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上的司机和乘客，再加上前后两辆车上的保镖，一共十个人加一位守护甜心。
这十一位生物当中，只有一个人的心情和其他人不一样——那就是彼得·帕克。
佩珀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直在接打电话，今天晚上有一个重要会议需要斯塔克先生参加，但秘书们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联系不上他们公司的ceo。
诺兰则是和奥古斯特一起研究从马戏帐篷顶部抄录过来的图案，当诺兰将手机上的照片拿出来时，本以为奥古斯特会生气，没想到这位魔王大人——
“诶？这个东西真方便！”奥古斯特不断放大缩小图片，观察着里面的细节，“我绘制的图案倒是不能这样。”
诺兰：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彼得坐在他旁边，不断变换着姿势。一会往往窗外，一会看看诺兰，几次张口想问什么最终有闭上嘴。
现在又开始自己沉思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还浮现奇怪的笑容和红晕。
奥古斯特被他烦的不得了，“你是身上痒还是屁股下面有刺啊？”
彼得当然兴奋了，他想过无数种自己进入斯塔克大厦的方式，在发现自己有徒手攀爬墙布的能力时，第一反应是自己能够爬上大厦的外墙。
倒是没想到能够跟着诺兰一起畅通无阻地进去。
诺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他可算知道彼得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
他向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位朋友介绍自己：“我的名字是诺兰·斯塔克，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向你介绍自己，非常抱歉。”
正经地都让彼得感到陌生了。
抵达大厦，佩珀向两人道别后就急冲冲地离开了。
诺兰带着彼得坐上电梯。
“欢迎回家，小诺兰。”
“谢谢，”诺兰对着电梯里的摄像头微笑，“「管家」先生。”
彼得双手握成拳头，“这是！这是那个智能AI？？！！”
那个和斯塔克先生一同操控钢铁侠战衣的智能AI！
诺兰没解释什么，从他来到这里开始，「管家」先生就一直陪着他。对诺兰来说，他不是用智能AI就能描述的对象，而是他的家人。
等走进会客厅，诺兰给彼得倒了一杯水。
坐在沙发上的彼得，端着水杯，思索了一会，开口就是绝杀：“我生气了，因为你向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语气僵硬地像是机器人，也许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彼得的耳朵通红，但他还是坚持说完。
诺兰挑眉：“嗯？”
所以呢？
彼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十二岁小孩，但此刻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
等彼得移开视线那一刻，诺兰拎着奥古斯特的斗篷，这小魔王一直待在他的衣领后面，刚刚竟然还偷偷让他“形象改造”，成功地把彼得吓个够呛。
诺兰一甩手，手腕用力将奥古斯特扔了出去。
“所以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彼得：“除非……除非你带我去参观这里！那种……那种能让我看的就行……”
在诺兰的注视下，彼得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好奇心和进入斯塔克大厦的兴奋感还是占了上风。
站在吧台旁边的诺兰挠挠脸颊，开始回忆这栋楼里有什么地方能让彼得进去参观参观。
诺兰有好大爹实验室的进入权限，虽然只在两年前进去过一次，但权限应该还在。他瞅着彼得那pikapika的眼神，想着现在整栋楼的人都联系不上托尼，那应该不在这里。
于是他点了点头，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带着彼得去到非保密的实验室。
“刺啦——”
诺兰站在扫描仪面前，扫过瞳孔后实验室的大门缓缓开启。彼得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几步。
实验室内的景象呈现在他面前，完完全全是他想象中的那副场景，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实验室……如果他能和斯塔克先生一起在这里研究……
诺兰对此毫无兴趣，作为祖上三代都是工科生的斯塔克，他就像是个基因突变产物——热爱文学、爱好写作。
男孩依靠在金属质感的墙上，在这个场景下大概让他研究属性大爆发，开始观察起自己的鞋子来。
正当他研究到鞋带的第五种系法时，将这里当成新的素材收集地的奥古斯特突然让他快过去。
……
诺兰站在那个仪器前。
封闭培养仓，那么——大一个培养仓，里面只放着一枚小小的蛋。
红色的蛋壳，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属的反光，蛋壳上绘着一个小小的扳手图案。
“这就是你爸爸的心灵之蛋吧？”
奥古斯特趴在透明的培养仓仓盖上，脸颊贴在仓盖上，要是那颗蛋有眼睛，看到的就是一整张扁扁的脸，保证今晚上做噩梦那种。
诺兰意识到自己许下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没发现的原因是托尼早早地把蛋藏在了实验室里.
