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我正处于梦境。
当一片闪着光的碎片从身侧飞过,我伸手抓住它碾碎,看见了年幼孩童银发的样子。
“啊,是这个时间啊。”
女孩的样貌同我别无差异。她从未见过的、熟悉的椅子上跳下来,身后是片洁白刺眼的光。
一枚雕刻手执权杖之人的棋子落在脚下黑白的格子里,她对我伸出手,自然地邀请道:“那么,有兴趣陪我下一局吗。”
陪我下一局,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事。
我落到凭空而立的王座上,毫无疑问是宣战的号角。
孩童的银发则在光里模糊成缠绕叠次的不规则碎片。她高高地自空中走棋,陌生的棋局规则在双方就位后自动出现,于是我也推指,看它们延展出厮杀,对抗与和平。
“你看起来还不错?不要着急,我们和阿赖耶识签订了契约。”女孩在空隙里散漫地道。
“世界意识是不可抗的,所以要忍耐点。”
“忍耐……到什么时候?”
我问,轻易地吃掉她一个子。
孩童微微笑着,难以形容的颜色在她的眼睛里旋转,渐渐扭曲成无法名状的漆黑。
“等你收取□□后吧。当初祂所要求的,不就是这个么?”
祂又是谁。我默默地想,手里的棋子听话地不断发出进攻:贵族心中的天神?六道仙人?还是野史传说的辉夜姬女神?
看起来是位于世界意识之下的存在,但毫无疑问比“人”更高。
“现在还不能知晓哦。”女孩好似看出了我的想法,如此提醒道。她的身后开始蔓延变换出奇异的图景,有时是巨大的龙蛇怪物,有时是燃烧在火焰里的漆黑骏马。
“哒”
而当棋盘上最后只剩下争锋相对的三个子,女孩背后的东西定格在了煌煌然亮如白昼的星海,汹涌的力量隐而不发,宛如天幕倒悬,时间停滞。
“啊啊,真是度过了段开心的时光。”星辰之海喧嚣灿然,她的声音也从幼糯变得成熟,如此低吟道,“因此,顺着时间的洪流前进吧。”
“然后不要忘记,你是属于□□的。”
“□□□。”
……
☆
“内桑……内桑!”
意识逐渐恢复,泉奈的声音在耳边重复着。他似乎是在哭,湿润的东西从鬓角流到更深的发丝里。
我挣扎着去摸索他的手,很快,泉奈因为练刀而格外突出的虎口处交握在掌心里。
这个动作惊动了沉浸在悲伤里的人,他立刻反应过来,大声道,“内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嗯……”
仿佛是从最深沉的水底上游,窒息与晕眩如影随形。努力控制住身体的我咬紧牙齿,用那里开合,“痛,痛意。”
“什么?!”
泉奈惊呼一声,旋即迅速在我身体的关节处重击。庞大的痛苦刺激让全身颤抖起来,意识和深沉的东西一个角力,我蓦地睁开眼睛,呼出口气:
终于,醒,来了。
“啊啊啊内桑,你现在痛不痛啊。”
反应过来的泉奈一头扎到了我的怀里。他紧紧抱着我,眼睛红彤彤的:“对不起对不起,刚刚下手太重。如果太痛了,内桑打回来吧。”
“这本就是我让你做的。”控制住身体的我去摸他的脑袋,声音出口才发现沙哑万分,“没关系,没事的。我醒了,泉奈。”
一阵安抚检查后,泉奈非常懂事地从我怀里退出。他擦干脸上的水渍,跪坐在旁边轻声地问,“真渊姐,现在感受怎么样?”
“查克拉消耗过大,身体反应不良,意识不稳。”
“原因是什么?”
“施术。”
肉眼可见地,泉奈的脸色平静下来。
他知道对方既然这么说,就代表情况在她意料中。从真渊和她的小队回到族地,宇智波算得上的医忍都对她昏迷的原因无从下手。
小队进行了持续三天的盘问无果,田岛才拍定先静养,后等待反应的安排——泉奈没有见过父亲那么难看的脸色,他做决定的时候有过挣扎,最后还是败在不能浪费族内资源上面。
这几乎是放任自流了。
“从昏迷到现在的时间是七天。接到消息,斑哥直接去京城下町找药材。”泉奈按下思虑,讲述对方昏迷时的状况,“小队则是按照你预备的安排工作。父亲正在处理战事,族内的主要负责人则在商讨卷轴上的后续事项。”
“嗯。”田岛在的话,我可以安心修养一段时间。
“然后今天接到了来自你那个任务雇主的追加任务,”泉奈抿唇,“父亲安排我去……我……”
我无法拒绝。
“泉奈进步好大啊,”我笑着感叹道,手指一直牵着他的,“注意点父亲给你讲清楚了吗?这次不用像我那样做实验,完成任务就早点回来。”
“……”
这个人,难道半点软弱也不会展露吗?她知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守着她的情况,究竟代表了什么?
“泉奈?”
