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拉开,戏子登台。
名为命运的奴隶之人留下剧本,于是所有人都在他的安排之下,犹如提线木偶走向既定的片场。
A角已经在舞台上起舞,那么被放弃的B角又要在哪片舞台上寻找自己的位置呢?
载体Y歪着头看向面前拥有粉紫色头发的女人,和发色一个色系的瞳色永远都是混沌的,让人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她的内心深处大概是滂沱大雨,模糊了记忆的颜色徒留画片般的剪影,让每一个试图看清她内心世界的人迷失在雨中。
“你醒了?”女人看着这个被她留下来的载体,在艾利欧的计划里并没有告诉她关于留下的载体该怎样处理,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这多余的躯壳还会有自己醒来的一天。
卡芙卡看着歪着头看她的男性载体,很显然和被植入了星核的载体不同,这具没有星核的躯壳睁眼后的反应类似于人机,这让她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有没有意识,还是说因为洗掉记忆处于智障状态,脑子跟不上身体。
“卡芙卡。”这是青年自睁眼以来第一次吐字。
嗯,语言系统看来没什么问题,可能真是刚开机脑子跟不上身体。被称为卡芙卡的女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如果这具意外醒来的的载体真的成了智障,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困扰。
被愉悦了心情的女人吐出一串带着笑意的话:“还记得我是谁吗?”
青年顿了顿,灿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惑:“…不记得,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和你有联系。”
卡芙卡点了点头,被言灵洗去的记忆没有那么好恢复,她也不知道在另一名载体登上星穹列车后这个载体应该何去何从,而且距离她的下一次登台也没剩多少时间,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把他扔下,等剧本结束再做打算呢?
载体Y看着女人陷入思考,没有出声,也没有提问,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卡芙卡这个名字都是身体先于意识脱口而出的。
从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位给他警觉体验的女士对这个脱口而出的名字并未反驳,这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只是看样子对方也没有带他一同行动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可能要孤身一人踏上流浪之旅了。
身无分文倒还好,但是大脑空空被人丢下,这种感觉还是让穹有些窒息。
卡芙卡似乎已经做好把他随手丢到哪去的准备了,载体Y看了眼飞行器窗户玻璃倒映的自己:四肢健全,人模人样,而且他敢确定自己应该有着不错的武力值,靠自己活下去应该可能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通讯器的响声就是在一方思考丢到哪里去和另一方思考什么时候被丢掉的时间里响起来的。
声音不大,但对两个正在思考的人来说算的上振聋发聩。卡芙卡扫了眼被声音吸引注意力的青年,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通讯器上。
好消息,拖油瓶的归属问题由他人来负责了;坏消息,这种充满打补丁的匆忙感的行为让卡芙卡现在有些不爽。
不可否认,卡芙卡对自己带过的人形载体还是有些感情的,虽然不多,但是要让她彻底撒手不管也不符合她的行事美学。
一件事总是要善始善终才能算是了结,不是吗?
通讯界面里的黑猫头像跳动了两下:在距离你1.2光年外有一颗在星轨航路上的行星,把他送到那里去,卡芙卡。
然后呢?卡芙卡在通讯界面里回复到,她很少这样直白地问艾利欧下一步该做什么,对于艾利欧的计划她永远是执行大于询问,毕竟很多艾利欧没提到的事情都无关紧要。
可是在载体Y的去留问题上,她难得生出点好奇心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黑猫头像的回复一如既往的简要:他有自己的舞台,不要做多余的事。然后界面跳动,黑猫的头像如同晕开的水般消失在通讯器上。
卡芙卡把目光从通讯器上挪开,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青年:“我要把你丢下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青年看向她,半晌轻轻地说道:“……给我起个名字吧。”
名字是过去对未来的祝福,请为我起一个名字,让我在深邃黑暗的宇宙独行之中得到一个心灵上的锚点,纪念我曾经拥有过片刻存在的感觉。
卡芙卡沉默了,在抵达下一颗行星前,相对而坐的两人静默无言。
载体Y眼中的期待一点点消逝,直到灿金色的双眸失去高光。系统机械音播报着距离临时变更的目的地还有多久。在仓门打开前,载体Y站起身,他两手空空,不知来路,也不知归途。
存在于他而言是什么?未来于他而言又是什么?宇宙让他诞生,却又没有告诉他他因何而生。
苍蓝色的球体在宇宙间无比渺小,但在即将踏上这里土地的旅人眼中,他大的能吞噬掉一切
卡芙卡目送着载体Y离开飞船客舱,踏入那颗未知的星球,仿佛一张大嘴等待着将青年吃干抹净。她终究没有给载体Y取名字,就像艾利欧所说的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他们在群星的岔路口分道扬镳,又是否能在下一个群星交汇处再度聚首?
