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妈妈。”
八之翼原幸刚走到餐桌前,就碰到已经吃完早餐准备往外走的恒子。
现在穿着职业装的妈妈,完全隐藏了昨天晚上她幼稚的那一面。
“早,我们原幸昨晚睡得好吗?”
“嗯!一觉到天亮。”
今天原幸早起一看,昨天被磕到的那部分果然变青紫了,只要不碰的话它的存在感不算强烈。
本来以为不严重,所以昨天都没对磕碰的地方做紧急处理。
不过,这不是什么需要和家里人讲的大事。
“那就好。那妈妈先出门啦。”
“对了。”八之翼恒子杀了个回马枪,又摸了摸原幸的头发,“今天食材很新鲜呢。做得好,我们原幸。”
“会长不高的。”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原幸依旧惯性地仰头蹭了下妈妈的手心。
“那,今天多喝点牛奶,应该就可以抵消了。”
她对这样的妈妈有些哭笑不得,“哪有这种说法。”
“摸头长不高也没有科学依据呀。”
“妈妈!”
“嗨嗨。”走至玄关的八之翼恒子别穿着鞋边附和地点点头,“我真的要出门了。”
“一路顺风,慢行~”
原幸挥别。
只要她每天起床能看见妈妈的话,她们俩基本都是一样的对话模式,但每次她看见妈妈兴致满满地出门,就感觉一天都有了动力。
妈妈对她的工作总是怀着满满的热情,光是看着就让人幸福。
今天的早餐是菠菜厚蛋烧,配热牛奶。
鸡蛋昨天没买,牛奶也没买。只有菠菜是她昨天买的。
“下次还是我去买食材吧。”
和兴致满满的妈妈形成对比的,就是懒懒散散的爸爸。
看见他,就想摆烂。
听到他的声音从杂志中传来,原幸有些无语地拉开椅子坐好。
此时,遥控器正安静地呆在餐桌上。
今天的八之翼合江没有开电视机,而是拿起了他订购的新一期的《主妇的智慧》在看。
“……我很乐意。”
爸爸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连女儿的醋也要吃。这个人简直没救了。
不过,能少一份差事,原幸表示她还是很满意的。
告状的好处就在这里。
要和爸爸博弈,就是得在合理的时候,因为合理的事情去找妈妈告状。
餐桌上,目前就只有两个人,却有四份餐具,其中两份一看就是享用完毕以后的样子。抛开妈妈的那一份,可想而知,还有一份是司先生的。
睡了一觉,她差点忘记了昨天家里还有一位客人。
昨天晚上的那场对话,和看到那场天文现象,就像是梦一样不现实。
“司先生已经离开了吗?原来占卜师也要起这么早吗?”
“你再起晚点,我也要出门了。”
八之翼合江的意思是,她居然比客人起得还晚,有点失礼。
呵呵,开玩笑,礼数这种东西在她家,有跟没有根本没什么差别。
“爸爸才更失礼吧。昨天居然把客人放在一旁,自己就那样睡、着、了——!”原幸慢慢悠悠地夹起一块厚蛋烧,嘴里也不忘反驳。
“你不喜欢泡澡,怎么会知道泡澡的乐趣。”八之翼合江用余光扫了一眼正慢条斯理吐槽着他的原幸,“泡澡的时候能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忘掉了。虽然,顺便也忘掉了那家伙还在家里。但是,这不影响最重要的事情都办妥了。”
“最重要的事情是指?”
“当然是——”
八之翼合江的头终于从杂志里冒了出来,他用眼神提醒着原幸往她的右后方看。
那里摆放着家里最大的钟表。
指针正指向七点四十五分。
她从家到学校要十五分钟,从校门口走到教室又要五分钟。
她不赶时间的话,吃完早饭需要十分钟。
而八点十五,是圣夜小学最晚登校的时间。
“啊!要迟到了!”
