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汽车人基地安顿好后，米歇尔最先把加入神盾局的消息告诉了杰森。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说：“你想好怎么跟那个顽固不化的家伙说了吗？”
“没有，”米歇尔握紧手机，心虚道，“所以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杰森哼笑几声，故意甜蜜地压着嗓子：“亲爱的，你是怎么想到，问这个家里唯一曾经跟他以命相博，甚至到了现在也时常会因立场不同争吵起来的叛逆弟弟意见的？”
“这证明你很熟悉他的怒火。而且我可以反向推论，既然你每次只会火上浇油，那我跟你反着来，或许就能保证他不那么生气了。”
米歇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他对自己所说的越来越没有信心，只是硬着头皮把话编完。杰森耐心听着，很直接地指出问题：“他不想让你加入，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但神盾局知道我的过去！而且只有他们才有权力调查那些高层想隐瞒的阴暗秘密。”
“那就把这些原因对他说出来。别撒娇了，米歇尔，你就是又想让布鲁斯最宠爱你，又不舍得放弃自我意识。”
杰森很不耐烦地说：“别拿这种小事打扰我，如果你实在缺乏观众，提姆和迪克会很乐意做你的听众，说些你愿意听的亲亲宝贝之类的安慰。如果你想询问我意见，我只有一个回答——实话实说。现在，我要去忙我的事了。”
“等等，杰………”
嘟嘟。电话被挂断，米歇尔烦躁地捂着脸喊了声，直接整个人摔向单人床铺，觉得全身心都疲惫不已。
他加入了神盾局，就不能老在汽车人基地待着，寇森说给他安排了住的宿舍，以及每周还有需要上的课程，最迟明天他就得搬过去。
培养一名优秀的特工最起码也要一年，他没有任何经验，还要被赶鸭子上架，所以能够越快开始学习越好。
但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把这件事跟家里人交代呢。
米歇尔正烦恼着，房间门被打开，他往外一看，是换上了常服的亚瑟。
他看样子也是刚跟神盾局和汽车人们进行一场严肃的交流，眼神中隐隐有些疲惫。但当他看见米歇尔时，那双眼睛里便自然而然盛满了温柔，这样俊美的男人看什么都很深情，以至于轻易就能让别人对他坠入爱河。
亚瑟刚想唤人“Master”，又想到之前米歇尔的请求，便改口叫他名字：“米歇尔。”
“嗨，亚瑟，”米歇尔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正烦着呢。”
亚瑟坐在人身侧，伸手摸了摸他发丝：“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说出来，让我试着为您排忧解难。”
米歇尔挪开手，想了想看着人提议：“讲点有趣的故吧，例如你那个时代的事。”
亚瑟看出了他的好奇，便开口讲道：“大体跟你们现在读到的传说差不多，但一些细节还是有偏差的。”
他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本人虽然是古时代英雄国王，却没什么架子，举止优雅随和，在无形之中给予米歇尔精神上的鼓励。
他讲了些过去骑士们的趣事，那时的男人很多时候为了屁大点的事就能刀剑相交，尤其为女人反目成仇的时候最多。
米歇尔越听越乐，也参与起对话主动提问，但也巧妙避开了让话题可能歪向桂尼薇娅与兰斯洛特私奔的可能性。即使他们是历史人物，但为了个人好奇就去随意刺探对方**，这实际上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聊着聊着，米歇尔提出了另一个疑问：“你觉得现代社会怎么样?”
“很…..新奇，很有趣。”
亚瑟罕见地流露出迷茫的表情，他在脑海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去表述，于是只能抽象地形容道。
“在我们那个时代，仙女和魔法并不只是出现在童话书里，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用如今的眼光去看，那是个充满了‘愚性’的时代，不管是内核还是所追求的东西，也依旧与现代人完全不同了。”
“愚性也是神性，”米歇尔说，“这也证明那是个伟大的时代。”
亚瑟温柔地笑了：“我不否认我爱我的国家和人民。但我也必须承认，那个时代依旧也是野蛮的，像您这样的极具个性的对象在过去，会被受到很多不公的谴责。”
米歇尔一听反而来了劲头，故意夸张地说：“你是想说我不检点吧，因为我的性取向和我的穿着打扮?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呀，亚瑟王。”
脱下晚礼服的美人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袖，此时毫不在乎地晃这脚冲人调笑，两条腿叠交斜在床沿，像两节细长的白藕。
他参加晚宴的服装设计也很大胆，真空穿的单薄外套也只有两颗纽扣，稍微动作幅度大了就会让大半皮肤走光。亚瑟从被召唤到现在一直没有发表过看法。如今借此话题突然不痛不痒来了这么一下，仿佛是暗示他什么。
被逗弄着发问，亚瑟神色平静：“您想听实话吗?——就算从我这个老古董的眼睛看，您也是位漂亮且非常有魅力的年轻人，这世上不会存在不被您吸引的对象。所以我会为您担心，毕竟不管是自诩尊严高于一切的大不列颠时代，还是打着自由平等口号的如今，都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存在。有些人类，尤其是男人其实是很卑劣的，我的御主。”
米歇尔听完他的长篇大论，没忍住想逗弄他：“好吧，所以你和我也是那群卑劣男人的一员咯?”
