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十六分，放在斗篷内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扳机滚了几圈做缓冲停在巨石广场附近的楼顶上，差一点金属面具就可以在下辈子考虑焊上一个后脑勺防护措施了，还要加强减震效果。摸出振动个不停的手机，他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电话号码，随手挂断后冲着另一头的BOSS说：“看来你教我做的先进电子信息手工还没有达到能够毕业的水准啊，мэр，骚扰电话都找上门了。”
“你是在想装备更新的事情吗？”
“我可没有这么想。但如果有的话，那就最好了。”扳机揉了揉肩膀，又捏了捏小臂，“我要是有点什么能够用的交通工具，说不定就能沿着这条宽阔的大马路一路超速行驶到阿卡姆疯人院，也许三分钟就能搞定？有考虑过再为我丰富一下装备的事情吗？就只是丰富。”
手机又振动了起来，陌生的电话号码第二次出现在屏幕上，没等扳机有什么动作就被对面挂断了，很快，它第三次出现在雇佣兵眼里。
“Мэр，我确实是没有魔法天赋的吧？” 接连不断的振动让扳机如临大敌，他想起自己看的一大堆免费灵异烂片。它们所有的套路都如出一辙——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然后受到诅咒，最后死的死、活的活。而更可怕的是，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某一部免费灵异烂片的男主角，“而且现在的魔法是没有可能隔着通讯卫星信号传播的，对吧？”
他接通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Metropolis PD，请问是帕维尔·霍洛多夫先生吗？米卡……”
动作迅速地关掉变声器，扳机躲到楼梯口旁边，打断了对方的话，“卢瑟还没有把他送去坐牢？不知道姓名的警员小姐，请让他来面对电话这一头的我吧。”
踢了一脚生锈的铁栏杆，帕维尔靠在墙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他终于听到刚醒来没多久就把自己电话号码告诉给MPD的坐牢预备役的声音。
“帕维尔，小帕，我真的，我不知道应该联系谁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帕维尔。”得益于现代社会发展出的高科技在民用方面的推广和使用，他把对方的哭泣和惊恐都听得很清楚，包括过去自己习惯性忽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表演痕迹，“我保证我和莱克斯大厦爆炸案没有任何关系，帕维尔，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会相信我了，小帕，对不对？我需要你，小帕，我现在很需要你。以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可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我只是觉得哥谭太危险了，帕维尔，你还是能理解我的做法的，是不是？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大都会能够避开更多的危险而已！但是大都会辜负了我，我想和你一起回到哥谭，你才是对的，小帕。”
帕维尔没说话，只是听着这位据说被烧伤了大半身体的前任还能说出些什么话。
“我保证，我和莱克斯大厦爆炸案没有任何关系！那天晚上我在加班的时候看到了闯进卢瑟办公室的雇佣兵，我只是，我不应该那么莽撞地冲上去，我应该马上报警而不是和对方抢引爆器的。”哽咽了几下，他接着说，“小帕，我的莽撞总是从身边的人开始，直到伤害到了我自己才会结束……”
“所以莽撞地打电话给我要保释金？”打断毫无意义的独白式内心表演，开始觉得自己是个蠢货的帕维尔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对方脑袋里的水一定让克洛诺斯好好打磨了他的镰刀，“以及还要莽撞地提出要求让我为你偿还债务？你应该去和卢瑟讨论你的莽撞奖金，从我在GCPD工作的一年半经验来讲，你至少可以获得保底两百万的美金，完全可以在美国最安全的地方独自买一栋别墅，只要别加上我的名字。祝你享受一个愉快的时光。”
挂断电话，重新打开变声器，扳机甩了甩手臂，“八分钟不到的时间，看来在大马路上跑酷会比穿过考文垂区来得快。”
“你挑选交往对象的眼力应该提高一点。”
