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皇室线】永远。垂下你的眼睛。*
Notes:请在看到尼诺扎上紫花领带时开始听Nightwish的《Slow,Love,Slow》,好吗?好的!
基诺沙似乎是永远有着晴朗的昼,小雨只会在夜里降临,以滋润君主万磁王为两个外孙而植在王宫后院的繁花与果树。
就是这样一个细雨沙沙的夜,尼诺使着新学的踩水之术,渡过海湾,登上了基诺沙的土地。这倒不是他要在已经不需要信仰的世界里搞什么行为艺术,模仿耶稣来一次“Walk On Water”。
他要做出人生最恐怖的一件事——刺杀人世间唯一女神加公主的旺达。
事情发生在四十八小时前。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哥谭的天气不燥热却闷吞,而坐在空调房里的尼诺正在写一份预计有七页诉状(说真的七页真的没什么,主要是这是今天的第九份,对于一个成熟的资本主义国家的非公益指派律师来说确实是太多了)。
尼诺抻了一个懒腰,决定先把工作放一放,调出来网页逛逛电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已婚男性了,在另一半是个间歇性“不回家的人”的情况下,在不良情绪将要把他吞没之前,偶尔逛逛电商买点小玩意儿乐呵乐呵,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当然,他一直都有点自私,所以比起持家要用的新沙发毯和浴室防滑垫,他很快就又跳转去看了领带和丝巾——浅紫小花的,还是,深蓝格子的?他尖酸刻薄地想,问马特应该是没用的,显然大圣人马特看到消息都指不定什么时候;很重要的事是,已婚姐妹常问老公“这件好看吗?”真的极度不明智。尤其是马特还是个盲人。
可是就在他问身边的女性朋友们之前,世界被白光吞没,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一万年,等到尼诺再醒来,他发现他躺在一个装潢一流、宽敞非凡的卧室里。这个卧室是开放的,整个房子明显是大平层,就面对着中央公园。
尼诺本来以为他是到了平行宇宙里,直到他摸了摸床垫警觉这里只有独自入睡的压痕,额外的枕头也没人趟过,于是就检查起了这里的文件。
尼诺·佩蒂特,十三岁就继承了富豪母亲凡妮莎的所有财产,在老藤读了英国文学的本科与硕士,之后他没有回到哥谭,而是常住纽约与巴黎,已经是一位出名的专栏作家。
他不是律师,他单身,他没有一个是夜魔侠的律师丈夫。
于是尼诺决定看看书桌上的报纸,再打开了电视,最终又上网了……所有的消息让他双手颤抖,然后一度失去正常的体温。他先是在报纸上看到了托马斯和玛莎出访瓦坎达的头条,再是在电视上看到了电影明星彼得·帕克拍的露华浓雾面限定广告(天呐!露华浓!尼诺都要忘了这玩意儿了!这牌子在原本正常的世界里还活着吗?),接着又是谷歌世界史时间线上21世纪初*基诺沙掌控世界。
四十八小时没有让尼诺冷静,他的人际关系里没有马特,没有弗吉,没有维姬……但是有佩珀,可是佩珀不再是女总裁,而是外科护士,业余在互联网分享自律生活、健康饮食。在INS和TikTok上,他们是互关的好友,因为他们签了一家MCN。仅此而已。
其他人呢?
离他最近的是黑寡妇……不,不是黑寡妇,是娜塔莎·索达德里奇,她和维克托·索达德里奇(该死的,是冬兵!)结婚了,在布莱顿沙滩开了一家酒吧,生了一个叫史蒂夫的儿子,养了一只叫罗根的猫!*
这个世界疯了!尼诺只有这一个想法!他用了回溯真相的魔法,得知这一切都是旺达崩溃后的产物,所以,他决心杀了旺达。
这很冲动,但是又很理智。不能让旺达的意志掌控世界,不然这个宇宙的结果只能是崩坏。
“放松,你不会把这一切搞砸。你只是履行一个法师该有的职责。法师的职责是什么?永远考虑最大的利益。”尼诺深呼吸,在隐身魔法下迈向基诺沙的寝宫,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没关系,即使是混沌魔法女巫,也不会两只眼睛轮流睡觉。
显然,尼诺也没有后脑勺上的眼睛。他身后的空间划开了一个口子,伸出一只铁手,在他刚要发现的瞬间把他拉进时间与空间的虚空间隙。所以吞没他的不是白光,而是黑暗。他也没有昏过去。于是,他很快被抓他的人按在了一把椅子上。这把椅子还可以说是柔软。
他定睛凝神,看到这是一和黑暗的小酒吧,酒吧里坐满了各位法师,就连酒保都是随时可能下毒的洛基,角落里打牌的是路西法和命运博士……而康斯坦丁,已经喝得在一张脚凳上晕了过去,只有扎塔娜好心地拿下了他嘴边的烟蒂。而一把把他死命按下的人,是个已经开始鬓角发白的银狐男人,同时又有着银狐这类的风度翩翩——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三件套,纯白布料,金边儿,配上了绿色织金线的领带;还有手指,男人的手指上戴了好几个戒指,其中一个还是古老的能当火漆印章的雕刻戒指,一看就是地位不凡。
尼诺不认识他的脸,只觉得这人长得挺像托尼·斯塔克,只是不如钢铁侠像犹太人,眼前的更像是吉普赛人*。
“小伙儿,冷静点,你知道的,你杀不了混沌女巫。”男人说。
这下就熟悉了!维克多·冯·杜姆博士,或者也可以说是拉托□□亚的领主。一个既搞科学又搞魔法的天才,目所能及最接近至尊法师的神君杜姆,同时他也有战甲所以可以叫做恶名铁人。不过由于他还是一国领主,就偶尔也干好事。可能,之前除了毁容之外,最大的缺点就是干好事不如干坏事利索。
“那我怎么办?看着世界走向另一种毁灭(doom)吗?”
