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完那些话之后,明明在场有许多人,气氛竟然一时静寂无声,
一之濑冬吾是因为绝望而沉默,在原修平是因为克制而沉默,
而同在此处的在原安吴,是因为不小心听到事关(在原修平)所在意的我的大瓜,而震惊的沉默,
至于A队的那四个护卫,则纯粹是因为职责而沉默,
虽然我也能看到他们在牢牢压制住俊美外交官的同时,眼角余光还偷偷的瞟一下我,
眼底闪过一些对美丽事物的惊叹,和(又听到豪门隐秘消息,好麻烦,还是装自己没听到吧~)的吐槽,
那些护卫队员的眼神,让我在心底微微一笑,才继续对眼神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一之濑冬吾“磨刀霍霍”,
看着自己的“冬吾哥”,一副受到巨大打击的狼狈模样,
说出那些伤人之语的我,止不住的身体轻颤,但随后又被自己强行克制住,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
这样做才是对的,
因为我早已是个不洁之人了,我的名声,已经(花名在外),
如果今日,我不能狠心的,和我的冬吾哥彻底切断这份情谊,那么,我的冬吾哥,也会被我拖下泥沼的,
那样绝对不可以!
所以,今日,无论我说出的话,会残酷到何等地步,我都必须要说出来,
即使,这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
于是我拢了拢和服衣襟,在眼神黑骏骏的俊美外交官面前,堂而皇之的攀上了身侧在原修平有力的臂膀,如一株缠绕大树的凌霄花,
而我柔弱的眼波,在看向一之濑冬吾的时候,却分外凛冽,连同着右眼角的泪痣,都仿佛冰晶一般,
“还有,一之濑君,请你收回刚刚对修平大人无礼的揣测,
鹤见家是因为泡沫经济而败落的,怨不得别人,
而修平大人,却是救我于危难之中的恩人,
我不允许,你对他有任何不敬!”
听到我如此冻人心肺的话语,一之濑冬吾才从血液的凝固中回过了神,
然后,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浅棕色的眼底满是破碎的波光,
下一秒,他也流下了眼泪。
从小就被教育(男子汉不应该流泪,那会被人斥责为软弱)的一之濑家的继承人,已经29岁成熟而俊美的男人,
我深藏在心底多年,几乎已经成为一种执念的“冬吾哥”,
他此刻西装不整,发丝凌乱,像一只原本可以翱翔天际的雄鹰,被巨网捕获一般,身上的意气风发全然消失殆尽,
他没有再试图解释什么,只是痴痴的看着我,眼底的心疼和愧疚,已经把他自己压垮了。
那一滴滴渗入男人西服衣领的泪水,就像滚烫的岩浆冲入大海一般,瞬间将原本冰冷无波的海水汽化成烟,
也将我,强做冰冷的一颗心,搅得翻天覆地。
我侧过脸,掩饰住自己也即将崩溃的【理性】,踮起脚尖,将身体更紧更紧的贴上在原修平,曼声道,
“请您立刻带我走吧,修平大人,我不想再看见这个,纠缠不休的无礼之徒了。”
在原修平沉凝的眉眼微微一怔,却反应极快的将我拉向他的身前,男人的掌心干燥,炽热,充满力量,
他的双臂直接环抱住我的腰身,让我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冰冷的身心,被迫沾染上他的味道和热度,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感觉到男人此刻显露无疑的占有欲,我唇角开阖,露出一点迷人的艳红,
“修平大人,今晚,请让我在您的胸怀里入眠……”
说完,我柔顺的垂下眼睫,却因为说出了如此大胆的话语而羞涩不已,脸色艳如春桃,实在是不负“鹤见家之花”的名头,
让一边的在原安吴和四个护卫队员都险些看直了眼,回过神来,他们不禁为我所表达的对象在原修平而感到艳羡了,
而身为在原修平推的在原安吴更是高兴不已,因为他一直就觉得,
像他家大堂哥在原修平这样出众的人物,就该有绝色美人相配啊,
就算这个美人性别相同,他也早就说服自己接受了……
听到我的“邀请”,即使签下价值亿万的合同,都能不动声色的在原修平,此刻,却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
他原本准备对我循序渐进的理智,也临近崩塌,
我能够看到,男人内心的困兽,在止不住的伸出爪牙,想要把我囚禁起来,肆意娇怜,却又受限于他强大的自制力,不得妄动。
他似乎不着痕迹的吐出了一口气,才垂眸凝视着我绯红的侧脸,黑眸深沉,犹如一只在领地中巡视猎物的雄狮,然后才沉沉答道,
“好。我带你走。”
在原修平低沉的嗓音真是戳中了我声控的痒处,我从【前世】,就无法抵御他看似冷酷威严,实则对自己圈中保护的人,声线会悄然柔和些许的特质,
