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发现泰德其实是可以信任的，那么安斯埃尔就感觉自己没有什么隐瞒他的必要了。
安斯埃尔怀疑怪物联盟有问题，正好，他知道布鲁斯也有同样的怀疑。
夫夫俩默契地对视一眼。
蝙蝠侠伸出一只手，动作强硬地把泰德从地上拖了起来。
巴塞洛缪微微抬了下眼皮，毫不意外：“有什么想问的，其实问我也可以。”
他就知道这俩人早晚好得穿一条裤子，他傻弟弟什么问题都听布鲁斯的。
而且这个人类真是聪明得可怕。
布鲁斯和巴塞洛缪对视了一眼，双方似乎完成了什么信息交换，看得安斯埃尔愣了一下。
安斯埃尔：“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带着我的属下讨论一个重要事项，闲杂人等能回避一下吗？”
他就差点巴塞洛缪的名字了。
巴塞洛缪也不恼，他微微一笑，继续坐在属于安斯埃尔的位置上：“我猜这些文件是你的工作，看不懂对吗？我帮你吧。”
“我自己就能完成！”安斯埃尔大声反驳，“不就是一群老头子在那里罗里吧嗦地发表意见吗？我当然看得懂！”
眼看着两人又要继续吵起来，布鲁斯急忙拖走安斯埃尔。
吸血鬼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放松了身体，任由布鲁斯把他拖走了。
安斯埃尔看着布鲁斯紧紧拉住他的手：“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去棺材里再睡一觉。所以你究竟想问泰德什么？”
泰德在安斯埃尔的阴影下瑟瑟发抖，他以为他发疯就能让安斯埃尔大人打消对他的怀疑——毕竟他真的不是柏莎女王的人，但是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现在他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是吸血鬼的雷霆震怒，说不定今天晚上他就能体会一遍所有德古拉的酷刑。
布鲁斯和安斯埃尔把泰德带到了一处房间，泰德愈发瘫软在地上，惹不住痛哭流涕。
他就知道，吸血鬼的话是不可信的，和吸血鬼交往的男人必然也鬼话连篇！
安斯埃尔扭头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问了第一个问题：“怪物联盟现在的首相是谁？”
这是最令布鲁斯感到疑惑的地方，所有人在提及这位首相的时候，永远只用首相二字进行替代，从不说出其真实姓名。
“这……”泰德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他忍不住偷偷觑了一眼安斯埃尔大人，“这我怎么会知道呀？您可以问问安斯埃尔大人，我知道我刚刚太过分了，年终奖我不要了可以吗？安斯埃尔大人，我只是想让卢卡斯陛下去完成他的毕业设计而已。”
安斯埃尔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泰德。
如果布鲁斯不提出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意识到，原来首相大人的身份如此神秘。
他好像默认了对方就是‘首相大人’。
一定有人用了魔法。
可是泰德又怎么会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他难道不是一个普通社畜吗？
布鲁斯点开手机，将一段录音放出来。
里面，泰德的声音听上去比面对安斯埃尔的时候还要惶恐，他说：“莱斯密斯大人，最近安斯埃尔阁下一切正常，巴塞洛缪大人也是一样的，他们并没有私下联系过对方。”
泰德顿时冷汗涔涔。
就连莱斯密斯大人都没能屏蔽韦恩先生的手段吗？
这也太可怕了！
他听着那道属于他自己的声音继续响起：
“是的，是的，我明白，请您放心，我会继续监视下去。”
“原本给安斯埃尔大人准备的房间他似乎并不准备启用，您看……”
“好的，没有问题。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泰德哑口无言。
安斯埃尔新奇地看着布鲁斯：“你怎么做到的？”
“一些新时代的小工具而已，”布鲁斯解释道。
虽说怪物们确实在新时代开始适应人类的生活和科技，但他们流传上万年的生活方式导致他们依旧看重魔法，鄙视科技。
至少泰德从没想过有人会跑去他的房间里安装监控。
布鲁斯很早就开始怀疑泰德了。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今天我教你。不过得先解决你身边的小问题。”蝙蝠侠说道。
泰德哆嗦得更厉害了。