“她不发疯,世界也有可能会毁灭的。混沌魔法不毁灭世界,也会有凤凰之力、达克赛德、灭霸、毁灭日……甚至可能是走火入魔的杜姆(Doom)。”杜姆博士走进了吧台里,说着亲自给尼诺倒了一杯酒,手法娴熟,是伏特加兑咖啡利口酒,官方名叫“黑俄”。嗯,符合他一贯的不亲各方大国自己单干的形象。
而难得话少的洛基还贴心地插了一条橙皮在酒里。
“喝吧!喝一杯,年轻人,喝完了回去睡一觉,就当体验生活,反正我们——我是说你目所能及的所有法师以及目前没来的法师——可不是全部的记得原来世界的人员。嗯,我的意思是说,拯救世界的事交给复仇者、正义联盟、X教授的变种人,甚至是杜姆他前女友的团队,而不是我们这群法师。你要知道世界又不是拍《哈利·波特》,爱不一定能拯救人生,用魔法打魔法可能会让世界更糟糕。”另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劝他,老头儿穿着红色的衣服,手边有这红色帽子……显然他不是红色卫兵或者死侍,他是连达克赛德都能暴打一顿的圣诞老人(理由不是达克赛德想毁灭十万世界,只是达克赛德有一次耽误了圣诞老人发礼物)。
毁灭博士调酒、洛基打下手、圣诞老人劝酒,这要是不喝属实是敬酒不吃吃裤头了。
可是尼诺如鲠在喉:“那要等她多久?一百年?两百年?我全家都不是长生种!”
洛基闲得无聊,吹了吹酒杯,终于开口了:“别套话。你知道规矩,就连至尊法师也要老老实实等待命运的机会降临而并不剧透——哦,斯特兰奇今天没来,他有台手术,你就意会一下。”
尼诺无奈,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他看着最接近至尊法师的杜姆博士,问:“那要不来点谜语吧!我觉得我能解开!”
杜姆博士想了想,说:“你应该明白的,你好歹是个能进这个门的法师——唔……当你爱上这种新生活的时候,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
尼诺心说这我怎么可能爱上呢?我老公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可是这里都是响当当的法师,水平最低的也许确实是尼诺·佩蒂特本人,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说这话。倒不是说他对马特的爱拿不出手,恰好这是他这个屑人最拿得出手的一部分……只是没有侵吞世界或者守护世界的野望,在法师里就是多少有点上不了台面。详情参考康斯坦丁在法师聚会中的地位就知道了。他还有把椅子呢,而唐斯坦丁只能睡路西法的脚凳。
尤其是杜姆,他似乎知道尼诺在想什么,当着尼诺的面,来回地抚摸着他在旺达的世界里没有毁容的脸,更也许是暗示斯特兰奇博士的手又能做手术了:“你看,旺达是多么温柔善良,说不定你真的会很喜欢。”
说着,杜姆挥了挥手,阴暗的小酒吧就散去了,其他法师也是。
已经到了白昼。
只剩下的尼诺和杜姆一起坐到了位于布莱顿沙滩的娜塔莎酒吧。明亮、干净,除了酒精还提供果汁。因为老板维克托和老板娘娜塔莎的儿子史蒂夫在放学以后也会来坐坐,或者帮着结账。
不得不说,维克多收拾干净利索也很辣,没了风雪的午饭场也帅气逼人,但是尼诺嘬着手里的黑俄却看着一切无趣。
只有杜姆,他把一张大钞塞进了给隔壁桌上酒的维克托的领子里(有时候真的很难相信恶名铁人竟然是直男,和隐形女士秘密约会过好几年):“嘿,维克托,照顾好我这个小友好吗?如果他喝闷酒太醉,麻烦你把他送去中央公园湖畔上西那栋全是大平层的高层住宅。”
维克托忙得像个陀螺,只顾着给维克多比了个OK。
可是陀螺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当午餐时间过去,维克托真的来了,给喝完的尼诺又上了两杯酒,不过说干喝酒不太好,还上了一盘肉肠拼西红柿沙拉。
“……谢了。”尼诺尽力笑了笑,倒不是他心情越来越糟,而是他无法适应普通人冬兵。
维克托没有走:“虽然很冒犯,但是你……要不要聊聊天。”
尼诺欲言,结果却是又止——他真的很想和维克托吐露心事(尽管正常来说俄国社区大概率恐同,但是他相信旺达操纵的世界别说恐同了,不止两人的婚姻都可以被尊重),直接说一觉醒来老公不见了……可是他又知道老板娘是他老公的前女友,还是分手了也做好朋友那种,要是他真的正和维克托骂着呢,这个世界的马特推门进来怎么办?那他算什么呢?比较严重的被爱妄想症?
尼诺又闷了一杯酒,落下的眼泪不知道是真难受还是酒太辣:“怎么说呢?或许是童年阴影,或许是独自生活太久,也或许是二者兼而有之。”
“那我给你介绍对象吧!就从给我老婆送花的男男女女里摇几个,敢追我老婆,那可都是人中龙凤。”维克托非常认真地说,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叠夹在花束上的那种小卡片。
尼诺震惊,心里放声尖叫——不是,真就一点都不恐是吧?
