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还没有剧烈变化的时候,おかし=趣深い,「怪哉」是「煞是风雅」,那个年代的女性经常会看着景色这样说。
鬼灯的居所满是实用风,文书纸笔到处皆是,还有他摆满的藏品置物架。不拘小节。
月彦看着那几盆无风自动的「草上长金鱼」,憋了很久只能称赞一句「怪哉」。
有一条大鱼摆在显眼的白琉璃器架子上,外面罩着一层泡泡一样的结界。诡异的是鱼眼睛发出星芒般的光①……
“这个鱼……”
“是焰摩天赠送的空棘鱼,这种鱼肉质美味,是廊下食也会烹饪的菜品。不过这个不是用来吃的,是以药水特制、风干,用于收藏。”
“啊,这个真是怪哉。”月彦只能干巴巴地称赞。
“不感兴趣的话,看看其他的就好,不必强行。”
月彦默然。该说是附庸风雅还是品味糟糕呢,这个男人……倒是蛮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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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彦生于平安朝初期,要说的话,是鬼灯的超级晚辈,被情人看着长大的。
情人出生在弥生时代。
弥生时代是原始古朴的时代,自由时代,也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水源和土地都被大人物占据,小人物的生活依旧是苦哈哈的,被欺负。
物资地盘被划圈占有,想要安身之处,没有现成的房舍,要自己找无主之地搭建棚屋。
鬼灯……他当时随便找个洞窟就住进去生活了,比生前的村庄居所更加原始朴素。
难以想象的清贫如洗。
那时的黄泉到处都是岩石和钟乳石,环境比后来贫瘠得多。
有家人的鬼住在一起条件也非常简陋,作为孤儿的鬼生活就更简陋了,没有人会送免费的房子给他,所以只能在没有人的偏僻地方找个山洞,先住进去,然后慢慢扩大住所,手工制作生活物品。正是因为这样的生活练就了巧手技能。
鬼灯很会抓鱼,所以他的朋友会请他帮忙,然后请他到家里吃饭做为回报。朋友们的家是茅草和树枝木头搭建起来的,家人住在一处。不知道那时他是什么感受,鬼灯的青春期非常有棱角(虽然未来的他不这么认为),无父无母的穷苦孤儿生活占据一半原因。
野生的鱼是无主之物,所以找到了抓住了就能吃掉果腹,先到先得。
但是弱小就会被欺负,鬼灯抓到再多的鱼,也会被强悍的成年鬼夺走。从小就极其有掌控欲和记仇心的鬼灯不会服输,语言和肢体的反抗惹怒了肇事者,被鬼用巨型岩石堵住家门洞口。
岩石堵住家门无法出去,还是个小鬼的鬼灯用额头和额前的小角做头槌,不间断地撞击岩石。
满头鲜血也不会停,直到岩石被硬生生地砸裂开。为达目的头破血流也不在乎,依然表情冷酷。
岩石碎裂坠落,露出小鬼血刺啦胡的恐怖样子,他的朋友们还以为是被封印了5000年的魔物破土而出……「有一瞬间我在犹豫,是不是把这家伙再封印起来比较好」,已经吓人到这种程度。
“该不会五天以来你一直在用头锤撞击那块岩石吧……”
“……你的角……没事吗?(还有你的心灵)”
“岩石毕竟是由沙构成的,只要锲而不舍地一直用力敲撞,无论任何东西总有一天都会变成沙子的。”
“【无论任何东西】——”
满身狼狈,满脸挂着血,干涸的血痕在脸上,从额头爬过眼睛,像血泪小河一般。面无表情但是阴郁极了。
鬼灯的朋友不只是震撼。
乌头看着远方,心里想着「岩石真是太可怜了」,并且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烦恼着——「我可不想变成他所说的那种无论任何东西」……!
