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韦恩家来说或许是非常非常奇特的一天。
经历过无数个五分钟后，布鲁斯终于从床上起来。不为别的，为了不让自己的老管家生气，他不能把午餐也睡过去。
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就遇见了自己的管家。
“很高兴您能在午餐之前醒来，看来今天与少爷们共进午餐的机会您是不会错过了。”老管家的话语带着欣慰，“当然，假如能够衣冠整齐些就更好了。”
布鲁斯哪里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胡乱点点头又退回了房间。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又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
在他面前，布鲁斯永远都是那个男孩。
提示音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韦恩庄园是私人领地，拥有监控和警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由于这里还是蝙蝠侠的大本营，这里的监控和警报则是在庄园外围还要更扩大一个范围。
而这个提示音则是表明，有人进入范围并且目标是韦恩庄园。
“阿福。”布鲁斯的动作很迅速，倒不如说，原本还带点睡意的他瞬间清醒，然后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
此时阿福已经用随身的设备调出了监控，“是一辆不认识的车，不清楚品牌，没有车牌。”
“能看到车里的人吗？”
“应该是两位男性，无法看清面部。”
“……启用预案一。”
莱特就是这么看着达米安笔直地开向韦恩庄园。
“……不用打声招呼吗？”
“浪费时间。”
达米安回复地干净利落。
……总感觉这里的布鲁斯会很头疼。莱特已经为这里的布鲁斯·韦恩感到同情了。
莱特知道韦恩庄园在很外围的区域就已经有监控和警报了，他不由得再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但也仅让达米安瞥了他一眼，“韦恩庄园我来搞定。”
确定是搞定而不是“搞定”？这样气势汹汹的很像去砸场子的。
但横竖不是自己的父亲，莱特也知道蝙蝠侠有多难搞，这也是他虽然在问却不阻止的原因之一。
抱歉了，蝙蝠侠。
雷迦利亚在快要接近庄园大门时丝毫没有减速。虽然知道以雷迦利亚的结实程度完全不是问题，但是这样场面会变得很难看。
就在莱特有些担忧的时候，庄园大门缓缓打开，而在车头接触到大门之前已经完成了入口的开放。
这种时机都能把握……不仅是看车速，还得把控车主意图。
莱特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较量，他两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
同时他还听到了达米安一声不明显的哼笑，莱特已经预感到了一场血雨腥风。
雷迦利亚很潇洒地经过位于大门和大宅之间的喷泉花园，然后嚣张地停在了大宅门口。
“到了。”
达米安很自然的熄火，然后打开车门。
你问为什么没有解开安全带？笑死，艾欧泽亚唯一的一台车并没有安全带。
车就招摇的停在人家正门口，莱特想把车收回去都没办法。怕吓着人家。
对达米安的行为有些无奈，但是答应韦恩庄园交由对方负责。就像孤儿院的部分对方没有任何意见，他自然也会尊重对方不去干扰。
只是内心有太多槽想吐了。
莱特也跟着下了车，车就只能先横在大宅门口。
他能感觉到达米安有一定的怒火在心里，估计是听到了杰森的死讯。毕竟在达米安的世界里，他的弟弟们都活得好好的，没死过。
也就他死过一次。
两人下了车的同时，庄园大门也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两人都熟悉的老管家，对方原本应该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达米安的第一眼，莱特就听到了他惊讶的声音：
“……达米安？”
在书房等待的布鲁斯通过通讯，听到了阿尔弗雷德惊讶的声音，有些皱眉。
成年男性有一个是……达米安？
接着他收到了阿尔弗雷德给他发来的“安全”暗号，于是他带着疑问走出了书房。
然后看到了一个两米高的好大儿。
一瞬间，布鲁斯以为又是什么刺客联盟的阴谋。因为之前就有过一次达米安克隆体的事件，但之后塔利亚跟他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然后他就听到这位成年版的达米安开口：
“初次见面，平行世界的父亲。”
阿尔弗雷德为客厅的三人端上了红茶与点心，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姑且先让人垫垫肚子。
坐在客厅的三人里，也就莱特向这位老管家道了谢。而老管家回以温和的微笑。
“你们的目的。”蝙蝠侠打量着对面的两人，老实说，他现在确实有些能对超人感同身受，突然多出来一个大儿子之类的。
毕竟现在他也才35岁，眼前这位达米安明显已经二十过半了。
而达米安身边这位同伴，布鲁斯对他的感觉则是无害。但他认为能与达米安同行来平行世界的人，并不会像他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至于二人是不是真的来自平行世界，没有实际的证明，布鲁斯持保留意见。
“杰森·陶德在哪。”
好好的疑问句被达米安说出了陈述句，语境瞬间变得像是威胁。
不像是在寻人，更像是要把人找出来杀。
莱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果不其然布鲁斯的眉头皱起，“与杰森有关？”