唔,不过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下午维克托给他摇来了十个不同风格的帅哥美女,可就没有一个是马特。
于是尼诺在俄罗斯酒吧里哇哇大哭,哭到娜塔莎都过来劝他,哭到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俄国胖大爷一直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在旁边,不知道是担心尼诺吐了还是预备着尼诺呼吸性碱中毒时候套头用。
这太让人难受了,以至于维克托亲自把他护送回去以后,尼诺检查邮箱发现了Met Gala的邀请都高兴不起来。
又过了一天也一样。
尼诺即使清点了一整宿财产,也都没清理完,可是心情也未见得好起来,哪怕他终于在旺达的世界里过上了这种梦一样的生活。
不过他也没有想把自己烂在家里。
他每天中午都去布莱顿沙滩的那家酒吧去,不一定喝一杯,大多数时候就是蹭一顿午饭(总的来说,黑寡妇和冬日战士就是最值得信赖的,而且不会像美国队长、蝙蝠侠,那样让人有心理压力、道德负担)……当然,最重要的是,尼诺始终觉得,马特会出现在布莱顿沙滩的娜塔莎这里。
只是他恐怕马特和他永远地岔开。
日复一日,他没有见到马特。
然后,就是那么一天,金刚狼被通缉。尼诺曾经听一个法师说过,金刚狼是整个世界的锚定之人,无论世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重开了几次,金刚狼都会记得、都会参与……尼诺知道旺达操控的世界可能要进入倒计时,就差他没有爱上这种生活。
他怎么能爱上呢?
只恐怕是旺达会操纵这个世界直到宇宙覆灭。
尼诺想,他应该换个地方待会儿。
想着,邮差敲响了他的门,送来了一封邀请函。是瑟琳娜亲自给他写了封信,邀请他参加海伦娜·韦恩的洗礼。嗯,瑟琳娜不再是神偷了,她是哥谭航空的CHO(在认识布鲁斯·韦恩之前就是了)。
万幸的是,这场洗礼不在哥谭,而是在新泽西州开普梅的一个小教堂。在基诺沙的统治下,所谓的洗礼已经不具备宗教意义,纯粹成了一种流程,更像是私人的一场聚会,庆祝一个家族的新生命到来。
尼诺当然会去,他要确认永远都有办法的蝙蝠侠还记不记得曾经那个正常的世界。
尼诺拉开了衣柜,看到了那个他曾经纠结的紫花领带。于是在洗礼那天,他毫不犹豫地戴上了领带,准备去了开普梅。
他的紫色没有格格不入。
开普梅有很多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那个树林里的小教堂也是涂刷成温柔的粉色。相对应的,玛莎·韦恩给每个宾客准备的曲奇盒子也是粉色涂装的马口铁盒扎了蓝色的丝带。他坐在教堂最后一排,看着维克多·弗里斯*成了海伦娜的教父,看着高大的布鲁斯有着原装的父母和未来的妻女同时环绕,看着坐在第一排的托尼·斯塔克带着胞弟在父亲霍华德和母亲玛丽亚不太赞成的目光中吹着口哨……
尼诺想,这多少有点吓人。
但是尼诺又想,实际上旺达具有一切可以操纵世界规律的美德——混沌魔法、善良温柔、极富同情心与同理心、经历过无数苦难却没有报复世界、永远期待爱、不错的审美……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旺达实在是太天真了,她的天真让她无法平衡一个世界,无法做出正常的取舍,所以最终她无时不刻都有着难以形容的残忍与可怕。
马特到底去哪里了?他的心里在颤抖,如果说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就没了当英雄的人,那么尼诺无法理解为什么彼得·帕克没有被抹去反而成了励志的男明星并且和女科学家格温·史黛西结婚……
尼诺没有再想,不是他要控制住失态,而是这场洗礼要合照了。
托尼和布鲁斯都看向了他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他明白,钢铁侠和蝙蝠侠也都因为意志超群而记得原本的一切……如果金刚狼已经找到了抵抗基诺沙的地下组织,那么这个地下组织一定是托尼和布鲁斯秘密赞助的。
尼诺被这件事逗笑了,在合照的时候终于笑了出来。
真幽默啊,这世界。
可是他笑得还是太晚。
显然韦恩一家和他是老相识,散场过后,玛莎拉着他的手,就像是他的亲姨妈那样,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还和他说哥谭最近建设得像瓦坎达一样了已经是北美最发达的独立邦了。
“如果最近很累,就回去,可以住韦恩的庄园。要知道,哥谭总比纽约安全,总比美国其他地方安全。”玛莎说。
不敢看她眼睛的尼诺盯着脚下的一道裂纹,希望那里能伸展出一个虚空裂缝,哪怕是卡珊德拉·诺瓦也可以,来把他抓进去。他只能不尴不尬地说:“我只是感情上遇到了一点难关,相信我,我能自己熬过来的。这事儿只能我自己来。”
玛莎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他整了整衣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就看着他,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抱着他最终会消失的孩子、搂着他的爱人,先上了车。
尼诺没有走,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疲惫,只能坐在教堂大门对面的长椅上吃曲奇,没有水,就干吃。可能是掉渣的缘故,他的脚下不一会儿就聚了一堆小鸟儿。
中间他有看一次手机里的邮件,是经纪人说他需要参加一次签售会,因为作家是他认识的杰森·陶德。
嗯,挺好的,只可惜我不想去。尼诺把这封邮件直接转发给了联系人列表里的布鲁斯·韦恩,作为父母健在的阔少,他肯定有时间自己看。
接着,尼诺看到了打扫会场的圣器师*,那是一位年长的女性,无比眼熟,可是又有点想不到是谁。估计是他没见过这种装束的她。
直到尼诺听到远方的呼唤——
“妈妈!我拿到奥运会资格了!”
