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上午，李仪景把一只鸟加两个姑娘丢到诺曼咖啡厅，帮cos独臂大侠的母子俩干活。
“怎么回事？”马修问，“店长脸色难看的要命。”
“小景嫌我们只会添麻烦。”
马修看看失落的玛利亚，又看看气鼓鼓的索娜，把“那确实”咽回肚子里。他相信，自己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两位美少女非喷火不可。
既来之则安之，索娜自告奋勇帮马修收拾杂物间，玛利亚则留下帮丽莎干活。
“丽莎女士，您恢复的怎么样？”
“还行。”
“马修呢？他当时只是肩膀中枪，却在手术室抢救了快三个小时，真的好吓人啊。”
丽莎沉默片刻，说：“凯文让你来打探情报的？”
“不、不是，是妾想知道，和乌鸦大人无关。”
“玛莎，你真的很不会撒谎。”丽莎叹了口气，贴近她耳边说，“李仪景，让孩子来打探情报，亏你想的出来。”
过了几分钟，她对玛利亚说：“他怎么还不让你把耳麦给我让我和他说话？真沉得住气。”
“丽莎女士，这真的是耳机，”玛利亚摘下耳机递给她，“不信你听。”
《圣诞节》的旋律萦绕耳边，丽莎尴尬地捂住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妾确实问过乌鸦大人需不需要妾当特工，乌鸦大人说，您是最爱小羊的人，绝不会伤害他，让妾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怎么不听他的话？迟来的叛逆期？”丽莎头疼地说。
玛利亚摇摇头，说：“妾很好奇，仅此而已。”
“好奇心到此为止，再多便是骚扰了。”
丽莎凝视着少女的眼睛，一只黯淡无光，一只如盛放的紫罗兰花。
她看到，在花海尽头，有一个女孩向自己跑来。
玛利亚眨眨眼睛。
花海破灭，丽莎回到现实，既迷茫又悲伤。
“您没事吧？”玛利亚关切地问。
丽莎摇摇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妾的眼睛是诅咒，与妾对视会看见挚爱之人。抱歉，妾没想到您会突然……不，都怪妾偷懒不好好压制这股力量。”
“我的错，和你没关系。”
玛利亚怯懦地问：“妾能问问您看到了什么吗？”
丽莎说：“我看到索娜揍马修。”
想想马修的小身板，再想想索娜的力气，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那很坏了。”
“是啊。”
正当两个人为马修默哀的时候，当事人气冲冲走进来，扔掉麻团和索娜，返回。
马修，扔掉，索娜！？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小卷毛嫌弃我不会干活，把我赶出去了。”
李仪景拿肩膀夹住手机，边收拾东西边问：“你现在在哪？”
“外面，因为丽莎也嫌我添乱。小景，我可以回来么？”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诺曼咖啡的？”李仪景拒绝并提议，“这样吧，你找个地方待会儿，别跑太远了，走的时候我过去接你。”
“好的。”索娜停顿几秒，“可我去哪呢？”
“你现在站起来，转身，推开诺曼咖啡的门，说我要一煲米饭——我不信他们会把客人赶出去。”
“小景，你是天才！”
“我一直是。”李仪景得意极了，“等下，有电话打过来了，我先挂了哈。”
李仪景挂断电话，然后接通电话。
“约书亚。”
“嗨布鲁斯，大少爷不用干活真轻松啊。找我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么？”布鲁斯反问。
“不一定。”李仪景边晾衣服边抱怨，“有时候我真希望霍格沃兹真的存在，这样打扫屋子一个一忘皆空就解决了。”
布鲁斯轻笑道：“我以为你喜欢一个人打扫卫生。”
“瞧您这话说的，但凡有个靠谱搭档，谁乐意一个人干活啊？你要是给我添堵来的，那我可挂电话了，忙着了，没空搭理你。”
“真伤心，我可是来邀请你和几个孩子一起享用圣诞晚餐的。”布鲁斯做作地说，抹掉不存在的眼泪。
“你那天晚上不是要参加市长的宴会吗？”
“我指今晚。”
“哦今晚啊，我以为你专指圣诞节呢。”
布鲁斯无奈催促：“来还是不来？”
“来不了。”
“好的——什么！？”
“来不了。”李仪景重复一遍，然后解释原因，“我们要去牧羊人家给他女儿过生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不，我没有失望。”布鲁斯说。
李仪景扶额。
他太懂这个人了，全身上下嘴最硬。嘴上不承认，心里指不定多难过了。
天使翅膀的自己说快安慰他啊布鲁斯要碎掉了，恶魔翅膀的自己说快打击他啊我要看血流成河。心里的天平上上下下，最终弹飞一个长翅膀的自己。