“所以这个神秘的莱斯密斯究竟是谁？”安斯埃尔摸摸下巴，“原本我以为是路西法或米迦勒这种等级的家伙，现在看起来不是这样。”
神秘的首相大人甚至用魔法模糊了别人对他的‘理解’，让所有人都默认他只是‘首相’。
但这种干扰认知的大型魔法虽然可以针对不和他接触的陌生人，可一旦开始和这位首相大人接触，那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个问题——和我交谈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问出来，那个模糊身份的小魔法就失去了作用。
安斯埃尔意识到，也许首相大人只对有限的人暴露过身份。
泰德默不作声。
不是他不肯说，而是他不敢说。
首相大人是个可怕的存在，他也是在成为安斯埃尔大人的秘书之后才正式接触到首相大人的。那个男人总是穿着整齐的西装，面容俊朗，看上去很年轻，可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告诉所有人，他是个强大又可怕的存在。
泰德身为恶魔，有个小小的技能，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偶尔能看见和自己交谈的人过去某一时刻的模样。
比如安斯埃尔大人，他看见过对方身着铠甲挥舞着长枪出现在战场上，用力砍下双头蛇的脑袋。
又比如布鲁斯·韦恩，他看见过对方身着华服，头戴皇冠，手里举着权杖的模样。
这些画面都让他心里发怵。
他并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将这些秘密埋藏在心底。
更可怕的是，他看见了那位首相大人的面容隐隐和一个有着一头半长卷发，手持法杖的男人重合。
那个男人嘴角有狰狞可怕的伤疤。
那些可怕的伤口像是被人缝上去又重新撕开的，看得泰德心里直发怵。
“你知道他的身份，”安斯埃尔肯定地说道，“他没告诉你，可是你猜到了。说出来吧，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泰德依旧沉默地看着安斯埃尔。
安斯埃尔挥挥手，似乎有看不见的屏障出现在他们周围，墙壁上有血色流光闪过，整个房间变得格外寂静。
“说吧，说了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安斯埃尔说道，“看样子是我的失误，我以为只有柏莎·德古拉不对劲，现在看来我醒过来恐怕也是一场阴谋。”
他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但他又不傻。
他感觉柏莎并不是他的母亲，就算柏莎装得再像，和对方相处时候的距离感也挥之不去。
柏莎的情夫雷金压根就没在他面前装过。
答应来哥谭的原因之一也是想要看看柏莎究竟准备做什么。
布鲁斯说道：“我们清楚你不是自愿的，并且你应该知道卷入这件事会非常危险。你不想看见战争对吗，而我们会保护无辜者。”
他知道，有一场可怕的阴谋正在酝酿，就像几天前安斯埃尔唱给他听的‘警告‘。
[当战争来临，我便越发振奋，
可命运之力难以违抗——]
安斯埃尔说道：“我讨厌战争，如果怪物联盟是个阴谋，我会亲手毁掉它。”
他感觉自己脑海里冒出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每一个场景都鲜血淋漓。
他更喜欢看见蓝天、草坪和宁静的夜晚。
如果非要有战争，他会选择杀掉发动战争，扰乱和平的人。
泰德忍不住问道：“我以为您热衷杀戮……”
安斯埃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有没有脑子？我如果喜欢杀戮，你能平安无事活到今天？何况我有老婆为什么还要去打架？是棺材住得不舒服还是我老婆长得不好看？”
布鲁斯咳嗽一声。
泰德听得泪流满面，有女朋友的现充深刻理解安斯埃尔。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当然也很清楚安斯埃尔大人其实并不是传言中那种可怕的存在，反而他好几次工作没做好，安斯埃尔大人也没说什么，还为了他去恐吓不愿合作的人类。
恶魔忍不住感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听说曾经有一位热衷于恶作剧的神，他因为在宴会上大骂其他神而被所有神联合起来缝上了嘴巴。”
安斯埃尔在脑海里回忆了半天，心想有哪个神能这么招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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