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迪克的消息传来，布鲁斯立即调取了所有的墓园监控。
画面一帧帧闪过——但是，没有异常。
三十分钟后，他站在空荡的墓穴前，指尖沾满潮湿的泥土。
墓碑完好无损，封土毫无扰动——可本该深埋地下的棺木，却像被整个空间吞噬般消失无踪。
雨点打在他潮湿的黑发上，提姆发来的检测报告在全息投影上闪烁：「土壤样本无挖掘痕迹」「监控影像无删除篡改成分」
在他亲手设计的安防系统下，在滴水兽的注视中，他的孩子不见踪迹……
2
站在空荡的墓穴前，布鲁斯指缝间的鲜血混着雨水渗入泥土。
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
爆炸的火光仍在视网膜上灼烧。
而现在，连最后能凭吊的棺木都消失不见。
两次失去，连痛苦都如出一辙。
雨水顺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滑落，和某些更滚烫的液体混在一起。
恍然间有双无形的手轻拂过他的发间。
布鲁斯猛地抬起头，却只看到雨滴穿透虚空，在碑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3
我和格雷森好不容易解除了误会，刚坐下没多久，门口风铃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
我刚要起身查看，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奇特。
那副模样活像刚拆完了家的哈士奇，看见主人拎着拖鞋走过来——连发丝都透出‘完蛋’的气息。
［欧美人的表情真丰富］我在心里挑眉
4
“先生，今天提前打烊…”我的客套话卡在喉咙里。
门口站着个仿佛刚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的男人。
剪裁完美的西装三件套，锃亮的皮鞋，连袖扣都闪烁着‘我很贵’的光泽。
他侧头看向我，蓝眼睛里盛满忧郁的碎光。
整个人都散发着‘人傻钱多速来’的气息。
但是这位阔佬身上却透着股诡异的违和感
就像一头西伯利亚虎为了讨食，硬生生把自己缩成Hello Kitty那样。
5
他急匆匆地冲我点头，还没等我动作，这位哥谭富豪就像只横冲直撞的棕熊般从我身边挤过，完全不顾形象。
两个成年男性在门框处卡住的画面实在有碍观瞻，我赶紧侧身让路：“先生，您先进来再…”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室，在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猛然刹住。
6
杰森正站在窗边，阳光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就像无数次出现在布鲁斯梦中那样，只是这次的他没有在火光中碎裂。
杰森的身体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紧绷——
布鲁斯大步上前，一把将少年按进怀里。
此刻，他身上那股违和感如潮水般褪去。
什么哥谭首富，什么花花公子，此刻跪在地上紧搂少年的，不过是个寻回亡魂的父亲罢了。
6
“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布鲁斯的手指穿过杰森的红发，声音沙哑地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没能…我的孩子…我的……”
杰森在男人怀中剧烈挣扎起来，像只困兽。
一边伸出拳头使劲击打他的背部，发出沉重的闷响；另一边却又死死攥住对方的领带。
“滚开！”嘶吼声在医馆内炸响。
布鲁斯没有放手，只是更用力地收紧怀抱，蓝眼睛里翻涌着足以淹没世界的悔痛。
“你扔下了我...”杰森一口咬上布鲁斯颈侧，鲜血从脖颈处蜿蜒而下，在宝蓝色衬衫上洇开刺目的红。
”而我恨你...我爱你..…”
最后那个词语轻得像声叹息。
然后——
仿佛有看不见的开关被拨动，少年眼中的光倏然熄灭，又变回那具空洞的人偶。
7
我正捧着茶杯欣赏这出父子重逢的年度大戏，没想到演到**处男主角突然掉线。
只能先遗憾地咂咂嘴，对僵在原地的男人挥挥手：“这位先生，茶要凉了。”
我推过青瓷杯，指了指他被鲜血浸透的衬衫“要不先包扎，顺便听听医生怎么说？”
8
杰森那一口刚好啃在咽部，那一圈圆圆的牙印子将韦恩的喉结勾勒得非常明显。
［有点像啃鸭脖］我一边清洗伤口，一边暗暗想着。
我手上拿着生理盐水，嘴里也没闲着：“那天晚上，我觉察到城区有不妙的气息…”一股脑倒了大半瓶下去“…结果到了目的地，却发现个会喘气的！”
我将他脖子牙印处都涂上碘伏时，正好说到熬了一个大夜为杰森缝缝补补的部分。
就在我转身拿个绷带的功夫，花妞已经在药柜顶上团成毛球打呼噜了。
9
“所以”韦恩捏着眉心，“不是你偷走了杰森？”
“首先，”我将药粉撒在他侧颈的伤口上，“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去挖坟”剪刀“咔擦”剪断多余绷带，“其次，我也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棺材。”
韦恩眯着眼看向我，格雷森抢先道“华国有那种瞬移的魔法不是吗？”
“纠正一下，”我摇晃着手指，“是道法，缩地成寸——”故意拖长音调：“早就失传几百年了。”
