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前的人哭得悄无声息,他泪流满面的将额头贴在冰冷的水镜之上,汹涌的泪水犹如珍珠,一颗颗从他泛红的眼眶涌出,化为大小不一的水粒滴落于地面。
辰日安静的看着小臂上的绷带,看那雪白的布料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染上鲜红的色彩。她没有打断米瑞崩溃的神情,但也没有选择开口安慰。这个迷失方向的男孩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一个脱离了群体的蝼蚁,如果不是因为宿夜,或许他们就连在这个静止空间相见的机会都没有。
又有谁,会真的在乎一只蝼蚁的悲欢呢?
几分钟过去,辰日似乎失去了耐心。伴随着她那微乎其微的轻咳声,米瑞紧贴着的水镜便在一瞬间爆炸开来,化为一颗颗透明的水珠,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母亲的遗像随着破碎的水镜在米瑞面前转瞬即逝,但这几分钟的情绪崩溃,也足够米瑞重新调动他那干涩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
他抬起手来,胡乱的把还在脸上滚落的泪水擦拭干净,僵硬的勾起嘴角,对着辰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她被葬在烈士园里,看来即使没有我也会有人永远记住她,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
“不必谢我,你看见的,不过是原来世界将你的存在彻底抹杀之后重新补全的未来。因为命运线崩坏导致你出现在这里,作为命运本身的我和宿夜自然难辞其咎。这次出现在这里,除去要向你解释情况,让你看到被补完的未来,我们需要也就次元壁破裂这一事对你进行一定补偿。”辰日的声音依旧柔和,犹如一枚轻飘飘的羽毛,但她所说的话却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向了米瑞,把他砸得更加晕头转向了起来。
滑稽干瘪的笑还挂在米瑞脸上,但此刻他那双毫无神采的琥珀色眸子中,却意外燃起了一簇闪烁着光晕的火苗。
什么叫做命运本身,什么叫做需要对他进行补偿。听到辰日有些轻描淡写的话语,米瑞只觉得自己心中有团莫名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大有将周遭的一切都直接燃尽的架势。
原来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导致他流离失所,被迫孤身一人的罪魁祸首。米瑞牙关紧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想要大喊,想要咆哮,他想用最恶毒的话语去攻击眼前的命运,他想诅咒他们,想质问他们指责他们,把自己的恐惧,委屈,痛苦,挣扎,全都转化为语言的尖刀向他们刺去。
但是当米瑞怒不可遏的用能够将人撕成碎片的目光看向辰日之后,这种仿佛无尽燃烧的野火一般的愤怒便被名为理智的清水给迎头浇灭了。
他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那惨白到如同透明的皮肤,以及被深埋在肌肤之下的青色血管。看到她纯白的连衣裙下,用极厚纱布也无法完全掩盖住的撕裂伤口。那些腥红的创面如同无法管教的野兽,即使有了纱布的阻拦也张牙舞爪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而这些显然也只是冰山一角。
米瑞不知道这些纱布之下,还隐藏着哪些让人见了就会胆战心惊的伤口。但透过已经开始逐渐泛起血色纱布,以及辰日已经被血液浸湿的左手小臂,他已经能判断出少女的情况是何等糟糕。即使已经快要被包成木乃伊的模样,辰日的手腕也依旧看上去纤细无比,让人感觉几乎到了一捏就断的地步,更别说那双无力摆放在轮椅上的,只有着皮包骨头的腿。
回想一下辰日之前提到过的内容。
虽然她和宿夜就是命运本身,但致使米瑞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根本原因,是命运线被人恶意破坏。或许辰日身上这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是那些破坏所导致的。
他们和米瑞一样,也是受害者。
况且……他早就已经孤身一人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米瑞自嘲的笑了笑,深吸口气,随后将郁结于胸口的闷气给轻吐了出来。对人发火,无能狂怒是永远都不能解决问题的,这是米瑞在......时总结出来的道理。同样他也知道,找借口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他人身上,也不是什么有用的做法:“事已至此,我也不需要什么补偿。就让这一切就此翻篇,直接画上句号吧。”
看上去只有小小一只的孩子脸上还挂着未完全干透的泪渍,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在一瞬间又重新挑起了辰日的兴趣。她抬起手来示意宿夜把自己向米瑞所在的方向转了转,这一次,她那双不似人眸的金瞳终于重新落回他身上:“你不需要补偿?”她饶有兴致的开口说道,看着米瑞的眼眸中满是探究:“是什么给了你可以轻松生存在这个世界的错觉?是因为你对自己的盲目自信,还是因为那颗已经开始求死的心?”