“那就好。”他说。
小女孩打开门，欢迎李仪景等人。
“你能走了啊。”李仪景惊喜地说。
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
“她一个多月前就能自由活动了。”牧羊人邀请客人进来，“不过还不会说话，但能听懂咱们说话，我在想要不要给她找个手语老师。”
“请外人怪麻烦的——怎么了呀？”
小女孩牵起李仪景的手，脸蛋贴住他的掌心，轻轻蹭了几下，简直不要太可爱。
李仪景捂住心脏。
杀伤力堪比小奶猫撒娇。
牧羊人面无表情说：“别撅过去吓着我女儿。”
“你嫉妒我。”
为了证明女儿对自己的爱，牧羊人后退几步，蹲下，张开双臂，温柔注视着她。
小女孩嗒嗒跑起来，路过牧羊人。
“不是？”
“节哀。”
李仪景拍拍他的肩膀，觉得自己都有点心疼他了。
小女孩跑进客厅，视线依次扫过马修、索娜、丽莎、玛利亚和她怀里的麻团。
她抱起麻团亲了亲它，然后把它放到丽莎腿上，搂住玛利亚用力蹭她的脸。
“什么情况！？”其他人问李仪景。
“人造人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
半晌，牧羊人生无可恋道：“我嫉妒她。”
“那你打药？”李仪景诚恳建议。
小女孩最喜欢的两个人在客厅陪她玩，其他人在厨房做饭，顺便看住牧羊人防止他做傻事。
幸好牧羊人心态崩了，手艺没崩，很快做了一桌子菜。
他摘下围裙往餐桌走，小女孩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等他蹲下后开始比划手势。
牧羊人尝试求助李仪景，结果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谢谢……你，我……爱……爱你。”
小女孩磕磕绊绊说完，用力抱住爸爸，反复念叨这两句话。牧羊人愣住了，双手颤/抖，轻轻抚摸女儿，泪水模糊了视线，激动到语无伦次。
直到坐下，牧羊人也没调整好情绪。
李仪景捏着叉子问：“牧羊人，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
“有点怪。”马修小声吐槽。
牧羊人端起酒杯，郑重地说：“七年前的今天，我的女儿来到我身边。那时，我穷困潦倒，她奄奄一息，没人想到我们能陪伴彼此走过漫长时光。今天，在这里，我这位不称职的爸爸想为我的女儿与世界建立新的锚点，迟来七年的锚点——黛尔菲娜·安格尔，你愿意吗？”
“谢谢你，”黛尔菲娜笑着说，“我爱你。”
牧羊人抹掉眼泪，继续说：“还有件事，我想为我的女儿选一位教父。李仪景，”
李仪景叼着鸡腿抬头。
“你愿意吗？”
李仪景拿着鸡腿指指自己。
“对，就是你，你给了黛尔菲娜第二次生命，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所以你能不能把那该死的鸡腿放下好好听我说话！？”
“你甚至不愿意喊我教父。”李仪景擦擦嘴巴，笑眯眯地说。
“平安的平安夜，不是么？”
蝙蝠侠扭头就走，李仪景见状立马扔出绳镖，两根绳子缠在一起，咚一声砸在栏杆上。
“你还说你没失望，”李仪景轻飘飘落地，“嘴比石头硬的家伙。”
“你有你自己的考量。”布鲁斯说。
李仪景突然说：“还记得十岁那年，我和凯特去看电影，结果你说想我陪你电影，为这事咱俩还赌气了好几天。”
“那时你不也拒绝了吗？”
“是啊，那时你不也是不占理的那个吗？为什么十岁的时候可以发脾气，十年之后就不行了呢？难不成你我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李仪景边说，边调整护目镜，露出一个哭泣的颜文字。
对不起，赫尔墨斯，当初年轻不懂事。
现在看来，护目镜反映情绪真是神来之笔。
“如果我说我生气了呢？”
李仪景变戏法般拿出一个礼盒。
布鲁斯的嘴角上扬两个像素。
“礼物，”李仪景把礼盒交给他，“给阿福的。”
布鲁斯的嘴角哐啷掉了下去。
“这是你的礼物，胸针，我亲自设计、制作的，就连材料也是方舟特供。够有诚意了吧？”
布鲁斯的嘴角比枪管都难压。
李仪景吐槽：“你好歹注意一下面部表情管理啊。”
“我也有礼物给你。”
李仪景接过礼物，打开，里面是一个乌鸦耳饰。
准确来说是一只月牙形状的蓝乌，末端悬挂两颗钻石。
“那天你戴的就是乌鸦，投其所好总没错。”
“而且长度刚刚好，做扭头之类的动作不会抽脸。”李仪景笑着说，“有个问题，天上那玩意儿是干啥的？我老早就好奇了。”
“蝙蝠灯，GCPD有紧急事件……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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