如同冰凌覆盖下的雪松,既有冬日的严寒凛冽,又有掩藏其下的绿意盎然。
他的声域其实很宽广,即使平日里的声音不动声色,以平铺直叙居多,我也能听得出来。
此刻,他的声音就是又沉稳又果断,里面的认真不容置疑。
让得到男人回复的我,都不自觉的,在他怀里仰起了头,
一瞬间,我就被那双看向我的深深黑眸,给攫住了全部的视线,
那是雄狮看向自己猎物的恐怖威压,也是预示着深夜即将到来的暧昧碰撞,让我都不禁为他眸底压抑着的心思而感到颤抖了。
而我那害羞退避的模样,也被犀利至极的男人看了个透彻,
看着我如同前世一样,虔诚的,在他怀里凝视他的时候,在原修平就扶住我纤细的腰,实在忍不住心底的激荡,于我右眼角的天生泪痣上,印下了克制的一吻,
我被他猝不及防的吻,惊到闭了一下眼睛,仿佛萤火之光小小的闪烁了一下,
那扑面而来的男人炽热的气息,将我彻底笼罩,
但是我浑然不觉,只是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修平大人……”
而另一边,陷入心疼和愧疚之中的一之濑冬吾,却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死了之后,再度起跳,
那紧紧偎依在一起的两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契合,
他的小椿花,对另一个男人动人笑着,呼吸相闻,已经让他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而那一个男人,在原修平!
他居然低头,吻在了小椿花的天生泪痣上!
那明明是他和小椿花,在神社下许下白首之约后,他情不自禁吻上去的定情之处啊……
他明明对自己发过誓,此生此世,将他的小椿花抱回家之后,他每天都要吻上相同的那一处,再细细啜吻那柔软动人的眼睫,让他的小椿花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他眼底的温柔。
刹那间,俊美外交官听到了自己内心的撕裂和愤怒,
他站直了身形,即使身体仍然被牢牢的压制住,眼神却无比冰冷的盯着抱着我的男人,
“在原家主,即使你身份尊贵,这样对待我,也是不妥当的吧,
我可以去众议院,找安田议长投诉,看你们在原家,是否真是铁板一块……”
顿了顿,一之濑冬吾才把目光投向了我,却被逃避他视线,只默默仰望着在原修平冷峻下颌线的我,刺得险些再度落下泪来,
他沙哑无比的继续说,
“至于亚子……,不,鹤见君,我和他之间,确实有误会没错,但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我们是自幼交好的(竹马之交),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今天你不可以带走他,因为我不允许!”
听到俊美外交官沙哑无比的阻止之言,在原修平却不甚在意,
他甚至还在嘴角,牵起了一丝弧度之后,又迅速隐没,才沉稳开口,
“今日我要带走我的情人,为什么要得到你的允许,
一之濑冬吾,你们一之濑家,是要与我在原家【开战】吗?”
前世的陆军大将,此世的在原社长,他看似不疾不徐的淡淡话语,实则听在众人耳中,这却是不折不扣的【威胁】了,
一身西装革履,身量极高的在原修平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吐露的话语,
还有身上那股强大的,带着血腥气的压迫感,
无一不在昭示着,比起一之濑冬吾这只羽翼刚刚丰满的雄鹰,
他才是在原家大权在握的成熟狮王,同时也是,整个东京各大豪族都承认的【无冕之王】。
面对如此针锋相对的高大男人,寸步不让的强硬话语,
以及,我自始自终都没再看向他,只是一心一意偎依在对手的怀中,俨然默认了在原修平口中(我是他的情人)的说法的时候,
一之濑冬吾,顿时感觉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这个剑眉星目,稳重果敢的新秀外交官啊,
他从来都是,被众人捧得高高的豪门新秀,生来就不识人间疾苦的一之濑家的尊贵公子。
然而,在原修平一出现,仅仅是一句话,已经叫他输得一败涂地!
这个(鹤见亚),于八岁的深冬季节,遇到的爽朗少年,
他又怎么会经历过,真正屈辱和无力的时刻,
我的眼角余光,看着一之濑冬吾的脸色,一寸寸变幻,一寸寸晦暗,
他那颗原本期待着期待着的一颗真心,亦被人无情踩踏。
终究,如同他十七岁那年的【正名宴会】上,丢弃的日本绢手帕一般,随风而落,委顿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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