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柠檬派，派皮十分细腻，边缘被烤成金黄色。它就像一只温暖的金盘，将奶油般的棉花糖霜层托举起来。切口处暴露出那层磷脂般的柠檬黄内馅，细腻的磷脂般的柠檬黄内馅泛着淡淡的光泽，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柑橘香气，像阳光下果实的皮肉刚刚被切开，空气中弥漫着柑橘的香气。她犹豫了一下，拿起叉子，轻轻戳下去。
派皮在叉子触及时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就像脆而坚硬的某种物体被折断。随着叉子将一块送入口中，舌尖最初的感觉是棉花糖霜的甜，柔和、顺滑，像是温柔的安抚。然而几秒后，那甜味的表层就破裂开来，只留下酸味突然涌现，让唾液几乎本能的充斥了口腔。却又夹杂着甜的余韵，以及在冰冷的温度下让人几乎无法察觉到的苦涩。
“《Brave Tart》中的柠檬派吗？”她放下叉子，目光若有所思:“我之前翻你书架的时候看到了。”
“是的，”汉尼拔将派切割开：“你在那一页停留了很久。”
VV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汉尼拔，陷入了片刻沉默：“……谢谢你。我确实想吃。”
虽然，她并没有提到那时其实是在他的咨询室摸鱼。她甚至注意过汉尼拔是否在关注她。
因为某种情况VV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去学校了。其中包括...偷取了学校实验室库里的各种药品...逃课…砸了校长的办公室...以及给了某个学生一拳……
天啊，自己真是坏事做尽。V.V咬着叉子想着，虽然是校长意义上的。
但是事实上她已经到达了高三。面临着升入大学考试。她的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让让她的心理咨询师汉尼拔给她进行私人辅导的想法...
这导致了...固定的时间需要在汉尼拔老师这里...学习。
所以她现在才会在汉尼拔家的餐厅吃派。
“你的父亲希望我帮助你回到正轨。但我认为，问题不在于你脱轨了，而在于你未找到方向。”
VV愣了一下，叉子轻轻放在盘边，发出一声细微的金属声。她看着汉尼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方向？”
“是的，”汉尼拔放下手中切派银制刀具：“你并非没有潜力。相反，你的潜力很大，但它们被你的……迷惘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干扰所掩盖。”
VV的视线从汉尼拔的脸上移开，专注着将手中的银色叉子捅入柠檬派：“比如被卷入某些事件？...毕竟我拥有人性...”
有些事情并不是和早上的起床时间一样。
“比如，”汉尼拔看着她，神情镇定:“你的敏感与独特，并非所有的大学都排斥。真正的学术殿堂需要的不是服从规则的庸才，而是能为领域带来突破的思维和经历。前提是，你愿意证明自己的独特是有价值的。”
“...哦...想法很积极。”
汉尼拔坐在了V.V的对面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交叠：“你中学的表现无疑糟糕透顶——出勤率低、纪律松散，甚至因为偷取化学实验室的材料而在化学课程上拿了极低的分数。你的数学表现也并不出色，这说明你缺乏对传统学术模式的耐心。”
VV带着几分不耐烦地打断：“所以呢？你也觉得我没救了？”
“不，”汉尼拔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这些恰恰说明，你的兴趣和能力不在普通学生的框架内。圣水里放金属钠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你的经历让我想到了三个方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锁定VV:“它们能最大限度地放大你的优势，同时掩盖你在传统科目上的短板。”
“第一项，”汉尼拔开口，语气缓慢而沉着:“宗教学。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哲学与宗教学系，尤其是神秘学方向。他们需要的不只是学术成绩，而是能够接触并解析现实超常现象的学生。而你，被卷入邪教案并幸存下来，本身就具有极大的研究价值。提交一份关于你事件经历的报告，分析其背后的心理学或社会学意义，或许会让那些教授们对你产生浓厚兴趣。”
VV短促地笑了一声，叉子在盘中转了转：“所以，我卷进一场命案，反而成了加分项？”
“如果你能将经历转化为学术价值，它不仅是加分项，还会成为你的资本。”汉尼拔的语调平稳，丝毫不带玩笑的成分:“标准做法是——准备一篇报告，证明自己并不是被调查者，而是拥有处理事件能力的调查员。”
V.V戳派的手停了下来。
“第二条，”汉尼拔继续道:“天文学。你曾借阅过大量天文与空间物理相关的书籍，我认为这并非偶然。如果你对这一领域感兴趣，我可以引荐你给斯坦森天文台的简·福斯特教授。她的教学风格并非拘泥于理论，而是注重实践。如果你愿意，她会是很好的导师。”
因为某些原因V.V看了很多和空间物理有关的书，这些自然也被汉尼拔注意到了吗？虽然天文学只是调查某种星象顺带的，V.V撇撇嘴:“听起来很高端，但我只是看了几本相关书，甚至没有读完。”
“兴趣不在于多少，而在于深度。”汉尼拔目光淡然:“她需要的不是掌握了复杂公式的学生，而是能在混乱中发现独特规律的观察者，以及能应对突发情况的专员。”
“最后一项...是你的？”V.V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
汉尼拔点点头，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心理学与医学。这是我目前所在的领域。我会为你提供心理学或医学领域的推荐信。你的经历，尤其是邪教案后的心理状态分析，可能比许多研究样本更具价值。”
“说得真好。”V.V抿着嘴，虽然知道自己的创伤被当做研究对象，居然说得这样光明正大吗。
“你的创伤可以转化某种特质。”汉尼拔的声音稍稍压低了一分，笼罩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这条路的代价是，你必须完成三个条件。”
“第一项是，完成一篇报告：主题是“人类对未知现象的心理反应”，结合你的个人经历，提出独特的观点。我会为你提供研究材料，并指导你如何撰写。
“第二项，你需要在你的弱项上取得突破。数学和化学，至少达到及格水平。我会安排适当的辅导课程。”
VV移开了视线：“还是得考数学？”
“这是在消除你前进路上的障碍。”汉尼拔的声音始终平静，但却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第三项完成一项自由研究。在任意一个你感兴趣的方面，以你所喜欢的方案进行研究。”
