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阿阵为何而来/
“我这一生,尽是些可耻之事。”
……
大田区藤田杂货铺原址,18:00pm。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翘了课,坐在工作室,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刷着推文,恨不得将每一条掰出来,仔仔细细地看。
下午一点,刚从东都大出门,就给萩原研二打了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事件,研二温柔的音调霎时没了笑意,不能说游刃有余。
“我马上回来。”
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较之动手的天才松田,研二更是当刑警的好料子,人际沟通与细致入微的推理能力兼备,松田深知这一点。
看后发现,除却诗化语言,该账号零零散散发了不少图,都以相机定格,外行人不能说不精美。
账号的初回发文时间为两年前的五月十六日,这个日子,对照叶藏的“大事年表”,看出端倪,暨他初回举办影展的第二日。
推特的主人将阿叶称为“卡密”,说自己聆听了来自天堂的圣音,受到了艺术之神的感召。
研二说:“看来我们的嫌犯先生,有浓厚的西方教育背景。”他对上帝、十四行诗、古希腊罗马典故的了解,非纸上谈兵,英语十分道地。
“年龄为二十岁后半至三十岁前半,家境优渥,擅长摄影。”翻完全部推文,研二便产生了初印象。
以及……
“这几条我很在意。”往前翻,点开七月的第一条文。
/愿死春花下,如月望日时。/
/今晚的月色真美。/
/我赢回了整个世界。/
连续一个礼拜中的三条推文。
松田阵平月半眼:“啊?”
极度偏科理工男,理解不细腻的文字,字是字,他是他。
研二并不奇怪,一条一条解释起来:“第一条是佐藤义清的俳句,有向往、钦慕的意思在。”
他喃喃自语:“第二条是‘我爱你’的话,为什么下一条会是‘我赢回了整个世界’?”
“哈?”松田发出一声巨大的叹声,“什么我爱你?!”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狮子,浑身上下的鬃毛全竖起来了。
“……”萩原研二先没说话,他点开被修复过的一张张相片,虽非计算机生,却自学了不少实用窍门。
他将为数不多的相片分类,风景与偶有人像的,以及寥落的几张室内。
耐心地比对风景所在地,唤道:“地图,小阵平。”
大手町、淡路町……萩原研二报一个地方,松田阵平就用黑笔在地图上画一个点,且标注日期。
“斯托卡?”松田的额头拧得能夹死。
照片上的点稍显密集,一部分似跟着叶藏的大型活动,也有些不明所以的地方,剩下则在东都大附近,不过两三站路的距离。
或许,他早就闯进东都大了?若如此狂热且直白,不可能没发现。
“不。”萩原研二说,“是身边的人。”
去年四月一张照片,出现了人的纤影,一眼能看出是叶藏。
问题是,当日未进行公开活动,也就是说……
‘工作?摄影预定?总不能是校园活动。’
‘犯人潜伏在他身边。’
不由露出苦恼的表情,甚至有些生气了。
一次、两次、三次……都多少次了?
“hagi,”松田压低声音,露出被惹怒的表情,凝重地说,“你有没有觉得,阿叶他……”
他斟酌着说:“很容易被罪犯盯上。”
“那只是其中一点,阵平酱。”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单纯的受害者体质,可不会这样呢。”
松田的脸色更臭了,他猜到了hagi接下来的话。
萩原研二说:“阿叶的话,是在放任凶手。”他下了定论,“放任他们靠近,放任他们将他当作目标。”
松田阵平:“!”
“他……”
将说出口的话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不认识的电话。
本想直接按掉,关键时刻哪里有空理推销电话!神差鬼使接听了,竟然听见……
“谢天谢地,终于接了。”过于吵闹的话音,“是我,臭小鬼,我是毛利。”
松田变成月半眼:“喂,大叔,我这很忙,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等等!”毛利小五郎道,“一个个是怎么回事,大庭电话打不通,你也急着挂。”
“你说什么?”口气凶狠起来,“电话没打通?!”
“跟你长话短说。”毛利小五郎不管松田的问题,直接道,“球棒的购入者名单出来了,其中有一人,与大庭关系很深。”
“明田信三。”
“是他的经纪人。”毛利小五郎说,“如果,他是球棒的拥有者,大庭就危险了,你在他身边吧,立刻将这消息传达给他。”
“……不在。”
毛利小五郎道:“啊?”
松田攥紧了手机:可恶啊,阿叶他,究竟在想什么!
