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失踪前一天 深夜 布鲁德海文 遇害者的家
通过一些并不科学的小装置，夜翼在这家人的沙发上检测出了魔法的残留痕迹。
曾经的神奇小子召唤了现在的神奇队友。
“一次性献祭法阵，”被他找来的渡鸦闭着眼睛站在魔法阵的边缘，出口的话语仿若梦呓，“在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里，绝望令他们心碎。”
失踪的一家人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他们在去世后仍旧维持着拥抱在一起的姿势。
魔法能将灵魂与肉身上的伤害相互映射，蕾切尔口中的心碎是双重意义上的。
神秘侧的交易往往比人们想象中的要残酷许多，大部分施法者的获得与付出并不等价，他们通常从借用力量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欠债。这些债务好一点的是银行贷款，次一些的是利率差异巨大的产权贷款。魔鬼投下的鱼饵往往可以与高利贷的分期福利划等号。
代价无法抹消，但债务可以转移。
“有非魔法的存在干扰了这些人的思维，法阵的封闭是在他们去世后完成的。”
“或许在他们眼里，逃离会遇到更恐怖的事，”夜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如果……”
“不，”渡鸦略显粗暴地打断了夜翼的话，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不。”这不是他的错。
“谢谢，瑞雯，”夜翼摇摇头，“你能查到施法者吗？”他明白渡鸦的意思，但仍会为无法挽回无辜生命的逝去而悲伤。更何况，他早已将守护这种座城市视作自己的责任，无论哪个身份。
渡鸦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可以。
在离开这栋房子之前，夜翼拿出一个不透光的小瓶——来自专业魔术师的馈赠，里面装的是用紫水晶和药草通过特殊手段制成的粉末，谨慎地把内容物洒到无法二次使用的法阵上，用这种方式来中和掉残余的魔力。
即便按照渡鸦的说法，它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夜翼失踪前一天 深夜 布鲁德海文 某座公寓顶端
夜翼蹲在楼顶，低头看向对面楼里某个还在亮灯的房间，那是这桩案件最大嫌疑人的住所。
房间的主人没有关窗，轻薄的纱质窗帘被夜风吹出窗外，在空中摇摇摆摆，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又或是一个明明白白的陷阱。
夜翼在夜空中一跃而下，轻盈地从窗口跳进光里。
“晚上好，”正对着窗户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把手里的厚书放在身前的小圆桌上，似乎对义警的到访并不意外，“茶还是咖啡？”
这种彬彬有礼中透着神经质的做派立刻令夜翼生出了熟悉的胃酸倒流感，那个小小的咖啡桌上只有对方刚放上去的一本《神曲》。
BPD的调查资料显示，他是哥谭人，曾在当地的公立小学任职。一年前，他的妻子意外去世。在那之后，他辞去工作，搬来了布鲁德海文，以家庭教师为主业。被害者一家是他的雇主家庭之一，也是他工作最久的那一家。
渡鸦帮他检查了男人供职的另外两家，没有特殊发现。
夜翼掌握的资料比警方的那份更加全面。
男人早在几年前就成为了一名非主流宗教信仰者，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这一点——他们的婚礼还是在教堂举行的。
那是一个善良而虔诚的女人，与孕育她的有毒土壤格格不入。
然而善良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
疯帽匠让她成为了茶话会的成员，在被操控着举起刀子的那一刻，女人选择用最后的意志力将刀尖转向催眠能力者。
她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
男人搬离了哥谭，但并未变卖不动产，每四十天会回去一次。
“光照善人，也照恶人，但是哥谭没有阳光。”男人轻柔地抚摸着平装书的书皮。
“这里不是哥谭，”夜翼的声音冷得像他在嗓子眼里藏了块冰，“你想召回她的灵魂？”
“我们在本质上没有不同，”男人意有所指道，“除了我比你们更勇敢。”
“你在人群中挑选祭品，然后调查他们，”夜翼不为所动，类似的话他在跟蝙蝠侠一起打击犯罪之后的每一年都能听到，早就不往心里去了，“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男人愤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
“你痛恨作恶者的方式，就是杀死两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如果男人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勇敢，他就不会小小翼翼地隐在幕后了。
“穿紧身衣的英雄们，”男人夸张地挥舞双臂，“你们纵容那些疯子，又对眼前的犯罪视而不见。”
“猜猜我为什么出现在你面前？”此刻，夜翼展现出的幽默感也像是被冻过了一样，“她是个英雄，而你是个懦夫。”
“我……”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夜翼将他击倒在地，只用了轻描淡写的一拳。真切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他甚至不敢继续愤怒，一如他见到妻子走向死亡时那样。