“无论你选择哪一项，亦或者拥有其他的道路。只要完成这三个条件我都会为你写推荐信。”
VV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叉柄:“所以，宗教学、天文学，还有你的心理学，这些就是你认为我可能的‘方向’？”
“人类的道路是无限的，这些只是便捷途径罢了。”汉尼拔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不论你选哪个，都必须正视你自己的独特性。它是你的弱点，也是你的武器。”
VV突然笑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在劝一个反派改邪归正。”
汉尼拔抬起头注视着她:“更像是在塑造一个不会被平庸吞噬的人。”
——————
...汉尼拔，除了坏，哪里都好。
V.V回家的时候，刚好是打工人下班的时候，她走进去，很自然的点击最顶层的按钮。楼下是办公场所，这些下班的员工理论上都是养父集团的雇员。虽然V.V并没有太上心。
走出电梯时，她刚准备径直回房间，却迎面撞见了熟悉的身影——三人组阿奋、周和拉苏，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背带裤和白色背心的大块头。
这个拥有日本血统的大块头就像一个肉山一样，V.V曾经猜测过他说不定是前相扑选手。
“啊，特鲁！”V.V多少开心的对特鲁挥了挥手。
特鲁的脸上原本绷得死死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他看着V.V，眼神中透着质朴与诚恳，完全不像会让人感到威胁的模样，反倒像是个沉默寡言、力气惊人的农场工人。
“你今天还好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特鲁的声音低沉温和，语气礼貌得甚至有些过分，还带着点局促的拘谨。
“没有啦。因为你不是出差了很久吗？我只是和你打招呼。”V.V看向他身后的门。那扇厚重的门仿佛隔绝了什么隐秘的东西。V.V偶尔会听到其中传来的低沉声响，像某种野兽的低吼。
特鲁注意到她的视线，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随即用他那笨拙的大手从自己的衣服包里摸出了一块平板。他将平板递到她面前时，手指微微卷起，像是怕伤了什么脆弱的东西。因为他的块头很大，标准尺寸的平板在他的手里显得格外小。
“...我有东西要给你。虽然它还是不能联网，但其他地方我都修好了。之前的文件我也尽可能修复了。”他说到这时，低下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对不起啊……之前不小心把它压坏了。”
“谢谢你把他还给我。这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现在是了。”V.V接过平板，对他挥了挥手，这个平板只是科技部的试验品，不过是1年前的产物了，之前去参观的时候一个研究员给她的，确实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之前被特鲁压坏了其实也没有感觉到心疼。不过难得对方居然修好还给她了。
全程被忽略的三人组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目送V.V转身进入另一部电梯。他们面面相觑，阿奋忍不住嘟囔道：“她是不是在生我们的气啊？”
“别瞎猜了，”周推了推眼镜，谁能搞懂她的心思呢。
而此时的V.V，正乘着电梯升向顶楼。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抹绿意映入眼帘。客厅沙发上，一个穿着绿色西装的男人正安静地坐着。
麻烦的家伙出现了...V.V立刻放慢了脚步，试图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
“……凡琳。”还没走两步，就被那人叫住了。
“你好啊。爸爸。”V.V只能转过头，她故作轻松地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对他露出一个假笑。
瓦尔蒙特也就是瓦龙，抬起头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女儿，锐利的目光像是在审视她的一切。他刚经历了一个月的奔波出差，终于在两天前把那尊巨大的雕像安置在大楼下。可在这期间，凡琳·V又一次“出事”了——她被卷入了某个麻烦的事件，让瓦龙不得不中途折返，处理完后又不得不连夜匆忙赶往香港。
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他特地把三人组留在身边看着她。然而，结果呢？不过两天时间，凡琳就失踪了。还好虚惊一场，最后在一个叫汉尼拔的精神咨询师那里找到了她。
即使现在坐在这里，瓦龙的疲惫依旧掩藏不住。他揉了揉眉心，强压下那份恼火，叹了口气。
“爸爸，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回房间了吗？”V.V试探性地问，语气里带着一点假装的乖巧和掩饰不住的心虚。
“别急。”瓦龙没有发火的意愿，不如说他现在是愧疚大于愤怒，毕竟确实是他没有在特殊时段陪在V.V身边。他看着V.V，缓缓说:“我不会提你之前的事情，也不打算追究为什么你会跑到汉尼拔那里。”
V.V愣了一下，却又很快收敛了情绪，毕竟他似乎和汉尼拔一通电话后达成了什么共识：“哦，那就谢谢爸爸的宽容咯。”
“但你的化学和数学成绩，我们得好好谈谈。”瓦龙的话语陡然一转，语气微微带上了一丝严厉。
V.V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她悄悄挪了挪身子，往沙发的一角缩去，像是随时准备找机会溜走。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面临的最大困境居然是考试！
错估了形势...没写到奥创出场。但是有可爱的特鲁。
离前传差了一个星期左右。
本章最喜欢的一句[汉尼拔除了坏那都好]
下一章，奥创启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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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封推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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