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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所谓心意

狐之助吃油豆腐吃得肚皮滚圆。

小家伙如今没什么烦恼,每日吃吃睡睡,身材越来越有横向发展的趋势,抱起来颇有分量。不过它还算幼崽,毛茸茸一团是仍可以赖在审神者怀中撒娇的年纪,没有人会为难它的。

小狐丸看起来倒是胃口一般,对往日吸引他的油豆腐反应平平。

他心中存了事情,见神无好似在发呆,便开口直言不讳:“主人,这次小狐没能保护好你……请您责罚。”

“没能保护好”是何意?回过神来,反应了一下,女孩摇摇头,解释道:“结界有规则,你太大,进不去。”

妖怪的结界只有孩子们可以进入,已经是千年老刀的小狐丸自然被排除在外。这并非他的责任,今天换成任何人来,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结界看起来不太智能,看不出神无不是人类,按照外表的年龄将她放了进去。

“嘛,看来大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好。”小狐丸叹气,“虽然您宽宏大量并不责怪于我,但我是您的随从,今天确实是我失职。”

他也有自己的固执,若非神无自己拥有能够防御攻击的结界,只凭那短暂的被困时间,也足够妖怪对她出手。

只是小狐丸光是自责,却对神无主动走上那条小道毫无责怪之意。所以神无越是表现如常,他越是觉得心中有愧,英俊的面容上也显现出几分黯然,头顶翘起的两撮如同狐耳的头发应景地耷拉下来。

见此,女孩伸出手,取走了青年手中那串未动一口的油豆腐。

小狐丸:?

主人也喜欢吃这个吗?

他惊讶地看女孩低垂着脑袋一口口吃掉了油豆腐,伸手为她拨开黏在唇角的雪白发丝,又取了一串,却在递给她之前就被抢走。

于是小狐丸明白了,哦,这是她的惩罚。

忽而笑起来,先前的苦闷一扫而空。他趁神无还没吃完时拿起一串等着被抢走,然后再去拿第二串,看到小姑娘一手举着一串油豆腐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有些笨拙地将两串并在一起拿,用在他眼中慢悠悠的动作去抢他手中的时,将之送到对方嘴边,好整以暇地享受起投喂的乐趣。

不过油豆腐也不能吃太多,虽然自己是很喜欢啦,但如果主人因为吃油豆腐吃饱了,回去后吃不下膝丸做的饭,对方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他要面对的将是源氏兄弟二人的怒火。

一审一刃一狐都没将之前的妖怪和百物语组放在心上。对于小狐丸来说,没有什么会比他的主君更为重要,他也不在意那些被害的孩子有没有顺利往生,毕竟只是人类而已。

回到租住的洋馆,膝丸已经做好了晚餐。六个大男人的饭量不小,碗碟摆满方桌,他在自己吃饭的同时不仅要看顾兄长,还会用干净的筷子为手短的神无夹来摆放较远的菜肴。

“家主今天怎么吃得那么少?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听到膝丸询问的小狐丸动作一顿,下午主人吃的油豆腐好像还是有点多了。

神无胃口不大,如今小孩子的形态饭量只会更小,下午吃了东西,晚上就不太能吃得下饭。狐之助也没上桌,它早就饱了,此刻正惬意地趴在沙发上给自己放爆米花电影看。

好在神无只是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顺着操心弟弟君的意又多吃了半碗,进食的动作优雅又漂亮。

膝丸怀疑的目光敏锐地投向小狐丸,瞪了他一眼,得到对方求饶的讪笑,忍不住叹气,倒也不再责备。

多的那半碗饭初时还没觉着什么,但喝完一碗汤后,神无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她有些不舒服,今天洗碗的是大典太光世以及被赶过去的小狐丸,没人会要求她干活,所以她就抱着腿缩在沙发一角,将一张玉雕的小面孔藏在昏黄的壁灯下,等待饱腹感退去。

今晚神无没有去阳台吹风,平时她总是雷打不动,这个习惯全本丸的刀剑都知道。膝丸有些奇怪,但稍一思索便了然了,暗自责怪自己既然猜到下午家主吃了零食,晚上就应该拦着她不要多吃那半碗饭。

走过去坐到神无身旁,他轻声问:“家主可是腹胀?”

小姑娘抿着唇,抬起墨沉沉的双眼瞧他,不知是否是光线原因,竟显得有些委屈可怜。膝丸比兄长更显英气的双眉担忧地皱起,有些局促地提议:“不然……我帮家主揉揉肚子?”

