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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等我再次醒来,就是在别墅的诊疗室里。周围充斥着各种检测仪器运作的嗡鸣声。

“劳伦斯先生?”

身体被固定住了,我动弹不了,只好出声唤道。

“伊丽丝小姐。”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家庭医生走到我的床前,他看起来有些严肃,“这一次的检测结果真是一团糟。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随心所欲了,不舒服的时候就不要乱动,你难道不知道以你的身体情况要是摔下楼梯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他好像有些生气,我眨了眨眼,问他:“苏珊呢?”

“……”

他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唠叨我,转身出门帮我去叫苏珊。

苏珊来的很快,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大约我现在的样子确实挺糟糕的,她眼眶通红地抱住我:“小姐,你真是要吓死我。”

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背,问:“苏珊,那个奇怪的先生呢?”

“先生?哦,我善良的小姐,你不必对他这么客气,那家伙就是一个臭流氓神经病,一大早的在别墅门口鬼鬼祟祟想要撬门,被我发现以后还骗我说他是老板雇来的保镖。开什么玩笑,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老板怎么可能会雇佣这种人?”

“可是苏珊,”我犹豫着开口,“爸爸……可能真的会……”

“……”

苏珊沉默了,大约是想起了她那位老板的“前科”。

“他还在外面吗?”我问。

“不知道,我把他赶出去了,可能已经走了吧。”

“我想去看看。”我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被苏珊拦住。我拍拍她的手示意无妨,扶着床边的扶手下了地。劳伦斯已经给我输过液,至少现在我感觉身体比早晨的时候有劲多了。

一楼门口已经被苏珊打扫干净,仿佛刚刚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般。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探出头看了看,就见到那个显眼的红色身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他背对着我,哼着奇怪的歌,我只能看到他身后交叉的双刀,黑亮的刀柄随着他摇摆的头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有些晃眼。

我走到他身后,看他捏着一节短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色蜡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你在画什么?”我问。

“啊哈,当然是‘死侍王子勇闯魔塔大战巫婆营救美丽公主’的故事!”他指着纸上几团黄的、黑的、红的,兴致勃勃地给我介绍,“瞧,这是被老巫婆施了魔咒的公主,可怜地睡着了,正等着英俊潇洒的死侍王子给她一个火辣的吻呢!”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扭头看我一眼,转回头,又忽然扭头看向我,白色的眼睛霎时瞪大。他惊讶地跳起来捂住嘴:“雷神索尔!公主竟然自己醒了,还主动来找被抛弃的死侍,原来我才是被拯救的那个?哎呀真是好心动……”

“谢谢你作者大大,哥终于能吃上软饭了!”他围着我转圈圈,又公转又自转,绕的我有些头晕。

“那个,请问,你叫死侍吗?”我闭上眼扶着脑袋问他。

“哦甜心,”他终于消停了,在我面前站住,抬手摆了个经典的耍帅姿势,恰好遮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没错,哥就是大名鼎鼎的死侍!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韦德·威尔逊,或者亲亲韦德。老实说,我更喜欢最后一个,但是甜心想怎么叫都行。”

我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问他:“……我是伊丽丝·费尔南德斯。威尔逊先生,你是受了我爸爸的雇佣才来这里的吗?”

“啪!”死侍一把掌拍在自己头上,发出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上的鸟儿,“蠢货死侍,怎么又忘记了!”他把手伸进腰侧的口袋里掏啊掏,越掏越深。我惊恐地后退一步。

哗啦。

他掏出一沓皱皱巴巴的信封,在里面翻找着,不是他需要的就随手一丢。我下意识接住其中一封迎面飞向我的。

嗯?好奇怪的信。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楼梯下的碗柜哈利波……’”手中的信封被抽走,打断了我念出口的地址。

“找到啦!”

死侍随手丢掉那封信,往我手里重新塞了一封。这次的信封是干干净净的白色,没有什么复古繁复的邮戳。我抽出里面的信纸,打开发现是一份委托书,大意是卡森·费尔南德斯委托雇佣兵韦德·威尔逊在美国大选期间担任其女伊丽丝·费尔南德斯的保镖,保护她的人生安全。

视线移到落款,我看到了爸爸的亲笔签名和私章。

“……”

我垂下眼眸,一时说不出话。

死侍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甜心,我以洛基的名义发誓,委托书绝对是真的。”

“我相信你。”我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那个签名,所以没有看到面前的男人愣了一下,“所以威尔逊先生,你见过我的爸爸?”

死侍挠了挠头,似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是啊。”

“那……”深吸一口气,我抬起头看他,“你能画给我看吗?”

“?”

这次轮到死侍反应了一会。顿了顿,他忽然扭捏起来,两手握在身前搅着,一只脚在地上蹭啊蹭:“甜心,虽然哥知道哥的画技超凡脱俗堪比达芬奇,整个卢浮宫都为哥倾倒,但是说实话,X的,我实在是不想承认,甜心你爹地的帅气也就比我的妈生皮差那么一点点点……啊啊啊哥画不出来!!”

他突然揪住头,一副无法接受的模样跳着脚在门口跑来跑去,嘴里不停地嚷嚷。

“没,没关系。”趁他再次跑过我身前,我一把拉住他的腰带,天知道以我的力气会不会直接被死侍带倒,“我觉得你画得很好,你画我不是就画得很像吗?”

“!”死侍猛然顿住脚,转过头星星眼一般看我,竟是一点也不受惯性影响,托他的福,我没有摔跤,“我就知道我们一定很合拍!甜心你等着,哥这就给你画!”

他又从屁股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和蜡笔,趴在地上当场画起来。

“……”

我走到他旁边,慢慢坐下。刚刚站的有些久,腿开始隐隐发酸,我又想起这么随地坐下,劳伦斯知道了肯定又要唠叨。

初秋的风还不至于让人感到凉意,清清爽爽的很舒服。我拖着腮看着面前这个认真画画的怪异男人,他翘着的脚不安分地晃着,嘴里又哼着不着调的歌。

就像个幼稚又充满活力的孩子。

但是好奇怪,我在他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一点生命的朝气,就好像……他早就已经……

“好啦!”

死侍把笔一丢,双手举高了画纸递到我面前:“是不是一模一样?别太羡慕哥,天赋太高我也是很苦恼的。”

我接过画纸,皱巴巴的纸面上用蜡笔画了一个卡通小人,是和我一样的金色头发,乱七八糟地竖在头上,像触电了一样。他的眉毛粗粗的,向下皱着,两个蓝色的眼珠像灯泡,完全看不出电视上那个风度翩翩的上位者模样,只有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巴颇有神韵。

“嗯,一模一样。”我攥紧这张画纸,把它贴到心口,抬头朝着死侍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真的很谢谢你,威尔逊先生。那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你了。”

阳光有些晃眼,我看的不太真切,但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面前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好像也松了口气。

大约因为,这是他用心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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