尼诺人生第一次发觉他的听力像夜魔侠一样好,他都没有怀疑是幻听就识别出那是马特的声音,而且寻声看去,他确实看到了一个跑过来的马特。
现下的马特显然也不是律师。他拎着一件美国队队服跑来,就冲着教堂来。他看着也不像是要参加残奥会的,因为他的眼睛没有茫茫大雾,而是闪烁着奥林匹克圣火的光耀。
尼诺没有走,也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听着这对母子说话;一方面他想起来去搭个话,另一方面绝望的想法(是指马特不记得原来的事)又让他被钉死在了椅子上,就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一样牢固难分。
可是听着听着又走了神。
他明知道马特的年龄早不算是青春期了,但是仍然觉着此时和母亲说话的马特,语气可爱,像个男孩儿。这是无可救药的前兆。尤其是他还会想起,他记忆中的马特是不是如此活泼轻松过。
答案是没有。
于是尼诺又盯着脚下看了。
直到有人走了过来。
“嘿,”是马特,他递过来一杯水,“干吃会让你缺水,来一杯吧。”
“谢……谢谢。”
“无意冒犯。”马特说,“但是,是你前女友的孩子办洗礼了是吗?需不需要告解室?我以前也有神职资格。你看着好像需要倾听。”
这让尼诺差点喷出饼干渣:“哦,圣母玛利亚啊!我不喜欢姑娘们很久了——哦,我也不是说我喜欢新郎——我只是在困惑,每个人都适应了他们的生活,可是除了我。不过,谢谢你,马特,有需要的话我也会去唐人街找个热心算命大姨聊聊。”
可是他说完,马特的笑容就凝固了:“哦……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叫马特的?”
这也难不倒尼诺:“我爱好拳击,啊,我是说我爱看拳击赛,尤其是80公斤级。”
他顿了顿,还是加上了那句话:“刚才我也说了,我不喜欢姑娘们很久了,你懂我的意思。没有别的什么,夸你呢。”
马特还是没有笑容:“可是他们叫我马修更多,毕竟我也不出名啊!”
尼诺说:“我耳朵不错,听到你聊天了,真不好意思哈。”
说完,尼诺就抱着曲奇盒子走了。
倒不是他多尴尬,他多担心露出马脚,而是实话实说,他好像发觉了马特没有那么开心。
尼诺回到那个纽约的大平层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搜索马特的运动员资料——天呐,他可真是太傻了,竟然没想到拳击选手这茬——总的来说,即使是旺达努力过的世界,马特还是有点过于倒霉了。
马特的父母倒是没有分开。
马特的父亲在适当的年龄开始选手以外的人生,最终成了北美地区优秀的教练与裁判,而马特的母亲做着公益性质的工作,从孤儿院的老师到助产士再到小教堂的圣器师。
但是,马特第一次备战奥运会的那会儿,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有善心的人捐助了他,并且斯塔克工业的医院最终让他复明了……他本来是能赶上第二次奥运会的,但是那一段时间美国不太太平,分解成了好多个独立邦,由于战火纷飞,差不多整个北美都吃了奥组委的闭门羹(除了哥谭,哥谭就是吃亏在不是大国,不然可能冲击金牌前五)……而第三次更糟糕,马特的父亲去世了,马特根本没有去报到。
这是第四次了。
拳击不比射击,怎么能有人到第四届、第五届?
马特的这运动员生涯的第四届奥运会的奥运代表资格是递补的。原因非常残酷。排在马特之前的运动员有一天晚上喝大了,而体育圈的直男绝大多数都是远看还行但是凑近了臭不可闻。这位运动员酒后嘴上对旺达不太尊敬,还被一个街边直播节目录了进去,于是连夜(实际上就过了五秒)就被基诺沙王储皮特罗跨境处决了。
哪有人敢说皮特罗呢?那是基诺沙的王储,人世间唯一真女神的胞弟。
任何的独裁都是恐怖的,因为已经没了限制。
尼诺不再敢想皮特罗或者旺达,他怕思想都有罪。于是,他搜索了拳击选手马特的比赛录像,大概是马特长得真的不错,所以互联网上的相关视频也不算少。
拳击选手马特,有着无与伦比的蓝眼睛,于是让尼诺挪不开眼睛。
即使尼诺每一次花钱都想起他在旺达的世界里仍就不需要凡妮莎却处处有凡妮莎,也还是直接开始搜索起了奥运会的赛程,甚至想不如高价定个酒店。如果没有酒店了,大不了他直接在比赛地买套房。尼诺终于适应富豪的新身份,已经开始在心里为所欲为。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买不到举办国的房子——这一届近在眼前的奥运会,举办地在新氪城。
原来的世界没有这个城市。
于是尼诺又开始做起了功课——新氪城是氪星移民共和国的首都,就是原来的沙特阿拉伯利雅得。氪星人移民共和国真是幅员辽阔,自瓦罕走廊*,东出西亚,囊括波斯湾,直达埃及,辐射北非。
为什么能这么大呢?
