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炎苦笑一声：“让我这个废人好起来，你在说笑话吗？你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为无极功而来，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郑重告诉你，这世上真的没有无极功。”
“无极功？就算是真的，那是什么香饽饽吗，世上还能有比我的武功更厉害的功法吗？”
陆昭明不屑地撇嘴，拨了拨暗下去的火光，照亮了慕容炎的脸，让他脸上的颓废一览无余，“至于你说自己是废人，你是在装可怜吗，你四肢俱全五感皆在哪里算是废人了。”
慕容炎眼底光芒暗淡：“你非要看我自己将伤口剖开吗，身为武林中人，丹田被毁还不算废人？”
陆昭明冷笑一声：“丹田被毁就不能练武了不成？你们这些武林中人总是热衷于限制自己，怪不得一部莫须有的功法就能搅得武林腥风血雨，看好了，只要道心不灭，武功就始终存在。”
他可是失去灵力都能斩杀修士的无敌大佬。
陆昭明随手将拨火的树枝一挥，两米外手腕粗的树木应声而断。
慕容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能感受到陆昭明并没有用内力，但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招中蕴含的凛然剑意如此惊人，轻而易举切断了巨木。
他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你手中的剑没了，但你心中的剑只要还在，就没什么不可能。我曾见过有人仅靠读书读成一个武林宗师的。直说一句，慕容少侠你的心太脆弱，对武功的了解太浅薄。”
心在一切就还在吗？慕容炎自忖算上此世他已经活了四世了，天赋阅历也算一个不缺，若他都浅薄，那武林中人大部分都成无知幼儿了。
但事实胜于雄辩，他确实无法解释刚才那一招。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更没用了，活了四世依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一个不知名功法套牢，不知道为什么被朋友背叛，不知道为什么被视为父亲的师傅和青梅竹马的师妹抛弃，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人人喊打的反派，现在连一直引以为豪的天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变得一文不值。
“浑浑噩噩”就是他四世人生的总结，什么天之骄子绝世天才，绝世笑话罢了。
慕容炎暂时忘记了仇恨，却又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
陆昭明冷冷看着慕容炎暗淡的眼睛，心道你最好快点想通了，不然别怪自己用雷霆手段打破这满身的颓丧。
这小子活了四世一直纠结于真相，却不明白只有自身足够强大了，才不惧任何魑魅魍魉。
五天之后慕容炎拆了绷带，全身的伤已经平复如初，就连毁容的脸都恢复了，除了丹田无法修复，他已经是个能跑能跳的普通人了。
“终于好了，接下来你该帮我做事了。”
短暂相处已经让慕容炎知道，陆昭明是个独断专行的人，识趣问道：“前辈想让我做什么？”
陆昭明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搞事，一定要搞事，这个操蛋的武林需要一场疾风骤雨冲刷一下陈年的污秽。
系统提醒：【你可别玩脱了用处超常的力量，忘了上个世界用出不属于那个世界的力量后灵魂被电击的酸爽了？再提醒一次，我是救世系统。】
陆昭明：【搞事是手段，救世是目的，你该多相信我一下。】
系统：【真巧，我也很想相信你啊。】
“既然整个武林都说你是魔头后人，家传的无极邪功必须交由正道销毁，你不妨就拿出一部无极功来，看看武林会因此变成什么样子。”
陆昭明人虽然黑化了却还像他的名字一样做什么都喜欢光明正大，正好他有这个实力，武林人追逐无极功，我便给他们一个无极功，又有何惧。
“不愿意？是不愿坐实魔头之子的身份吗？”看慕容炎脸上带着犹豫之色，陆昭明猜测道。
慕容炎苦笑：“我是孤儿，就算否认也找不到证据，何况这身份是天机楼认证过的，我早就没否认的余地了。只是前辈知道他们怎么传无极功的吗？一部虽然修炼过程残忍，但修到最高层可以立地飞升，我上哪里去找这么一部功法。”
陆昭明觉得这个世界的人挺敢想，这个世界里所谓修仙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故事，天道就没给人开飞升的大门。不过陆昭明恰好有一部修仙的功法，不提修仙，这也是一部好武功，够这些武林人参悟一生了，前提是真有人能从云山雾罩不说人话的功法里看出门道的话。
慕容炎捧着陆昭明随手甩出的功法，越看越心惊，他毕竟是气运之子，天赋异禀，越看越沉迷，深觉功法高深莫测，这绝对是一部绝世武功。
他重新评估了眼前人，这个世外高人虽然冷漠了些，古怪了些，说话有时候阴阳怪气了些，但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坏心，毕竟自己在他眼里还不够资格成盘菜——多可悲的领悟。
