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摇曳,壁炉里燃烧木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火焰嘶嘶地鸣叫着。
两人相对而坐,隔了一张小圆桌,坎特给对方倒了红茶,却尴尬地发现自己没有准备方糖和牛奶。
“抱歉,请原谅我招待不周。”
科伦特摇了摇头,“已经足够了,也许接下来我们要谈的话题,可能会让你不大开心。”
坎特打量着眼前之人,这位给予他一种熟悉之感的男人。
我应该认识他,也许和这副身体不为自己所知的过去有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坎特的想法没有错。
男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黑色头发,碧绿色的眼眸让他想到春日冻结的湖泊,出众到异于常人的相貌,奇异的气质——一种足以令人发寒的沉静感。
如果他记忆中有此人的存在,哪怕只是见过一面,他也绝不会忘记。
所以,您究竟是谁呢?
科伦特喝了一口茶水,缓解伦敦夜间雾霾给他带来的不适感,他品尝到了一种苦涩的口感。
太浓了,不过正和他的喜好。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有很多种想法。也许他们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副桌面上的主角是什么。
现在,他已经得到答案了,虽然这答案是如此地别扭,他还是希望对方拥有知情权。
“科伦特??杜弗尔,我现在所用的名字。或者,换回我们都更加熟悉的名字,白年?”
他使用了他们都更加熟悉的中文。
坎特??哈德森,脑袋空白了一瞬间,下意识地把自己端在手上的茶杯放了回去。
说实在,坎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怪异和别扭的感受如同沼泽地里的气泡,这种在多年前他来到这副身体就隐藏起来的情绪,开始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他明白对方给予他的熟悉感出自哪里了,来自他只剩下回忆的过去,或是每天早上照镜看见的——陌生身体中唯一熟悉的眼神。
于是,科伦特看见,那张始终带着亲切爽朗笑容的脸,嘴角逐渐失去了幅度。
如若有第三方在此,他们便可以观察到,两人几乎如出一辙的神情。
除了新奇之外,还有没有隐瞒的嫌恶。
老实说,一个东西,有着和你相同的思维方式,和你共享同一个过去,它换上了一层新的外皮重新站在你面前,它几乎是从前你认识的那个玩意,第一眼看它时,你也许会怀念,然后就是无尽的怪异与恶寒。
更加令人难受的是,看着眼前之人虽然有些不适,但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摆出这副神情。
对方就有充足的把握,那个名字的曾经属于他。
“那么,我该高兴吗?高兴另一个我没有隐瞒这件事的想法?”
一份未尽之言,大概是穿越者常见的外挂,不管是什么,那东西造就了坎特??哈德森这个人。
科伦特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看着,墨绿色的桌面上又刷出新的一张密氛,可以确认了,这家伙大概被什么人盯上了。
“随你怎么想,不会有人在意。如今确认了你的存在,我尊重你,不会摆弄你的人生。”
他可以这么做,在桌面上移动卡牌,决定对方的一举一动,有目的性地收获大量的资源,然后操纵对方飞升或死亡,以此来成就自己。
我想要这么做吗?科伦特询问自己,他又怎会想当躲在幕后的小丑,去利用,操纵另一个自己来获利?
至少,这对他来说,这足够无趣,也没有意义。
坎特或许不会明白科伦特,但他知道曾经的自己,他承认,不会是他的选择。
“那么,欢迎你的到来。”他伸出自己的手,“这里是坎特??哈德森。”
大概并不是坏事,我还算幸运,坎特注视着他和科伦特紧握在一起的手,于是,他握得更用力了一点,直到他能够感对方的脉搏。
“所以,你来这里,除了确认我的存在,还有别的什么?”
在这之后,坎特放松地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可以这么说,还有一件事,倒霉的家伙,你被什么人盯上了。”
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大概已经躲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超人的感官让他感觉到,它从楼梯溜下,很快就要到达坎特背后。
科伦特站立起来,快到坎特没有看清,只有利器破空声划过他的耳边,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然后“滋啦”的一声,和沸水浇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十分相似。
“已经来到这里好几年了,拿了一手好牌,有权有钱,还没有注意到你处于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里吗?”
一把寒光凛凛,细而尖锐的单面刃具,钉在他身后的地面上,而它的主人,亲手了结了那只灵体似的生物。
有着尖锐的喙,散发着浅金色光芒的灵体,在遇到活人目光注视前,先被刀刃了却了性命,目光于这副尸体亦是毒药,于是它被腐蚀成一道白烟,什么也没有剩下。
一楼的会客厅中,一切事物似乎更明亮,在唯独科伦特所能看见的墨绿色桌面上,一张二阶的灯影响:初识的光芒,翻转而出。
“如果你不介意,先在这里住下吧,出去租房也麻烦,我家还蛮大的。”坎特看着没入瓷砖半截,周围地面开裂的刀刃,在看看另一个他身上结实有力的肌肉,重新清醒了过来。
“就当是解决这东西的报酬。”
在他眼中,对方的形象从讨人嫌的自己,变成了送上门的金大腿,一张通往超凡世界的门票。
天色阴沉,虽是白日,雨水又再次落下,伦敦的日常。
一场雨能掩盖很多痕迹,特别是在东伦敦,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些教团的创立者乐于把据点设于此地。
一只迹型失控或死去,他的召唤者肯定会有所感受。
于是,名为辉光之镜的社团,开始收拾东西跑路,教主惯有的谨慎,是这个社团能够屡次在防剿局的调查下存活的秘诀之一。
桌面的红色对话框加载结束。
一场不同寻常的谈话
双生女巫自西方而来,我的半身亦是如此。我们会有一愉快的日子,直到我把他剥离,或是他把我剥离。也许在终局到来之前,他会同我归乡,那正是我们所盼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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