因为基诺沙在氪星人整体搬来之前把这片古老的土地直接燃为白地,所有中古历史、远近恩怨,通通物理意义地归零。正好那片土地大多数城市都光照好得吓人,结合空气与重力条件,无比适合高科技水平的氪星人重建新家园。
故事听着很温暖吧?尤其是氪移国完美地友好地融入了地球,并利用自身的科技让普通人类的日子过得更好……
但是这个故事的深层逻辑让尼诺遍体生寒。
尤其在做功课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条新闻——为了给承办地球人类奥运会做铺垫,氪移国的乔艾尔市(原卡塔尔多哈)还承办过欧亚大陆运动会,而在那次运动会的开幕式之前,艾丽卡刺杀皮特罗,当场就被处决。
那是正好三年前的事。
尼诺心里不由恐惧——马特不会是要在开幕式上刺杀旺达以报复皮特罗吧?皮特罗很难刺杀,万磁王最近十年就是个快乐的退休老外公,就只有旺达太容易刺杀了。弱如尼诺,都能看出旺达是最薄弱的一环(该死的!竟然还是最薄弱的一环撑起了世界!)。
这个想法过于惊悚,让尼诺一整夜都睡不着,早上六点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午后两点,根本没醒过来或者又绝对没睡过去的尼诺好像灵魂出窍一般拎着电脑去了娜塔莎和维克托那边。
他这样像极了写不出稿而人生困顿的作家,所以看着有多难受都正常。虽然吧,尼诺看着过去所谓的发表作品觉得水平就那样,倒是有时候辛辣刻薄的点评挺有流量的。
这天店里人不多,娜塔莎生的史蒂夫坐在收银台后面画画还有折纸。
尼诺哽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象征性夸了夸这个史蒂夫画得真有活力。唔,真有活力的直接表达就是不追求写实。而从不写实这方面看,这娃就不会是美国队长了。
他是真的好怕这是史蒂夫·罗格斯。
万幸的是,这不是。
眼前的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史蒂夫看着尼诺问:“你有灵感了吗?”
尼诺想了想,说:“一直都有,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这话是实话,不过针对的不是灵感而是没有人能分享倾诉欲。
他无法对任何人说旺达让基诺沙统治世界之前的事,这是他目前心里最难受的事,无论是神君杜姆,还是布鲁斯,或者是眼前根本就不算存在的史蒂夫·格兰特·索达德里奇。
“那你要一起准备折纸吗?做手工能让人舒服。”史蒂夫说着,举起了一个折纸,那是一个金腰带,“妈妈有个朋友一会儿要来,他朋友不多,来给妈妈送奥运会的票。”
尼诺一听就猜到了是马特。
果不其然,门开了,进来的是常服的马特:“娜塔莎,你在吗?”
“进货去了!”依旧是转成陀螺一样的维克托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拉炮,冲着马特拉响,“恭喜你,终于去了奥运会!”
“重在参与吧。”马特说着进来,把三套奥运会开幕邀请函、机票以及拳击比赛入场券都给了收银后的史蒂夫。
而史蒂夫也高兴地给了马特一个迷你的折纸金腰带。
马特非常仔细地掏出一枚粘贴魔术贴,粘在金腰带背后,然后粘在了上衣胸口。
紧接着马特坐在了尼诺的对面:“老规矩,维克托,我不喝酒。”
“知道知道。”维克托应答道,冲回吧台开始捣鼓着无酒精的饮品。
尼诺顿了顿:“下午好,马特。”
马特笑了笑:“下午好,尼诺。”
这回轮到尼诺吃了惊:“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太看文章,但是我没有阅读障碍。回公寓的路上我看到了一本《大西洋月刊》,上面你写了一个有关律师的小故事,我还挺喜欢的。”
尼诺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他在旺达精心编织的世界里,只在乎马特什么时候出现,自己名下有多少钱……
但是马特可能是当他腼腆,不再提写作这件事了,转而问了问文科类的工作有什么感触。
毕竟马特在这届奥运会以后估计也要考虑退役转业了。
然后他们就坐在那里,一起喝维克托制作的无酒精版本的椰林飘香。就只是坐在那里,从天色明亮到西照暖黄再到霞光紫红。
马特终于在苍穹沉青之前喝了最后一口:“我打扰你了吗?”
“啊?不!当然不!我最近就是写不太出来,瓶颈期嘛,任何工作都有。对。”尼诺不自然地说,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下午,只是一起消磨时间,是过去好像没有过的经历。
他没有怨怼婚后的马特,只是有点沉迷这种新鲜感。
而马特说着,又掏了怀兜,掏出第四套的邀请函、机票、入场券,放在了尼诺手边:“那就换换心情,来新氪城奥运会吧!不过很可惜,我只有八十公斤级别拳击赛的票……但是也万幸,你喜欢八十公斤级的比赛。”
马特不再拘泥于礼节性,他真正的绽放似的笑了出来,笑容如同即将到来的夜幕下提前亮起温暖的灯火,仿佛能照亮黑暗中的人心。他那柔和的嘴角上扬,蓝色的眼中好像闪烁着星光,仿佛能驱散世间的阴霾。即使他现在是一位奥运选手,但是他生命中依旧蕴含着属于夜魔侠的力量与希望,让尼诺感受到了熟悉的正义与勇敢。
尼诺是有惊喜的,他想起了那个烂俗的梗(就是“去拔牙的男人因为麻药没过劲儿所以搭讪了结婚十年的老婆”),他赶紧拿起那套票捂在胸口:“真的吗?我是说,你确定要邀请我吗?”
