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只有一个浑身脏兮兮像在泥潭打过滚的臭屁小鬼，黑发黑瞳，嘴角的疤还在不停流血，打眼一看就是刚打完架的国中生，眼神凶狠得跟野生动物一样，盯紧着眼前送上门的猎物。
这谁家小屁孩？
“喂！女人，你手里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不由分说地在斋藤空眼底伸出沾满血污的右手，身体蓄势待发犹如匍匐在草丛中的野狼，眼神里满是戾气，肌肉紧绷得厉害，说是下一秒扑上来直接动手也不为过。
女，女人？现世的小屁孩真不可爱。
“给你！”相当无奈地叹出声，顺道将手上的毛豆奶油大福递至他手上，“味道还不错，甜甜的，吃完赶紧回家去吧，小鬼头。”
不等对方回答，斋藤空就径直起身准备离开，然而还没等她迈出一步，身后就听到‘啪叽’一声轻响，像极了蛋糕奶油类的东西摔在地上糊一地的死动静。
紧接着，右肩便传来一阵凉意，拳风裹挟着狠戾在即将接触的刹那，像是后脑勺长了双眼，斋藤空看也没看长刀一握一提，刀鞘直抵对方喉尖迫使他停下来。
“搞什么，想死吗？小鬼？”斋藤空阴沉着脸，樱粉色眸子里不再是一片死水，而是翻涌着巨浪，“你妈妈没告诉过你抢别人东西是犯法的吗？信不信姐姐直接送你去蹲大牢。”
单手遏制着小家伙的脖颈，如果是野猫，它就会安安静静地撒着娇，可她手里的是人，不旦会挠人反抗，更会耍嘴皮子惹人生气。
压根没将他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但对方这一声接着一声的“臭女人”着实是把她惹毛，为此，她亲手亲力教她一番做人的道理。
三分钟后，她拿刀鞘底端戳了戳对方脑袋顶上肿起的大包，“说说吧，名字，学校，家庭住址，还有抢刀准备做什么？”
一头扎进地里装死，任凭斋藤空再怎么戳他伤口，除了倒吸的凉气就没再见他讲过一句话。
就在斋藤空以为对方是提早进入这磨人的青春叛逆期时，对方沉闷且低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甚尔，我叫甚尔。”
“然后？家，学校，目的吗？”斋藤空极其耐心地再次重复一遍，当然换来的是对方一如既往的沉默。
结果，除却名字以外，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嘛，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反正她没有拯救失足少年的那种兴趣，也没有当圣母的习惯，“趁我没反悔送你去警局劳改前，赶紧回家吃饭去。”
背上包再次出发流浪，说来浦原给的钱好像也不多的样子，顶多只够生存一周，是不是得先考虑存活的问题。
莫名出现的生存大难题明显让她肩膀一沉，无形中仿佛背着座大山，脚步沉甸甸地，连带着心情也格外不爽。
她没再体谅反抗期少年的心事，暴躁地将紧跟在身后的小尾巴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出，双手抱胸满脸写着冷漠，“第二次，再跟着我就送你去警局喝茶聊人生。”
“喂，你很强吧？”赶在对方彻底离开前，甚尔连忙出声，“你手里的那把咒具，多少钱肯卖？”
回答他的是斋藤空越走越远的背影。
虽然没见她出刀，但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比家里那些烂人强上许多。
说实话，他从没觉得咒术师有多强大，即便是家里那群恶心的家伙，无非就是仗着出生带出来的那点小手段存活罢了，如果他有像她这样的实力，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个垃圾堆。
嘴角无法自控地扬起，原本停止流血的伤口再次淌出殷红的血珠，他捏紧拳头，两眼发着灼灼亮光。
接下来，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京都的垃圾们就要发现他溜出来了。
————
你说，人这一生路上遇见同一个人的几率是多少？人口密度一千三百万的东京，为什么她会连续一周遇见同一个小鬼？撞邪了吗？
本以为将他狠揍一顿就会老老实实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人跟狗皮膏药似得，狂甩不掉，并且越揍越兴奋，合着这是把她当免费教练了是吧。
“喂！适可而止，小鬼！”斋藤空用刀尖抵着对方额头，这次不再是刀鞘，“小心我真的杀了你。”
鲜红的血珠顺着银色的刀尖滚落，但斋藤空就跟没看到似得，压根没有收刀的打算，“还有，转告你身边的那位朋友，下次再用监控探我行踪，我连他一块砍。”
眼眸中写满不耐，眉眼间尽是戾气，显然，她对这小鬼的耐心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变强。”男孩双手举过头顶，面对她的压迫毫不露怯，“要怎么做你才肯教我？”
显然，这顿威逼似乎对他并不起作用，斋藤空冷静思考一秒，提出了一个相对无理的要求，“一千万，一千万一个小时。”
看到对面愣怔的表情，斋藤空得意一挑眉，“必须合法合理合规，等你哪天赚够一千万学费，再来找我。”
正常人听到这不合理的要求一般都会知难而退，显然，禅院家盛产不正常的人。
当斋藤空再次遇到这个小鬼时，已经是六个月后了，如果不是嘴角那明显的一道疤，她差点没将眼前这人同以前瘦猴似的那道身影联系起来。
“一千万？”斋藤空怀疑得盯着眼前这个跟打了膨胀剂似的男生，短短半年时间，这家伙到底是吃了什么，长得也太快了吧。
嗤……
“放心吧，绝对合法合理合规的一千万，这可是我亲手挣出来的。”禅院甚尔不屑地将手里的银行卡甩给她，“密码六个0，可以开始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糟糕！是钱太好挣了还是她当时说少了，现在的小孩家里给钱都给这么大方的吗？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千万。
丝毫没有敲诈勒索的自我认知，早就听说御三家各个都挺豪，现在看来果真说得不错。
nobody，nobody，nobody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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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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