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事儿,只要牵扯上委员会,我就感觉没啥好事:“有什么小道消息吗?要分局开记者会道歉还是裁临时工顶罪?”
“哪有那种小道消息,不过事关亚种人的邪教问题,我觉得委员会不会偏袒亚种人那一方。”
我挠了挠脸颊,脸颊上过药,肉要长起来感觉痒痒的:“那个邪教情况怎么样了?”
“哪有那么容易会解决的,魔研科的重创了凶手,可惜还是没能抓到。”
“没抓到……”我挠头,这下就麻烦了,那个法师不会还想着来杀我吧?
“诶,原来你在这啊!”我抬头看向门口,进来的居然是赵科长,她背着手,俏皮地冲我一笑,相当慈爱:“看到你没什么大事真是太好了,席勒警长,我有些单独的事情想和贝纳尔聊聊,你能带着他那只蜜蜂一起出去吗?”
“蜜蜂?”席勒才看到我枕头后面那只蜜蜂,有点疑惑地站起来拿起ctos,ctos冷不丁出声:“你好,席勒警长。”
“我草!”席勒一下把ctos扔出去,直直掉下窗。席勒愣了一下,冲到窗前往下张望:“怎么不见了?”
“它自己会飞,算了吧。”我看向赵科长,感觉她要跟我说些不得了的东西。席勒也很识趣地摆手:“那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了。”
席勒出去带上了门,赵科长一坐下来,我也坐正了,严肃地望着她。
“贝纳尔,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不礼貌,还请你先行见谅——你是否能确定,在进入警局之前与维克玛警官父母相处的记忆都是真实的吗?”
我被这个奇怪的问题问愣了。这个问题就好像庸俗电视剧里的情节设定一样,生活十几年的人发现自己认知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被伪造的。我想生气都没法生气,只感到荒诞。
被父亲长期训练的语言直觉告诉我,这是个根本回答不了的问题。我现在没法拿出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我妈是我妈,面对自证陷阱,父亲教导我——“正确的应当是反问对方要拿出证据证明问题的正当性。”
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反问,我想嗝屁人死账消:“赵科长,你把我抓起来算了。”
赵科长的表情很微妙。
我摆摆手:“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东西,还是把我抓进去包吃包住吧。”同时自觉地伸出双手,等着上铐。
“还想包吃包住,想得美你。”赵科长嗤笑,“行了你,我信你的记忆没有出错,不过仍然存在一个疑问,维克玛警官是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孩子呢,你似乎有……嗯……一点说不清楚的超能力。”
“我?超能力?”我端详自己的双手,集中注意力,尝试凭空变出钱来——屁!毛都没有,不能变钱的超能力会是什么好超能力。不过抛开金钱问题不谈,还有个现实问题需要考虑:“我要被切片研究了吗?”
“小声点,事关你自己的自由权,可不能轻易开玩笑。”赵科长优雅的微笑化作严肃,“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初你经历了什么……我可是亲眼目睹。”
赵科长自述自己一直在与亚种人法师纠缠,论魔法能力,亚种人比普通人类女巫有优势,她也是争斗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机会来解救我,刚好看到黑脸兜帽法师把我击昏,剥了我上身衣服在给我画符咒。
“封印法咒?”
赵科长点头:“而且不是一般的封印法咒,我怀疑那个法师是半纯血,能力相当强大。他给你画咒的时候,我想要上前阻拦他的行动,可惜了,我连他的护罩都没打破。”
“呃,赵科长,这么说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魔法比世界上任何领域都更讲究天分与血统。”赵科长神情淡然,“话题不要扯太远了。我那时已经很接近你了,却无能为力,但那个法师自己突然停下了动作,没有继续完成封印魔法。”
我承认赵科长的讲述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满怀期待:“我变身了?爆种了?隐藏的第二人格出来了?”
“没有,我只是……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猛烈的声音,像世界上一切噪声的集合,不分对象的范围性精神攻击,我当时痛得几乎站不起来,那个半纯血体质比我更好,他先一步站直,然后切下了自己半边身体,逃跑了。”
“切下了半边身体?!”我惊住了,“这怎么做到的啊?切一半还能活?!”
“异界的怪物多种多样,直到现在仍未彻底摸清楚它们的完整特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赵科长摇头,继续讲述:“我亲眼看着他切下的半边躯体迅速坍缩,并染上了一种奇特的灰色,像在短时期内生长起来无数霉菌,最后留在地上的,只是一块不大的灰质的肉块。”
“那个肉块会动吗?”