“坟墓。别告诉我他还死着。”达米安始终是淡淡的表情，别说眼前三十多岁的蝙蝠侠了，就连他自己四十多岁的亲爹有时都没被他放在眼睛。
有关杰森的死亡话题似乎有些刺痛了对方，哪怕布鲁斯表情不变，莱特依旧感觉到对方眼中酝酿着某种情感。
“……他确实在。”布鲁斯肯定了达米安的话。
达米安点点头，仿佛刚才说的东西很平常，“莱特需要见他。”
莱特，看来就是达米安同伴的名字。
布鲁斯用着自然的眼神看向对方，而莱特则在他扛过来时露出示好的微笑。
“冒昧问一下，你找杰森有什么事？”看着这个棕发蓝眼睛的男人，布鲁斯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像是一瞬间的即视感。
终于轮到他说话了。莱特挺直了背，向布鲁斯点头，但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是直接的回答，而是：
“韦恩先生，您还记得格里森先生的案子吗？”
韦恩庄园里除了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还住着布鲁斯的两个儿子。
今天不是休息日，三老要上班，老四要上学。
所以当达米安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横在自家门口的一辆车。
“……”
在看到那辆陌生的车的一瞬间，达米安整个就紧绷了起来，他选择用秘密通讯联系蝙蝠洞，“蝙蝠洞？”
“一切正常，达米安少爷。请忽略门口的问题，直接进来就好。”回答他的是阿尔弗雷德，但达米安并没有放松警惕，“父亲在哪？”
“老爷就在客厅，有两位客人来访。”
“我不认为无理的家伙会是客人。”
姑且算是危机解除，达米安打开了韦恩大宅的门。从大门方向很容易就能看到客厅里的人，而达米安用他两只没有近视的眼睛保证，他看到了一个成年版的自己。
“……”
阿尔弗雷德在接受达米安消息的同时就已经告知了布鲁斯，所以当大门打开的时候，布鲁斯并不用猜来人是谁。
事实上看时间就知道。
而莱特和他旁边的成年达米安则是被声音吸引看了过去，莱特看到了人影，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
达米安依旧面无表情。
“父亲？”年少的达米安蹭蹭蹭来到布鲁斯身边——这个是莱特的视角。对于这位达米安来说，他只是带着不解与戒备走到了布鲁斯身边。
曾经克隆体事件确实带来了不少麻烦，这也导致达米安看到成年版的自己就立刻警戒起来。
“他们来自平行世界。”布鲁斯这么解释，而男孩自然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父亲。
他上下打量着相当于是未来的自己，身高、体型、气质，还有实力的方面的猜测。
总的来说非常满意。
男孩的心思很容易看透，莱特都能看出来，就别说他旁边这位了。他甚至听到了非常小声的嗤笑。
就仿佛在说：果然是个小鬼。
谁还不是从小鬼长大的。
看他那个世界的已经被磨平棱角的蝙蝠侠就能知道，当初有多么的惨烈。
一个磨平棱角的蝙蝠侠，哈。
都是被刺猬砍掉的。
“你好，我叫莱特。”还是莱特率先打了招呼，他对于年幼的达米安十分有兴趣，这是逆序宇宙所看不到的。
他非常好奇这个被戏称为“米傲天”的男孩。
“你又是谁？”男孩最开始的注意力都在成年版的自己身上，直到莱特开口，他才终于注意到这个“未来自己”旁边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矮子。
175的莱特表示反对，明明是两米的达米安太高了！
成年版的目中无人莱特最开始看过太多了，反而见到年幼版的觉得格外可爱。不过鉴于他跟达米安确实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为了避免给男孩造成困扰，莱特还是选择委婉些：“是非常好的朋……”
“是未婚夫。”男人的声音打断了莱特的话，他似乎有些不满对方的说法，“我以为这并不需要遮遮掩掩。”
看到了男孩，包括一旁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都有些震惊的眼神，莱特只能叹气，“并不是遮掩，我是在考虑他们的心情。”
“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应该要考虑我的心情才对。”他这话说得很自然，莱特也知道是他欠缺考虑，主动认了错。
“是的，我很抱歉，没有下次了。”
在旁边听着这些对话的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有种诡异的欣慰感，就像是长辈看到自家儿子找对象了——尤其是这个儿子在某种程度上非常难搞，你以为他会孤独终老的那种。
年少的达米安则是瞳孔地震，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最终问出口：“你看中了他哪里？”
其他三人瞬间竖起了耳朵，莱特也非常好奇达米安对自己如何评价的。
蝙蝠家几乎很少能在人前夸别人，尤其是达米安。
成年达米安神色自若的喝口茶，“他哪里都很好。”
“实力？”
“很高。”知道一句话并不能让人信服，补充到，“你自己试试看就知道了。”
年少的达米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打算现在就去跟莱特打一架。
“达米安。”还是布鲁斯制止了自家儿子。他也是在对面的达米安说出来之后，才注意到两人手上的对戒。
并不是说他之前没能观察到，而是莱特之前有意遮掩着。
在说出来之后，特别是刚才喝茶，对方还刻意用着左手端起了茶杯，炫耀的小心思人尽皆知。
看到这样的达米安，布鲁斯莫名觉得好笑又欣慰。虽然平行世界的自己可能见不到孙辈了，但他觉得对方跟自己应该一样，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而且刺客联盟的人还说不定会想着法的去给这对同性恋人造出继承人来。