“你——”被戳到痛处的米瑞微张双眼,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进行反驳,可惜辰日完全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忽明忽暗的光点随着辰日合十的双手逐渐汇聚在他们身边,待她调动好被压制在体内的能量分开合实的手掌,那些光点便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杂糅在一块,最后如同宇宙初生一般爆裂开来,形成了一片璀璨耀眼的星河,洋洋洒洒铺落于他们周围。
“你接触了我们,并且被这个世界选择接纳,所以才能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为此,这个世界将要承受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未知风险,还有那些已经开始出现的问题。我不管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着,你都将一直陪着这个世界。如果这个世界最后走向衰败,我会亲手来送祂最后一程。”辰日这么说着,脸色在星河那相交辉映的微光下显得愈发惨白透明起来:“这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只是一次对未来可能性的阐述而已。”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米瑞还是从那所谓的“阐述”中听出了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哈,难不成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够左右一个世界的生死了吗?”他讽刺的笑了笑,语气冰冷的向辰日问道。
他毫不怀疑,如果所谓的命运线再次出问题,或者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导致现在这个世界再出什么毛病,坐在他眼前的这个柔弱少女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这个毛病彻底根除,哪怕这个根除所要做的,是毁灭这个世界。
“普通人?你会带着我们给予你的馈赠在这个世界生存,我并不认为你还会在普通人的范畴之中。你的决定,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或许会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行也说不定呢?”辰日到没有被米瑞的激将法所激怒,她饶有兴致的抚了抚漂浮在身侧的粒子,柔声说道:“啊,不对,你好像说过不需要这份礼物?你是想在灾难到来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还是想拥有能掌握自己未来,能在关键时刻逆转宿命的力量?来选择吧,米瑞,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虽然嘴上说着让米瑞选择,但辰日的眼中却满是势在必得。
米瑞双唇紧抿,注视着她那金色的双眸不再说话。呼吸之间,他的脑海中又隐约浮现出那封带有泪痕的遗书,母亲那犹如杜鹃啼血的呐喊仿佛又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耳畔,犹如逐层向外扩散的涟漪,最后融于虚无缥缈的空气之中。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在机场服务台前,帮他指路的那个柜员,看到她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
那是如此的鲜活,如此的......真实。
在这一刻,米瑞忽然意识到,无论是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还是直接干脆的死去,他都无法接受鲜活生命在自己面前逐渐消逝的模样。
“......我知道了。”他的嘴角泛起苦意,声音像是被从喉咙中硬挤出来一般僵硬含糊:“我接受你们的‘礼物’。”
“那可真是太好了。”辰日棒读的说着,敷衍又刻意的拍了拍手:“我能送你一种能力,它可以是一种元素,也可以是一种概念”她这么说着,随后用手戳了戳面前的星光。那颗闪烁的光粒随着她的动作向前飞去,很快便和其他光球撞作一团,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晕和不断回响的清脆撞击声:“这个力量由你自己来选择,你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站在光海中的米瑞|环顾了一番周围的光粒,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搓了搓。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能力。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他一直想做一名自由摄影师,用相机记录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所有感动人心的瞬间,这样他就可以用这些定格的美好去鼓舞更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身体的残缺,注定他无法和父母走到同一条道路上,但他至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和家人站在一起,向同一个方向努力。
他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选择了自己的大学,专业。然后在十九岁那年的除夕结束后,他放弃了这个可笑的梦想去做了另外一件事情,一件会让他后悔万分的事。
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归处,连带着十九岁就开始支撑着他的目标,也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达成而后一并消失。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事物可以变成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呢?
