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第一张符箓描绘过程还算顺利，特蕾西可以在里面感受到那股特殊的‘势’。
那是一种特殊的感觉，就像是人光脚漫步在柔润的沙滩中，细微的被海浪冲刷的冰凉感，脚底的沙滩却是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
特蕾西抖了抖纸面的墨水，特蕾西让它自然风干。
将这片新符咒夹在指尖，特蕾西小幅度的仰了仰头示意提姆来试试看。
“基础的风符，出自我手的威力一般都不大，不过如果是提姆你，我有很大的信心。”
提姆笑了笑没有回答。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可以真正的完成符箓的制作。
提姆认真的在心中模拟自己待会下笔的路径，确认和记忆无误后才开始下笔。
沾饱了特蕾西特质墨水的毛笔落在黄色的符纸上，浸出一道蜿蜒曲折的墨痕。
就像是一条在黑暗中被路灯照亮的小路。
提姆感觉到了一些阻力，他原以为是因为墨水中加了东西增加的摩擦感，但当他继续描绘时，阻力越来越强。
他发现了不对，那并不是墨水的缘故。
提着毛笔，提姆的手腕僵在原处，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特蕾西察觉到了提姆吃力，她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帮提姆完成后面的部分，反而在提姆达到极限时绕到他身后。
“专心，提姆。”
绕过提姆的手臂，特蕾西以同样的提笔方式握住了提姆的手。
下巴落在了提姆的肩膀上，特蕾西没注意到的是提姆隐晦的扫了一眼她，微微转头和她脑袋相触。
这使得他们的姿势像是拥抱在一起的情侣，提姆能清晰的感受到特蕾西轻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垂下。
自从特蕾西和蝙蝠侠一起，他们好久都没这么亲密过了。
专心看着符箓的特蕾西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她只能明显感受到提姆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又立马恢复了正常。
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近了？特蕾西在心中猜测。
眼看提姆应该能自己完成余下的最后一笔，特蕾西打算松开一直握着的手。
提姆发现了特蕾西的意图连忙开口：“别动，特蕾西，最后一步了。”
出于平时都是提姆在指挥，特蕾西条件反射的完成了这个指令。
温暖的手心又重新回到了提姆的手背，就连那层指甲捏在手背上都只是痒痒的。
特蕾西的手好小，提姆想，都无法包住我，不过我可以包住她。
顺利将最后一笔画出，提姆心中有些好奇。
如果符箓只能自己做自己用，那么刚才他和特蕾西一起完成的该怎么算。
都可以用吗？
怀着相同的疑惑，特蕾西捏住纸符的一角，很轻易就感受到了里面的‘势’。
远不同于特蕾西的轻柔，这张符箓中的‘势’可算是晴日中突现波涛的大海，蓬勃而富有生命力。
“可以用，威力会接近于正常风符。”特蕾西一锤定音。
“你也可以用？”
特蕾西点了点头。
提姆几乎无法掩饰心中的雀跃，这是他们共同完成的第一个作品。
提姆给这张在懂行人眼中看来平平无奇的符箓赋予了非凡的意义。
这可能就是物品的意义，即使是一张消耗品，只要它在那里，回忆就会像满月时期的潮水一般奔涌而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特蕾西将火符和雷符教给了提姆。
成功率不大，提姆到最后也没完成几张可以用的符箓。
中途维克多进来过一次，送来了茶水和点心，还有对提姆满含警告的眼神。
收拾好符纸，特蕾西看了眼窗外，时间不早了。
她拍了拍身边伫立的大家伙，俏皮的眨眨眼对提姆说道：“来试试？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父亲同样喜欢天文学。”
“从不怀疑。”
提姆弯下腰调试着望远镜的焦距，特蕾西坐在一旁同样望着天上悬挂的月亮。
哥谭无云的夜晚与晚上出去不被抢劫一样难得。
或许是地理原因，也或许是城市特性，特蕾西印象中的哥谭总是阴雨绵绵，雾气蒙蒙。
与现在万里无云，明月高悬的状态大相径庭。
特蕾西静静的想，上天也在眷顾我们，不是吗？
“嗯，我看到了特蕾西，今晚的月亮很美。”
提姆看来已经调好了焦距，他在探查月亮的同时，不忘告诉特蕾西。
即使知道月亮并不像古人想象的那样美好，它的表层甚至坑坑洼洼的。
但特蕾西仍然想亲眼见证一下，在人类历史闪耀了数万年辉煌的行星。
那会是何等的伟岸。
“要来试试看吗特蕾西。”
“当然提姆，我对天文同样抱有兴趣。”
直起身，提姆站到一旁，给特蕾西腾出了位置。
第一次接触天文望远镜，特蕾西不免有些紧张，更何况旁边是提姆，特蕾西不想表现的太笨拙。
提姆指导着特蕾西：“调整焦距特蕾西，旋转这里。”
按住特蕾西的右手，提姆将它放到了正确的位置。