——如果赶时间的话,原幸吃完早饭只需要一分钟。
*
连续两天了,已经连续两天在迟到的边缘了。
第一节外语课后,原幸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从家里着急出门,差点忘记带昨天的外语作业。外语老师是温柔的大姐姐,就算是有同学忘记带作业也不会怪罪,但是她可不想在外语老师的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趴在桌子上的原幸完全没在意周围嘈杂的声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还在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几分钟的观星过程,总是见缝插针地不断在她的脑海里重演。
“昨天在东京塔旁边的冰沙店看见八之翼桑了。”
“就是那家有着超多池面的冰沙店吗?!”
“难道是和抚子大人一起去的?”
“不是哎,据目击证人所说,她只看见了八之翼桑一个人,而且……”
“什么什么?”
“嘘……据秘密的前方来报,八之翼桑那一桌还被一位池面服务员免单了!”
“偶像剧般的剧情诶!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步入爱河了——!”
本来就因为昨天原幸的不对劲而苦恼的藤咲抚子,在听到周围人丝毫不顾忌她的讨论声以后感觉自己内心的怨气在逐渐上升呢。
手鞠不在,也没人提醒她注意形象。
从早上抚子到学校开始,手鞠就被奇迹他们喊走了,说是要给新来的守护甜心立规矩。
而现在,引发她怨气的正主还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来自后背的戳戳,原幸转过身,然后就收获到了一个带着哀怨的脸,把她吓得身子都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
“怎么了吗?抚子。”
“原幸酱昨天丢下我,是因为和其他人有约吗?”
这如泣如诉的声音……
不愧是日舞的继承人。
“倒不是我和谁有约啦。”八之翼原幸略有些心虚,她昨天跑那么快是有点落荒而逃那意思。
唔……抚子质问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因为昨天家里来了客人。抚子不是知道我爸有点……不太靠谱。他昨天居然让我放学以后去买招待客人用的食材。”
“我这么瘦小的身板,拎着一袋子的食材,我都心疼我自己。”
原幸说着说着就从趴在自己桌子上,变成了趴在了抚子的桌子上,像没有骨头一样。
她平常都是保持着黑长直的造型,头发散在桌面上的同时,也滑过了抚子摆在桌面上的手臂。
远远看去,就像是江户时代所绘的画作,有种虚无缥缈的「浮世绘」的风情。
……真好看啊。
想捧在手心里。
抚子在心里这样感叹着,同时不着痕迹地挪动着手肘,小心翼翼地压过原幸主动送上门的头发。
这次,不会让它这么轻易逃走了。
“心疼到顺便去冰沙店吃冰沙了?而、且、还、是有着超多池面的冰沙店。”
“诶?抚子怎么知道的!”
原幸承认了,抚子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原幸酱没有听见刚刚大家有在讨论吗?”
“是吗?没有注意到诶。东京还真是小呢。”
“不过,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吗?”
看着面前脸上写满不解的原幸,抚子眼神暗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那么大的讨论声都没注意的话——
“那么原幸酱刚刚趴在桌子上是在想什么呢。”她凑近原幸的耳朵,直到形成一个只有她们才能听见的包围圈里面,“是……昨天那个帮你免单的冰沙店的池面吗?”
“谁?”
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气流都已经直接对准耳朵,原幸的身体也没有对抚子发起警告,她正在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趴着的她仿佛脑袋也跟着不去转动了,八之翼原幸收回放空的思绪,用力调动了一下昨天的记忆。
啊。
原来说的是木之本桃矢。
“那个呀……是之前在友枝小学的朋友的哥哥。”
“抚子知道的,Sakura酱的哥哥,在那里打工。”
“我也被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他会给我免单,简直超不好意思的。下次抚子和我去挑送他的礼物吧。明天就是春假了~”
“这样啊。”抚子退回正常距离,脸上的表情也回归正常,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个人踢出了待审核的名单。
因为她知道原幸对于她不熟悉的人,才会迫不及待地想着回礼,她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至于我刚刚在想什么……”
“对啦,昨天晚上,抚子有注意到月掩金星的天文现象吗?”
原幸一提到这个就有点激动,而一激动,她的头发就跟着遭殃了。
因为她一改刚刚趴着的姿势,准备坐正了和抚子聊这个话题。
“……疼!”