见米瑞陷入沉思,辰日倒也没有急着催促他。她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他的反应,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迷茫转变为纠结,辰日非常期待米瑞会给自己什么样的答复:“你觉得他会作何选择?”她压低声音小声询问了一句站在身后,充当背景板的同伴。
“无论是什么能力,那都是他的选择。”名为宿夜的男人很快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和辰日相比,他的声音显得尤为寒冷,如同冬日凛冽的寒风,只是听到,就会给人一种被刀锋割伤的错觉。
宿夜深知辰日那喜欢看乐子的脾性,回答完后就再没有多说什么。他面无表情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空间,似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一般,从披风之下抽出了把通体漆黑的唐刀,不由分说的便向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裂缝劈了过去。
泛着血色的刀风化作一道肉眼无法察觉的光影向前方撕裂而去,随着破空的呼啸飞过,裂缝中还未来得及伸出的透色手臂被这一击堙灭为粉末,最后被后方出现的小型风洞吞噬干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米瑞只来得及看见被宿夜重新收回披风之下的唐刀。那把刀就像是可以把周围的一切光亮都吞噬殆尽,仿佛深渊之下凝视着外界的异兽,乖顺的随着主人的动作重新回到让人无法探究的黑暗之中。
“这个空间要支撑不住了。”宿夜没有理会米瑞带着探究和些许惊叹的目光,他撑着轮椅的把手,低下头来对辰日说道。
辰日对此倒是司空见惯,她像是撒娇一般向宿夜发出了一声不满的轻叹,随即扭头向不远处的米瑞问道:“如你所见时间紧迫,你做出选择了吗?”
“...是的。”小心观察着宿夜的米瑞回答了辰日,脑中思绪万千一闪而过,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如是回答:“我需要和摄影有关的能力。”
这个答案出现的这一刻起,米瑞那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未来便逐渐从辰日洞悉过去与未来的视野中消失,变为了模糊不清的虚影。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对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很是满意,环视了一番星海,随后抓住一只金色的小小光球丢向了米瑞。
光球在触碰到米瑞的瞬间便四散开来,以极快的速度附着在米瑞身上,与之融|合在了一起。柔和又温暖的能量在他的胸口蔓延,顺着有力跳动的心脏被输送到四肢。等那道不明显的光晕完全融入米瑞体内,辰日小小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花说道:“如你所愿,有关摄影的力量已经给你了。它该怎么使用,又能做到什么,就只能等你自己去挖掘了。”
或许是米瑞让她看着异常顺眼,辰日又抬起右手来,将星海中泛着蓝色光芒的光点全都汇聚到了自己掌心之中。
待它们完全集|合成一个整体,辰日用左手食指在上面点上了一滴乳白色的液体。水滴触碰到光团的瞬间,那上面的蓝色马上如同退去的潮水消失殆尽,最后只留下了一片纯洁无瑕的白。
辰日掂了掂手里的光团,确定它已经把液体彻底吸收,于是便直接把它丢给了米瑞:“这个给你,它会是你以后的助手,人类一般称呼这种小玩意为系统来着?无论在这个世界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向它寻求帮助。”被称为系统的光团触碰到米瑞后,也以极快的速度融入了他体内。
做完这件事后,辰日舒服的坐在轮椅上撑了个懒腰。现在她想看的热闹也看了,该做的事情也基本做完了。后续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只有时间能给她答案:“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随着辰日的话语和宿夜推动轮椅转身的动作,这片环绕在三人周围的动人星海也在一瞬四散而去。
