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摄像头下影像扫描仪指了指身旁年轻的探员，戈登又左右看了看，“你在吗？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GCPD重案组最年轻的探员帕维尔·霍洛多夫，再过几天就要调去DA's Office去当调查员了。”
“对面是蝙蝠侠吗？”帕维尔压低声音问局长，“他不用到这里来吗？”
屏幕里的帕维尔·霍洛多夫脸上还有几道浅粉色的伤痕，估计用不了两三天就会回归他本来的肤色。探员对着扫描仪看了一会儿，趁着戈登和蝙蝠侠交流的时候挥了挥手，一副玩心大起的模样，好在局长及时注意到帕维尔的举动，重重咳了两声提醒对方。
“防卫性瘢痕。”做出判断的蝙蝠侠又注意到了尸体的前臂，“这是剑术训练的伤疤。”
“那么，无名氏是一名高级拳击或者击剑教练。”有些头疼地扶住脑袋，戈登捏住眼镜架，“一个厉害的教练，但有个比他更厉害的人杀死了他。无名氏知道这个人是谁，并且留下了‘布鲁斯·韦恩，明日将死之人’的消息给我们。”
写下信息的帕维尔将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圈了起来，又在时间上点了点。戈登和蝙蝠侠还在继续商量着如何保护哥谭好人阔佬的安全，听了一耳朵的探员很快又听到哥谭骑士查看尸体右边第三磨牙的要求，伸手掰开无名氏的嘴，把那颗有着异常裂缝的牙齿暴露在影像扫描仪之下。
“这徽记和刀上的一样。”戈登的头凑近了尸体的口部，看到一枚嵌在牙齿上的雅典猫头鹰硬币，“这让我想到了哥谭经久不衰的恐怖童谣，就是那首……”
“猫头鹰法庭？”帕维尔接上话，“Speak not a whispered word of them, Or they’ll send the Talon for your head.（若你敢低声提其名，利爪夜半取首级。）它会是真实存在的吗？”
“说不定就像蝙蝠侠的传说一样。”戈登直起身子，“所以这个比教练还要厉害的凶手要去找热爱极限运动的布鲁斯·韦恩的麻烦，而凶手和受害者的共同特点——至少就目前而言——都和猫头鹰法庭有关。这听起来不太像什么好消息。指甲缝里的人体组织你有什么线索吗？比尔没有任何发现。”
帕维尔安静地听着，手上的笔在记录本上连点了好几下，连成了一小块污渍。
“没有。”蝙蝠侠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我会继续调查的，保持联系。”
影像扫描仪熄灭了，市立停尸房里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了。合上记录本，帕维尔把东西装进自己的红色书包里，“我以为见到蝙蝠侠至少要和泊博森长官同一个等级，他就像GCPD升职记最后的顶头上司合作对象一样，不会是一个探员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人，只能是最后坚持者才可以交谈两句的人。”
“你也没有见到，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GCPD有关蝙蝠侠的声音可不止一种。”戈登关掉停尸房的灯，拉上了门，“而且你是自愿去DA's Office的。”
“DA's Office？”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探员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能闯入蝙蝠侠和戈登局长的交流现场，成为一名旁听者，“但我昨天才和芮妮强调过我不是法律专业的学生，现在去参加律师考试会要了我的命的，学习法律也会要了我的命的。”
点燃一根烟，戈登走在帕维尔前面，“哥谭才不会在乎你是什么专业，要不然你早就去韦恩植物园上班了，还来GCPD干嘛？而且就像西沃尔说的一样，哥谭虽然无可救药，但总是有人愿意去。”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颇显踌躇的帕维尔最终选择岔开话题，“局长，我认为这件事情可没完。”
“所以明天要重点监视布鲁斯·韦恩的行程，免得他真的死在了什么袭击里，那可不太妙了。”吐出一口烟圈，戈登挥手打散蓝色的烟雾，“新哥潭计划对这座城市是一件好事，韦恩算得上是难得的好人。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凶手就别对哥谭的未来下手了。”
“监视保护布鲁斯·韦恩的行动交给你可以吗？帕维尔。明天还要去找泊博森和西沃尔讨论一下这群猫头鹰是什么来历。”
扯了扯书包带子，帕维尔挠了挠脸上的伤痕，“我猜我这样去说不定在暗中保护韦恩的蝙蝠会不开心，毕竟这算是我们不信任他的表现。再加上前段时间急冻人的案子……呃，大家对他的观感也有点不太好的改变，精神病的出逃总和阿卡姆疯人院的监管有着直接关系，虽然我们都明白这件事情应该去责问市长或者是院长什么的。”
“纽约蜘蛛侠的名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放在蝙蝠的身上简直就像是诅咒。”帕维尔跟在局长后面，“事实上，局长，我一个人能保护好布鲁斯·韦恩吗？或许你应该多派几个人和我一起，我甚至连他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
“旧韦恩大厦，下午五点。”戈登走出市立停尸房，站在马路边，扭头看向年轻的探员，“他会和林肯·马奇见面，韦恩愿意把这件事情透露给我们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也代表了蝙蝠的态度。还有，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去保护韦恩的，芮妮他们会协助你，但我好像听到了他们的一些奇思妙想。”
