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是什么？
莉莉·艾斯回顾自己从出生至今的这十七年，稳重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总是让她护她的哥哥，以及优越的经济条件。
她以前从不觉得自己幸运，可这短短两天，她像重新活了一遍一样，她认为出生在这个家的她自己，简直中了头奖。
毕竟有多少人在街上流浪，有多少人没有亲人，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真幸运啊，莉莉·艾斯。】
切克死了。
那人将手放在切克的头顶，不到三秒，切克爆头而死。
他的脑袋在空气中炸开，“砰”地一声，鲜血如同烟花绽放。
他说：“跑！”
那一刻，人性的本能战胜了一切，父母、伊恩、同学，还有彼得·帕克，全都被她抛掷脑后。从暂未被解除控制的警察身上拿了一把枪，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堂。
“我们去哪里？”芭比娃娃在她离开教堂的那一刻瞬移到了她的肩膀，它尖尖的小手勾着她的T恤，它之前还在囔囔着要她快走，现在她跑了出来，不知道该去哪的还是它。
“你不是幽灵吗？我以为你会有主意。”
“对，我是幽灵，但我不是上帝......”
莉莉稳住气息，她跑到围墙下面，身手利落地翻墙而过。
跳下墙前，她扫了一眼钢铁侠，他正从半空朝她的方向飞来。
她说：“去上东区，那边不久前都还没有被封禁，有人发了视频，说不定那边还有幸存者。”
“上东区？”回答她的不是伊恩，而是一个男人，“小孩，恐怕你去不了了。”
中央公园有很多枫树，围墙后面一圈全都是，她抬头，身着紧身露臂装，背着弓箭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鹰眼，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之一。
他站在树后，他们的距离接近20米，他抬手，取出弓箭，对准了莉莉。
“孩子，回去，否则你会死的。”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举着弓箭像在威胁，更像是在说教。
她当然不会听，她果断放弃了前往上东区的想法，至少得先逃离中央公园。
她几乎没有停顿，靠着墙朝另一边的方向撒腿就跑。
不到万不得已，不到真正无望的那一刻，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这个方向是中城区他们学校的方向，越远离围墙，枫树越来越零星，多了很多草坪和灌木以及步道。
鹰眼的武器是弓。
她不停闪躲，靠着树和灌木避开鹰眼的弓箭。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气息越来越沉重，身后紧跟不放的脚步声和弓箭却都不见了，鹰眼似乎放弃对她的追捕，她朝天看，也没有发现钢铁侠。
除了偶尔钻出来的一两只怪物还在提醒她这个世界变成了她不理解的样子以外，她差点以为自己是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锻炼。
她换了方向，目标还是上东区，上东区和中城区是紧挨着的，现在除了怪物，四周什么都没有了。
可还是很安静，非常安静，如同暴风雨前的那种窒息般的静。
“逃出去了，然后该怎么办？”她问人偶伊恩。
伊恩没有回答她，她能感觉到它的小手还在勾着她的衣服。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吗？”她又问。
它迟疑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在这里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莉莉猛地停住脚步，她想问它之前说只要她一个人逃出去就够了，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它真的是伊恩，是她的哥哥，她理解父母已经被控制，它希望唯一清醒的妹妹能逃走。
可它现在又说它其实希望她来告诉它，它该怎么办。未竟的话语含义像是在说，无论她逃或否都是徒劳。
它没有否定她去上东区的想法，可它同样也没有肯定。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一只怪物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他张大嘴巴，想要咬破她的血管。
她的右手还拿着枪，把枪翻转，她用枪柄砸向怪物的脑袋。
一下不够，它还是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她又砸了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怪物的头颅被她砸到凹陷，她的枪柄直直插进了怪物的大脑里。
她的脸上，衣服上，还有草坪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鲜血溅开的形状，跟切克头颅炸开的那刻重合。
她忽然捂住嘴，转身朝干净的地方干呕。
她的脑海在刹那间涌出一段记忆。
房间幽暗的过道里，墙壁和天花板上，全是鲜血，而地上，堆满了没有脑袋的身体。
血腥的场景里，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给了她一个选择：“你是想成为一名记录者，还是猎人？”
他吐出的气息变成一股白烟，模糊了尸体。
回过神，她深呼吸，双目无神地盯着远方，低喃道：“我是谁？”
伊恩回复：“你是我的妹妹。”
......