“别来这套，”夜翼揪着男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曾经的黄金男孩从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否则我们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谈一谈’。既然你是个哥谭人。”
夜翼失踪前一天 深夜 哥谭 韦恩庄园下方
在夜翼对罪犯施展“蝙系记忆恢复术”的时候，他散落在隔壁城市的家人们也没闲着。
哥谭的非主流宗教信仰者数量难以统计，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分属上百个不同的异端组织，其中有一半以上是合法存在的。
要知道，很多哥谭市民都没有合法身份。
信教自由无法被禁止，蝙蝠侠和他的家庭成员们能做的只有持之以恒地把这些组织的相关资料填进自己的信息库。
虽然蝙蝠侠在某些时刻被某些人形容为“一堵长尖耳朵的墙”，但他从不吝啬对家人和朋友们付出爱与信任，而这令他拥有了一个日益壮大的家庭，即使他一直处于未婚状态。
“上一任的组织头目收集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蝙蝠侠还在宇宙里，坐在他的专属电脑前进行资料分析的人是红罗宾，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他的无语，“好消息是这些稀释品没流入市场，仅供核心教众在‘通灵会’上使用。”而收集者已经入土了。
“认真的？那可是神经毒素！”刚把一名罪犯踢晕的搅局者被惊得在对方身上多踩了两脚。
一阵属于编外人员的嚣张笑声在内部通话频道里响起：“这就是为什么我提倡一劳永逸。”
“你现在就可以去阿卡姆解决一切！”现任罗宾不客气地（双重意义上）回击道，“等F……回来时，我会建议他把那里改成你的专属城堡。”
“闭嘴！消防栓宝宝。”
紧跟着输送过来的是一些在嘈杂背景音下依然清晰的嘴炮，双倍。
轮值留守的红罗宾调整了一下街口那个看似损坏已久的摄像头角度，又额外多花了三秒确保这段交流能被全部录下。
伴随着两人兄友弟恭的对话，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AKA鸭鸭侦探开口道：“比较坏的一种猜测，临床试验二期。”
“更可能是四期。”之前一直沉默着干活的神谕接道。
“确实。”红罗宾看着电脑上打开的多个窗口。鉴于此地人民的特殊性，即便有人暂时性地迷失，在脱离困境后也不会去警局自找麻烦。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夜翼失踪当天 凌晨 布鲁德海文 夜翼安全屋
“我白天会回去一趟，这个案子需要一些能写进档案的东西，”匆匆做过例行的安全检查后，夜翼开始往家族内网上传资料，“渡鸦说，魔法阵的力量来源不在本宇宙或任何平行宇宙，过多的沟通会动摇此地的基石。那个去世的领导者称他们信奉的神灵为他展示了世界末日的景象。魔龙将人间化作地狱，黑火不断从皲裂的天空中降下，审判被封印在大地上的有罪灵魂。”
“我们不就在地狱里吗，”红头罩嘲笑道，夜翼发誓自己听到了咀嚼声，“不然这儿怎么有个恶魔崽子。”
“TT，只有你需要滚回地狱，死头罩。”相似的咀嚼声。
“他从梦中醒来后认定这是神启，第一时间画下脑海中的封印，这就是那个迷阵的来源，”夜翼把制服塞进洗衣机，“虽然有很多冗余和模糊的部分，但他成功了。于是他把这东西展示给其他成员，宣称大家要在终审日来临前提高抗性。因为在那一天,虔信徒们会担任审判者，他们的人数——十二——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然后他就去收集稻草人毒气投入使用了？”红罗宾茫然道，“就没有谁提出异议吗？”
“有，”夜翼积极回复哥谭第二侦探，“已经被我送进BPD了。他觉得之前的领头人太过保守，神灵的目的是让他们担任审判者。我怀疑前任头目的死也跟他有关。”
“看来克莱恩的发明也没给他增强免疫。”
“他变成了新头目，总有办法避过……”夜翼皱眉，陌生的灵感自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审判的主场不在布鲁斯海文，”正在分析其余成员活动轨迹的神谕说，“犹大是个牺牲品。”
“毒气也不是收集来的，”红罗宾补充道，“应该有供给，但来源不是克莱恩。”
红头罩退出了家族公用频道。
“红桶头跑了，我得去逮捕他。再见！”罗宾退出频道。
“得了吧小恶魔，你爱死他了，”红罗宾快速地翻了个白眼，接过英式老管家端来的综合蔬果汁，“谢谢你阿福，真想当着他俩的面说这个。” 定位系统显示，两人正在全速前往阿卡姆疯人院。
“TT。”这是搅局者版的罗宾弹舌音。
“他们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动手？”这是始终萦绕在夜翼心头的谜题。
目前可透露的情报：家族频道里还有潜水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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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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