帕维尔顿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是来自桌上没清理干净的物品，也是来自昨天芮妮对他生气的情绪。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他故作镇定地看向局长，仿佛不管面前出现什么都无法打败他的一张完美假面。
“这件事情我应该在你找我的那一刻就说了，”戈登微妙地顿了顿，说不清楚芮妮找他的单独谈话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总而言之，局长的目光投向了年轻探员的警帽，“她对你明天充当监视者的形象似乎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新想法？”不好的预感正随着时间逐步靠近他，并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误交损友的代价，“我想我会尽力去接受它的。”
用斗篷藏下雇佣兵装备的扳机没有半夜去敲朋友的窗户。哥谭的夜晚可容不下什么奇思妙想，为了保护芮妮的睡眠质量，他选择重新回到市立停尸房。镶嵌在智齿上的硬币始终勾着他的思绪，有什么东西就差一点点就能完全在面前暴露出来了。
撬开停尸房的门，扳机走到无名氏面前。这具饱受痛苦折磨的尸体总给他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就像是在哪里遇见过似的，但现在的雇佣兵只是吊吊路灯，手里的枪械已经成为威慑性大于实用性的伙伴了，绝无半分会造成这种感觉的可能性。
捏住无名氏的脸颊，扳机金属面具上的记录仪自动拉近距离，那枚雅典猫头鹰硬币的高清图全盘展现在雇佣兵眼前。搓了搓战术手套，古怪而又微妙的似曾相识黏在他的手上，让扳机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临走前，回头再看了一眼无名氏，扳机注视着被解剖的尸体，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直接离开了市立停尸房。
“Мэр налинии.（市长上线。）”мэр的声音强行切入雇佣兵的耳麦里，“Чутьнеповторилрекордпоигнорированиюменяцелыесутки.（差点第二次创造一天一夜不联系我的记录。）我现在向你说一声抱歉，你会原谅我吗？Паша.（帕沙。）”
没有直接挂断通讯频道，扳机顺着锈迹斑斑的铁架楼梯爬到天台，“TRIGGER,（扳机，）工作时间没有Паша,（帕沙，）只有TRIGGER，或者Курок、G?chette、gatillo.（俄、法、西语的扳机。）还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BOSS会对人道歉。”
“Простимоюскрытность, Паша.（很抱歉我的隐瞒，帕沙。）”мэр坦然地掠过二十几岁青年的讥嘲，直接选择将直球打给对方，“但你确实不能知道我到底用什么佐证了我帮你做的伪证，隐瞒你爱打保龄球的朋友们不被蝙蝠侠发现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
“你知道的，在你联系上我的那一刻，你就明白了每个世界的故事注定会通往不同的方向。我不希望我对你本该进行的故事造成任何过分的影响，至少不让你的未来朝着糟糕的那一面发展，这是我从一开始就向你保证过的。” мэр的话语停了下来，似乎在回忆三年前第一次听到帕维尔自我介绍的心情。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是ПавелВадим Холодов,（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这是我们最不可背叛的一点。”
“ПавелВадим Холодов.（帕维尔·瓦蒂姆·霍洛多夫。）”扳机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射出钩爪枪，“好吧，我接受你对于我自由未来的所有解释，但我现在要去忙一项有关青少年健康成长的有益活动了，它说不定能比吊路灯还有前途。”
“青少年健康成长的有益活动？”
“哥谭最有希望的下一代，那群模仿罗宾的小孩。昨天我提醒了一下夜翼，他邀请我加入这次行动。”扳机的电子音散乱在风中，“首先第一步是，调查到谁是这群自称‘罗宾’的小孩群体的组织者，我猜之后就会是罗宾的朋友会多一个，但蝙蝠侠的朋友会不会多一个倒是一件说不准的事情。”
“还有呢？”
落到骑士圆顶体育场正大门，雇佣兵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到了，“还有一具古怪的无名氏，他给我的感觉有一种熟悉感，就像我前不久才见到过的什么东西。但我完全没有印象。”
缓慢更新，焦虑生活。[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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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想我会尽力去接受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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