“说起来还全靠你，吾辈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年人还能诞生心灵之蛋的。”奥古斯特从多个方面观察完那颗蛋，唰唰唰地在自己的红色笔记本上记录着，“不过还不知道能不能孵出来呢。”
全靠我吗？
诺兰想起自己许下的心愿，但看到这枚蛋，他有些迟疑，在他看来，自己的父亲托尼·斯塔克从某种程度上还是可以算是小孩子吧？毕竟有时候幼稚得要命。
像彼得这种，就算已经长大，脱离了孩童身份，但他还是能够看到奥古斯特。
是因为他再次拥有了愿望，诞生了新的心灵之蛋吗？
那托尼呢？真的全是因为诺兰许下的愿望吗？
参观了一圈的彼得兴奋至极，这些都是他在学校或者是自己在网上搜查资料时看不到的东西，他向诺兰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彼得也站在培养仓面前，但他的视线不在培养仓上，而是距离培养仓两米距离的墙角。
他指着墙角问诺兰：“斯塔克先生平时喜欢看这类型的书籍吗？”
青年的话打断了诺兰的思绪，刚刚思考的东西已经让男孩的cpu飞速旋转起来，但墙角的东西彻底让他的cpu燃烧起来。
那是两摞包装精美的整套系列书，高度至少有一米。
诺兰愣愣地走过去，实际上他的双腿完全没有收到大脑控制。
明显是经常打理，书籍上面没有一点灰层，塑封膜也十分完好。也许是有人常常拿起放下，最上面那本书的塑封膜有些褶皱。
「管家」：“欢迎你们的到来。”
「管家」先生向彼得搭话，实际上他是为了阻止对方上前去打扰诺兰，可惜单纯的彼得已经沉迷于和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智能AI对话了。
奥古斯特看腻了那颗红色的蛋，在对方差点颤抖起来前总算飘走了。
小魔王听了两耳朵彼得和「管家」之间的对话，两眼就成了蚊香圈。他虽然是文体两开花的魔王，但只限于文学方面啊！
奥古斯特焉哒哒地飘到诺兰身边，“这是你爸爸送给你的书？怎么放在这？”
诺兰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也不知道这是多少年的生日礼物了！
“哇哦~”实验室的另一头传来鼓掌声。
诺兰和彼得望去。
穿着工字背心的托尼从另一扇门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球形的机械。
“你叫什么名字？”
彼得指了指自己，像是再问“问我吗？”
托尼翻了个白眼，和半分钟前诺兰那个神态一模一样，“不然我是在问那颗蛋？还是说问我的儿子？”
趁着两人聊天，诺兰开始慢慢往后退。他单知道联系不少托尼的话对方可能不在大厦里，却完全忘记——他把自己关在最里面的那间实验室里，隔绝外界联系的可能性……
那两位天才开始聊天了。
诺兰不想再呆这里了，和两位高智商人才待在一起，回显得他是这个房间里的智商盆地。
奥古斯特不是人类，不计入排名！
魔王大人也觉得自己该溜了，他紧跟在诺兰后面，问他：“合伙人，你的另一颗心灵之蛋，吾辈的伙伴，不是科学家之类的吧？”
诺兰疯狂摇头，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想变成自己好大爹那样，就算几年前不死心还有过这个念头，但只从他被送进小学，遭到了学校的毒打以及身边人的智商碾压，那个时候就连嫉妒不甘之类的情绪都冒不出来。
上帝给人增添属性的时候果然是公平的。
制造托尼·斯塔克的时候不小心倒了一盆智商，却在放情商的时候只给了一滴，甚至还觉得自己放多了，又用勺子捞了出来——这下智商 ∞，情商-100。
在制造诺兰·斯塔克的时候，给了不少文学细胞，但因为已经放不下了，就给了少少的其他细胞……
人和人不同，这是诺兰在八岁就明白的道理，在那一年他的道心彻底破碎。
“诺兰，你要去哪？”
在男孩转身想逃出实验室之际，托尼喊住了他。
事实上在和彼得·帕克交谈时，托尼一直关注着自己儿子诺兰的动向，对方脚步一滑，身子一扭，他就知道诺兰这小子要跑了。
这个实验室，从五年前给他权限算起，一直到昨天，诺兰就只进来过一次。也不知但为什么明明是斯塔克，却对这些器材完全没兴趣。
诺兰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绝对会跳起来反驳他：你知道那天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吗？？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自顾自地开始说些博士都不一定会懂的学术话题，还开始问我懂了吗？当时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来了！！
“呃，我，我想上卫生间！”说完之后，诺兰就知道自己这个接口太糟糕了。