助跑越过楼顶间隙，扳机射出钩爪，把自己抛向重力与惯性的天堂，“我的眼力向来不错，至少他能用那张脸让我上当受骗。虽然在他想把我转到大都会的大学后就没有什么用了，但你不能否认我的审美。”
“那你祈祷吧。”
蹲在高架上喘气的雇佣兵比划出拿魔法棒的手势，“是你说我没有魔法天赋的，所以祈祷没有任何作用咯！”
落地阿卡姆疯人院外围的时候，扳机又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三十四分。撇了撇嘴，他灵巧地避开摄像头和巡逻队伍，朝着病院内部走去。只给急冻人一个人一拳的行为对于哥谭式蝙蝠侦探来说指向性过于明显，很容易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所以可以随机揍几个坏事干了一箩筐的精神病患，到时候完全可以推锅给GCPD，比如内部有人用钱收买了一个雇佣兵去教训永远都不会消停的哥谭特产，至于是谁？那是雇主的**权！捍卫财产权利的扳机当然也会守护**权。
这就是为什么扳机第一个撬开了猪面教授病房的原因，当然，还有个原因是他怀疑叫做刘易斯的小女孩是被他绑去做人体实验了，除开这起疑似的案子，其他受害者也不在少数，总之打一顿不亏。两拳砸伤对方鼻子后，他礼貌地退了出去又锁上了门。
赶在警报响起前，雇佣兵又溜进十分随机挑选到的急冻人低温特制病房，狠狠地把拳头砸进他的胸口，没有威胁到心肺功能的肋骨骨折也许可以让精神病患安静地在医院吃上一两个月的治疗小药片。揪起对方的防护服，扳机看着玻璃罩里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把他摔在地上，又抽出背上的亚历山大三世痛击急冻人的脊背。保证对方身上的伤能让他躺在病床吃上四五个月的小药片后，雇佣兵才收手朝下一位将会强制戒断哥谭的幸运儿走去。
还没来得及走进下一间，蝙蝠侠的阴影就披在了扳机身上。
“夜翼和你约的地方不在阿卡姆疯人院。”
“顺路赚个外快而已，”变声器扭曲了扳机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再一次感谢现代社会快速发展的科技给予了他巧妙遮掩技能，“听说最近猪面教授、急冻人……”他看了一眼面前病房上的牌子，“还有谜语人，都给这个城市难得干正经事的人找了点事做。”
蝙蝠侠成功接收到了雇佣兵对于临时雇主身份的暗示，但他依旧开了口，“但你不应该来阿卡姆疯人院，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背回亚历山大三世，扳机耸了耸肩，抬脚跟在哥谭指定唯一恐怖传说的身后，“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堆人就该住在这里等着把脑子都医好了出去给造成的损失做贡献，而不是让愿意付出的阔佬把本该救助更多人生活的钱花在这些地方上。”
“这些精神病患，”扭曲的电子音带着兹拉兹拉的噪点音，“希望他们出院之后的财产不会有任何缩减，这样说不定我吊路灯都不需要证据，谁知道那会不会是由我的财产组成的金钱派对。”
“你会被告到GCPD的。”
战术手套揉了揉才洗干净没多久的斗篷边缘，扳机注视着面前那道漆黑的身影，忍不住去想一个注定得不到的答案——蝙蝠侠的身躯上会有多少来不及愈合就再次破损的伤疤。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思维跳得这么快，在蝙蝠侠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扳机发出一道刺啦作响的笑声，“但我一定不会是通缉令第一位。”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在蝙蝠侠又要辗转在市长和□□邪恶计划的名单下落之中时，扳机突然开口：“蝙蝠，我能这么叫你吗？谢谢你让我挣到这份外快，我猜我没法在十几分钟内不惊动你潜伏进这里。”
“大概是因为你这次雇主的原因？”他上了蝙蝠车，隔着白色眼罩看了一眼尚显年轻的雇佣兵，“也有可能是你每次做生意的时候都在讲证据，扳机。”
“为了这张通行证，我这次就不收你的佣金了，哥谭老大。”
十点二十七分，雇佣兵坐在东区垃圾箱盖上，屁股下垫了一张以描绘韦恩集团邪恶而出名的报社报纸，好吧，其实他给自己垫了五张，没花钱，但他会还回去的。衷心希望上面的污渍会让卖报的知道即使是在别人口中与愚昧贫穷为伴的哥谭东区人也懂感恩是什么。
倒吊在铁架楼梯上突然出现的夜翼这次没有把扳机吓得往后退几步，甚至对方连往后仰的动作都没有了，但他听到了雇佣兵漏音耳机里正在播放的旋律。在听清除歌词后，夜翼动作幅度极大地从楼梯上翻下来，“我可不认为哥谭会是夜之城。”
“Another evening I’ll be sitting reading in between your lines.”