“前辈，您真的要将功法散出去？”
陆昭明敲了一下慕容炎的头：“别叫我前辈，叫我大哥，从此之后这就是咱们家的家传功法了。我这么善良，想邀请全武林的人共赏奇书，前提是有人查出来是谁最先放出你有无极功的消息，毕竟这书是咱们家的不传之秘，除了你我只有杀父仇人家才知道。咱们就告诉整个江湖要用这个消息找出杀父仇人，就算咱们父亲是大魔头，但儿子给爹报仇是孝道，天经地义。”
慕容炎无语，有你这么随随便便认爹的吗？
“前辈要搅浑江湖这潭水。”
想也能想出来消息传出来后得死很多人，不过我喜欢，冒着黑气的青年如是想。
陆昭明面上露出邪肆的笑容，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反派魔头：“对啊，我觉得这江湖还不够乱，只追杀你一个人太小打小闹了，不好玩，乱起来才有意思呐。”
曾经的热血少年慕容炎更怀疑起眼前人的正邪了，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太像反派了，自己却挺期待跟着他混的。
扪心自问，自己这是堕落了吗？
*********
天机楼是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陆昭明用三功德值兑换了天机楼总部的位置。
今天鸿运楼来了两个人，一个冷峻邪肆，一个优雅淡漠。
那个优雅冷漠的人正是连天机楼都找不到的玉面孟尝慕容炎，经历过背叛和追杀，眼前的小孟尝冷得像块冰，再不见半点温柔。
陆昭明盛气凌人道：“将你们天机楼的楼主叫出来，本座和弟弟要和他做个交易。”
管事人笑着上前：“大侠说笑了，我们这叫鸿运楼，只是个普通的酒楼，与武林中那个天机楼并无关系，您要找天机楼，咱们城内有他们的联络点。”
开玩笑，天机楼总部若被曝光，迎接他们的会是无穷无尽的报复，决不能承认。
陆昭明轻轻一按桌子，眉眼更厉：“本座既然来到这里，你们的秘密便已经暴露了。楼主若不愿见，我看今后这天机楼总部也别存在了。”
他抬起手，掌下的整个桌子已经化为齑粉。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种程度许多人能办到，但不会这么举重若轻。
管事的强撑起笑脸还要说什么，就见书架后面转出一个劲装武士，疾步上前抱拳行礼：“两位贵客，我们公子曦月阁有请。”
那管事白着脸退到一边。
武士领着陆昭明和慕容炎转过书架，走了一段极为曲折的道路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小巧雅致的房子，上书“曦月阁”三个字。
两名侍女举止优雅地打起帘子：“贵客请进。”
公子哥做派，有意思。
待客室也确实有一个公子哥，形容昳丽，气质风流，头戴白玉冠，身着锦绣袍，手上还持一把题有“风流天下”四字的折扇。
陆昭明的评价：此人好骚，面具挺好看。
“不以真面目示人，楼主待客诚意不足啊。”
公子哥的狐狸眼闪过诧异之色，随即笑道：“大侠也知道天机楼做的什么买卖，总该保持一点神秘感，您要做生意，我能做主就行，面目如何并不重要不是吗？”
慕容炎打量一下公子哥，没看出易容的痕迹，听他没反驳，对陆昭明的本事又多了一层认识。
“可否请问大侠高姓大名，听您说这位慕容少侠是您的弟弟。”
“对啊，亲弟弟，本座叫陆昭明。”
公子哥翻出魔头的生平，眼神微动：“莫不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正是。我的来历楼主知道了，礼尚往来，你的名字呢，面容是假的，名字总该说真的。”
被将了一军的公子哥也不气，笑道：“当然，您能找到这来，我也瞒不住您，我叫厉成风，现为天机楼楼主。”
慕容炎确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见这位马甲捂得很严实。
“真名？”
“真名。”
“好吧，就当这是你的真名，我便不说废话了，我隐居世外，偶然入世便救了我弟弟，听说在追杀他这件事上，你们天机楼出了不少力，今天我来算算总账讨点利息不过分吧。”
厉成风解释道：“这，我们是买卖人，遵循银货两讫的买卖规矩，并非刻意针对令弟。”
陆昭明翻了个白眼：“呵，如果你们自承是单纯的买卖人，不如我把你们总部的位置透露出去，看看江湖人怎么说。明知道慕容炎无辜还要助纣为虐，如此不讲江湖道义的门派我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大侠何必咄咄逼人呢。”
陆昭明内力外放，整个曦月阁震动起来，语气很是嚣张：“江湖么，强者为尊，你们整个天机楼都不够我打的，什么规矩都得放在一边。还是那句话，我要和你做个买卖，无钱的那种，你应或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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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倒霉的气运之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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