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真是浑身不自在。旋刃心想，他到底在干嘛？
一个活了上百万年的赛博坦人找了个不到一百岁的地球人当自己的监护人，瞧这事闹的。
“虽然下周才开学，不过我们可以提前去看看学校，然后买点你需要的东西。”
新晋监护人热情地替她准备生活物品:“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我们可以一起去买哦。”
“那给我来几炮RPG吧。”
梅丽莎轻叹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和武器相关的东西，但是旋刃，我们之前不是聊过这个问题了吗？”
聊过，当然。年龄太小，枪械太过危险，不外乎就这几个词。
“如果你真的很向往，也许以后可以考虑当警察，只要途径是正确的，结果是好是坏我们都能接受。走吧，我们出发。”
44.
雷德菲尔德一家的男主人比梅丽莎要大上两岁，目前在浣熊市私立中学任教历史。他和妻子感情良好，信任妻子的决定，但当他听说抚养计划时，他还是感到了惊异——收养一个孩子对他们这样的家庭并不困难但也并不容易，而且他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梅丽莎，我们才刚认识这个孩子，而且她不一定是被遗弃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艾肯，她总得上学不是吗？小孩子接受教育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在我们知道她从何而来之前，慢慢地去教育她，好吗？”
两夫妻慎重考虑的结果就是无论他们最后要不要领养旋刃，艾肯都会利用职务之便帮助旋刃得到一个和普通孩子一起上学的名额，而且是在浣熊市唯一的私立中学，有钱人们热衷让自己孩子来此社交的学校。他们总有时间让旋刃放下心结，讲出他的来历的。
雷德菲尔德夫妇的感化大计正在进行，当事人对此一概不知。他正坐在校内空旷的长椅上，此时学校正在放假，只有丁零几个人。梅丽莎特意给他买了根冰棍，叮嘱他在外稍侯。
他们在办公室内不知在吵些什么玩意，旋刃便迈开腿四处瞎逛。这所学院是在战后成立的，颇有旧时权贵阶层喜欢的那套审美。他走到十字型走廊的后方，恰好来到了这座学校最大的讲堂，停在了这。
讲堂为阶梯式，最高处的部分吊着一顶厚重的木质挂钟，上面雕刻着细腻的纹路，指针在罗马数字上顺时走动，是静谧的学校中唯一还在活动的物体。
钟表匠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老式古朴的计时文化无论在哪个文明中都格外有其独特的风味。他很喜欢钟面下面金色的摆锤，看上去格外有魄力，牵动人心——
就像他现在这样，实体内虚构的心脏怦怦跳动。
仿佛自己真正的本体就在脚下，正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呼唤。
搞什么玩意？
45.
人是社会性动物，当你处在一个群体之中的时候，影响就像天平上的砝码，会发生在你和他人做过的事情上，影响你们行为的变化，只是或多或少的关系。
阿尔伯特·威斯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保护伞公司私下的教育环境当中，他得到了不可否定的精英教育，这是必然的。然而即便如此，像他这类从小接受培养、已经有着集团设下的稳定未来的「高级组织财产」，也同样需要学会一定的社会尝试——包括如何融入，如何与普通人相处。
“当你身处高位，更需要掌握每一个人确切的资料，了解他们适合该在什么岗位工作，他们能给予公司哪些回报。”
“你需要了解，熟悉，最后掌握。这一步总是水到渠成，因为前两者就意味着你必须比他们旗高一筹。”
当时阿尔伯特只是隐隐有个预感，直到后来他被通知要固定在一所保护伞之外的学校生活学习一段时间，他心底的疑惑才落了地。
只是进行例行的社交学习，这不困难，也不会太久。阿尔伯特对于自己影响他人的手段总是比较自信的，两年前他刚在阿克雷分布落脚的时候，人人都只当他是一枚胜算不大的旗子，两年过去，每个经过他和威廉身边的人都会用正式的称呼来对他们道安。“阿克雷分部除了马库斯，还有两个恐怖的小天才”——偶尔也有人这么私下形容干部培养所的情况，毕竟研究所本就有一个像马库斯这种实验狂魔。
“为什么威廉不用去？”
“他的才学只需要集中在研究方面就行，他是个「偏科生」，你知道的，阿尔伯特。”他的老师斯宾塞对他说，“我对你的期待会要高一些——在各个方面，你总能做得很好。”
成长期的威斯克对这个回答不算满意。他在研究人体基因工程的方向是比威廉要弱了点，但也没差到哪去。他和自己长年学习生涯中唯一的同学相处还算融洽，甚至威廉还主动找他交好过。
“我很高兴这里终于有个理解力能跟上我的人了，”威廉一开始就用满意态度和他说，“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46.