花了点时间调整，特蕾西总算是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月亮了。
和教科书上说的别无二致，坑坑洼洼的表层，银灰色的光芒，却让特蕾西如何都移不开眼。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注1」
欣赏够了月亮，特蕾西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抿了口杯中的红茶，饶有兴致的继续和提姆一起看着窗外。
直到看的有些累了，特蕾西从书架拿了一本书来看，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
宽大的落地窗上落下一片皎洁的月光，提姆调节着望远镜，特蕾西坐在旁边的王座椅上看书。
空气中弥漫着红茶的香气，特蕾西额外能闻到书本的油墨香。
特蕾西将书封面翻了过来。
《百年孤独》。
一本光看人名就可以被绕晕的书。
特蕾西细细品读着，直到提姆的拜访时间彻底结束。
“时间不早了。”提姆看了眼腕表。
“这么快。”特蕾西有点惊讶。
提姆显然很开心特蕾西这样说，面上看不出一点倦色。
“我们可以学校见。”
特蕾西点点头，开门准备送送提姆。
刚打开房门，就瞥见维克多站在房门旁，不知道等待多久了。
“我很高兴您的准时，提姆少爷。”维克多依旧文质彬彬。
所以说，提姆如果不主动出来，维克多就会进去请提姆出来？特蕾西有点好奇。
不过这不是一个适合说出来的地点。
提姆和特蕾西对视一眼，同样看到对方眼中无奈。
告别了提姆，伯特和维克多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没有那么严肃了。
特蕾西有点想笑，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这可能就是每个有女孩家庭家长的烦恼。
怕自己家可爱善良的姑娘被坏小子拐走。
那份婚约在伯特叔叔和维克多来看根本不算事，特蕾西猜测。
他们对于特蕾西的未婚对象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我和提姆的婚约……”
伯特叔叔打断了她：“那只是一份婚约，只要你想，特蕾西，随时可以退掉。”
特蕾西清楚自己不需要再说任何话了。
站在楼梯上回头，特蕾西给伯特比了个大大的OK。
随后兴奋的一蹦一跳的又回到了卧室。
从今晚以后，她就解除禁足了！
对于特蕾西来说，这意味着她又可以和达米安拌嘴了。
逗逗他总是充满乐趣。
“达米安，想我了吗？”特蕾西今天的声音格外精神。
达米安懒得理会特蕾西，低头继续擦拭着他的武士刀。
见达米安不理自己，特蕾西也没觉得泄气，反而转头元气满满的看向蝙蝠侠。
“布鲁斯！今天回来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你的脊背就可以修复了！”
布鲁斯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特蕾西在布鲁斯脸上找不出其他表情，有些失望。
但是打击罪犯的时刻又让她活力满满。
“企鹅，我讨厌你。”特蕾西悄悄背着布鲁斯踢了企鹅人一脚。
是的，企鹅人又开始干坏事了。
“怎么了，女孩，发生什么了吗？”企鹅人倒在地上喘息。
“别装傻！我知道急冻人是你叫来的。”特蕾西不忿。
“哦…哦…小白鸟，我只是个称职的朋友，帮他解决一点困难而已。”
企鹅人还保持着他那副油腔滑调的腔调，硕大的鹰钩鼻因为他的动作皱了起来。
特蕾西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企鹅人总是维持着他那套朋友理论。
他们现在还在调查他，不能轻举妄动。
特别是，特蕾西怀疑他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现实总是比预想更坏，特蕾西不敢放松警惕。
赛西被调查这么久都没被调查出什么，其中必定有企鹅人从中作梗。
哥谭上层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特蕾西从来没有见过的黑警，在哥谭就见识到了，还见识到了很多。
蝙蝠侠处理了其他人，回头就看到特蕾西和企鹅人在说些什么。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今晚来找企鹅人，确实和特蕾西有关。
企鹅人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注1：李白的《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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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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