“又一个夜晚，我静坐品味你言外之意。”
“Because I miss you all the time.”
“因为我却时刻思念着你。”
“但蝙蝠侠是一个活着的传奇。”扳机跳下垃圾箱盖，转身把坐得皱皱巴巴的报纸仔细叠起来，揣进斗篷内包里，“我也不认为韦恩集团会是个剥削人的高度集权化阶级集团，其他被吊在路灯上的人也许对此会有更深刻的经验。事实上，我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
“不喜欢大卫和露西？”
“如果他们能够一起登上月球的话，我会喜欢的。”
“你伤到了我的心。”夜翼假装拉平嘴角，伸手捂住胸口。然后他快乐的露出微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我们昨天晚上说这个地方的时候，可没说好要去做什么事情。按照对你的行为追踪分析来讲，你大概率会因为职业习惯带来的谨慎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朝着报刊亭走去，扳机听到这话，心情颇为微妙，“至少不会是杀人放火的事情，而且在一个明显是超级英雄的人得知临时性极强的弱小到无法反抗的搭档受伤后，也不会说出让他去和杀手鳄或者格兰迪搏斗的事情吧。”
“当然不会！时刻谨记远距离狙击和潜入才是你的拿手好戏。”快走几步，搭上穿得严严实实没暴露一寸皮肤的雇佣兵肩膀，夜翼接着说，“我们只是要去试一试能不能找到符合猫头鹰习性的鸟巢，希望他们没寄生在一些环境复杂的地方。照我看，海鸥们的产卵地就很适合。”
走到报刊亭，沾满油污怪味的五张报纸被扳机整齐地放进架子，还顺手拍了拍糊在标题上的灰，“海鸥？说到哥谭植被最茂密的地方，我只能想到罗宾逊公园，当初建设规划哥谭城市分区的负责人简直就是个天才，一手打造出了美国东海岸线上最漂亮的城市公园。”
“第二个呢？”夜翼看清了报纸上几乎占了篇幅五分之一的标题，跟着小声念了出来，“EXCLUSIVE: WAYNE'S SHADOW EMPIRE – HE RUNS GOTHAM!（独家内幕：韦恩的影子帝国——他掌控着哥谭！）简直就是胡扯的标题。”
“报纸造谣对象名下的植物园。”扳机看着对方拿起自己叠好放回去的报纸，在挂包腰带里摸了摸，搜刮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挡在胡编乱扯的内容上，“是要找这个外星植物的存放地吗？这个东西完美符合城市绿化植物的所有要求，土壤适应性强、抗污染能力突出，以及维护费用低。这样的特征在罗宾逊公园会更好藏一点，忽略种满珍稀名贵品种的韦恩植物园，说不定今天晚上你的任务会完成的快一点。”
拿起照片，夜翼正大光明地转拍到了蝙蝠内线里去，又当着雇佣兵的面揣到了自己包里，很快又盯上了对方明显仍有保留的情报，忍不住一发直球打了出去，“你还有不少东西没拿出来，对吧？”
“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霸占可怜的大脑容量了。”打回直球，扳机看了一眼更加惨不忍睹的报纸，“放心，在需要的时候，我愿意无偿在这段时间里付出它们。”
从东区不知名的接头小巷子一路跨越到东海岸最漂亮也最危险的城市公园，扳机从夜翼摩托后面跳下来，重新戴上兜帽，只留一个冰冷的金属面具下巴暴露在闪烁的路灯下，“你的车是我见过最会做发型的理发师，它有考虑去阿卡姆疯人院给大家做个理发日义务劳动什么的吗？”
“嘿，它可从来不白打工。”
“显然哥谭义务劳动的人不在少数。”
夜翼装作没听见走进罗宾逊公园，注意力放在了大面积的绿化带里。谁知道那群自称猫头鹰法庭的恐怖歌谣爱好者会怎么处理从卢瑟实验室里抢劫的存储氪石的外星植物，他只能在抓到手的实物照片和氪星资料的帮助下辨认绿油油的植物们。
离了三步远的扳机全然没有想要发挥大学专业知识的打算，明知道临时搭伙人在调查自己，还要暴露出更多破绽的人一般简称叫做傻子。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掠过一大堆常见绿化植物，分出神去想蝙蝠侠和他的朋友们会去哪里，不包括眼前这一个。
