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吧,今夜太冷了。”
流星街哪夜又不冷呢。
说出这句话时,库洛洛便察觉到自己隐藏话语下的退让。可又有什么办法,武装起来再厚的心防,也会被她那一瞬的,柔软惶恐的无助,冰融瓦解。
被她剖开胸腔紧挨着脸颊递与的,急于被感知的情绪,库洛洛似乎看到,她被层层柔韧蛛网包裹下真实的「孤独」与「渴求」,不再是被紧密缠绕起来的雕像,而是有着浓烈情绪的本我。
亦或许是,库洛洛·鲁西鲁(Chrollo Lucilfer)名字里来自路西法(Lucilfer)的贪婪,让他嗅到了那美丽的无聊雕像中埋葬的他喜爱的血肉与骨。
不过忘记「这里的」一切吗,和长老提过的那件事会有关吗?
没等库洛洛继续思考,花铃看出他软化的态度,便乘胜追击:“所以库洛洛会喜欢我的吧?”
库洛洛看着花铃眼里的悲伤淡去,转而染上期盼,感到无奈:“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况且我们……”
“如果不是同类的话,库洛洛总会需要同伴的。”花铃伸出尾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毕竟同类们会走向不同的岔路口,但同伴无论如何会和你一起走下去的。
不然无人相伴,就太过孤独了,不是吗?”
明明连自己的记忆都保证不了真假的人,却向他保证了一起走下去,听上去就像玩笑话,但这里是流星街,连外界人随意丢弃的笑话磁带也需要艰难抢夺才能占有。
库洛洛神使鬼差,不,是他自己主动勾住了花铃的尾指,就在花铃说出这句话时:
“就算是库洛洛也会害怕孤独吧?”
“那成为同伴吧。”库洛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书里也从未讲过。
花铃垂眼看两人拉勾的手,愣了一瞬,勾起唇角,加大对库洛洛手的力,扯过手腕,大拇指相互贴紧,没有料到的库洛洛猛地前倾,瞪大了素日平静的眼。
“说谎的话要切掉小指被揍一万回吞一千根针哦。”
“约定好了。”库洛洛仔细重复了这句他从未听到的誓词,“说谎的话要切掉小指被揍一万回吞一千根针。”
其实花铃在说出誓词前就后悔了。原本想平和的是由库洛洛诞生的蜘蛛形状的勾住自己眼皮的「恶意」,本来已经逐渐消退的「恶意」,在库洛洛说出约定的那一刻骤然凝实,那浑浊的雾气变得更纯,连八条腿上细微的绒毛也能看见,它们从脸颊,一步步缓慢爬向手臂,细小的步足在皮肤留下一条条泛着冷意的痕,再缠住两人相合的手指。
“喜欢就是成为同伴的开始了。”花铃忽视手上恶心的触感。
“该睡了,花铃。”库洛洛反握住她的手,牵她进了屋。
进屋时便对视上了伊尔迷的眼睛,或者说他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没有睡。
面对回来的两人,伊尔迷看向两人牵着的手,直挺挺坐着:“花铃姐,我们是同伴对吧。”
“当然。”看来伊尔迷全部听到了,在安静的夜里,想不要听到这些也很难。
所以,也请信任我吧,伊尔迷。
在这个安静的夜里,请听到我的独白,相信我的真心。虽然我的出现不合常理,虽然我的善良稍显可疑,虽然我不了解你们的任何,但请接受我的善意,请交付信任于我,
最后,让我拯救这个世界。
花铃松开库洛洛,走向伊尔迷,捧起他放在膝前的手,挨着自己的脸,温暖的笑颜绽放:
“我很想成为对我抱有善意的大家的「同伴」。”
伊尔迷由端正的坐姿放松,歪头看向花铃柔软的手,像是拙劣模仿着花铃的语气,呆滞地、温柔地说:“比起同伴,我更希望花铃姐不会孤独哦。”
伊尔迷像是很满意自己天才般充满人性的话语,手放在花铃的发顶,耐心地抚顺她被凉风吹乱的发丝。
上周现生很忙,没有假期码字,刚刚忙完就立马来更新了。
好困,睡觉了,晚安诸位。
起床补充: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新晋作者榜啊。初中写的书已经过了几年了,现在算大龄菜鸡作者了啊。
进不了榜单,怪不得很少人看我写的书。
但果然还是希望有更多人看见我……
不过上不了榜单的话,现在看书的书友们是从标签分类找到这本书的吗?
好巧合的缘分。
———————
约定的誓词是霓虹小孩间常用的,但是库洛洛不知道,他可以在流星街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捡到不虔诚教徒的《圣经》,捡到没人要《伊索寓言》,却没人告诉他真正的真实的外界。
现在出现了两个模仿者,都在模仿别人本应拥有的东西。
“请接受”,“请交付”,但是拯救世界却没有用请的花铃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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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肉雕像X同伴X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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