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的北方领域牌组几乎没有派上用场，今夜注定是一场猎手对猎物的驯兽教程。
伟大的狩魔猎人控制住了猎物的呼吸，直到把近乎昏迷的野兽给捆绑了起来，他将绳索的另一头挂上了地牢顶上的挂环处，接着把这只暴虐的野兽给吊在了半空中。
野兽的双足无力地蹬着，脖颈上紧缚的绳套让它窒息，它发出凶狠地嘶吼声，似乎是在对着猎手示威。
听着耳边的咆哮声，猎手又拾起一旁架子上的长鞭，在空气中甩出了几个炸响声，最后他操持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尽情对着野兽施加疼痛与伤害。
驯服这种狂暴的畜牲，不需要什么温柔的手段，想要掌控支配权很简单，那就是彰显自身的强势与暴力。
………
阿斯代伦有些纠结地，看着眼前款式不同的衣物，这些衣物有些是半路搜刮的战利品，有些是他凭着裁缝技能自己改造的，但无一例外都是些轻薄柔软的布料，穿上以后可以有效展示身材的那种款式。
而衍体纠结的点也在于，要穿哪一件？但他的手在触碰到其中一件轻薄的面料时，仿佛触电般地缩了回来，接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整只精灵蜷缩在了床角。
他不喜欢这样，这种‘提前准备礼物’的场景，阿斯代伦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时不时就要重现一回，有的时候是为了获取猎物的信任、有的时候是听命于卡扎多尔去招待他人，像是把自己物化成了精美的商品，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只为满足他人的**。
那个该死的伊兹，该死的吸血鬼说的是对的，阿斯代伦不想再成为某人的奴隶，即便是自己心爱的人也不行；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排这场约会了。
……
急促的脚步声。在豪宅术构建的空旷走廊里回响。
走出了地牢的迦勒，快步走回了那奢华的餐厅里，从桌子上随意挑了一瓶烈酒，仰头为自己灌下。
今夜他过得着实有些充实，在欣赏过自然的壮丽景观以后，又去法师的书房体验了一把知识的海洋，接着又到了海盗港口的地牢里驯服了一头野兽；这令他身上的气味实在驳杂，有些不太敢直接去面对阿斯代伦。
于是迦勒选择用烈酒这种更浓烈的气味，压一压身上的味道，也顺带缓解一下驯服野兽时那过于暴虐的情绪，平复一下自己激荡且不太妙的心情。
当猎魔人带着满身酒气，来到属于衍体的房间时，阿斯代伦还沉浸在自我厌恶的纠结情绪里，直到迦勒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肩头，他才惊慌地原地跳起。
“你！你怎么结束的这么快！走路还没声音！也不敲门！”阿斯代伦瞪大了红色的眼眸，手足无措地不敢看‘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迦勒。
“……”看着阿斯代伦这猫咪炸毛一般的模样，迦勒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虽然自己的确是用了巧妙的办法，暂时填补了伊兹的黑暗面♂，但不代表自己快啊！
“……门没有锁，”憋了半天，迦勒选择不与阿斯代伦快不快这件事，同时他也观察到后者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猎魔人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床边摆放的各色衣物，适合这些特殊衣物的穿着场合并不多，显然它们就是阿斯代伦为了今天而特别准备地，但现在的阿斯代伦依然还穿着朴实舒适的日常睡衣，还一脸纠结恍惚的样子。
读取过对方记忆，也自诩为了解阿斯代伦的迦勒，在这个瞬间想通了很多，于是他又主动上前一步，将白卷毛精灵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亲吻着那苍白面容的额头，接着是脸颊、鼻尖和双唇。
“唔……”过了很久，阿斯代伦才摸着自己发烫的尖耳朵，和被弄乱的卷发，从迦勒的怀里挣脱出来。
“心情好一点了？”迦勒问。
“嗯，”阿斯代伦红着脸在床沿边坐下，但他的手里不忘拽着迦勒的手掌，他张了张嘴，最后试探着开口道:“今天能不能，嗯……能不能不打牌，我想…，我想谈谈别的，比如想更了解你。”