“我必须先解释一下!我本来还以为这套要烂在手里了!”马特赶紧解释,“主办方给我发了五套,娜塔莎家三套,我最好的朋友弗吉一套……这一套本来是要给妈妈的。
“但是妈妈坚持说她是寡妇,应该深居简出。她已经决定在直播频道前为我加油了,我没有办法和立场改变她的心意。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是个备用方案!我也是灵机一动啊,尼诺。纽约现在不比以前也仍然有四百多万人口,而纽约、新泽西康涅狄格与罗德岛现在合起来又差不多一千五百万人口,我们竟然连着两天都遇到了!这不是天意吗?”
尼诺又感动又想骂人:我是你老婆啊!像你做夜魔侠那会总是连着两天没见才奇怪啊!
不过他还是表现得受用:“对,我觉得这就是缘分吧!放心!我会去的!今晚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我也很想……但是,”马特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盘,“我今晚还有尿检。”
这个事让尼诺笑了出来。
尿检,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马特也是,那种觉得可笑的笑已经忍不住了:“已经连着三天了,睡前尿检。不过好消息是明天就没有了,明天晚上娜塔莎和维克托要给我办送行趴体,你会来吗?明晚过后我就要去做最后一次集训了。”
尼诺不假思索:“当然,你知道的,我上班时间自由!”
“那我们明天见!”马特说着,和他挥挥手,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尼诺也是,趴在酒吧的窗边目送马特离开。
等到马特彻底消失,他才回头。一回头就看到娜塔莎一家四口(是的,包括那只叫罗根的猫)都在盯着他。
尼诺没有解释,夹着电脑也迅速溜了。
但是尼诺回家也没关电脑,而是对着网页和视频,研究起了马特的对手。
就挺离谱的。
你们俄罗斯挨着氪移国所以整出斯拉夫超人了是吧?当然,不是说马特的实力不是数一数二。主要是因为奥运会比赛讲规矩啊!定睛一看,尼诺竟然发觉马特不一定能夺冠!这怎么能够呢?
尼诺往后一仰,盯着天花板,眼前不自觉浮现起了旺达的脸。不是复仇者中那张明媚的微笑少女,而是唯一的女神、基诺沙的公主那样隐没在面纱后的半面。
要不我也修改一下世界规律吧!反正他的对手都是普通人,也发觉不了自己中了魔法!尼诺想。
电话响了。
尼诺抬手一看,嚯,布鲁斯·韦恩。
即使对接布鲁斯的电话没有什么好印象,尼诺也还是接了……不然他真的怕布鲁斯会直接上门。
“什么事,快说,我还要看比赛。”
布鲁斯说:“我需要买一块地,那块地在你的名下,一会儿合同发到你邮箱里,记得签个字。我不会害你,同时你把这块地卖给我更好。”
“行,我一会儿就签。”尼诺说,想赶紧打发了。
但是布鲁斯沉了一口气:“尼诺。”
老天!就是这种!正式的语气!真的致命!
尼诺没有说话,抿起了嘴,心里盘算着立刻挂断。
布鲁斯说:“尼诺,奥林匹克运动会是公平的,你知道吧?我知道你会说不在乎,但是我知道默多克会在乎。”
尼诺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拜托,那是金牌!马特值得。
尼诺闭上眼,开始想想马特脖子上挂着金牌、头上戴着桂冠的样子……
“嘿!白日梦呢?!”
突然炸在耳边的声音与呼吸让尼诺直接蹦了起来!
“救命!这是干什么!”尼诺赶紧扶住桌子,回身看是谁不请自来。
是个老头儿。
老头头发胡子都已经白了,但是腰杆子还是挺直的,就是装束不太正经,玫粉色的摇粒绒睡袍、花色沙滩裤衩子、脚上一双人字拖。而老人似乎是对他书桌上的果盘感兴趣,端起来挑了苹果吃。
“不错,酸甜正好,肯定很贵。”老头儿说着又反客为主坐在了尼诺刚起身腾出来的人体工学椅上。
花裤衩子让尼诺认出了他。
这是梅林*。
尼诺·佩蒂特何德何能让洛基、神君杜姆、梅林……轮番来劝说阻止啊?!而且他也不想被阻止!
“得了吧!你不会也是来跟我说‘奥林匹克精神’吧?我只是想给马特一枚金牌!圆圆的!金子做得!就算奥林匹克现在只有普通人类,好像是开给万磁王看着玩儿的!但是那也是奥林匹克啊!再说了!等到旺达那边结束了,马特还能记得吗?我给自己创造一点乐子怎么了!我没杀人也没放火啊!”
梅林没有反驳,表现得非常淡定,只是点点头:“尼诺,你搞错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挺好的!那我还能怎么样啊?”
梅林说:“法师协会把你的危险程度排在全协会第二,就在旺达后面。我很担心你。”
“旺达后面?”这让尼诺忍不住乐了,“我何德何能!我只是一个能看见鬼魂的法师!旺达的儿子三岁的时候,手指头一挥就都打得我差点飞出地球啊!这个危险程度怎么排的?恋爱脑吗?有大群吗?”
“大群既不是法师又是能开病例的真疯子,不在这个排名里。”梅林耐心地说,“尼诺,你坐下吧!我真的不是阻止你的。快乐的事太少了,你创造一点我觉得没什么。”
尼诺不由阴阳怪气起来:“对啊,你不会管的,你是坎比翁*,是半神,给世界看监控,从来都不管的!”