亚瑟眨了眨眼，没有正面回答：“您当然不是。但至于我——您猜?”
“我猜你刚刚说的话只是出于古代人对现代穿着的不习惯，”米歇尔说，“所以我会让你慢慢习惯的。”
被软绵绵挡回去的亚瑟一时语塞，但他最终只是宠溺地看着这位脆弱易碎的漂亮主人，轻声回答道：“如您所愿，反正大饱眼福的是我。”
米歇尔眨了眨眼，坐直半身摸了摸对方头发：“你可别谦虚，我一直庆幸是你这样的帅哥被我召唤出来。如果被召唤出来的是什么歪瓜裂枣，那我可就要头痛很久了。”
亚瑟深情款款：“您喜欢我的样貌，这多令人高兴啊。”
米歇尔被他这样认真表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在情场上经验丰富的青年收回手，咳嗽几声没有接话。
他换了个话题：“你明天跟我去纽约，我需要给你想个新身份。大学同学可以吗？你是就读纽大历史系的亚瑟·格雷，是我的合租室友。”
“没问题。但有个问题需要您解答，现在的社会即使两人不是伴侣关系住在一起，也不会让其他人感觉奇怪吗？”
“不会的，安心吧。毕竟不是所有人能付整租的钱，跟室友合租比较划得来。”
亚瑟笑得温柔：“那这样我就放心了。”
米歇尔觉得他提的问题有些怪异，但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便不再让自己再多虑，开始解决下一个难题。
他向救护车申请了陆地桥使用权，被送去韦恩庄园后也不敢进去，在门口犹豫不定，心里打好了几份不同的开场白草稿。
终于，米歇尔鼓起推开门，刚往前走了几步，就撞上一团坚硬结实的胸膛。
他整个人随惯性往后摔去，在倒地之前被一只手臂勾住腰，整个人被强行抬回原地站稳。隔着一层衣料，米歇尔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还有一股古龙水的苦淡香味。
还没看见人脸，光凭味道米歇尔也知道是谁。他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清了清嗓子小声说：“你是在等我吗？”
“嗯，”布鲁斯说，“晚上还有个聚会要参加，你明天要去纽约。”
米歇尔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退了两步，扭过头还不敢直接看人：“那你都知道了？”
“除了假如神盾局和多了个莫名其妙的保镖外，还有别的事瞒我吗？”
米歇尔摇头。布鲁斯又说：“那我全知道了。”
正当米歇尔还在思考怎么将话题进行下去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抚摸上他的脑袋，如同小时候布鲁斯对他的每次安慰与鼓励，当他被噩梦惊醒，布鲁斯就会搂着他，用手摸他的头，一遍一遍安慰他没事，一切都会好。
男人的语气有些可惜，但更多的是关心：“变种人学校你没法去了，我看什么时候让托尼给你装一套包裹全身用来逃命的铠甲最重要。”
米歇尔忍不住反驳：“我哪有那么没用？你要相信我可以做得很好，就像你对迪克和提姆那样。”
“我向来都很相信你们，”布鲁斯低声叮嘱，“所以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神盾局是养不熟的狼，我不希望你为了他们受伤。”
米歇尔终于敢看对方的眼睛，他点了点头，伸出小指拉钩：“我答应你。”
他不知道，对于自己的义父而言，家里那只最脆弱的小鸟都要叫嚣着逃开牢笼去往远方，这件事总是苦乐参半。布鲁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照顾大的男孩们一个个长出自己的翅膀，再投入到新的危险之中。
他不可能完全不害怕，但他同样也无法阻止。布鲁斯曾经在追逐小丑时，对方咯咯笑着说他永远逃不开悲惨孤独的命运，他听过很多比这更难听的诅咒，但只有这句话是能刺进他心脏的尖刀。
孤独会吞噬一切，小丑希望他死，并不是身体的消亡，而是精神崩坏、被拉入泥潭无法挣脱，永远困在自责和痛苦中搓磨人生的湮灭。
米歇尔是那么不同的一个孩子。
布鲁斯完全无法想象，如果米歇尔死亡，韦恩家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是家族齿轮的链条，一旦破碎，齿轮便会互相挤压着疯狂运转扭动，最后磨光锯齿，分崩离析。
下一章，纽约副本！
其实家里人一直都看得见米歇尔身体里的定位不停在门口打圈圈hh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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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齿轮与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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