但托尼并没有在意，而是叫来小笨手，让它把墙角的书籍帮诺兰带回去。
托尼说：“生日快乐，诺兰。”
斯塔克先生，你这也太迟了吧？——彼得知道昨天是诺兰的十二岁生日。
诺兰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他站在实验室的门口。手掌上被指甲抠出的痕迹还没有消失，愈合的过程有些痒痒的，掌心那个最深的小伤痕说不定还会留下疤痕。
还好，还不算太晚。诺兰想，不算太晚。
托尼·斯塔克很少道歉，至少诺兰没有听到过。那个单词对他来说就像是胶水，在快要涌出嘴巴的时候，就会将嘴唇粘得密不透风。
没有吐露出任何声音的沉默，在那一刻就会化作一把尖锐的双刃剑，刺向两人。
但诺兰知道，那句“Happy Birthday to you”，就是他的道歉。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样正式，这样正经。
以往的每一次都是戏谑、都是漫不经心地从嘴角吐出来的几个单词。
“Thank you，daddy.”
诺兰在实验室的大门开启后又站定了几秒，在托尼疑惑的眼神中，还是选择了大步离开。
小笨手“吱吱呀呀”地跟在小主人的身后，这两摞书的重量对它来说轻而易举，反正比往蛋糕胚上抹奶油要简单得多。
“放在这吧。”诺兰握住机械手，上下摇晃。
在送走小笨手后，诺兰关上房门，顺便反锁。
他径直走向书架前的那几套精装书，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拆掉外面的塑封膜。
封面的浮雕工艺非常精美。诺兰记得，这位作者在社交媒体上炫耀了许久，出版社为他精雕细琢了许久。
男孩翻开书籍，他没有细看，随便翻开的一页。
两分钟后，他站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在书桌上，从书桌下面拖出一个大纸箱。
诺兰从书架上挨着挨着取出几十本书，将它们一一码放在纸箱内。这一个书架瞬间就空了大半。
取出来的这些书边角都有些泛黄，还粘贴了不少书签，只消随随便便翻上两页，便能知道书的主人是如何细读它们的。
男孩的手指从这些书的封皮浮雕上划过，动作有些留恋犹豫，最终没有表情地讲装满书的纸箱封好，费力地塞进书桌下面。
紧接着，他将放在一旁的新书挨着挨着放上去，按照原本的顺序整理好。
等书架再次满满当当后，男孩才后退两步，欣赏其自己的杰作。
大概是看够了，诺兰转身走向浴室。今天遇到太多事情，得好好洗个澡。
他的身后，除了书架上的书变新以外，没有任何改变。
不过接下来的很长时间，男孩又会再次阅读自己在两年前就读过的小说吧？
*
“「管家」先生，前几天发给你的哪个图腾有查到什么吗？”
诺兰在餐桌上昏昏欲睡，脸差点埋进盘子里，在那小脸蛋差两厘米沾上番茄酱时他陡然惊醒，浑身抖了抖。
梦见一脚踏空的滋味太难受了。
“资料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上了，请注意查收。”「管家」先生语气温柔，在大早上听到这样的腔调属实是享受，“不用担心，小诺兰。前段时间的体检显示您正在发育期。”
“听说梦见踏空就是在长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诺兰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吃掉，拿出手机开始看「管家」发过来的资料。
美国小说家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所创造的克苏鲁神话中有很多类似的形象，巨大且繁多的触手，还有让人感到不适的眼睛。常人直视的话会掉san值，也就是降低理智，san值低的人会陷入癫狂状态，直到彻底疯掉。
诺兰往下滑了滑，一张表情包崩了出来。
一只大章鱼卷住人类的脚踝，配上的字：这位先生，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我希望能跟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主，我们的天父！克苏鲁！
“嗯？？？”诺兰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长按，点击了保存。
下面的一些资料都是围绕克苏鲁来的，相关的小说诺兰只浅显地读过一点，因为觉得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理解的，所以买回来了没两天就压箱底了，正放在那个大纸箱的最下面。
再往下翻翻，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吗？？”诺兰挠头，按照「管家」的搜索量不可能只有这一点资料啊，而且太单一了吧？
