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看着康纳，康纳转过去不让莱克斯看自己——但说句实话，康纳的这份“抵制”并不到位，至少在莱克斯上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头的时候，康纳还是一边别扭一边顺从地转头了。他甚至还乖乖放软了皮肤，让莱克斯可以确实地捏住他的脸，男孩的脸没多少肉，不过手感还不错。
“莱克斯，你真是个混蛋。”康纳红着眼圈说。
莱克斯耸了耸肩膀：“好吧，随你怎么说。那么你愿意和这个混蛋一起吃顿饭吗？我在伦道夫酒店定了个位置。”
“别用这种哄孩子的方法哄我，莱克斯，”康纳依旧毫无杀伤力地瞪着莱克斯，“我知道，你对我不够满意，我永远都成为不了你希望的那种人。我弱小，愚蠢，没法使用你赋予我的能力，就连作为替代品都是不合格的……好吧，那你就接着训练我好了，反正我不在乎……莱克斯，我总是让你失望……”
莱克斯真没想到康纳生气的点居然在这里，他还以为是自己下手太狠的原因，如果是这样他还真想好好教育一下康纳，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现在被他揍一两回最多是皮肉之苦，要是真遇到能让氪星人破防的敌人还打不过，那就是奔着“超人之死”去的。
而且这个世界超人才出道不到一年，佐德、毁灭日、荒原狼、布莱尼亚克……等等的群贤毕至都还没有刷新出来呢。
“我的错，”莱克斯说，他抱起还在生气的人造人儿子，向着红太阳房外走去，“但我要说明，这不是贬低你，只是因为我在担心某些倒计时的事情。那家伙身上的任务全都是《伪神降临》系列的前置任务，恐怕进度条拉满的时候佐德就真的要刷新出来了。”
《伪神降临》，卢瑟玩家又爱又恨的任务链，爱的原因自然是打完之后奖励丰富，送氪星飞船、氪石、氪星人尸体，而恨的原因自然是……战损。由超人造成的损失将会如实反馈到卢瑟玩家的口袋里，没办法，据点是大都会的人应有此劫。
这个任务难就难在必须同时控制超人的战斗力和自己的财富，如果前期针对超人的事情做得太多太爽，超人打不过佐德或者打得太费力，大都会的损失太高，莱克斯公司就会向破产奔去。而如果前期针对超人的事情做得太少，超人的声望太高，就有可能搞不到氪星飞船和资料，也搞不到佐德的尸体，之后的任务就会变得无比难以推进。
大部分卢瑟玩家打完这个剧情任务之后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诡异症状，比如说听到战损就开始头晕口苦，或者开始祈祷快进正义联盟世界线吧战损是一毛都付不起了，当然也会有一些当久了光头的抖M开始疯狂上网发帖表示宿敌就是宿敌啊你看我为你花了那么多钱还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就从了我吧伪神啊！我可以和你生一个氪星出来！
非常可怕，兄弟，莱克斯·卢瑟只是一个对超人有着特别关注的人类主义者，你不能因为他给超人生了个儿子就把他当氪星送子鸟看。
不能吗？莱克斯不确定，但他知道自己看到制造康纳这个任务的时候恐同了。
“我让你不安了吗？”康纳问，“因为我弱小？”
“往好处想，至少现在的我也不强，说不定还得你贴身保护呢。”莱克斯说。他打开了模拟器的面板，氪星材料学的研究进度只有1%，氪星生理学的研究进度也只有康纳自带的10%，要进行科技研究需要的前置任务并没有刷新出来……穿越之前莱克斯不是科学家，穿越之后他也只能用自己精妙绝伦的QTE技巧搞定材料学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Daddy！”康纳提高了声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莱克斯会这么说。
“干什么？我订好酒店了，”莱克斯说，在康纳的大腿上拍了一下，“不想被打屁股就闭嘴。”
康纳不说话了，他乖乖被像是扛麻袋一样地抱着，然后丢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倒是没有什么丧失尊严的感觉，反正刚才被打哭已经足够丢人了。莱克斯坐在他的身边，继续研究模拟器，看看有谁的前置任务是他可以完成的，他做不到不管即将发生的大事件，没办法，毕竟救灾是社会主义国家才会做的事情，他们会帮问题的一部分解决问题。