青年的手比她的宽大数圈,抬臂让神无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贴在她肚子上轻揉,藏在薄荷绿色头发后的耳尖微红:“家主下次如果吃不下,不要勉强自己。”

神无想起之前她偶然看到烛台切光忠在打饭时挥舞着饭勺的警告,回答:“会浪费。”

谁敢浪费粮食,就会被这位全本丸的妈咪严厉制裁。此时此刻,烛台切光忠手中的厨具比他的刀更有威慑力。

膝丸被逗笑了,他也没想到神无的理由竟然是这个,偶尔别样认真的家主十分可爱。神无却显得懵懂,不知他何故发笑。

“在和家主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两条手臂压在膝丸身后的沙发椅背上,髭切不知何时脱离喝茶组凑了过来。

“兄长!”膝丸抬起头,“家主吃撑了,我在帮她揉肚子。”

“这样啊。”髭切绕过来坐在神无旁边的扶手上,笑眯眯道,“弟弟的手艺很好,我也吃撑了呢,不如家主也帮我揉揉肚子吧~”

还未从兄长的夸奖中回过神来,膝丸就看到对方非常自然地牵起神无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隔着短袖夏装薄薄一层布料,神无能感受到髭切结实的腹肌,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这是调戏吗?看自家兄长调戏审神者还一脸理所当然,膝丸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做不到像髭切一样态度自然到理所当然,只能将头低下去权当看不见,专心帮神无揉肚子。只是揉了几下他就想起,髭切用的也是这个理由,一时间他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

成功同时逗弄了神无和膝丸,髭切愉快地返回喝茶组。在他坐下的同时,三日月宗近放下了茶杯。

看到对方离开的方向,髭切嘴角的笑容变大了几分。

“……下一个?”感觉到有人靠近,膝丸抬起头,声音无奈又疲惫。

“是的哦。”

三日月宗近和自己的兄长一样恶趣味,不过这确实是一个让他从现在这个尴尬境地脱身的好机会,于是膝丸很果断地将神无身旁的位置让给了对方。

“话说,你后面没有‘下一个’了吧?”膝丸突然回身警惕发问。

性格单纯的家主可不是这些千年老刀精的对手,完全是被占便宜而不自知啊。当然,他是真的在帮家主揉肚子,绝对没有占便宜的想法!

“放心吧,不会有下一个的。”三日月宗近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在神无身旁落座,显然是不打算将这个位置让给他人。小姑娘主动往他身上靠了靠,这是旁人没有的下意识亲近的待遇,令他眸中笑意更是真切。

因为身体还未恢复的缘故,神无稍微有些困了,只是现在就寝还为时过早。近侍身上清冷平稳的灵力波动让她感觉舒适,如同沐浴月光,在夏日带来几分清凉。

三日月宗近接替了膝丸的工作,为了方便动作,索性直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虽然从前并未与人有过这种亲昵,但她确实已经熟悉了近侍的气息,身体并未抗拒,反而随着对方的按揉放松下来,轻轻阖眼靠在他肩上假寐。

和狐之助一起看电影的狮子王注意到这一幕悄悄撇了撇嘴。

——真是的,无法不对三日月感到羡慕、与嫉妒啊。虽然主从来不拒绝他们,可是这份亲昵从来都是三日月独一份的。

越是纵容,越是渴求。

要是我也是主唤醒的就好了——不知有多少振刀产生过这种想法,狮子王也是其中之一。

无法不产生渴望、无法不产生期待,希望自己能站在她身边、希望夺去她的目光……神无是刀剑的主人,她可以随意驱使他们,可是在得到人类的外形、人类的心之后,刀剑们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被使用,他们开始渴求感情,来自于将他们从地狱之中拯救出来的主君的感情。

他们何其幸运,主君拥有和他们一样漫长的生命,他们又何其不幸,感情一事对神无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但至少,在漫长的时光中时时陪伴,他们想要的,还是……有希望的吧?

同样抱有这种想法的三日月宗近想的更多,他耐心地引导神无梳理自己的内心、挖掘心中潜藏的情感,只为成为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他清楚神无今后会唤醒更多刀剑,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所以如今的“唯一”是他的优势与机会,而他不会让这个机会从指间溜走。

腹中的饱胀感逐渐消退,神无睁开眼,看到美丽的青年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两轮新月悬挂在世间最小也最美的夜空上。

三日月宗近深深看进神无平静无波的眼底,在其中探寻一番却未见一物。他并不失望,只是垂眸,牵起神无冰凉的手,在苍白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滑头鬼剧情前期太零散了,不好展开,索性写点日常,给第一部队新出场的刀刀们多一些戏份,这下每个刃都和神无有相处细节了。

今天日服童子切安纲落地了,怎么说呢,反正以我的审美,童子切的立绘真的丑,而且很普,没有记忆点,完全看不出和他的逸话的联系,很失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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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所谓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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