「管家」罕见地没有接话，不过诺兰只是自言自语，没有怎么在意，他还赶着回房把克苏鲁神话的小说拿出来重新研读呢！
智能AI沉默地注视男孩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主人的约束下他没有办法将真相告知男孩。
不管是这个标志和【九头蛇】扯上关系，还是说【九头蛇】和斯塔克家族之间的仇恨。通通无法告知诺兰。
在面对家里的小主人时，「管家」经常觉得自己的数据有点波动，可检修后也只得出没有异常的结论。
他曾经将这样的感受告诉主人，但对方却说：“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他的父亲。”
谁？我吗？小诺兰的父亲吗？
但我没有□□，也没有血液……
「管家」尝试着在自己的数据库内、在网络上寻求答案。
最终他选择询问人类。
【《家里人告诉我，我更适合做他儿子的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发出这个帖子的第三天，「管家」再一次登上这个粉红色的论坛，一一查看下面的回复。
【先说说你的性别？】
—【男性？但严格来说是没有性别的。】
——【好家伙！你竟然也参考了那九十六种性别？还好你没有说自己是沃○玛塑料袋！！】
【家里人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们是亲戚的话，可能是觉得你对他小孩很好吧？反正至少比他本人要好……】
—【具体关系不方便透露，他确实对自己的孩子缺少一点关心。】
——【OMG，你是male，家里人用的是“he”！我懂了！】
———【楼上的姐妹！我也懂了！】
【我想他是想和你组成家庭，一起照顾小孩？对方是单亲爸爸吗？现在性别挺多的，双性恋也挺常见，见怪不怪了（沉思.jpg）】
—【……我想不是这样，对方喜欢女性，经常交女朋友。我可以肯定对方不是这个意思。】
——【OHNO！！是渣男……】
【楼主，别听楼上的。我觉得对方就是觉得你对小孩很上心，平时也是你照顾得比较多吧？】
—【是的，我和家里另一位一起照顾小孩。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放养”】
——【ok，听你这个描述，那这个“家里人”就是个bi*ch！看起来小孩有点缺乏父爱……可怜的小乖乖（抹泪.jpg），有可能把抚养权抢过来吗？这个爹还不如没有呢，把小孩记在你名下，就当是你的儿子。这个不负责任的老爹的那句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
看完评论的「管家」只觉得自己的数据库在发烫，如果自己是人类的话，那这激荡的心情怕是久久不能平息。
人类真是神奇。明明是隔着网络素不相识的他人，就凭他发帖的那一句话，就能感同身受甚至为他“出谋划策”。
所以我要把诺兰的抚养权抢过来吗？
系统运转半秒，「管家」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自己没有人类身份，无法将诺兰的抚养权挂在名字。
不过Sir是真不负责任，所作所为都受到同类的责骂——「管家」还记得当初波兹小姐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差点就指着Sir的鼻子骂了。
那一年小诺兰刚回到他们身边，没带过小孩的斯塔克新鲜感还没过去，竟然带着小孩去了自己的夜间party。
吹了冷风，被无数人抱过来亲过去的小诺兰不出所料地发了烧，等波兹发现的时候小诺兰差点烧成肺炎。
我会照顾好他的，Sir，我会成为他的“父亲”！
「管家」默默地将这句话写进自己的程序。
尚且不知道自己的AI做了什么的托尼，在实验室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面前的蛋疯狂的摇晃起来。
把自己cpu干烧的「管家」：从今天开始我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Sir，你的儿子叫我爹！
写着写着，觉得我笔下的斯塔克父子，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像东亚父子/父女之间的相处……
好吧其实铁罐在接下来也会被诺兰气得跳脚[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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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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