然后莱克斯定好的闹铃响了。
“看来时间要到了，换套衣服，孩子，我们准备出发。”他说，然后站起身来开始在抽屉里翻假发。莱克斯非常痛苦地认为自己不该省那个外观DLC的钱，至少那个DLC有一头卷发，虽然个子会矮很多……等等，难道当卢瑟就必须在身高和头发里面二选一吗？
最后，莱克斯决定还是别戴假发了，戴一顶帽子算了。
“我觉得我的衣服挺好看的，”康纳说，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展示莱克斯集团的标记，“而且这是你给我挑选的外观，Daddy。”
莱克斯没继续和康纳说话，他拿出手机让莫西帮忙买一套衣服，莫西不到五分钟就出现在了客厅，捧着靴子，皮裤和机车夹克。康纳看着衣服，忍不住还是哇哦了一身：“有些摇滚。”
“不喜欢？”莱克斯问。
“还凑合。”康纳回答，在莫西走了之后他开始换衣服。
半氪星人，超级小子的游戏建模比超人小了不是一圈两圈，甚至肌肉都不是很明显，带着铆钉的腰带挂在他的身上还有点松松垮垮的……看起来确实挺摇滚的。莱克斯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还是感慨：“年轻人就是得穿这个才好……总不能穿个格子衫，把衣摆塞进黑西裤的裤腰里，脚上穿着棕色的皮凉鞋，里面是蓝色的棉袜，皮带上挂着一串钥匙，手里还拿着保温杯。”
“谁这么穿啊？”康纳没憋住，瞪大了眼睛。
“我爹，他也希望我这么穿，男人超过20岁就不能穿得像个孩子了，或许。”莱克斯悲哀地承认，他爹什么都好，就是审美比较……老派，看起来带着一种独特的幽默。
康纳穿好短靴，然后端详着莱克斯：“我想不到你在成为莱克斯之前的样子，Daddy。”
“哈哈，我知道你想象不到，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因为加班才选择对抗超人的。”莱克斯苦中作乐地说。
康纳眨了眨眼睛，他想到一个被工作压弯了腰的社畜，但他又想到红太阳房里挨揍的时候莱克斯的话语——对付超能力者而不是完成文书工作，他不是很能想象了。
莱克斯没打算继续就穿越的事情说下去，既然康纳换好了衣服，他就带着康纳下楼。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他帮助莱克斯和康纳打开车门，莱克斯坐了进去，然后是康纳，康纳并没有像是游戏中的过场CG显示的一样，坐在座椅的另一头，而是凑到了莱克斯的身边。
“怎么？”莱克斯拿出手机，开始刷推特。
“我要贴身保护你，Daddy，这可是你说的，不是吗？”康纳说。
“星球日报将会在明天刊登我们的采访，不过在推特上面已经开始造势了，看起来明天星球日报会大卖，”莱克斯回避了贴身保护的话题，大都会不是哥谭，更不是纽约，一般不会刷新出什么枪械对付不了的危险，“莫西帮你搞了个高中学籍，那虽然是公立学校，不过近十年没有出现过枪击案，也没什么人吸毒。”
“我必须上学吗？”康纳问。
“是的，至少在我看来，作为我的儿子，你必须学会怎样和其他人类相处，亲爱的康纳，”莱克斯说，“超能力者不能脱离群众，我更喜欢把超能力当做一种特长，而如何发挥自己的能力是需要在与人接触中学会的。你得当一个超能力英雄，或者至少不能是穿着紧身衣的超能力小丑。”
莱克斯的车隔音效果很好，拉上隔板之后司机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这也是一些高档汽车的标配……虽然这种标配在一开始是为了方便车主在后座谈生意的，但现在大家用这种良好的隔音效果做些什么就不好说了。康纳看着莱克斯，莱克斯依旧冷漠的眼神让他产生了一种更加靠近的冲动。
“Daddy，你曾经也是英雄吗？”他问。
“我不习惯自称英雄，我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莱克斯回答了他。