……
银座某club,19:00pm
’我是胆小鬼、臭虫、丑陋的笨蛋、杀人犯的帮凶’
‘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活的。’
身处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中,摄影师、导演、新生代的演员、偶像等来来往往,言笑晏晏,不时有人端着酒,来到紧守在野口大海身旁的叶藏处,甜言蜜语一番。
说的都是些久闻大名,希望有与老师合作机会之类的客套话,更多是自我推荐。
他的容色出众,来的女子少有不怀揣情愫的,有大胆奔放地直抒胸臆,也有含情脉脉盯着的,一些咖位高的甚至像对待青涩大学生那样,在叶藏的口袋里留下写了联络方式的卡片,野口大海瞧着,吃味地不得了,跟叶藏说:“真羡慕你啊,生了张漂亮的脸,受欢迎可真容易啊。”
他与叶藏是师徒,本不应该说酸溜溜的话,可野口大海有点玩世不恭的天性,对弟子揶揄居多,当然,使唤叶藏的时候也不少,半夜饿得肚子咕咕叫让他煮拉面是常有的事。
但在叶藏进入业界时,费心费力地帮他谋划、介绍人脉,以至于传出在为年轻情人奔走的名头,实际上,是少有的负责老师。
“又说这样的话,野口老师……”
“嗤——”感受到叶藏的抗拒了,不情不愿地换了个话题,“二展的相片准备得差不多了,半年内一定要开。”
他大声地吐槽着:“我真受够了那些提起笔杆子就胡说八道的混蛋,什么江郎才尽,只能沦为拍商业照的俗流,一定要让他们大跌眼镜!”
一展结束一年有余,却未推出有震撼力的新作,工作接得越发多了,戴着有色眼镜,对天才的破绽口诛笔伐的评审家们,早已给叶藏按上无数个罪名。
“嗯……”
“不过。”话头又折回来,“你没给经纪人说吗,阿叶?”
“他找我几次了,明示暗示用了个遍,让我鼓励你开个展,走艺术摄影的道路,不要耽于商业活动……”想到不爽之处,端起八角形的透明玻璃杯,浸泡冰球的酒液一饮而尽了。
叶藏慌乱地阻止道:“野口老师,那是伏特加。”以野口老师的酒量,这杯下去,恐怕……
“哈——”喷出好大一个酒嗝,荒唐的酒气撒在叶藏的脸颊上,脸通红,果然醉醺醺的了。
“野、野口老师。”实在处理过太多次醉鬼了,当助摄住在野口老师的工作室学习时,看过他倒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样子呢。
不留痕迹地靠向野口,支撑他歪七扭八的身子,小声呼唤着:“人还没走呢。”
‘太伤脑筋了,被记者看见的话,又要……’
“我超讨厌那家伙!”一点也没理解叶藏的苦心,喝醉酒的野口俨然退化成了孩童,喋喋不休抱怨着,“我能不知道你的天赋吗?那家伙,一副我会埋没了你的样子,天才的灵感之光根本不是靠鼓励来的!”
“嗝——”
“他根本把你当作他的东西了吧!说在为了前途规划,实际上,稍微偏离一点他的期待……”
“换个经纪人吧,叶藏,别看我这样哦……家里的侄子相当有干劲呢!所有工作——全部,”作了个怀抱世界的动作。
“全部都是小庄打理的!”
“嗯嗯,我知道的,野口老师。”紧张地移动着视线,果然,周围人正隐晦地观察着这个角落,一定在喋喋不休说自己跟野口老师的事情吧。
“我说你啊……”借着酒劲,将全部话都说出来了,“你这家伙,胆小又敏感,难道感觉不到那家伙的视线吗?”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夸张地晃动着脑袋。
“日日夜夜被偏执地盯着,你是抖m吗?”
“嗯……”
醉了吗?一定醉得很彻底吧?
既然这样的话……
“不是的。”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只是……”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
“跟踪没关系,控制也没关系,实在打骂的话,只要不去伤害别人,就没有问题。”
“像我这样胆小、可耻、丑陋的人,就算被这样对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倒不如说,这正是我的赎罪吧。”
他想:明明根本不想活在世界上,殉情了好几次,却都只有我活了下来,简直像诅咒一样。
因为家里的原因,还有阿阵……罪孽越发多了。
发自内心地说着:“我是世界上最不该活着的人了,眼下承蒙许多恩情,又不得不可耻地苟活着。”
“如果、如果真能杀死我的话。”眼中不知怎的,泛出点病态的奇异期待。
真好啊……
这难得一见的病态剖白,只有醉到快呼呼大睡的野口大海听见了,以阿叶对他的了解,恐怕野口老师的大脑已经僵化,被酒精搞得乱七八糟的吧,是绝对不可能记住一个字的。
有些悲哀地想:所以说,我真是胆小又丑陋,连真话都只敢对听不到的人说。
“呼……呼……”野口大海已经快睡着了,在睡梦间挣扎时说了一句,“你这家伙……呼、呼,果然很讨厌自己。”
“野口老师?”
“Zzzzzz……”
睡着了。
叶藏苦恼地想:宴会还没结束,睡着的话,真伤脑筋啊……
总之,先找个休息室,把野口老师送进去吧。
却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阿阵?”
Gin与贝尔摩德,肩并着肩,款款走来。
叶藏的脸刷一下白了。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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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gin哥出来遛遛
给剧情上点刺激度(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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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卡到极限时,Gin哥忽然抓住了我的笔
不由自主将他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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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历今年的最后一天,想要大家的评论(扭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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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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