米瑞看着他们的背影嘴唇微张像是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却莫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是知道米瑞在背后所做的小动作,推着辰日走到白门旁边的宿夜在打开门之后又转过身来,坚毅冷峻的侧脸被门后透出的光照出一丝柔软的轮廓:“相信这个世界,也要相信你自己。”语毕,宿夜就直接推着辰日走进了门里。等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木门后面,这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门便以溶解的姿态完全从米瑞眼前消失了。
也就在这一刻,鲜艳的色彩重新回归于场景之中,周围静止的一切如同被按下播放键重新开始运作起来,人声鼎沸的机场又回到了米瑞面前。
即使已经用手袖胡乱擦拭过被泪水糊满的脸,痛哭过的米瑞脸上依旧残留了非常惨烈的痕迹。
让人无法忽视的泪痕,配合着无措的大眼睛使米瑞很快就吸引了几位女士的注意。她们误以为他是一个和家人失散的孩子,于是或是半蹲或是站在米瑞身边,细声细语的向他询问起发生什么了。更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士,已经从包中摸出手机来,想要拨打机场的报警电话。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米瑞有些不知所措,他干巴巴的站在原地向着几位好心的女士道谢,等终于解释清楚情况突出重围,他的额头便已经附上了薄薄一层虚汗。
无论在什么地方,女士们刨根问底的功力依旧恐怖如斯。
顺着机场走廊走出大厅,米瑞一眼就看见了挤在外面的黄色出租车长龙。它们无限延伸至马路两端,乍一看竟让人看不到尽头。机场外的建筑看上去朴实无华,但风格却属于威严壮观,美观大方那挂的,和华|国的建筑风格有着明显的差异,也再一次让米瑞认清了穿越的事实。
现在恰逢正午,机场外的人虽然依旧来来往往,但也明显没到人山人海的地步。米瑞随意找了个方向走着,表面上像是在发呆,实际上则是在考虑自己之后究竟该怎么办。
作为外来的旅者,他现在身无分文,同样也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无论他后续要做什么,当务之急都是要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就在米瑞思考着,如何在没有身份证明,并且还是个未成年的情况下找到个合法工作的时候,一个充满机械感的女声便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了起来:【世界意识已经为您补全身份,宿主无需考虑身份问题。】可能因为才刚刚诞生没多久,她的语气听上去僵硬的可怕。
“你是...系统?”突如其来的声音使还在思索的米瑞猛地一惊,他快速打量了一番四周,将手抵在唇前遮住嘴巴,小声的问道。
【是的宿主,我们能够进行脑内交流,您无需开口说话。】虽然从出生到现在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系统就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体谅自己的新主人。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知道可以这样沟通,米瑞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放了下来。
【既然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过去’,那么这里应该会有个,可以让我暂时歇脚的地方吧?】
【是的宿主,请您在路边稍等,我这就为您安排。】对话了几句之后,系统说话的声音明显变得正常了很多。
她迅速与世界意识取得联系,为米瑞安排住所的同时还没有忘记向他说明情况:【跨次元壁的过程中,您的躯体因承受不住扭曲带来的压力被完全摧毁,辰日大人与世界意识在您原本躯体的基础上为您重新提供了躯壳。在此世界中,您名字是瑞泽·法尔,居住于华|国,父亲为英国人,母亲为华|国人,二者因为空难已全部离世。您现在之所以会在堪萨斯州,是因为您远在美国的爷爷因病去世,按老先生的遗嘱内容,您需要来继承老先生的遗产。】
米瑞,不,应该是瑞泽。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站在路边,无意识的踢踹着路边小石子:【所以我现在是个英华混血儿。】
【是的,宿主。并且您现在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疾病。】
系统提到的内容使瑞泽停下了脚上的动作。
他下意识抬手放于胸前,感受着那颗有力,健康,在胸腔不断跳动的心脏。所以那天生的,纠缠了他二十多年的顽固病症也随着过去的时间,留在了被粉碎遗忘的躯壳之中。
这算什么呢?来自命运的施舍,辰日随意给他的另一个礼物?