精灵衍体的声音越说越小声，都坐到床边上了再拒绝打牌，在他看来似乎有些对不起迦勒。
迦勒哑然失笑，随后坐在了阿斯代伦的身边，再次搂过了衍体的肩膀，说:“当然，你可以随时拒绝我，我们是恋人，而我并不是个压迫者。”
说道这，猎魔人猛地又想起了被自己放置♂在隔壁地下室里的伊兹，顿时又有些不确定的，在内心自我辩解道:[嗯……某些私人且私密的喜好除外。如果不是伊兹主动要求，我发誓自己不会主动暴力的……]
高阶吸血鬼如果不喜欢枷锁完全可以化雾逃脱，一场游戏只有双方配合才能继续下去，对此旁观了全局的扎格，听着迦勒内心的嘀咕声，脸上露出了带着调侃的微笑。
阿斯代伦自然不知道隔壁地下室里发生的事，但他还是高兴，高兴于可以更加了解迦勒，也高兴于迦勒不是一个脑子里只想着打牌的大混蛋。
于是两人相伴着回到了那奢华的餐厅里，在挑选了两瓶酒水后，又在这间临时构建的豪宅里，随机挑选了一个房间进入。他们的运气不错，进入的第一个随机房间，就有着不错的景色。
当两人跨过门扉，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艘帆船的甲板和碧海蓝天，这艘‘船’的甲板很宽阔和平，踩在上面只有轻微的摇晃感，远处的海景也真实且唯美，晴空下海风轻轻吹拂，几乎察觉不出这里是一间幻术构造出的房间。
“是宝剑海湾（sword coast）！”阿斯代伦在观察了几眼远处的‘海景’后，就有些兴奋地喊到，接着他关闭了身后的房间门，拉着迦勒一起坐到了船头的栏杆上。
“剑湾？”迦勒捧着酒与酒杯，坐在阿斯代伦的身边，嘴里不由地疑问道，他经常听队友们说起剑湾这个词，也大概知晓剑湾指的是脚下这一片土地的泛指，大致位于费伦大陆的西北部沿海地区，但其他的详细信息他就不知道了。
“嗯嗯，你看那边，那边就是冲萨河的入海口，”阿斯代伦抬手为迦勒指出了方向。
猎魔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在高高的海船船首向侧前方眺望而去，看见了许多巴掌大的海船，正在往一条大河内驶去，淡水与海水在这处河流入海□□汇，形成了常见的颜色分层现象。
“再往内行驶几公里，就是博德之门的灰港，是费伦西部最繁华的港口之一。”身为博德本地人，阿斯代伦的语气里，还是不自觉地带着点自豪感，尽管他总是混迹在博德之门的下城区和下水道里，但城市的发展是肉眼可见的，他两百年来也算是亲眼见证城市一点点扩张与繁荣。
嗯，虽然繁荣与一只衍体没什么关系，人口增加也只是他为卡扎多尔捕捉猎物时更加隐蔽。
也许是这个房间里的幻术比较智能，随着衍体的话音落下，原本还是远景的入海口，就逐渐被拉进到了眼前，在迦勒的感官看起来，就像是乘坐的海船行驶速度突然加快了，以几倍的速度来到了入海口处，接着又停航在了这里。
距离靠近后，迦勒也更加清晰与直观地观察到了这处海湾的外部景色；首先是来来往往的风帆海船在冲萨河的入海口进出着，大型的船只大部分都是些大肚子的武装商船，挂着各色旗帜、侧面有着简单的海船用火炮，甲板上站着武装水手。
阿斯代伦适时为迦勒指出了，这些商船挂着的各色旗帜上，许多也都带着北地领主联盟的标志，那是费伦大陆北部领主们的一个政治和商业的松散联盟，博德之门的高公爵也是领主联盟的其中一员。
“在博德之门很少会见到南方安姆王国的船，那些该死的南方佬总是会扮成海盗，抢劫前来博德之门停靠的商船……”
“至于那些小一点的船都是渔船，捕鱼业发达养活了不少来城里讨生活的贫民，鱼是城里最便宜的食物，比老鼠还便宜……”
“朝这里看，能看见的那个山尖就是尘鹰山的峰顶，它被下城区和外城区包裹其中，曾经居住着凶猛的尘鹰，但因为近百年间生活在博德之门的人口越来越多，尘鹰山上现在已经没有尘鹰生活了……”
迦勒为阿斯代伦一杯又一杯地倒着酒，后者也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嘴里絮絮叨叨地为前者介绍着自己生活了两百年的这座城市。
“那些看起来色彩缤纷，奇形怪状地又是什么船呢？”猎魔人适时地插嘴，指着一艘从远方而来朝着灰港行驶而去的，粉白色中型船问道。
微醺的红色双眸看了一眼这花里胡哨的船只，阿斯代伦几乎想也不想地开口回答:“魔法船！”
“这些魔法飞船跨位面而来，降落在附近空旷海域后再进港，会带上不少稀有又昂贵的商品来博德之门售卖，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些魔法船，都是来博德之门收购费伦特产的，城里的货比较全可以一站收齐，部分商品收购价也比深水城便宜点……”