被雇佣兵猜想去处的蝙蝠侠从阴影中进入了市长位于钻石区的家，悄无声息地在书房角落观察还有两个月就要卸任的市长。突兀地想起来几天后，下一任市长的有力竞争人林肯·马奇约自己见面的事情，应该会和韦恩集团针对哥谭老城区进行改造的未来规划有关，对方会利用相关项目争取自己的选票，但如果能顺利推行的话，布鲁斯·韦恩也不是不可以将这一票投给他。
老市长坐在书桌前，电脑里反复播放着这两天蝙蝠侠潜入市政厅的监控录像。尚未被承认的义警试图在政府找出什么呢？联想到想要在下任之前捞一把的计划，几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他关掉视频，沉默地坐着。
等待着时机的蝙蝠侠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敲门声惊醒了老市长。门外的女仆轻声细语地问着需不需要一杯温热的牛奶，他一掌拍在桌上，大声冷硬地拒绝了。瘫软在舒适昂贵的椅子上，老市长抬起手擦汗，看了两眼搁置在书架的摆件，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蝙蝠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和从黑面具据点搜出来的十几个摆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会没有区别，这就是昨天搜出来的摆件。
从抽屉里拿出U盘，老市长伸手抓起摆件，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暖黄的灯光折进书房，他走了出去。
找到了，蝙蝠侠又从阴影中离开。
“倒数第三个。”逐渐摸出一套规律的红罗宾提醒着红头罩应该去翻的抽屉位置，自己拿起了藏在枯萎绿植后的猫头鹰羽毛，“猫头鹰可没有藏东西的习惯，所以这些小玩意儿是临时食物，还是反刍食丸？看看今天晚上市长的反应就知道了。”
把最后一处的摆件砸到红罗宾怀里，红头罩打了个哈欠，“不管是什么，老蝙蝠的计划都要收尾了，我还打算去看卡珊的芭蕾表演。这个时候，我应该和史蒂芬，还有芭芭拉在飞机上享受空闲时间，而不是陪着你或者迪克头倒霉催的加班。”
“在香港加班会比在哥谭好吗？”踏出黑面具据点的小鸟摩挲着摆件。
“或许你也应该去泡一泡回春泉洗一洗脑子。”红头罩认真地看向抵达神志不清终点的兄弟，“雷霄古那个真正的老东西不会吝啬他的绿池子的，只要你说着什么报复蝙蝠侠啊什么哥谭啊什么什么的，你几乎就是百分百的概率了。”
“剩下的不可能是不是恶魔崽子会把我剁成饲料？”红罗宾捂了嘴憋回了一个哈欠，“还有女孩们的聚会不带任何男性是一个常识。”
“你什么时候有了泰国籍贯？”
红罗宾带着摆件离开了，“你不用为你的眼力感到自卑，这只能证明我的成功而已。”
红头罩朝小红鸟离开的方向竖了一个中指，转身拐进东区小巷里。
折下一根细长的叶子，摆脱漫无边际的想法，扳机没去拍夜翼的肩膀，而是咳了两声，等对方回过头的时候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跨过拉开三步的距离，他把东西递给对方，指着身侧的绿化，“能换到今天晚上我回家之前不用清理一些小道具的待遇吗？我想这里有部分全是这种奇妙的外星植物，其他的都是麦冬。它到底有什么用？”
看向扳机指出的地方，夜翼有些头疼，“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小道具。好吧好吧，谁让你这么神秘呢？今天晚上不会有，我保证。现在要怎么清理这些和麦冬长得差不多的庞大外星植物家族？我根本分不清这里的是奇妙植物，还是常见绿化。”
避而不谈的外星植物作用让扳机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没什么好想法。”