“抱歉抱歉。”
抚子心疼地赶忙松开了手肘,顺便理了一下原幸因为被扯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抚子重复着刚刚的话题:“月掩金星?”
“嗯!一种天文现象,我也不是太懂。”原幸习惯性地像猫一样享受着抚子的亲昵,继续说道,“爸爸的业余爱好是灵感占卜,昨天的客人好像也是一个占卜师,对天文学相当有研究的样子。”
“是呢,你家那个天文望远镜。”
“没错。不愧是抚子。一下子就想到了。虽然不用望远镜,只凭借肉眼也完全可以看得到。”
对上原幸一贯喜欢看向她的笑眼,抚子没回避。
原幸有这个习惯,只要一提到有趣的事情,她就会不自觉地对上别人的眼睛,喜悦是可以通过眼睛传递的。
“所以他借用了我家的天文望远镜。那个瞬间真的很短暂呢,但是现在感觉又很漫长。”
“短暂的是那几分钟。”
“漫长的是能让人回味到现在。它会在脑海里不断地慢镜头回放。”
“真是可惜呢,昨天我都没有注意到。”
抚子双手托住脸,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人,她的语气中带着遗憾。
在靠近公演的日子,她是没有闲情逸致去注意公演以外的事情的,更何况昨天她就连在排练的时候都想着原幸的不对劲,以至于被母亲大人看出来了她的不专心。
抚子盯着眼前依旧在絮絮叨叨的原幸,默默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人与人的悲喜真的是不同。
而絮絮叨叨的原幸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开始找补。
“一开始我没有要看的计划的,真的!”
“都怪爸爸,他居然在客人之前睡着了。本来应该他们两个看的。”
“应该发简讯联系你的。不过,抚子不在身边的话,发不发简讯感觉都一样呢。”
“下次再一起看吧。”
“抚子知道我不喜欢提前做出承诺的。但因为是抚子,所以,我想和抚子一起看。”
“啊,对了。下一次有这么好的观测时间估计要十年后了。”
“要等十年吗?!”抚子震惊,被原幸这最后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从口中飘出,而那个灵魂嘴里还不断喃喃念叨着「十年后……十年后……十年后……」。
十年后,她还能不能顶着藤咲抚子的名字都不一定,原幸过于聪明和敏锐了,她根本没办法骗过原幸的。
居然要等十年……
“不行吗?难道我和抚子的友谊还支撑不到十年吗?”
对上表面一脸真挚的原幸,抚子连忙摆手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伤心呢,抚子那一瞬间的反应。”
“就是感叹一下、感叹一下!居然要等那么久,很想现在就和你再看一遍。”
享受这样的命运以后,原幸发现试探抚子,可真有意思。
就算是十年后,也请用抚子的形象和我赴约吧,即使中间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抚子”这个身份可能会被掩盖,但我会一直等着重现的那一天。
她的心里一清二楚,但表面还是面不改色。
“诶——是、吗?”
“这是当然的啊,我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心思……”
“如果抚子有了其他的好朋友,我也是你最要好的那一个吗?”
对于抚子来说,原幸永远会是第一位。所以,当面对这样的问话时,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出来。
“当然。永远的。”
“抚子也是。”
“抚子永远是我好友榜的第一位。”
只是好友榜吗?
虽然抚子稍微有点不安,但用抚子的身份,的确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倒是没想到,原幸也会这样问呢。我以为你对我都没有占有欲的。”
“「占有欲」吗?当然会有啊。我也会不安。如果抚子有了其他的好朋友,会不会就喜新厌旧了呢。”
我呢……是真的最喜欢抚子了。
所以……
不用担心呀。
原幸盯着抚子的脸,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喜新厌旧」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抚子用「占有欲」这个词就用得很好吗?”
“别介意别介意~”
“哼哼。”
…
……
“抚子大人和八之翼桑的关系真的一如既往地好呢。昨天乱说话的人真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不觉得她们很般配吗?身高差也很配。”
“我也想这么说!每次都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我之前就想说了,你们不觉得,有的时候看着她们两个……就跟在看宝冢歌剧一样。”
“而且,八之翼桑身姿也好看呢……苗条纤细,少女感十足!”