“哦？博德之门和深水城也有商业竞争关系吗？”迦勒不解地问道，他知道盖尔来自深水城，那里有着许多著名的法师塔，还以为是一座魔法繁荣的学术型城市。
至于魔法飞船什么的，猎魔人刚刚到达费伦，就见识到了夺心魔的生物类魔法飞船，现在看到其他相对正常风格的魔法飞船，也算接受良好了。
精灵衍体挠了挠自己的卷毛脑袋，用不多的智力挤出了一点情报，“大概是互助关系？一些商船停靠在博德之门，就是为了把货卖给深水城的……”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别城更优秀，但博德本地的精灵衍体，还是勉为其难地为猎魔人介绍了一下深水城的大致情况，“深水城是费伦跨位面贸易的中心，一座星港，而费伦这边的特产货物，大多都要走博德之门输送给深水城。”
“剑湾这里海岸的地貌特殊，许多海船只能在灰港停靠，接着货物走黑龙门外的贸易之路，沿着陆路绕路北上……”②
“地貌特殊？”迦勒不解地继续提问，阿斯代伦则一挥手，像是在命令此地的幻境一般，命令着两人‘乘坐’的这艘大船转向。
渐渐地猎魔人眼前的景色变了，就像是大船真的在转向一般，从冲萨河的入海口位置，慢慢地向北行驶，直到迦勒见到那费伦著名的剑湾。
不仅仅是因为西侧的海域叫宝剑海，所以这里才叫剑湾，也同样因为这里陆地的海岸线与海平面的巨大高度落差，和如同被利刃削击过一般的白色峭壁。①
在绵延数百里的峭壁下，是暗礁密布、岩石凸起、暗藏危机的汹涌水流，这片漫长又危险的海岸没有足够平缓的地形供商队的船舶停靠、获取补给与躲避风暴，只有一南一北两头有着天然的优秀海港，即深水城和博德之门。
在阿斯代伦的轻声讲述中，幻像所展示的时间也在飞速变化，好似在为两人展示着不同时间段里，各色的日光及月光落在白色山崖上，晕染而出不一样的风景。
迦勒时而看看风景，时而转头看向身侧表情都舒展开的阿斯代伦，也不免回忆起了自己以往任务途中的所见所闻。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猎魔人却发现自己总是埋头关注于任务，心中充满着紧迫感，根本没分出太多精力欣赏这些沿途的风景。
就比如上一次穿界任务，自己到达了希腊境内的雪山之上，神话世界的那场壮丽日出自己也只不过是看了几眼，便埋头寻找起了界石。
“阿斯代伦，你对海运、海上风景、深水城都有了解，是想过出海旅行去深水城吗？”迦勒轻声询问起了身边的情人，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对自己过去错过美景的遗憾。
衍体表情微愣，红色的双眸中透出一丝迷茫，过了许久才开口:“我，我不记得了，对于死前的事，我只记得自己是个城市审判官，其他的都很模糊。”
“我大概…，是很想出海的吧，”阿斯代伦怔怔望向了迦勒，悬在甲板外的双腿也晃了晃。也许自己曾几何时也是想要出海远航，或者去见识费伦大陆乃至其他大陆上的景色，只是自己被锁住了太久，完全遗忘了这些对于吸血衍体来说不切实际的妄想，只能专注于下水道里裹腹的老鼠，和怎样不受更多的惩罚。
“那么想要一起看风景吗？”迦勒说，“我知道你对那个亵渎飞升仪式很心动，其实只要提供的代价足够大，我也可以尝试去说服伽蓝沙的暗影长者，为你补全一个完整的、合规的、能被吸血鬼族群接纳的、并不亵渎的，真正的飞升仪式。”
“但是……”猎魔人说得有些犹豫，但还是坚定地继续说下去，“你还有别的选择，你或许很焦心，但我希望你听下去。”
注①:这个地貌原型可以搜索多佛白崖，在带英。
注②:黑龙门（北城门）位于‘博德之门’的上城区，也是它做为贸易城邦国家发家的起始点。
贸易之路（商路的名字）可以类比三次元丝绸之路，费伦大陆这边有名字的商道都挺重要的，比如贸易者大道、黄金之路、海湾公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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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幻想中的剑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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