角形顶着绿框感叹号，难道这就是路线了吗？“完全没有路线指引的吗？”
“而且这是要我怎么过去，总不可能飞过去吧？”我记忆里蝙蝠侠的套装并没有装备飞行器，“所以是要我滑过去？”
我试探性按了A键，往前推摇杆，右下方真的出现了滑翔的键位说明。当我为了看说明而下意识地松开按着A键的拇指时，蝙蝠侠“啪嗒”地掉了下去。
蝙蝠侠坠地了！
我移开眼睛不忍看一场血案的出现，蝙蝠侠滑翔中途坠死——多么荒谬的玩笑，我已经预料之后重开的画面了。
屏幕里的蝙蝠侠却以极为帅气地方式落地，单膝落地后他又自己站了起来。我晃动着摇杆，四周没有什么人，而我面前有一堵墙。我又看了看头上的方向轴，发现我的所在位置可以说目的地南辕北辙。
而现在我显然已经无法回到刚才的灯塔重新滑翔了，所以我在思考自己走过去的可能性。
于是，我面对着墙，点击了A键。
蝙蝠侠进入了围墙内。
然后又点了A键。
蝙蝠侠回到了围墙外。
在经过这次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操作，我遗憾地发现了一件事实，那就是——
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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