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把手中的伞递给丈夫,示意杰克把它收进行囊,转头又去找急救药品。
夫妻二人计划前往加利福尼亚州的一片森林旅游。这是他们圣诞节后的第一次出行,早春的雨加雪最是寒峭,二人的准备难免厚重。杰克又清点了一遍,才放下心来,下楼告知管家他们的计划。
“先生们,打扰一下,有看到我的红色围巾吗?”珍妮特从二楼的楼梯拐角探出一颗头询问楼下正在交谈的丈夫和莱特管家。
莱特管家停顿,回想片刻“夫人,也许您可以看看二层的衣帽间。”
珍妮特收回头远远的回了句多谢。
“嘿,莱特,如果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杰克打趣道“你知道的,我们总是在外游荡。”
“是的先生,我甚至能在一年的部分时间里看到你们的信,这终归是个好消息”莱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旅游缺少资金,这对夫妻是一张纸都舍不得寄回来!真是离谱,德雷克家的家主怎么是这种风格。
杰克略显苦恼地皱起脸“哦,别,求你别学英式幽默,我们家绝对不可以有个英国管家。”
莱特无奈的点点头,猜他又是想到了那位了不起的潘尼沃兹先生。就在上个月Old Money家族聚会,那位来自韦恩家族的潘尼沃兹先生,给在场的美国贵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不是哪一位管家都能像他一样阴阳怪气的牙尖嘴利,将找茬的都拦在韦恩之外。
直到将这对不省心的夫妻二人组送上车,莱特才能开始处理撒手掌柜留在别墅和公司的待办事项。德雷克夫妻把持的企业是哥谭的轻工业,单论资产也是哥谭的顶尖之一,无奈这对夫妻热衷旅游,很少停留哥谭去认真发展他们的产业,只在大事上把持方向,其余都是莱特管家安排,这样洒脱随性的老贵族还是很少见的,莱特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
车里的珍妮特攥着杰克的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杰克!我已经想好了,待会我们可以租个小院子去烤肉,也可以去林子里打猎!我的天,怎样都好!我好高兴!”
杰克回握妻子,煞有介事的考虑“好的好的,珍妮公主,你忠诚的骑士永远伴随左右。”亲昵的同爱人贴面,夫妻二人度过一段温馨的时光。
加利福尼亚州的积雪还有薄薄的一层,踩上去嘎吱作响,他们到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天色垂暮,这个季节的夜晚总是漫长,但漫天的星辰是在哥谭也难得一见的美景。出于种种考虑他们选择的驻扎点只在森林边缘,珍妮安置好他们的帐篷后,拿着驱兽的药粉在周围洒了一圈,回到帐篷时杰克已经点燃了火堆。
刚坐下杰克递给爱人杯子,里面有刚热好的牛奶。在这么冷的地方能享受这样一杯热饮简直是天堂,珍妮夸赞了杰克的体贴,随即谈起刚刚去附近注意到的特别之处。
“杰克,我刚刚发现离我们几百米的小路上全是脚印,可能在森林里也有一个大家族在聚会!”珍妮抿着牛奶“这个时间出来旅游的人可真是少见。”
杰克安慰道“珍妮没事的,我们不会去他们驻扎点附近,我们就在森林边缘走走。”他知道爱人在担心什么,身为一个哥谭人,他担心着同样的问题,尽管他们随身携带了枪支,但互不招惹才是最好的结果。
直到快休息时,杰克熄灭的火,森林随即恢复寂静,他与爱人在睡袋里拥抱着彼此,陷入梦境。
直到半夜,杰克被爱人摇醒,刚想询问却被捂住了嘴,珍妮把帐篷拉开一条缝隙,把杰克拉到跟前看。森林深处的火光几乎照亮了眼前,他们甚至能听见火点燃木头的噼啪声,二人默默祈祷这只是一场篝火晚会而不是森林着火。
杰克刚想爬出帐篷去探查却被珍妮特拉住,“别去!杰克,这是他们放的火,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大家族!”珍妮用气音悄悄地在杰克耳边说,“我半夜听到了,他们从那条小路跑走……也许他们还没走完,别去。”
杰克闻言抚了抚爱人的头发,安慰的抱抱妻子小声的承诺不出去,接下来的夜晚,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焦虑和担忧在心头盘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索性火光没有继续扩大,天蒙蒙亮时火才堪堪熄灭,巨大的烟弥漫开。夫妻二人当即决定从另一条路离开森林,不管那些人放火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绝对会回来查看,那个时候再跑就来不及了,哥谭人总是做好最坏的准备,而走另一条路就意味着他们要穿过森林的中心,昨夜火灾的发源地。