梅林依旧没有生气:“是的,我只负责看着。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情感了。尼诺,我其实非常理解你,告别就是毫无预兆。尼诺,你现在还好吗?”
“我好个屁!旺达改变世界之前我刚和马特吵架!实际上我们玩完了!”尼诺说着,又嗷嗷地哭了起来,缩在书桌和柜子之间的空隙里,就好像他是这个屋子的垃圾桶。
在旺达发动之前的四十八小时,尼诺经历了什么呢?
那只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毕竟尼诺是设想过所有情况才偕同马特走进了婚姻的城墙。总的来说,所有的坏情况他都考虑过。
但是不得不说,理性觉得行的事,感性也可能打红牌。
晚上十点整,尼诺还在为两个案子的当事人稀里糊涂而发愁;到了十一点整,尼诺给马特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回不回家,结果消息石沉大海;十二点,尼诺终于爬上了床,手机一响,不是马特,而是杰森(杰森说他要去外星半年支援星火所以能不能要尼诺回去代管半年帮派),紧接着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蝙蝠侠的电话就打来了,质问他是不是最近又帮红头罩掩盖罪证了……
尼诺真的头疼,直接关机、戴眼罩。
可是他先是睡不沉,再是凌晨两点钟被进门的马特吵醒。
那真是一场灾难。
马特身上有着明日无法用他热爱拳击解释的伤,血还在滴滴答答,好像他是什么人形漏夜时钟……重点其实是他把带血的脏衣服直接脱在了这个季度新买的浅色地毯上,地毯不贵,但是挺好看的。
这或许是尼诺自己的责任,家里有盲人还买浅色。过日子嘛,哪有没有损耗的。
可是马特叹了一口气说:“你最近回哥谭吧,避避风头。”
尼诺没有说话,心冷得像是挂在了孤独堡垒上吹极地的风。他不想骂人,倒也不算是觉得骂不过马特。他只是挺累的。
马特没有收声,自嘲一样笑了笑:“我可能不适合当律师。我应该去领导手合会,做忍者的领袖。”
尼诺忍无可忍。
他没有了这段记忆,只是朦胧地记得他大概一刻不停地骂了马特差不多一个小时,把各种狠话都骂了出来,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冲出了纽约,上了回哥谭的公路。
等到夜色又降临,就是第九份七页的诉状、网页上的家用到紫花或者蓝格的领带。
即使到了旺达的世界,尼诺也还是心像碎过一样,他那样骂过马特,他还没来得及等到他想或者马特想讲和……更可怕的是马特不记得了!
梅林没有拉他起来,而是坐在他身边,给他哼起了古老的歌谣。
等到尼诺哭声小了,开始抽噎,梅林才扶起了尼诺,把尼诺塞进了柔软的床垫与被子里,就好像尼诺还是宝宝一样。
“睡吧,噩梦醒来是早晨。”梅林柔声说。
“我现在实际上更害怕了!要是旺达的世界结束了,回到原来,马特会不会跟我离婚?”
梅林摇头:“当然不会。尼诺,你是这样好。而且,孩子,旺达多温柔啊,她不会的。”
说着,梅林在尼诺耳边说了一声晚安。
尼诺一瞬间就坠入了一夜无梦的黑甜。
就是,可能不是噩梦之夜,尼诺醒来不是早晨。
都下午了!
尼诺赶紧蹦起来,连衣柜都没看,仗着有钱直接看了一眼手机地图就奔向一个妆造工作室,就算没有预约也直接加钱插队做了造型。
等他到娜塔莎的酒吧,时间刚刚好。
门口挂着休业的牌子,但是门里却又有一些朋友。
维克托这天不像陀螺,却也还是把桌子椅子擦得锃光瓦亮;而娜塔莎亲自调酒,酒基当然是伏特加;就是苦了年少的史蒂夫,气球装饰都是他打气又捆扎。
“晚上好,尼诺。”马特最先看到他,说话的时候,马特正在切一个拳击手套形状的蛋糕。
尼诺走过去,拿起蛋糕的名牌,发现蛋糕房的名字叫“玛丽·沃克蛋糕工坊”*,不由得心里又一次感慨这个世界疯了,伤寒玛丽涂蛋糕?哦,好吧,既然是玛丽·沃克,那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这个夜晚很安静。
马特依旧没有喝酒,和史蒂夫一样喝果汁。但是由于他们一起打牌,最后还是贴了一脸纸条。
在这个牌桌上,马特不占优势。
就像尼诺之于马特本身,总是不占优势。
大概是,这就是那个夜晚。尼诺感受到了他爱上这种生活。但是这种生活马上就要结束。
他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刚一生出来,纽约的街道就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
但是整个酒吧里,没有人惊恐。哪怕街道上已经习惯了几年太平日子的人们都在惊恐。
夜色降临。
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男人跑过。这个红色制服的男人,不是红色卫兵,也不是圣诞老人,而是真的死侍。比较特殊的是,他并非独行,身上还背着一个看着快有百岁的老人。
老人竭尽全力,在夜色中用他的号召划破了虚假的平静:“复仇者!集结!”