瑞泽自嘲的勾起嘴角笑了笑,明明站在耀眼的阳光下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小小的角落把自己藏进去,好好思考他的未来,他之后活着的意义。
系统默不作声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与世界意识对接结束,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她主动出声道:【已经安排车辆来接您,两分钟后,一辆车牌号为652 GTA的黑色轿车将在距离您五米远的空车位停下。】
世界意识提供的车子很好,外表看上去很普通,但内里却暗藏乾坤。舒适的温度,柔软的坐垫,车厢内还环绕着一股淡雅的草木气息。司机穿着一身漆黑的普通西服,还戴着一副把他脸遮挡了大半的墨镜,从坐在后排的瑞泽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一枚在他太阳穴上,发着蓝光的小小光圈。
接到瑞泽的司机没有多言,确定他已经坐稳后便直接启动了车子。
瑞泽以为司机会搭载着他前往都市之中,却不想车子越开越远,慢慢远离了繁华的城市,开上了逐渐没有人烟的公路。系统将整理好的资料汇总成图片投放到瑞泽的意识海中,也让他知道了此行究竟去往何处。
老法尔在位于堪萨斯州的斯莫维尔,为他留下了几英亩大的土地,还有一栋房子。至于其他的,那就是一些瑞泽暂且不想处理的问题了。
从堪萨斯机场乘车前往斯莫维尔花费了瑞泽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等瑞泽到达目的地,太阳已经逐渐有了西沉的势头。
轿车开到稍微靠近小屋的路边上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路要由瑞泽自己步行走完。凉爽的微风夹杂着玉米地特有的清香向瑞泽吹来,如同一位温柔的母亲轻吻了归家男孩的额头。
有系统的指引,瑞泽完全不用担心迷路,于是他直接跳下半高的土坡,走进了硕果累累的田地之中。这个世界的美国正值秋季,田地中的农作物显然被主人照顾的很好,高挺的玉米杆子甚至可以直接把瑞泽淹没在田地里。
那是一片金色的海洋,风一吹过来就会发出沙沙的声音。除了瑞泽穿过农田发出的和植物摩擦的声,就只剩下鸟儿归巢那悠久的长鸣。呼吸之间,整个世界像是只有瑞泽一人般静谧,这在极大程度上抚慰了瑞泽躁动不安的心。他就顺着系统指引的方向向前走着,没过一会儿一栋白色的小木屋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木屋被主人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外面的一片区域被白色的栅栏围住,圈出了一小片种花与晾衣服的地方,旁边的位置则有两间砖红色的谷仓,前面还停着一辆看上去有些破旧的皮卡车。
那是瑞泽的邻居——肯特家的房子。
由于农地的原因,瑞泽的房子距离肯特家还要有七八百米的距离,不算太远,也不是很近。
他从田地里走出来,拍了拍身上带出来的草叶,在向着自己房子前进的时候遇到了从小屋里抱着箩筐走出来的,肯特家的主人。
瑞泽原本打算就这么直接走过去的,但那个看上去有些年长的女人却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那是一抹让人无法拒绝的笑意,对于瑞泽来说是完全无法抗拒的。于是他只能强撑着扭头,脸上挂了抹公式的笑容来向她问好:“您好,我是今天搬过来的瑞泽·法尔,很高兴见到您。”
“你好,欢迎你来斯莫维尔,我是玛莎·肯特。关于你爷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你在这边住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玛莎是个很好的人,瑞泽能从她那双略带关心的眼眸中看出这点来。她是真的很担心他,担心一个才见面不到两分钟的人。
当然这也和瑞泽年幼的外表脱不开关系。
“我想我会的,谢谢您。”瑞泽没办法拒绝这种关心,应该说他无法拒绝任何善意。于是他快速回应了玛莎,随后便逃似得离开了这里。
没走几分钟,老法尔留下的房子变出现在瑞泽的眼前。
这栋房子和肯特家的有些相似,但也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两栋房子都是用木头建立的独栋式建筑,肯特家的房子外围以白色与灰蓝色为主,搭配着各色的鲜花植物,显得清新又干净,法尔家的则以原木色与枣红色为主。
按理来说,这栋许久无人活动的房子应该布满灰尘,毫无生气才是。但站定在大门前的瑞泽却能透过异常干净的玻璃门看到内里的装潢布局,看到被放在鞋柜上盛开着的鲜花。
他将手放在黄铜色的门把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凉。良久过后,他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大门。
第二章:this is what falling in love feels like 歌手:JVKE
来也!!!修文第二弹!
扩写了多少俺就不写了,反正大家只要知道超级加倍了就行(哎嘿)
如果有虫麻烦帮俺捉一捉哦!
重新写了一下瑞泽的来历捏,然后大概就是修了一下bug之类的,然后细化了一下人物描写之类的。
qwqqqqq
求收藏求评论!!!俺真的好想要互动呜呜呜呜呜(虽然在修文但是也很厚脸皮的求互动了qw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修)第二张照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