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就杀吧，杰，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此话一出，夏油杰顿时觉得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连眼眶都开始酸胀发痛。
血压上来了。
夏油杰本想对准五条悟的头顶，直接给他邦邦两下，看能不能把这小子脑袋里的水打出来。
但他一低头，就看到对方扑朔的浅色睫毛下，清澈的苍蓝色双眸。
第一次见面时，夏油杰曾以为五条家神子的六眼中，只会倒映广袤的晴空。
时至今日，苍蓝依旧清澈如初，只是其中的倒影，却换成了身旁的黑发同窗。
我们本来无话不说，但从什么时候开始……
夏油杰迟疑片刻，本该敲下去的手也改变了目标，对着五条悟的脸左右开弓，一顿狂搓。
五条悟：猫猫甩头.jpg
“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油杰双手捧着被自己狂搓过后，瞪大眼睛的猫猫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睛。
“但无论何时，只要你想说的话，我随时愿意听你的想法。”
五条悟呼吸一滞，
十八岁的杰……这么会的吗？
为什么老子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被夏油杰的这句话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啊。
可恶，不能动摇，
是敌人的糖衣炮弹！
五条悟的内心天人交战，脑海代表理智的猫猫和代表感性的猫猫打成一团。
脑内猫猫议会中，五条悟坐在当事方席位上，正襟危坐，召开紧急会议。
【诸位，任务目标对我们发射了糖衣炮弹，这该如何是好！】
代表感性的猫猫议员率先发言：【太久没吃糖衣了，尝尝先。】
自从新宿街头决裂之后，他们好像再也没见过夏油杰，除了……最后两次见面。
每次路过喜欢的甜品店，去没去过的南半球小岛出任务，走在不曾来过的城市，遇到有趣的学生，他都会想。
如果杰还在呢？
杰会一边抱怨，一边替我排队买季节限定的点心吗？
杰会在海边的沙滩上，问我抵纬度地区的海水为什么比冲绳更清澈吗？
杰会忘记做旅行攻略，然后追着谷歌地图上的甜品店乱跑吗？
杰会成为很靠谱的大人，让学生们都在背后找他倾诉烦恼吗？
在这十年里，五条悟无数次推演，无数次假设。
当事方五条先生表示十分动摇，于是看向代表理性的猫猫议员。
代表理性的猫猫议员理智发言：【什么，有糖衣？机不可失，错过这次可能又要等上十年，让我先吃！】
代表感性的猫猫议员当庭抗议：【我先吃，让我先吃，明明是我先来的！】
两位猫猫议员在五条悟的脑海中上蹿下跳，打作一团。
很好，全票通过，什么糖衣，我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杰～”刚刚还赖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的五条悟光速起身，一个猛喵下山扑进夏油杰怀里。
十年啊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一年365天，全年无休啊！
培养了十届的毕业生，有名有姓的一个都没有！
到最后咒术界主要战斗力居然是还在上学的学生。
最幽默的是，他被封印后，高专失势之际，一个维护高专的人四舍五入一个没有。
除了在读的。
“其实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为了确保夏油杰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貌美如花十年东岭的帅脸，五条悟以一个小（？）鸟依人的姿势扎在对方怀里。
看得远处草丛里的九十九由基双眼一黑，索性直接扭头不看。
世风日下，现在的高专生简直没眼看。
无它，只因九十九由基现在是米国国籍。
根据该国法律中的属人管辖，她觉得自己如果接着观看接下来的内容，可能触犯一些关于未成年人保护的法律。
注：根据米国未成年保护法，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不能观看与未成年相关的黄色影像。因此，如果未能年赤身犯罪，法庭无法判罪，因为法官不也能看。
此话不假，五条悟也没说到底是哪天。
走在高专黄昏的那条小巷里，五条悟就一直在思考。
十年前，他在新宿街头驳斥夏油杰的目标，认为这又荒诞又无从实现。
那么现在呢，他自己选择的方式难道就成功了吗？
那条曾被他认为一眼能看到尽头的道路，真的就畅通无阻吗？
这番关乎道路思考一直没有得出答案，五条悟本人也一直没有走出那天黄昏的小巷。
五条悟带过整整十届的学生，看过太多的例子。
咒术界不是乌托邦，没有什么勇者依靠努力胜过天赋者的史诗。
他十年间培养的学生，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半路出家的乙骨忧太。
“为什么高专系的咒术师在这个夏天为了应对咒灵疲于奔命，而那些拥有家传咒术家族和总监会的老橘子们，却能够坐壁上观。”
