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庄园里，蒙着白布的家具少有的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万能的管家侠总能用最快的时间给新来的小韦恩收拾出一个可以安稳休息的卧室。
至于大韦恩，他烂在蝙蝠洞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且总是能选择性忽略来自管家的劝告。
小孩子不要学他。
显然小韦恩不会甘心与老老实实的待在地面以上，他转头没的水平完全不输大的那个韦恩。
不同大多数蝙蝠必然阴森森黑漆漆的地底洞穴，布鲁斯——氪星版本的这个，更喜欢亮堂堂的环境，哪怕是在漆黑古堡之下。
达米安不是自己解开蝙蝠洞密码的。在AI第五次播报入侵警告时，忍无可忍的大韦恩终于从椅子上爬起来，把打扰大人工作的小鬼提溜到了能时刻关注到的位置。而蝙蝠洞的景象也显然不在达米安的想象之中，至少他猜想中的阴暗巢穴和眼前这个仿佛来到了另一个科幻片场的基地是半点搭不上边的。
达米安·艾尔·古尔，目测以后得改名为达米安·艾尔·古尔·韦恩，在从未设想过的蝙蝠洞里老老实实地坐上脚踩不到地的椅子，并对随之而来的各种检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习惯这些。
布鲁斯不开心地拧了下眉。正常的氪星小孩该是什么样的，说实话布鲁斯自己也不知道。没人敢说在哥谭长大的氪星人是正常情况，而他看见过的听到过那些平行世界幻影也都说明了，他的世界是异常的。
氪星的飞船坠落在哥谭，收养他的夫妇是著名的韦恩而非肯特，而他叫做布鲁斯·韦恩而非克拉克·肯特。哦，一个名为布鲁斯·韦恩的氪星人，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是最近才开始觉醒超能力的？”布鲁斯端着检测数据抿嘴，氪星细胞的活性并不高，部分甚至坏死，理论而言这种强度的细胞活性并不支持承载超能力。
“是的。”达米安仰头，这一刻他看起来乖巧极了，遗传了两边美貌基因的小孩想要讨人喜欢再容易不过。
“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母亲说，你一直看着我们。”
布鲁斯露出一个不怎么蝙蝠侠的眼神，但也和总裁先生不搭边。他年少时对塔利亚发出过邀请，不是私奔那种但也和私奔差不多。那时候的恶魔之女，十来岁小小一个还没有现在那么野心勃勃。
“……我不理解，父亲。”达米安说。
在意识到母亲口中的“一直看着”是什么意思后，达米安就愈发不理解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的男人为什么会将大多数的时间放在韦恩集团——明面上的这个身份。
比起直接杀死罪犯，他的父亲甚至更乐于以法律程序让他们伏首。
“你明明可以做更多。”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质疑，但布鲁斯沉默了，嘴唇抿了又抿，蝙蝠侠的制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笼罩在一层化不开的阴云里。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扯开了话题：“你需要遵守我的规则，达米安。”
“什么？”
“不要杀人，在你真正做下决定前。”
做一个奥古，还是做一个蝙蝠，又或者做一个艾尔。
“你在自找麻烦，你杀过人，父亲。”达米安反驳道，韦恩夫妇的案件细节在刺客联盟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初那个被烧成焦炭的凶手是谁的手笔其实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答案。
“我不否认我并没资格要求你不杀人，但是蝙蝠不杀人。”布鲁斯停顿了一下，“至少没有必要。”
“我受到的教导是摧毁你的敌人。”*
“那没有必要。”
“你这是在逃避。”
布鲁斯沉默着闭了下眼，然后弯腰与达米安平视，他皱着眉像是有些苦恼如何开口，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但这一刻那些原因似乎都不适合和眼前的孩子说。
“……我以为你不希望和你祖父是一类人。”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回答。他可以将一个方案说得让董事会所有人都同意，可以鼓动手下的员工心甘情愿的加班，可脱离了韦恩总裁回归到布鲁斯本人，那些动人的话就难以出口。
他不可能去做一个独裁者，他无法轻而易举决定任何人的生死，甚至是恐惧那么去做。但这都是他无法告诉达米安的，不，是无法告诉任何人的。
北极的孤独堡垒里有一件超人制服，那是一件通体黑色辅以手臂白色环带的有着洁白披风的制服。那只是一段不怎么令人开心的错位经历，没什么好说的，可又免不了去回想。
“我没那么想过，父亲。只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达米安迟疑地抬起手又放下，他没想到这会让对方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甚至有一瞬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一切以实物为准。”布鲁斯歪头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向蝙蝠洞另一侧封闭的大门。
达米安低了下头又飞快地抬起：“祖父认为你沉溺与愤怒与仇恨中，终有一日会选择他。”
“我不是因为愤怒和仇恨选择成为蝙蝠侠，我拥有很多选择。”布鲁斯解开装备库大门的锁，侧身冲达米安招手。
从一开始，他就比其他的布鲁斯·韦恩多一种选择，他的另一个名字卡尔·艾尔，另一个选择。
“我只是想知道，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并不蝙蝠洞的蝙蝠洞里有着的不只是蝙蝠侠的制服，他能看到的听到的声音也不止是蝙蝠侠和超人的世界，只是能够沟通的只有蝙蝠侠，甚至超人都不可以。他花了点时间将看到过的义警制服一件件做了出来，可真要说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有这么多蝙蝠侠？我记得你的……是不露下巴的。”穿过各式的制服，达米安在一件灰色的前停下，“你穿过？我喜欢这件。”
这些奇形怪样制服陈列在一尊尊展台里，一个个代号端正地摆放在基座上，而其中最多的当属蝙蝠侠。而这件灰色的……布鲁斯微仰着头视线从那件制服胸口的标志上抬到领口的撕裂豁口。
布鲁斯·韦恩在心底深吸了口气，而蝙蝠侠转过视线一言不发地往更深的内部走去，并在几座放在最深处并未打开照明的展示框体前停下。他弯下腰打开其中一座的灯光，那是一件显然不适用于成年人体型的制服，暗红的主体，深绿黄底的兜帽与披风，右胸口的“R”字。
“这是什么。”
“罗宾。”
*
感觉酥皮和bat融起来有点白美丽。啊，毕竟我代的布兰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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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世界线的偏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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