有权者的小孩和穷人的小孩,欺负和被欺负,有压迫就有反抗,讲道理讲不通就演变成了战争。
乌头制作了工具,鬼灯布置了超高品质的地洞陷阱,加上战胜策略,解决了杂兵之后擒贼擒王。
最后的结果,有权者的小孩被鬼灯和他的朋友们的特质震撼了。
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什么的太理想化了,反正不短的一段时间内鬼灯的生活回复了平常。
鬼灯性格相当的冷静,记仇但是没有仇权仇富。
童年的成长很劳碌呢。
穷苦的小孩。难以想象的艰苦童年。
黄泉也有私塾,最早的鬼的学校不知道是哪个鬼建立的,向小鬼们教授各种技能和知识,学习认字写字。
识字通书写,阅读也没有障碍,从少年进入青年,鬼灯跟随着前往西边海对面国土的队伍去游历,遇到了华夏的一只神兽,学习了审判制度。
返回日本时,黄泉的改革已经进行到收集民意,焰摩逻阇代表伊邪那美女王采集建言。
焰摩逻阇为光明天主,在天界修行有成就,祂见黄泉众生混乱无度,发菩提心成为地狱之主。伊邪那美命要退隐,焰摩天就是新一任黄泉主君。
鬼灯将他所学的审判制度上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黄泉也不是只有鬼灯有真才实学,并不都是吃干饭的废物。鬼灯在焰摩天处留下了印象,但又迅速淹没在鬼群中。
黄泉设立地狱的初期,制度和基础建设是前后脚展开的。鬼灯对于工作有着敏锐的感知判断,但是他从基层做起,升迁并不快。
被领导层关注并不是因为鬼灯的工作能力多么出色,他在阎魔殿施工时做的是搬砖运石头的看不出脑力如何的劳力工作——是的文书工作依旧是有权者和其孩子亲戚先占岗位——因为鬼灯的思考方式不同,格外灵活且实用,他教搬运重物的鬼在堆成山的石料底下垫个圆木便于拉动,被来视察的焰摩天关注到。
观察问题角度很独特的孩子。
不骄不躁理智冷静。
统治需要的是能冷静善后的人。
因此鬼灯被提拔了。从搬砖工变成辅佐官。
可以说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量的累积,质的飞跃。
成为焰摩天的属官之后,鬼灯就住进了阎魔厅的员工宿舍,当时称之为“第五局”的官僚居所。
比茅草树枝木头的棚屋要气派些,都是木头建造的房子,更加规整,但是依旧非常朴素原始。
升官发财,不过没有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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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①笑点:十年寒窗不敌一条草鱼,眼里为什么闪着诡异的光?浙江省某年高考语文阅读理是一篇叫《一种美味》的文章,有一句“从锅里跳出来的鱼眼里闪着一丝诡异的光”,原作者表示:标准答案没出来我怎么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本来是搞笑的,对不起我解释不了。
补充,第四五章双更的TIPs:
(之前想起来要补充时文章已经在审了赶不上所以放在第六章)
■醍醐之国的某所寺院供奉的十二魔神像,《多罗罗》片场十二位员工客串。
■原作无惨做人时有五个妻子,都被他用歹毒话术PUA逼死了。藤原月彦因为过倒霉,在议亲时就卧病不起,被女方嫌弃不中用直接没戏。
■月彦脖子“嘎巴”一响,如果还是人类他会达成我杀自己成就彻底GG。因为宿傩真的很吓人。
宿傩笑是因为见到小鬼被他吓到自杀,鬼灯握手是让月彦镇定。
■第五章屏蔽词:口腹之欲被看做和【性//欲】一样肮脏不可告人。藤原家定的《明月记》中写道:“得病就是因为吃了鱼,我耻于此事啊”,可见当时贵族对食肉感到不耻。而缺少肉的供养,素食主义者有多疯癫不健康,大家或多或少应该了解,譬如澳洲欧美那边。
日本历史上的肉食禁令让很多人被迫轻素食主义。不过不是完全不吃,是禁止在4月至9月农忙季节食用牛、马、狗、鸡和猴子的肉类。禁肉不包括鸟类和鱼类(能吃鸟类没想到吧哈哈),有趣的是日本古代贵族将兔子定义为鸟类,到现在仍然沿用鸟类的数量词“羽”来做兔子的数量单位。
到了1687年,鱼和鸟,贝类都不能吃了,德川纲吉的《生类怜悯令》有各种保护动物相关的法令,还禁止遗弃病牛病马等等,令人注目的是大量关于保护狗的规定,被狗咬死也不能打狗,造孽,所以被称为“犬方公”。
■鬼灯原名“丁”,丁是奴仆的名字,做社交官名不够恐怖吓人,原作阎魔大王根据“鬼火加丁”送名字“鬼灯”。
当月彦做出不符贵族公子哥儿的言行,从基层爬上高位的穷苦平民鬼灯微笑。CP概括:贫民升官的S型鬼畜攻x贵族少爷欺软怕硬的M型屑受。
感情线如文案所示,战国时期才开始。本来只是二鬼不戳破结缘的同僚Date,但是神妃一开口就盖章是办公室恋情的鬼灯在约会讨好情人。排斥潜在情敌的霸道娇妻杠杠的,神助攻!
■坛荼印,佛教焰摩天的手印,咒回术士宿傩领域展开的手印就是这个。
■引用唐朝历史知识,度量衡也是唐制,唐代一尺合今30.7cm,九尺即276.3cm,2.76米……神妃很高大健壮!
PS.以及上章有个虫“副眼”打错“复眼”,复眼是昆虫的那种眼睛……码字手机很拉都第三年了输入法还是生得像刚买的。
附:古坟时代(250年-538年)男性平均身高变为163cm,女性平均身高为152cm,这时期到达日本古代平均身高的峰值,之后从平安时代(794年-1192年)开始日本人身高不断下降。平安时代男性平均身高下降到161cm,平安末期157cm。进入江户时代日本男性的平均身高降至最低点,大约在155-156cm,女性平均身高大约143-145cm。
可以猜猜焰摩天的性癖了()
是的祂不喜欢细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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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升官发财没有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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