那一瞬间,大概是所有的钟都停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钢铁侠冲上天空时候的音爆声太响,让人听不到了细微的滴答声。
最先起身的是维克托,他看了他的妻子儿子一眼,一饮而尽手边的酒杯,然后从椅子下面掏出了一把不知道怎么藏住的突击步枪,接着没有回头地出了门。
娜塔莎也没有留下,她只是吻了吻史蒂夫:“见到萝丝*的话,要跟她好好的,好吗?”
史蒂夫有点不高兴:“妈妈,她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了,你是她的弟弟啊。”
“可是我看起来像哥哥。”史蒂夫咕哝了一声,然后就在娜塔莎的怀里消失了。
“再见。”娜塔莎说,然后也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出门的瞬间,正好搭了飞过门口的蜘蛛侠的便车,一起荡上了天。
好了,就剩下了马特和尼诺了。
马特似乎是没有想起来什么,或者是假装还没想起来。他握住了尼诺的手,就那样凝视着尼诺,整个蓝色的眼瞳里只有尼诺。好像,他要牢牢记住。哪怕,他不会记得。
“你不会是要刺杀旺达的吧?”尼诺终于问。
“亲爱的,我是正经人,”马特严肃了起来,“奥林匹克要止战止杀。”
他们都笑了出来,为真实世界也做不到奥林匹克运动会期间停火而倍觉悲凉。
旺达,她多么善良温柔,可是她谁也骗不了。
“其实我们在教堂外见时,那条领带很好看。”马特又说,听着像缓解气氛,但是又无比真诚。
“那是因为你第一次看见吧!其实深蓝色更衬我。最重要的是,紫色小花看着太怨男了*。”尼诺说着又有一些哽咽。
“但很美啊——坚强一点,今天又不是世界末日。”
“是啊,真正的世界末日是没有时间告别的。”尼诺擦了擦眼角,“既然不是世界末日,那就不差你一个,陪陪我好吗?”
马特没有说话,就是握着尼诺的手,没有走,直到不久以后,白光再临。
尼诺还是在床上醒来。
是他和马特在纽约的公寓。
床的另一边有些冷掉了,但是有过睡的痕迹。
尼诺到了客厅里,地板上的浅色地毯完好无损,阳台的晾衣架上只有他们俩的睡衣。
而马特呢?他起得早,正在写字台前用打字机盲打一份文书。
尼诺随手抓起来一份报纸,头条是美国队长的发言,他说复仇者永远不会放弃对失踪的绯红女巫的寻找,然后还有一则报道是说万磁王在基诺沙种下的果树已经成功结出了酸甜度均衡的果实,环境改造大获成功。
尼诺忍不住哭了起来。
而马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停下了文书工作,走过来抱住了他,紧紧的,还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们吵架了。”尼诺说着,报复似的把鼻涕眼泪蹭在马特的衬衫上。
“这不是噩梦,算是日常。”马特说,拍拍他的背,“说起来,买点东西怎么样?紫色花朵的领带就不错。”
尼诺为之一颤,但是只是回敬一个更紧的拥抱,说:“还要新地毯,浅色的不适用,谁知道你哪一天一身血就把它毁了!”
马特还是没受够罪,他有点邪恶地说:“反正不是今晚。”
*标题出自亚历山大·勃洛克《恋情》
*21世纪基诺沙掌权,因为20世纪福斯死了。
*“冬寡生了一个叫史蒂夫的儿子,养了一只叫罗根的猫”不是M皇室内容,是化用了九头蛇夫人给娜塔莎的幻境,然后是漫画里鹰眼监听了这段幻境,讲给了马特听(OMG);不过平行宇宙里盾寡的儿子也叫詹姆斯·布坎南·罗杰斯……嗯,漫威有自己的燃冬。
*只是不如钢铁侠像犹太人,眼前的更像是吉普赛人:显而易见霍华德和托尼是犹太后裔,而杜姆博士是东欧人,他的母亲是吉普赛女巫。
*维克多·弗里斯:本文的第三个维克(当然了,冬兵的昵称应该是维亚)是急冻先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旺达的世界里弗里斯可能是十全老人。怎么说呢,作为海伦娜的教父,他岁数确实是过分大了点,毕竟有的作品里,布鲁斯是提前出生在维克多的实验室里的,是维克多接生的布鲁斯。
*圣器师就是教堂的库管。
*瓦罕走廊,丝绸之路的一部分,在我们与阿富汗的分界之前。
*梅林在漫威登场于《无限战争》系列的娜塔莎个人刊,是来帮助戴着宝石的娜塔莎拯救一群孩子。在漫威的设定中,梅林在看世界的监控,非必要不出手,由于工作“007”到千年无休,所以是摇粒绒加花裤衩子还踩人字拖的形象。他最大的愿望是娜塔莎来找他学魔法。
*坎比翁是指梦淫妖与凡间女子结合所生的孩子。
*萝丝是娜塔莎的女儿,不幸夭折;现实中斯嘉丽的女儿也叫萝丝。
*紫色小花看着太怨男了这个梗还是HP的,主要是赖格林德沃,少年格林德沃没扣紧的马甲,中年格林德沃的半温莎结领带,都是紫色小花。
是的,还是写后日谈的那位老师,请大家多多评论,我还想哄哄她给我来点阿琳娜番外。
我:马特在这个世界单身是因为前女友们都突然正常了吗?没有精神分裂的疯子,杀人爱好者和危险女特工满足他大善人的那一面了。
朋友:请一定把这句话写进作话。
我:但是有钱的尼诺还是很mean,由此可见金钱真的不能改变素质。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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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番外五(朋友赠送的福利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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