“对呢,而且刚好我们班级还是月组!”
“宝冢团里我最喜欢月组了!”
“百合子你也太会联想了哈哈!你好像很喜欢宝冢呢。”
“如果六年级的时候,还和她们两个在一个班上的话,我真想送上一对戒指呢。”名为百合子的女生这样说道。
“诶诶?不过,控比对戒还是‘男役’自己送上比较好吧?”
“那谁是‘男役’?抚子大人吗?身高倒是很合适。”
“但,我感觉抚子大人给我的感觉也像‘娘役’?”
“……好像不太对啊这走向。”
“那一定要说的话,八之翼桑当‘男役’也行?不提外表条件,她对抚子大人又主动,人又很果断。每次都是八之翼桑在直视抚子大人,而抚子大人总是眼神飘忽。”
“这也是我觉得最好磕的一点!”
“是呢是呢……八之翼桑举止总是很亲密,看起来都不像是日本人,而抚子大人又总是很克制有礼的样子。”
“过分克制的话……爆发起来会很吓人吧。感觉藤咲桑虽然温柔,但有时候也意外地强硬呢。”
“比方说?”
提起这个话题,突然有人叹气,声音也弱了下去,但语气很强烈,好似见识过什么不得了的场面一样。
“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太严格了吧!!!”
…
……
周围的人早就不谈论刚刚原幸去冰沙店的话题了,转而在看着她们两个说笑的场景。
身为歌舞伎世家的抚子虽然眼睛盯着的是面前的原幸,但耳朵还在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会拐到宝冢上去,这两者……可太不同了,但总体上她还是很满意话题风向的转变的。
关系会一直好下去的。
我会牢牢抓住的。
一点一点来吧。
抚子紧紧盯着面前在笑的原幸,心里是这么想的。
至于对戒……
呀,真是不错的想法呢。
抚子对于不知道谁出的主意,满意地点点头,顺便愉快地把有人吐槽她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宝冢是团员全是未婚女性的歌剧团。
和歌舞伎最明显的不同就是,歌舞伎都是男性扮演。
毋庸置疑,歌舞伎的地位肯定是更高的。
‘男役’‘娘役’都是女性扮演,只不过就像字面意思,一个由女性扮演男角色,一个由女性扮演女角色。
分为花、月、雪、星、宙,专科,6个组。只对古早月组比较了解一些,我认识的古早月组被称为“芝居之月”,意思是以演技著名的月组,我觉得很逗很抽风哈哈哈,现在不知道每组之间差别大不大了。
‘top’,就是番位是一番的意思。
‘控比’,就是top男、娘役组成的搭档,我觉得和cp有异曲同工之处。
‘控比对戒’,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每对控比都有,但是如果演夫妇,应该是大部分都会由男役送给娘役吧?至少我了解的是这种模式。
宝冢表面上算是梦幻国度吧。
有兴趣的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如果有辆时光机,我一定要穿越到90年代去一次,近距离观赏古早月组。
对歌舞伎了解不深,对宝冢的了解程度也只到上个世纪末为止。
不过,本身《守护甜心》里关于抚子背后歌舞伎的背景描述不是非常详细,所以我也就粗略写写了……
ps.怕误会,得多说一句,女主没有原型,八之翼的性格就不是普通日本女生的性格,她上辈子就一普普通通(虽然外貌不普通)无刘海黑长直中国女生,所以很多习惯都需要重新适应。
但就像我说过的,她上辈子的记忆在,就像柯南一样,思维一旦成型,是不容易倒退的。
所以和抚子相处起来经常因为文化、习惯的不同,被认为过于亲昵(原幸在和抚子日常相处的时候总是os:其实就是很普通地对待闺蜜的样子啊,牵牵小手,挽一下臂,为什么总是引来惊呼?),还不服输地养成了互相飙戏的习惯,以至于有大量cp,才会被周边人联想到宝冢。
毕竟在周边人看来,是两个女性……
然后你们就会收获一枚就爱看周边人磕她们两个的抚子桑~她在心里暗爽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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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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