汽车很快就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侍者打开车门，诚挚地鞠躬迎接两人下车，康纳抓住莱克斯的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赫赫有名的酒店。他看着金碧辉煌的厅堂，香气弥漫在他的鼻腔，他能听到悠扬的音乐，然后他和莱克斯一起坐在一个卡座里，卡座远离人群，由夜来香隔开，正好可以看到大都会的夜景，却不会让他们暴露在其他人的眼前。
“感觉如何？”莱克斯问，他和康纳刚落座，侍者就送来了餐前酒和给康纳的果汁。康纳端起了杯子，他喝了一口售价在57美元的果汁，然后皱起了眉头：“没有家里的好喝。”
“那是当然，”莱克斯说，“决定果汁味道的只有水果种类，或许还有放了多少糖，鲜榨的果汁都是差不多的味道，还不如直接吃新鲜水果。本来我想给你点红茶的，但店里的红茶没有我喜欢的种类。”
康纳又喝了一口果汁，他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确有些期待莱克斯口中喜欢的红茶。
很快莱克斯点的菜就上齐了，就像是莱克斯记忆里的那样，这些高档餐厅本质上不是用来吃饭的——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面装着一小块食物，边上用酱料绘制着各种各样的抽象线条。但怎么说呢，都当资本家了，莱克斯还真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哪怕真的吃不饱呢？吃不饱就等之后去买披萨算了。
康纳对金钱基本没有概念，毕竟作为超人，也作为莱克斯集团的首席商品，他不需要进行商业活动，也不用担心失业或者没钱，甚至于他需要的东西有专人采购。当然，叛逆值高的康纳在叛逃到超人手下之后偶尔也会回来找老登爆金币，比如说帮忙赔付战损什么的……趁这个机会也可以把他抓来洗脑，或者打好关系。
莱克斯的康纳并不叛逆，当然也不会叛逃，也就没有遭遇过什么经济危机，不过他也因此没有太强的物欲。男孩品尝着这些食物，就和他之前吃冰激淋小摊的冰激淋一样：“味道不错，但是量是不是有点少了……Daddy，你能吃饱吗？”
“你呢？”莱克斯问。
“我只要晒太阳，不过确实不够……路上我听到有一家家庭餐馆新开业，要不我们等会儿一起去？”康纳说，莱克斯强烈怀疑康纳会关注路上的餐馆只是因为听到了“家庭餐馆”这个词语。
“可以。”莱克斯点了点头。
他给司机发信息，告诉司机他打算和康纳走回去，让司机自己先离开，不过他也因为临时变更日程给了司机加班费，莱克斯给钱一向大方。
康纳非常开心，他咬着勺子傻笑了两下，他觉得现实世界比游戏真是好太多了，在游戏里他从来都不敢奢望莱克斯能像是这样经常的陪伴在他的身边，更别说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了。他担心这是一个梦境，虽然就算这是梦境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美梦了。莱克斯看了他一眼，他对小孩子百转千回的想法完全没有理解，不过这不妨碍他摸了摸康纳的头发。
“好孩子。”他说。
吃完饭，刷卡结账之后，确实没有吃饱的莱克斯和确实也没有吃饱的康纳一起走在去往家庭餐馆的路上。在远处超人正在将一个气球从树枝上解下来，交还给哭泣的孩子。康纳带着莱克斯走到了那个餐馆的门前，然后莱克斯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因为那个餐馆的全名叫做“弗莱迪欢乐时光家庭披萨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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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与子（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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