城市的高楼就在不远处，她记得中央公园到中城区有一片池塘，池塘不大，本该起着观赏作用，但污水和垃圾很多都会通过城市管线排放到那里，时间久了，大家都不爱往那边去，没有人清洁，也没有人去修剪长高的灌木和杂草。
她顺着这个方向，不得已又止住脚步，池塘对面恰好就是中城区的边缘，再过去一段就是上东区。然而无处可逃的绝望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池塘对面站满了无数怪物。
那种令人不安的静转瞬就被打破，“世界末日真的来了”这样的想法也浮了上来。
它们一个挤着一个，延伸到了楼宇之间，它们不会游泳，也没有思想，看见活人就往前冲，一只一只掉进池塘、沉在池塘，逐渐池塘里的怪物多到能如履平地般在水里行走。
她退后，去上东区看看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她决定再绕远路试试。
这时，她听到身后有风的声音，迅速下蹲，弓箭直直射进了她前方的枫树上。
她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进了另一棵树后面。
两只箭再度射空，她举枪上膛，靠在树后，做出防备的姿势。
周围再度安静下来，连风都没有了。
“hi，kids，你的躲藏技巧实在是有些不专业，我大老远就看见你的金色头发了。”
钢铁侠停在了她的上方，语气轻快。
“是吗？”莉莉勾了勾唇，枪口对准了他，“我就是在等你呀。”
两声枪响划破天际，她也不躲了，站在步道岔路口的顶端，钢铁侠和鹰眼一人一边。
“你真的觉得你6发子弹的手枪能从我的手下逃脱吗？”钢铁侠不痛不痒，只手臂的盔甲处有一道划痕。
“是我的手下。”鹰眼冷漠地说。
“这不重要，”钢铁侠伸出他的铁臂晃了晃，想到什么又朝莉莉的方向指到，“btw，你的准头不错，平时去哪儿练的啊......”
他还未说完，莉莉就朝鹰眼冲了过去。
“我还在说话呢！”
鹰眼收到指令，要抓活的，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个普通高中生，没想到对方不止跑得快，还能多次躲开他的弓箭。
一开始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可托尼飞到了他旁边说，不如先让她见识这个世界真实的样貌再抓。
让她先看看那些丧尸是怎么占领城市的，一群怪物堆在一起的场景就连他都感到头皮发麻，他不信一个小女孩还不会感到恐惧。
教堂现在是唯一的安全区了，他们也是为了她好。
只有让她彻底相信世界末日的到来，她才会真正信仰他们的神明。
很显然，他们都低估了女孩。
这个女孩竟然能跟特工出身的克林顿·巴顿打得不相上下。
近距离打击，上钩、抬腿、空翻。
人偶伊恩趴在莉莉背上，鱼尾勾住了她的衣服，哪怕这样他也还是觉得自己要吐了，他明明没有胃这个东西。
他艰难地瞬移到了树下。
莉莉·艾斯知道这个时刻不能分心，她只要一找到罩门就猛一开枪，克林顿很厉害，她也没料到自己的本能反应能这么迅速，好几次克林顿都差点中招。
托尼在她身上看到了黑寡妇的影子，不得已启动掌心炮辅助克林顿。
“克林顿，你是最近入教觉得安稳就懈怠了吗？这可是个高中生！”
托尼又对莉莉道：“小孩，你是哪个机构出来的？FBI还是CIA，或者神盾局？”
莉莉又开了一枪，趁机远离，现在枪里只剩一枚子弹了，她必须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她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微一眯眼，她仍旧把主要目标放在克林顿身上，她围着克林顿绕了几圈，一会儿近身，一会儿又跳得老远俯冲过去。
托尼在两人不远的半空中找空当，慢慢地，他开始不耐烦：“你太碍事了，把她交给我！”
克林顿取弓箭的速度加快，他换了一种能爆炸的，在女孩稍微远离了一点，就取出来朝她射去。
两三次后，莉莉·艾斯找准时机，在钢铁侠前挡住了克林顿的视线，故意露出弱点，克林顿果然上钩，一箭射出，莉莉又猛地朝旁边翻去，弓箭成功射中了托尼。
托尼：“......”
弓箭炸开，虽然钢铁侠的防御能力很强，但炸弹的冲击还是有的。
莉莉乘机再度跑远，伊恩又回到了她身上。
上东区就在前方，她就要到了！
她会活着，眼前就是希望。
活着，再想办法救他们。
......
她冲到了马路上，路很宽，一眼望去，一只怪物也没有，她的眼里露出笑意。
“轰——”
有什么坠落的声音响起，地面也开始抖动。
已经到了晚上，月光散落，巨大的阴影盖住了她的头顶。
她回头，绿巨人浩克就在身后，他踩平了中央公园出口的座椅。
他朝她走来，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不住颤动。
她对他开出了最后一枪，他只是像挠痒痒一样扣了扣被射击的地方，然后轻而易举将她捞起。
“天启来了！！”
她听见了怪物的叫声，应该是首批被感染的那类。趴在绿巨人手臂上，她撑住身体朝后看，无数怪物像喷泉般他们奔来。
他们没有神智，丑陋无比。
......
比起被绿巨人带回去，没有希望才更加令她绝望。
终于写到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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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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