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
阿尔赫娜站在门口,她好像很怕走近,脸色苍白,始终在用舌尖噙湿着双唇。
洛基有些心不在焉,瞄了一眼倒映着人影的玻璃,似乎上面有什么他没看清楚一样。他的身体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阿尔,我让你失望了吗?”
“齐塔瑞人攻击过我的国家,我的兄长因此丧命了。”
“是的,没错。我记得。”
洛基顿住了。
显然他对阿尔赫娜那面无血色的表情,以及不停舔舐嘴唇的动作感到局促不安。
“你知道我最痛恨他们,你知道的。”
“阿尔,你听我说,齐塔瑞只是我统治地球的一个工具,而且我会为你报仇。”
阿尔赫娜走了过来,用手轻轻拍了拍洛基面前的玻璃,轻得就像口中吐出的一缕气息。
“真糟糕,洛基。我现在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希望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阿尔赫娜努力注视着洛基的双眼,仿佛要从那里找到什么。
“不,阿尔,你是最理解我的那个人。请别那么对我。”
“你和齐塔瑞人合作了。我很难过,伙计。我真的感到失望!”
洛基默默地听着,他看到从阿尔赫娜的眼神中透出的苍白,他能够感受到阿尔赫娜对他的关心。
但是此刻,不管是阿尔赫娜还是这个玻璃牢笼,甚至整个中庭,就像一辆从沙漠中的高速路上疾速驶过的车一样,远离在他的身后。
洛基如同一脚踏上了刹车般愕然惊诧。
而阿尔赫娜的那番话对他而言,就像踩到底的油门一样疯狂而绝望,洛基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离他远去,如风一般的速度瞬间逝去。
-
洛基的青少年时代是苦涩的,他一千岁以前所度过的全部好时光,加起来也不过几个月。
在他成人那年,便有六个月的时间是用来痛苦的。在这之前的数年的回忆是不甘与嫉妒,而此后的时光则是不断地争锋相对和试图证明。
总而言之,洛基成年以后三分之二的时光都是在奥丁的偏心中度过的。他早已习惯了别人告诉他比不过索尔,被人看轻。而索尔似乎什么也没有觉察。
“你只管做你想做的,我想。他是个蠢货。奥丁在上,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奥丁你的想法呢?”
“奥丁只在乎他的大儿子。”
“我不知道。我想弗丽嘉会为你说的话感到伤心的。”
洛基尽量揣摩着奥丁在做决定时会做出的反应,但他真的从未有过会被肯定的经历。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和索尔的不同,而奥丁在洛基意识到这事之前就表现出了偏爱。
对于阿斯加德会交给谁来管理,洛基可以说是对此毋庸置疑的。
“你肯定奥丁不会选择你吗?”
“你想去见见奥丁对我和索尔的态度吗?你在阿斯加德随便一个角落就能找到知情人。”
“我不需要见他们,洛基。我只是想说,你不能只是告诉别人你不被重视,然后就自怨自艾了。”
“那是你根本不了解!”
阿尔赫娜见此,连忙将手轻拍洛基的肩膀,竭力使他保持冷静,但洛基显然并不是真的乱了方寸。他只是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以及该向谁诉说,除了眼前的阿尔赫娜还有谁能在乎他呢?
阿尔赫娜叹道:“洛基,我在乎你,我一直认为你也很出色。你跟索尔完全没必要比较。”
-
洛基走向玻璃,感觉就像进入了一碗热汤里。他不喜欢甚至厌恶这种内心被炙烤的感觉。
“阿尔,这样简直糟透了。”
阿尔赫娜则一言不发。
洛基从前曾在阿斯加德地牢中关押过,但他还从未见识过中庭的牢狱。
尽管如此,这里刺眼的灯光和威严的神盾局徽标给他的感觉却与阿斯加德没什么两样。
侮辱、偏见、蔑视,这些自从洛基5岁起便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
他在弗丽嘉的管教曾经告诉过他,他这样执迷不悟地犯错要想像常人一样地收到别人的接待是非常困难的。
因为犯罪和刑罚将成为贴在他身上永久的标签。
洛基现在便亲身验证了这句话。
很快他的周围便布满了荷枪实弹的人类警察,而他对此一点也不以为然。
他甚至对自己有点失望。
他原以为自己面对这种情势至少会感到一点害怕,但他现在的感觉却与站在蝼蚁面前没什么两样。
他们以前便打过交道,洛基趁着奥丁沉睡使用毁灭者来报复索尔,造成的伤害连阿尔赫娜都觉得难以忍受。
她站在逻辑面前,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该因洛基对权力的渴望而失望透顶,但却有各种因素让她一想到齐塔瑞就难以承受。
她没有真正的相信此事,继续待在过去的阴影中也看不见未来。
不可否认洛基同齐塔瑞联手,他大概会希望她原谅他。
这是有趣的信任,但不能盲目地自信。
让她犹豫着不肯轻易掉进逻辑陷阱的另一个原因,是那个男人——萨诺斯。