五条悟自己把脸埋在夏油杰怀里，但360度无死角的六眼正常运行，让他能够随时分析夏油杰的反应。
夏油杰：？
这是什么思路。
虽然说咒术界和战斗力分布和世俗界的财富分配一样，人数上呈金字塔分布，战斗力上呈倒三角形分布。
也就是少数人拥有绝大部分战斗力，并且，这些人绝大部分时间都不干活。
在他俩晋升特级前，咒术界唯一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常年公费旅游，不干活。
总监部一级咒术师老橘子数名，不干活。
一级咒术师前高专校长，不干活。
特别一级咒术师，禅院直毘人，不干活。
好家伙，这么算下来，整个咒术界高级战斗力就没几个干活的。
除了他和五条悟。
这么想真是好合理的逻辑，但他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夏油杰思考两秒，找出了这个逻辑最大的漏洞。
不对啊，你小子看少年漫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你反血统论！
夏油杰越想越觉得不对，直言道，“那为什么只是拉御三家取消总监会的合法性，”
他顿了顿，补充性说明.“御三家不仅在评级体系之外，而且持续吸纳普通咒术师，陪他们一起不干活。”
说不干活都是好的，还搞什么套娃组织。
夏油杰自己是被招揽入学的非家传咒术师，对御三家的了解基本来源于纸面和同窗的吐槽。
“……”五条悟无言以对。
他本意是想指出矛盾咒术界显存家传术士和非家传术士的矛盾，观察夏油杰对其他家传术士的想法。
杰是被高专招揽的非家传咒术师，在高专期间，正处于青少年时期。
从发展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一阶段正是形成角色同一性，防止角色混乱的阶段。
最开始，他以为杰开始厌恶和排斥普通人，是因为在星浆体事件中，见证了曾经决心要保护的，非术师人性中恶劣的一面。
从此站在术士的立场上排斥非术师。
五条悟绕了这么大一圈，联合御三家，废除总监部合法性，并不仅仅是为了逼总监部依靠夏油杰。
也是想求证，让杰一直耿耿于怀的，究竟是术士与非术师的立场，还是他青春期没有建立角色同一性的应激反应。
没想到……
杰，你这也太讲逻辑了。
不对啊，你小子看少年漫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讲逻辑！
失策了，五条悟心想。
但谎言是疏远的开端，他也并不打算真的对夏油杰说谎。
五条悟环视四周，六眼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信息检索，让在场所有咒术师的具体坐标对他暴露无遗。
不枉他向总监部暗示自己孤身一人，老橘子们还真敢派人过来。
“杰，你现在已经很久没休息了吧。”五条悟向前，拉进与夏油杰之间的距离，与对方额头相抵。
“睡一觉吧。”他发动术士，向夏油杰的脑海里传输信息。
他不想对当面说谎，但别人怎么传递信息，就不关自己的事。
六眼分析在场咒术师们的坐标，下一秒五条悟瞬移到半空中，手里还拿着从高专顺出来的喇叭。
位置完美，距离完美。
形象无所谓，反正都的是小鬼的脸。
他打开喇叭，确保声音能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位咒术师
“我！并不憎恨高专的咒术师们！”五条悟大声吟唱盘星教教主夏油杰先生的名人名言。
听得在场的咒术师心头一紧。
位置暴露了？
完蛋，这位还要整什么大活？
“只是！现在的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让我发自内心的笑过！”
刚才还在闭目养神的九十九由基现在后悔了。
后悔刚才在闭目养神的同时，没有闭耳塞听。
你是五条悟，那他【哔——】的刚才在夏油杰怀里笑得像玉桂狗一样的人是谁？
诡计多端的未成年男同，
她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这下可好，
成play中的一环了。
九十九由基为自己一个小时前想要来凑热闹的行为大呼上当。
凰轮，我们走。
此时，
距离夏油杰的绝笔邮件定时发送时间，还剩3小时46分39秒。
距离夏油杰从睡梦中醒来，还剩8小时58分44秒。
我们咒术界有自己的水火草御三家互克。
夏油杰：咒灵刚损失不少，感觉打不过九十九
九十九由基：替总监部拼什么命，五条悟打过来我第一个投降
五条悟：不用打，夏油杰来了我当场投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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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哪有糖衣，我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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