阿尔伯特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这名名义上掌握着董事会和最高股东的老人，对方笑容慈祥，语气客套。当他打开暗门露出里面那张硕大的挂画时，阿尔伯特就彻底明白了——那是一张奥斯威尔·E·斯宾塞的油画肖像，在昏暗的灯光下栩栩如生。
“我侍奉斯宾塞大人很久很久了，”年迈的校长对他说，“我这辈子干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决定为他做好每一件事。当然了，我也一样会为您竭尽心力，您会在这所中学学到您需要的每一件事，我都希望这样。”
他们在校长的私人收藏室里交谈了一会，校长交代完毕，本该结束这次会面，话题一转道:“看在您确实是个合格的学生的份上，我还要送你一个礼物，就当是个见面礼吧。”
“下来参观下我最近得到的收藏，阿尔伯特先生。”
阿尔伯特跟着他往楼梯按门之后走，来到了一扇金属甬道内。这儿的装帧明显和古典化的校园设计不一样，立刻让他有了熟悉的感觉。他们两人搭上尽头的电梯，电子提示音响起，他立刻就像在研究所工作那样，有了“回家般”的感觉。
“您应该不知道学校也有个地下所，”校长和他正在往底下五层处降去，“这里的旧址曾经是内战时期用来躲藏的地下据点，后来被改造成私人用地，我们对它的计划曾经是用来进行生化武器的改造和研究，但现在有了新的任务。”
他们走下电梯，一直往隧道深处走去。学校的地下所明显没有开发的足够完整，人员密度也只维持在运作的基础能力上。他一路上见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还在对改建的水管和排风口等检索敲打，阿尔伯特很难怀疑老人能有什么“收藏”是值得作为见面礼带他来看的。
“说起来，你对机械有多了解？”校长在前方问他，“比如钟表，汽车，火车，还有发动机什么的？”
“不多，”阿尔伯特回答，“只是了解些枪械而已。”
“是了，你当然会学习这些东西，斯宾塞大人一定会要求你这么做的……”老人理解地说。隔了几秒，他又问，“那机器人呢？”
“什么？”
“机器人，比方说电脑，智能系统，在这些基础上制造的机器人。你有什么想法？”
这问题问的有些超出专业范畴。阿尔伯特思考一会后说:“我记得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投入，还没有发展到可以让智能机械达到发号施令也能完美完成的程度。”
“是啊，那当然。我们一直都在投入对生物基因工程研究，却忽略了别的地方都在竭力突破的专项技术……”
“想想看，阿尔伯特，”老人朝上摆了摆手，“无论生物能进化到什么地步，血肉之躯也难敌机械造物。”
“人从冷兵器发展到热武器花了近千年，但热武器进步的几百年内世界的格局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战争，核武器，科技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但生物呢？生物最大的进步，可能只是宠物狗从狼进化成狗的要素吧。”
他言辞激烈，语调上扬，此刻正处于一种即兴演讲的亢奋之中。阿尔伯特没去尝试指正他话语中的逻辑问题，他在尝试从这套完全反驳了生物研究方向的可靠性的措辞中寻找规律——他所说的机械问题，和他口中的「藏品」，两者之间必然有所联系。
但是，机械藏品……？难道斯宾塞口中可靠的二战退役军人、清楚公司主要攻克方向的高级成员想要展现的就只是这种东西吗？
“到了，”拄着拐杖的老人停在一道闸门前，往旁边的密码锁上依次按下，“进来吧，孩子，我说了这么多东西，也不如亲自一见好看。”
“这就是我作为见面礼请你参观的礼物。”
阿尔伯特顺着他的手指朝金属围栏外的“物体”望去。
这处收容室很大。他心想，正适合用来存放和观察这么大的一件“物体”，有着人类四肢和中心躯干，机翼尾部还有胸膛处裸露在外的两门武器炮，头部不翼而飞，理应连接大脑的位置只有断裂的线管，看不出完整的形态。
阿尔伯特心中第一次有了难以言喻的失真之感。
被绳索严严实实地捆绑在地的，是一具至少有两三层楼高的蓝色机械构造体。
一想到本文三位的人类投影都是女性就觉得很适合建立和谐有爱的单亲妈妈带两娃式家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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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位小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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