卡芙卡不知道,载体Y也不知道,艾利欧知道但他选择什么也不说,等待一无所知的青年莽撞地闯入那既定的宿命。
卡芙卡看见的是青年踏入未知的星球,她没看见的是那颗被大片蓝色包围的星球在吞下青年以后,闪烁了几下默默的消失在广袤的银河之中,无人察觉,无人在意。
飞船和星球都有各自的目的地,卡芙卡看着下一幕剧本,将心思投入到先行准备的同伴身上,载体Y在她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就像水鸟起飞后留在水面上的波纹,短短一瞬罢了。
哥谭。
未脱离母星怀抱的文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地球母亲在他们还未察觉之时悄悄地偷渡了一个人类?大概是人类。
载体Y站在灰暗的小巷里,两侧的楼房并不拥挤,但却巧妙的形成了一个堪称局促的空间,他身后是一堵墙壁,过于漫长的岁月已经使它剥离了建成时原本的颜色,只剩下不知成分的混合污渍倔强地扒在上面诉说着时光刻录下来的痕迹。
感谢载体制造者的匠人精神,秉承着尽善尽美的行事原则,联觉信标这一跨时代意义的银河旅行必备产品也植入在载体Y的中枢神经上,这让他避免了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进行语言学习。
尽管如此,他依然面临着不小的阻力,比如此时此刻,拜优秀的身体素质所赐,他至少能感觉到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对他虎视眈眈。
载体Y身上的衣物从银河水平来看并不是什么过于高档的货,但在这颗星球还是过于扎眼,当然比起衣物更扎眼的应该是他身上过于干净的气质,有一种清澈大学生初入社会宛若鲜美小羊羔的美。
载体Y定了定神,当做没发现那些快把他生吞活剥的目光,抬脚走出一片阴暗的小巷。
果然,在他抬脚的那一刻,目光的主人们也有了动作,先是一个身穿破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人从巷子的垃圾桶边伸出了一只脚,正正好好挡在载体Y前进的道路上。
在迈过那只拦路脚前,载体Y停下了步伐,脏污的脸颊配合着阴暗的光线让人很难分辨对方的年岁。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青年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清冷和不谙世事。
男人心底暗叹:不知哪里来的无知小少爷,在这种地方穿着体面和自杀没什么区别,当然也不是没有特例,但特例并不意味着有什么好下场。
他难得发了善心,虽然这东西在下城区连狗都不稀罕,但也许是被小少爷的无知美给打动了,他倒是希望对方能活下来,最起码在今晚,在他面前做个活人。
青年应该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善意,他绕过对方伸出来的脚,继续向着小巷出口而去。
流浪汉收回了脚,看着青年的背影,摇了摇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果然,在青年单薄的身体不受干扰的朝前时,形形色色不怀好意的拦在了小巷里。
他们都盯上了无知的羔羊,甚至开始商讨哪些东西要被均分,那些东西要看能力,甚至连青年本身的去路似乎都要听他们的安排。
青年看着他们眼中不加粉饰的**,原来智慧生命自诞生那一刻起**就镌刻在他们的基因上。
道德与法律为过度的**附上超额的价码,以免贪婪与无知引人走向灭亡,于此之间人们称之为文明社会。
尽管在外力之下,文明流于表象,肮脏内里横行,但表象的文明怎么不是文明?就像自作聪明的愚蠢又何尝不是一种愚蠢。
拨动命运之线的的奴隶于高处俯瞰:欢迎载体Y加入这场名为哥谭的狂欢,序幕就从哥谭之夜开始吧。
穿越:□□与灵魂层面的人口运输转移的过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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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群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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