微不可察的啪嗒啪嗒声打断了他们对于后续处理的沉默。夜翼两三下跃上公园颇有年岁的巨树，正当回头伸手要拉一把雇佣兵，他才发现人已不见了踪影。蹲在树枝上，他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树叶，才看见用钩爪枪翻身停在路灯上的扳机。
看向那张金属面具，夜翼不确定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对上视线，但看见雇佣兵蹲在路灯上的动作，他确信自己一直警惕的对方的行为是对的，对方像一只狡诈的狐狸，这并不是讨厌扳机行为的意思，出于秘密身份的保密需要，这都是应该的，而他作为蝙蝠家族的一份子，弄清楚对方的秘密身份也是必须的。
昏黄的路灯突兀的熄灭了，夜翼此刻对于哥谭总是消散不去的厚重云层有了一丝厌烦，但风一吹，他继续全神贯注地为这座城市投注自己的一切。
浓重的夜色中，芬格河上掠过的风摇动了每一片在黑暗中生长的枝叶，若隐若现的星子在云翳下没有太多发光的机会。
放缓呼吸，夜翼算着距离，掏出今晚不会贡献给扳机的小道具。合适的时机很快就到了，他的数学老师确实可以为他感到骄傲，夜翼精准地丢下定位器。
小道具的惊喜掉落没有惊动到这位走到哪里黑暗都如影随形的神秘人物，换一种说法，神秘人物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东西从阴影中抖落，只是闷着头朝着水库方向走去。
“夜翼，带着扳机跟上他。”蝙蝠侠的声音炸开在蝙蝠内线里，“他身上带着U盘，注意配合行动。”
冲雇佣兵比划了几个手势，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叶，夜翼不知道他能不能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于是直接翻下了树，看了一眼扳机，就远远地缀在神秘人物身后。
再次和义警保持三步远的距离，扳机面具后的眼睛盯紧了远处的跟踪对象。作为GCPD重案组最年轻的探员，帕维尔只有寥寥几次被詹姆斯·戈登带去见过哥谭市市长，由于长期雇主мэр的代号，他仔细观察过对方，最终掐灭了自己的怀疑，得出了这就是个平平无奇到会贪污公款的哥谭市典型官员形象。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无从得知哥谭传说们的计划，扳机只能自己去思考原因——所以那群自称猫头鹰的人联络了这个主动售卖哥谭未来的该死市长吗？不，他更相信罗宾逊公园会是他们设下的陷阱，毕竟粗略一眼看去只能看见大片的麦冬，谁知道顺着那一小部分找下去最后会拔出什么样的萝卜。
所以——扳机发出细碎的脚步声，靠近了夜翼，指了指对方的耳朵——会是蝙蝠侠做的吗？
两只手竖起食指，在脑袋上比出一个蝙蝠尖耳，夜翼点了点头。
跟在最后的蝙蝠侠把两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没能说出什么话。
市长站在望不见底的水库旁边，腕上的手表被他抬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过度的焦虑让他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身后的两位义警与一位雇佣兵。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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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但蝙蝠侠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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