只不过……
布鲁斯的心情有些复杂，通过刚才的交谈，他了解了莱特的情况。他这才回忆起来，曾经杰森调查过的事情。
他依旧记得，当时还是罗宾的杰森差点因为此事杀了格里森。这对蝙蝠侠来说非常严重，他甚至直接禁了杰森一个月的夜巡。
直到格里森罪名成立，正式被捕。在美国，未成年方面永远是禁忌话题，事情被小道消息曝出，见压不下此事，与格里森合作的幕后纷纷收手。
格里森被处以死刑。
但当年的幸存者在眼前，而且算是事件的导火索。布鲁斯知道，哪怕杰森复活归来，也会在格里森被处以死刑的日子去怀念他的朋友。
因为他们无法得知孩子们具体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不过当那个人作为幸存者归来，同时还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儿子的未婚夫，这关系多少有些复杂了，甚至巧合得像是个阴谋。
但他还是联系了杰森，不过由于此时对方并不在哥谭，赶回来还是需要一定时间。所以在等待期间，阿尔弗雷德在征得布鲁斯同意后，为三人制作了午餐。
期间莱特夸赞了阿尔弗雷德的厨艺，言语间充满了对阿尔弗雷德的熟络与了解。
不过因为布鲁斯仍旧持怀疑态度，三人就待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主要是布鲁斯在套话，而莱特并不介意，通常是有问必答。
达米安基本不开口。
在布鲁斯制止了儿子的行为后，他就看到对面的达米安也看向他。
莱特看到这场景忍不住勾起嘴角，达米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家恋人想看这种场面，对对面的父子抬了一下下巴，“你们可以用奥古称呼我。”
反正他已经继承了刺客联盟，成为了恶魔之首。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称呼，对面的父子俩神态各异。
布鲁斯开始思考另一个世界的达米安为什么选择刺客联盟，他的立场是什么，在那个世界的哥谭处于怎样的位置。
达米安就简单很多，他很满意平行世界的自己，不愧奥古之名。未来他早就想好了，刺客联盟是他的，蝙蝠侠的披风也是他的。
莱特见状不由得看向他旁边的达米安——为了区分还是用奥古来称呼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见过韦恩父子之间的较量。说来好笑，不管是布鲁斯还是达米安，单个拎出来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头狼。他们有着恐怖的意志，果决的判断力与执行力，以及优秀的领导能力。可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只是一旦把这两个头狼放到一起，两人就像是中了降智的debuff一样，变得异常幼稚。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达米安在美国的法定名是“达米安·奥古·韦恩”。但父子俩一旦发生了严重分歧，达米安对外的自我介绍就变成了“达米安·韦恩·奥古”。
所以达米安的名字是“奥古·韦恩”还是“韦恩·奥古”都是看心情的。
奥古对于莱特的提问不置可否，他很少会在意自己认定的人以外的事。不过这次确实有点故意的成分。
他能看出来，这个世界的蝙蝠崽与他的世界顺序相反导致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布鲁斯和达米安之间的关系。
在奥古的世界，5岁的他被塔利亚送到布鲁斯身边时对方也才23岁，属于还能被年长者成为孩子的年龄。
这位在管家心中还是孩子的韦恩家主哪怕身怀绝技，却并没有褪去青涩，同时也在摸索着属于蝙蝠侠的道路。
塔利亚以帮助为理由，给这位青涩的蝙蝠侠送来了亲生儿子兼助手。因此，这位出道才一年的蝙蝠侠身边多出来一个蝙蝠小子。
看似风轻云淡，过程实则很艰辛。
还未褪去青涩，依然有着孩子气的父亲；被当做战士培养，心智远超外表的儿子。
两人的相处让韦恩大宅陷入了长久的乌烟瘴气。
甚至布鲁斯还负气离家出走过，还是阿尔弗雷德把人劝了回来。
……这么说来在这个宇宙，阿福付出得太多了。
目前打又不能打，达米安瞬间觉得很无趣，同时也想起了他最开始的疑问。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跟蝙蝠侠问得一样。
这就是蝙蝠系的共通之处吗？
莱特并不介意跟达米安再复述一遍前因后果，但过程太复杂了，因此简化了很多。
反正布鲁斯知道一切，具体情况让布鲁斯来解释就好。
达米安听得出来对方省略了很多细节，不过他依旧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有所改观。
“勉强合格。”
能够做到两次穿越不同世界也要回来，这份坚持值得赞赏。
不过知道对方是来找杰森，达米安原本觉得无趣想要离开，但在他起身的时候视线扫过奥古左手的戒指，瞬间灵光一现。
坏笑在他心里浮现，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陶德知道这件事之后的表情了。
蝙蝠家的小鸟们总是在互相伤害。
而此时，身为主角的杰森还在回来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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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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