“不会,那是一块纯粹的死物,我在上面感知不到任何魔法气息,带回所里用各种手段化验、火烧电击,都没有任何正常物理和化学范围之外的反应了……等等,贝纳尔,你为什么哭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确实是哭了。但是为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似乎只是为了存在的消逝而感到悲伤,真是见鬼了,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危险的凶手感到悲伤?我又犯病了?
“你当我发病了吧。”我捂住脸,用力揉眼睛,“那个样本现在在所里吧?”
“在,你要看的话随时可以去,不过短时期内,你要考虑的只有好好养病,等腿伤恢复。”
“不是有治疗专精的法师来着……”
“会有人来给你治的,放心吧。”
分局的法师每天来治疗一次,在魔法的帮助下,我的腿很快可以走路了。
委员会也终于对此事做出了裁决,判定41分局在这起冲突中行为没有失当,但是由布鲁姆公司签发、乌梅尼保安公司执行的行动掺和进了这场抓捕行动,过激的武器运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激化矛盾的作用,导致41分局抓捕邪教成员时遭受了相当大的误解与冲突,两家公司被判罚了一笔相当数量级的行政罚款。
我数了半天行政罚款的数字量,被罚了三千多万。委员会公告说这笔罚款会用在修缮贫民区房屋、改善消防条件和道路维护、给予无辜受害者家属精神赔偿上。至于ICM呢是半句没提,我想ICM果然是风箱里的老鼠,两边不讨好,布鲁姆爆了这么多金币,ICM啥好处也没有。
“ctos,我现在欠了多少钱?”
“您现在欠医院和乌梅尼紧急医疗部总计六千七百三十二雷亚尔,请放心,这笔钱款没有利息。”
好想死啊。我挠了挠屁股,不知道为什么,背上了这么多债务,我反而心情变得平顺了,反正医院又不会弄死我,弄死我了坏账能怎么办。
“怎么赚钱啊。”我慢悠悠地叹气,“ctos,出个主意呗,我能不能去卖啊?”
“否定,色情业务非法,请珍惜自己的警察身份。”
“做委员会的狗一辈子都挣不到啥钱,为了装备我还得倒贴。”我发了会牢骚,想卖身的想法从未如此强烈,到哪里能去卖身呢?酒吧到底收不收我啊,是不是还要学一些擦边的舞来着?
我拄着拐去了酒吧附近,看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靠在墙边抽烟,眼下是营业淡期,女人们只顾着聊天。有些酒吧门口会立一个招聘公告,以陪聊女仆、酒类销售员的名义。
我拄着拐一个个看过去,终于看到一家招男按摩师的,要求身高一米七八以上,身材健康,长相端正,熟悉形象管理,长期大量招收兼职人员,新手包教包会,高提成,详细薪资面谈。
我不知道我现在拄着拐的形象能不能通过面试,在门口犹豫不决。纠结了半天实在没主意:“ctos,你觉得我够得上跳舞擦边的标准吗?”
Ctos没回答。
“ctos?!”
Ctos不知道是死机了还是系统升级什么的,一点反应都不给。我心一横,拄着拐打算进去找人试试,刚到门口,里面的人立刻起身迎接:“哎呦,这位先生想……维克玛警官??!”
“我不是维克玛警官,我是他儿子。”陡然进入较暗的环境,我眼睛有些不适应,花了一段时间才认清眼前的人,很瘦,穿着白衬衫,打着一看就很便宜的西装领带,人模人样的。
对方仔细看了我一会,一拍脑袋:“也是哦,维克玛警官都失踪那么久了。你是他儿子?怎么到这种地方来呢?”
“我……呃,我欠了医院一屁股债,这个来钱快吗?”
“快?当然快了!这个钱也不是谁都能挣的,要人会来事儿,嘴甜,知道怎么把人哄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情绪价值给到位,钱那自然是有大把的。”瘦个子把我往里面引,“哎,你这腿怎么回事?”
“骨折了,过几天就能好了。”
“哦,干这行人健康是首位的,也有口味特殊的,不过这种比较少……哈哈。”
瘦个子带我见了所谓“经理”,出奇的是经理也认识我,自述我母亲曾经查过店,把他摁在地上一顿扇,也打过进店消费的客户,打得客户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这位大哥貌似五十有六,一回忆起来就满面红光,挥斥方遒,完全没被我母亲痛打后的恨意,我有点怀疑他其实是玩**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等大哥回忆完自己的激情青春,终于谈起我要做兼职的事,开口就劝退:“你是维克玛警官夫妇的孩子,怎么能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呢?”
「一张巨额医疗债单」
高达二十六万的医疗欠债单,自杀者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下临终遗言:我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医院都是吸血鬼!放到过去都是要吊路灯的!”
“笑死,我看你过去的帖子,你叫儿子报医学专业挺起劲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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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欠了一屁股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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