来自当事人疑惑的眼神打断了情绪,泉奈在背后握紧手,呐呐,“啊,抱歉内桑。我会的。”
我会早点完成任务,然后回来看你,我……
所以不要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离开,姐姐。
☆
“任务做得很好。真渊。”
泉奈离开仅仅半个时辰后,田岛风尘仆仆地赶回,将沾染血迹和烟尘的铠甲放在门外。
“我已经在族内给你批了一笔奖励……”他道,唇角的纹路颤抖,“辛苦了。”
很少见到田岛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他一贯稳得住,常以笑容游刃有余地面对斑和泉奈。我忽然意识到他在担心我,这个男人此时表述的身份不是宇智波的族长,而是最最单纯的父亲。
……
啊。何苦呢。我又不是不知道族内的情况。
“给斑哥发出召回令了么。”我转过头看屋顶,轻声道,“他最近的任务是个远距离任务吧,偶尔也要让哥哥休息下啊。”
“男孩比较抗揍,让他跑一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在他略带哽咽的声音中,被角妥帖地掖好了,“不出意外,今晚会回来……我让他带的秘药……”
“很贵。”我皱眉说。
田岛语气颤抖,“不贵,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门扉吱呀地闭合上。我看见泉奈遗留下来的被子,他应该是陪在旁边很久了,布料边缘有几道凌乱的泪痕。
……
宇智波的人啊。
慢慢地,我闭上了眼睛。
☆
“这次我们全歼敌方忍者,将整个据点烧掉了。”
斑在旁边正正经经地跪坐着,我能嗅到他身上还来不及消掉的血腥味。
他说的正是族内近乎出动一半人手的大型任务,下达命令的是大名,目的是控制火之国与邻国边界线。
之前的武将枭首任务就是和他们打配合的。火土和火风几个大国间常有小国或势力诞生,为了安抚大名惴惴不安的心,忍者们已经在这个任务上打疯了。
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斑开启写轮眼,随后伸手将我抱起来靠在他怀里,默默输送查克拉。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医忍的手段了?
“咳咳,不用了斑哥。”
我难得地感到别扭。星海里最后的人年龄应该比斑大很多,现在被个小少年抱在怀里安慰……
说实话,很奇怪。
斑捏紧了手指。
他想,她还是无法接受肢体的触碰吗。
就算近来三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但在某个时刻,他依然会清醒地认识到,对方看他们还是不同的。
“听说你研究出来的新忍术是依托雷链。”斑转移话题,环抱住的胳膊却不自觉收紧,“目的是之后的任务?”
“嗯嗯。”
说起这个我立刻点头,“目前族内做战争任务的人手中,孩童还是占太多了,这对之后的安排很有影响。所以就想先开发出一些辅助的手段,争取让孩子的力量撤下——
本来他们就是作为预备役,活动在次要战场上的。”
“小队的模式,新的道具性的忍术,医忍的提高,还有准备开发的一个赚钱的东西,这个需要和通灵兽接触……”
“好像,还没试试召唤通灵兽……”,我懊恼地嘀咕道。这一晕倒简直耽误太多事情,任务已经开始,打仗重点看后勤,后勤就是钱啊!
“那先把身体养好。”
斑低头轻声道,“想要钱我和泉奈也会帮你。”
之后抽空多接点高等级的任务吧,反正田岛说他已经可以和成年忍者相抗衡。
“……”
心思都写到脸上了。我无语地看着他,斑在目光里皱起眉,不解,“要不,只要我帮你?”
“这都不是重点。”
我挣脱怀抱,语气认真地道,“刚刚经历了重大的战事还要出任务,你不会累和受伤吗?”
我觉得在族内开展进一步的教育安排还是有必要的,明明是为了孩童的未来,怎么最后还要孩子反过来付出?
斑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少年,泉奈更小。他们身为族长的孩子要承担责任,但这责任来源于大环境的默认俗成,本就不是正确的。
“可这不公平,”斑双臂环在胸前,毫无犹豫地反驳,“同样的话你也是。”
他不出任务,这个总是喜欢揽下一堆事的人也不行。他本来就是哥哥,哥哥支持妹妹的事业理所应当。反过来,她付出给哥哥的东西他也不会拒绝。
她不是最讲公平吗?他就依照这个公平来说!
“我……”
我很想告诉斑我的状况和常理不同。可惜这种话说出来不但不管用,反而会更激发斑的叛逆。
宇智波的人一旦执拗起来,即便是巧舌如簧长了三张嘴也不能拉回来。
我头痛地按住太阳穴。要说对田岛一家,我是真的正在上心,连带宇智波也爱屋及乌。但我也没有忘记记忆碎片里的提示,她要我忍耐,那么就需要尽可能保证事态控制在手中。
控制……
我舒展开自己的两只手掌。先前操控忍者的感觉还遗留着,我知道它是个多么有潜力的能力。
忍者这种群体不会小看智慧,但大体上,他们会像野生动物那样去依靠武力和压迫争取话语权。这是他们生存的要领,也是他们发展至此的矛盾。
要是有话语权了,大方向上整个宇智波都会按照我的意志前进。甚至,更高的存在也会。
“……那么斑哥,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术?”
1.卡死我了……卡了我一晚上……orz
2.真渊昏迷,父子三人的反应是不同的。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家庭的纠结和奇妙……再加上外部因素,怎一个复杂可以形容啊(远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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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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