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正在观察丧钟，显而易见，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鲁莽的人，对于这个强大的敌人，他正非常、非常耐心地等待着丧钟犯错误。
他在蝙蝠侠到达战场的十秒后就解除了教室之内其他四个人的武装，把几乎只有微弱呼吸的四个人丢在墙角。
教师里一共还有十三个学生，达米安命令他们不要动之后，立刻贴着二楼的另一面墙滑到了地面，观望着场上的局势，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
他仔细观察场上的局势，寻求着一个一击即中的瞬间。
伟大的蝙蝠侠是一个精通127种格斗术的的专家，他精湛的体术使得他可以在丧钟超乎常理的强悍体质面前不落下风，双方之前在各种事件中交手过多次，目前正陷入对峙的状态中。
丧钟穿着全套的冷兵器制服，完全就是一头可怖的战争怪物，他示意另一个同伙过来继续用枪指着约翰·柯布的头。
他扭过头来，冲着蝙蝠侠走过去，“我不认为你在这里会受人欢迎，蝙蝠。”
蝙蝠侠则用他那嘶哑、像是在砂纸上摩擦的声音回应，“谁雇佣你来做这件事？”
丧钟偏过头，抽出了后背上的剑挽了个剑花，“游戏总是这么有趣，我可指望你能配上这一千万美金里的一分钱。”
两个人开始绕着战术圈顺时针移动，寻求时机。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蝙蝠侠猛地发力将丧钟撞到墙上，两次快速连续的肘击之后，夺走了丧钟手中的剑，“而且这不是游戏，斯莱德。”
莉丝贝特正在通过监听约翰·柯布的手机和监控收看实况转播，她的耳机是非常微小的耳道贴片，可以让一米之外的第二个人不会听到半点声音，这是她跟好友们失散之后手头仅有的可供纪念的物品了。
丧钟和蝙蝠侠正在拳拳到肉，两个人的招式在低倍率的监控中只有模糊的一团影子，但莉丝贝特依据自己的直觉来判断，蝙蝠侠正处于下风，他的左腿动作反应不够迅速，再联想到昨天小报上报道的“布鲁斯·韦恩极限运动摔伤左腿”的新闻后，她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所以蝙蝠侠的助手罗宾去哪儿了？
莉丝贝特可以肯定小韦恩现在还不是罗宾，现任罗宾虽然很久没有出现在街头夜巡，但他的身高很明显达到了1.60米以上，而她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文学课同桌达米安·韦恩先生，显然身高只凌驾长期营养不良的莉丝贝特2公分。
在这个紧要关头，莉丝贝特显然不能预料到有人的身高在未来会突破两米长成擎天柱的样子，她只是单纯地为这场鏖战担忧。
她同时监控了达米安的手机，知道了他在10秒之内打翻四个人的优良美德，但这并不是重点——她的3号程序刚刚监控筛选了安多福中学所有人的社交网络、通讯记录、就医记录，约翰·柯布的性格十分不稳定，极度暴躁易怒，多位同学曾在ins和推特上表示遭受过他的辱骂攻击，根据邻居的报警记录，怀疑他疑似虐杀过邻居家的两只虎斑猫，私下看过超过二十次心理医生——他有严重的躁狂症。
这显然问题很大。为减少蝙蝠侠在解救人质中受伤的概率，莉丝贝特又将约翰·柯布目前的心理情况信息投递给达米安，并祈祷他能看到。
他对之前接收到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应，这让莉丝贝特有点担心他家一脉相承的制服是不是紧到取不出一部手机。
但危机感还是如影随形，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
莉丝贝特在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常常把自己缩在狭小的角落里，她犹豫着，像一只小巧玲珑的喜马拉雅猫那样转了下身子，使自己完全靠在钢琴厚重木质支架的三角区。
作为哥谭的恐惧本身，蝙蝠侠是世界第一神探。
神探往往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线索，可神探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分辨受害人呈现的表象是否是真相。
戴里已经不再安慰克里斯汀，教室里只有克里斯汀极度压抑的哭泣声，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经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厌倦了。
莉丝贝特需要哥谭上空的这种恐惧，她只是一个孱弱的、还没有从营养不良境地摆脱出来的青少年，同时她也是在网络中无往不利的波洛斯。而青少年和波洛斯都需要蝙蝠侠永远游荡在哥谭上空。
她先前的推论需要重新检查。
莉丝贝特再次清查了约翰·柯布所有的社交账号、浏览记录和通讯记录，包括3号程序正在“检索”的心理医生背景和就诊记录，希望确定他没有投靠任何势力和潜在犯罪的可能。
3号程序目前是莉丝贝特最引以为傲的程序，也是她在撒旦岛就设计完成的基础模型。以“程序”为名或许过于敷衍了一点，在莉丝贝特来到哥谭后，它已经具备了基础的自我反馈式思考能力，但目前还在情感模拟和学习版块中进行节点的自我运行和重组，莉丝贝特一直相信，她会比钢铁侠更早拥有一个功能完备的人工智能。
检索信息的逻辑链正在不断累积和推进，莉丝贝特的心越来越沉——潘妮·克里斯特，约翰·柯布的心理医生，曾是小丑女哈利·奎因的同事，约翰·柯布在终局病毒事件中疑似与小丑有过接触。
两个月前，潘妮与一个未知号码有过多次通话，这个号码无法定位。
事情越来越棘手起来，以爆炸开场，以玩弄人心收尾一贯是小丑的作风，而在这次的事件中，处处都有小丑的影子，莉丝贝特更加怀疑怀疑约翰·柯布的就诊记录是否伪造。
她的行为模式在经过高压训练后相当严谨缜密，对于每个可控环节总要检查三次以上才肯罢休，虽然答案近乎被摆在了桌面上，但她还是近乎强迫地对每个步骤进行检验和验证，以求在这个残酷的游戏中维护自己的界限。3号程序正在兢兢业业地搭建模型分析，利用多位心理医生就诊记录生成的模因片段进行判断。
在等待结果的10秒钟里，莉丝贝特双目放空看着这架价格虚高的钢琴上的木头纹路，期待着有一个可以不用那么大动干戈的结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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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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