在华纳海姆,她和萨诺斯交手过,此时此刻这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洛基背叛了她。
她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也一直没有伤害过她,怪也只怪她自己‘封闭’了自己,没有告诉洛基真相。
再度恢复理智后,她想切断和他之间的所有联系。
要做到并不容易,但她硬是铁了心。
她凝视着他整整一分钟,最后确定自己对他已毫无留念,否则那种感觉将会让她失血至死。
该/死/的。
她明白洛基为何如此固执地试图争夺权势,好像在和索尔做什么该/死/的比较似的。
见他如此不折手段,更令她气恼。
如今她还唯一还带有些许不忍的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对他的感觉很难界定。
每当发现自己对他心软,总不免略感吃惊。
要不是他总是引导战争,又制造麻烦、带来危险,她或许会考虑原谅他。
洛基为自己的决定伤害了她道歉,喃喃做了解释,但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至少回应一下。
在场的除了阿尔赫娜,还有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
当弗瑞将空间单独留给阿尔赫娜时,洛基一眼就发现女特工的存在,但阿尔赫娜并不在意这里多张面孔。
一个年轻的红发女士走出来,控制器旁边的阿尔赫娜向她抿抿唇。
洛基想挽回丢失的声威,于是就不断地刺激着娜塔莎,细数着她过去沾过的鲜血。
他是个卑鄙小人,这一点谁都没有阿尔赫娜了解得清楚。
然而,阿尔赫娜对此却全无兴趣。
娜塔莎焦心如焚,坐卧不安,犹如抑郁沮丧、窝囊透顶的年轻人,举止怪诞,请求宽恕如孩童。
她等着洛基露出破绽。
洛基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对此,阿尔赫娜很清楚,因为他们全都有过惨痛的经历,深知洛基随时会再出击。
洛基心思缜密,就连她也无法确定他的计划。
她做过噩梦,梦里常发出尖叫声,还跟亲朋发生内斗,每回都赢。
洛基是阿斯加德善于魔法的法师,他体魄甚健,个性顽劣。先前,他曾是九界第一法师,机警敏捷,无所不能。
可他却是行径十分恶劣的法师,实在令人厌恶,以致臭名远扬,反倒招来了不少仇敌。
他充满野心,被人不耻。
可阿尔赫娜从未因此轻视,因为失败常常也是来之不易。
在她看来,遭受打压还能坚持不放弃实在不是简单的事。
“阿尔,”洛基开始在玻璃牢笼中煽惑,一边留意说话时的每一处停顿。“我们都是神。世界上没有其他生物可以声言他们是神。加入我,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假如弗丽嘉在阿斯加德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一旦得知自己养大的孩子对中庭造成如此遭遇,她内心会有什么感受?这答案,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洛基,别再继续犯错了。这造成的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见阿尔赫娜经历华纳海姆的两军之战,依旧保持着当年天才般的无能,洛基颇觉失望。
洛基确实感到萨诺斯的蛊惑,完成对方交代的任务会使境况更加严重,可是,洛基愁闷地摇了摇头,怎么也不愿停手。
“你自以为苦恼?”洛基痛心地埋怨了她一番。“那我呢?”
“当初学魔法,我可是遭受了八百年的蔑视。这之后,我便告诉自己要站到制高点。直到后来,我的魔法逐渐强了起来,欺负我的人少了,我才有能力让大家看到我的能力,或者说,敬畏。”
阿尔赫娜听罢,便不寒而栗。
洛基渴望权力,每次为达目的做出决定时,从不采取温和措施。
乍听到这些话时,守在监视器周围的那群人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然而,当他们渐渐理解洛基的处境时,每张脸上都浮现出怀疑和犹豫,随之而来的担忧和焦虑回荡在他们的身心内外。
阿尔赫娜转过身去,仿佛是在擦拭眼中的泪水,洛基则一个劲地畅想未来。
她没有再理会娜塔莎和洛基的对话,而娜塔莎瞅着这个身形高大、目露轻蔑的男人,好似端详一只稀奇古怪的动物。
探查出想要的情报,娜塔莎打开了通讯器并向外走,这时,她还能听见洛基对阿尔赫娜的怒吼声:“你会后悔的,这点无可置疑。你要是拒绝我的邀请——我们就这样完了。”
洛基的声音十分刺耳:“我与你就此了结,混蛋,阿尔!你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一次呢!”
玻璃牢笼里哐啷作响,阿尔赫娜沉默,进了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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