珍妮将毛巾打湿递给爱人,自己把围巾打湿围着口鼻,二人迅速收拾行李准备启程,杰克示意爱人先走,随后小心的将燃尽的火堆埋到灌木从,清理痕迹后前去追妻子。
珍妮没有走出太远,杰克很快赶到她身边,二人没走一会就发现昨夜的火源竟然是一栋木屋。
房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黑色的残骸还在冒着烟尘,整个林子都静极了,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生命。夫妻二人快快的绕过了废墟,只想立马离开,谁知道昨夜那些疯子什么时候到。
珍妮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没忍住回头了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叫她心神巨荡,她拉住了前行的丈夫,“看那!杰克,那是个小孩吗?”她小声颤抖的说,“我的上帝……那是个小姑娘。”
杰克顺着爱人的目光看去,一个小孩背靠在一棵树后,浑身沾满污泥,小脸上全是黑烟熏得痕迹,不知道死活。珍妮有些担忧又有些犹豫,贵族的生活为她保有一份天真,她的母性也让她不忍心就这么离去,她为难的望向丈夫。
杰克替爱人做出了决定,他示意爱人留在原地,跑步到那棵树前,将手指探到小孩的颈动脉上,感受到脉搏微弱,也许要不了多久,这个小孩就会在烟尘中失去生命。杰克当机立断抱起这个小孩,跑向妻子。
珍妮接过这小小的幼童,用长长的红色围巾的一头裹住小孩的口鼻,把孩子笼在自己的大衣下。二人急忙找道跑离这片森林,直到远远看见小镇的大门,他们才慢下来缓口气。
“珍妮,找件外套把这孩子裹住,别让人看见她,遇到人询问你就装作哄孩子睡觉。”杰克为爱人擦拭了一下面容,让彼此看着像是普通的背包客,又装些散钱在口袋,这些都是他们长久以来的生存经验了。
珍妮点点头,缓过气来才发觉这孩子轻的过分,就像小猫一样的窝在怀里,如果不是还温热着的身躯,她几乎要以为这孩子死了。
夫妻二人在镇子门口被陌生的男人搭话,那个带着毛绒帽子的男人探头探脑,咧着一嘴黄牙试图从这二人身上挖到点发财的机会。
“嘿,老兄这么早带着家人去哪,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便宜载你们,这座镇子就没有我汤姆不熟的地方。”
杰克摆了摆手“不用,我们只是路过镇子。”
汤姆一看男人油盐不进,又试图和女人搭话“女士,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能带着孩子步行赶路呢?要不要搭个车。”
谁知道这位温婉的女士眉毛一竖,狠狠的瞪他一眼,只见她的丈夫挡到二人身前,将他拉开一段距离,回看那位女士已经低头哄怀中的孩子睡觉去了。
“老兄原谅她,珍也不是故意的,你都不知道孩子有多难带!昨夜孩子非要吵着去看星星,老天,我们就立马带着她去看星星,还没走出小镇多远,她又想去镇子里吃烤肉……我们俩被这坏孩子折腾了一夜!”杰克小声的抱怨,说的有模有样,活像一位苦家庭久已的老父亲。
“嗯…汤姆对吧?你肯定能理解,孩子简直就是小恶魔,我们真是好不容易哄睡了她,想趁她睡着了赶紧换个地方,谁知道这小孩醒了又会怎么闹!”
老汤姆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深深的为面前这位和他一样不容易的父亲共情“是的老兄,我每天为了孩子奔波而他只会和他的妈妈埋怨我。”
他搓了搓手心,这天冷的人打哆嗦,要他说愿意陪着小崽子跑一夜的傻瓜夫妻真是大圣人。
“汤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理解我,我们都是这样的不容易…哦对了老兄,你是最熟悉这的人,你知道怎么离开最快吗?我已经一分钟都不想陪这小孩耗了!”杰克顺势从包里搓了张十美元,塞到汤姆手心“拿着,老兄犒劳犒劳自己,这么冷的天还要工作你可真是不容易。”
汤姆被面前这位老爷的阔气和体贴深深折服。
“没问题!先生我这就告诉你。”老汤姆衷心的感激这对慷慨的背包客夫妻,期盼接下来一天的钱也像这次一样好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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