韦恩突然眯起眼睛：“你能找到尸气？”
“那是因为我是道士！”
10
格雷森的表情逐渐从震惊转向困惑，忍不住发问“等等，你是神秘侧？”
终于有人发问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兜中甩出资格证。
“正经道士，有认证的那种。”
又从桌底下掏出价目表，“看风水、看盘、驱邪、看八字，现在预约打八折！”
韦恩先生的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一下，而格雷森已经对着我掏出的价目表念出声：“超度法会：基础套餐$888，含法事物料…”
11
聊完琐事，终于进入正题。
“杰森的情况，与其说是复活，不如说是借助于一场特别的机缘。”
我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但死者复生，贵在及时，他在地底沉眠太久，魂魄已经离散大半。”
“简单来说呢”
我看着他们充满欧美特色的面庞，及时换了个说法。
“杰森的灵魂走丢了，现在身体只剩残魂驱使。”
韦恩突然一把攥住我的手。
（救命！我还是适应不了欧美人的热情！——我在心里吱哇乱叫）
“你能找回他的灵魂吗”他蓝眼睛里的急切快溢出来了
我战术性后仰，趁机挣脱出来：“按常理，他的魂魄八成会留在最惦记的人身边...”突然压低声音，“冒昧问下，您平时会不会觉得身上有被人触碰的感觉？或是看见东西被挪动？”
格雷森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活像被人当街塞了个会动的虫子。
12
看来是了…我叹了口气。
格雷森突然对着空气喊：“杰森？你能听见吗？”那架势活像在演真人版《招魂》。
“就算他在也回应不了啊...…”我无奈扶额，“魂魄又不能传声。”
“那他的灵魂归位了吗？”迪克一个箭步冲到杰森面前左看右看。
“又不是玩磁铁游戏，只要正负向吸就可以了。”我揉着太阳穴，“还得先确认他的魂魄状态。”
韦恩那双钢蓝色眼睛灼灼逼人：“你能看见他？”
“现在不行，”我忍不住后退半步“需要先开天眼”
“能让我们也见见他吗？”理查德不知何时也凑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活像两只盯上蜂蜜的壮熊。
（我决定了，一定要在账单里加上精神损失费：）
13
我赶忙挣脱他俩的包围圈。
“开天眼不是按开关那么简单，风险也不少，我要先上楼准备点东西。”我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记住，看到任何灵体都别搭话，万一被哪个家伙附体或者纠缠将会非常麻烦。”
特别是哥谭这地方，游魂野鬼怕是比活人还凶残。
14
医生的脚步声刚消失在楼梯转角，迪克便压低声音：“B，你…”
“不能在这里。”
布鲁斯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打断他的话。
迪克无声叹息，扭头看向一旁迈着机械步伐的杰森，他的眸子依旧没有神采。
14
我带着画好的符纸走了回来，顺便捏着诀给自己开了天眼。
这玩意儿每次用都没好事，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看见眼前的一幕，我差点闪到腰：
只见半透明的杰森正飘在格雷森肩头，两根手指揪着对方脸颊往两边扯。格雷森困惑地摸了摸脸，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担心的好弟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
红毛小子诡计得逞般咧嘴一笑，又飘到韦恩面前，把舌头拉得老长做鬼脸，顺手还撸了把花妞的尾巴。
我就说为什么可怜的小猫咪会炸着毛满屋子扑空气，敢情是在追这熊孩子？
好家伙，死了都不忘折腾人，这红毛小子生前绝对是个混世魔王！
13
“咳咳！”我猛地咳嗽一声。
杰森的灵体瞬间僵住，缓缓转头看向我，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嗨？”
布鲁斯和迪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旁边蠢蠢欲动的花妞终于逮到机会，一爪子拍在杰森的脸上。
14
我干巴巴地回了个“你好。”
然后转身将两道黄符折成三角塞入俩人掌心
“闭眼，凝神。”我顺势掐诀念咒。
格雷森的眼皮疯狂抖动，活像眼皮底下有蚂蚁在爬。韦恩倒是沉稳，如果忽略他发白的指节的话。
“现在”我剑指划过他们眼前，“慢慢睁眼。我再重复一遍，无论看见什么，都当自己是块石头。”
我撇了眼窗外那扒着玻璃的女鬼，她已经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半天了。
布鲁斯与迪克睫毛颤动，缓缓掀开眼帘——
忽然好想写托尼，但是他要过一阵才能出场[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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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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