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让人觉得不可战胜的男人,最后居然败给了一块微小的弹片,不知怎么的,云心感到一阵陌生的消极,仿佛人活在世上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然后她猛然清醒过来,
没错,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世界上自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若是找到自己的真爱,甜甜蜜蜜的和他过一辈子那就另当别论了,她还只有26,这一辈子还长着呢,甜蜜的日子也会到来的,在那之前,首先得把眼前这个变-态打发掉。
她镇定的看向德国青年,
“如果你想知道渣女人的下落,那就不能伤害我,因为,只有我才知道渣女人的联络方式。”
青年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她无比眼熟的东西,挑了挑眉,
“你说的联络方式是这个吗?”
云心震惊的看着他手里的琉璃坠,色泽清透圆润,和她脖子上的式样稍微有些不同,却一样的精美细致,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抓走了渣女人,让她被迫发出了S级的求救讯息。
“是我。”青年听懂了她的意思,对她眼底出现的敌意视而不见,转而露出有些困扰的神情,碧绿色的眼眸似乎划过一丝阴冷,
“可是,等我逮到她的时候,她的情况有些复杂啊…好像已经成了植物人一样,无论我用尽手段都唤不醒呢,所以只好用你们独有的通讯手段把你找出来了。”
植物人!昏迷不醒…
从他的话中云心迅速的提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咬紧下唇,觉得心底出现巨大的恐慌,浑身的血液将要凝固一般,半晌她哑声道“带我去看她。”
黑色的萌系大眼没有了最开始的灵动生气,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压抑到了最深处,让人看着寒意渐生,青年不为所动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她,笑得毫不犹豫,好像看着自动落入陷阱的可悲猎物,
“Nun, bei mir(好的,跟我走吧)”
云心从公主床上一跃而下,面无表情的踩过底下蔓延的血迹,临出门前到底还是皱着眉对青年道“除了你表弟之外,也给那三人治疗一下吧,他们的身份个个都不同寻常,不要自找麻烦…”
青年似笑非笑的朝后面瞥了一眼,又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对此不置一词,走到外面,云心看着和青年身上的深黑军装同样酷炫的军用车辆,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踏入一个坚固的牢笼,还是自己自愿进去的,
她在心底狠狠比了一个中指,还是义无返顾的蹬了上去,结果,不知道是车辆的地盘太高还是她的腿太短,一下子没登上,失去平衡的朝车门栽了下去,
眼看就要磕掉几颗牙齿,一只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让她免于毁容的命运,然后她感觉自己被那个手臂十分轻易的扔上了车,车门合上,一连串的德语含糊的响起,
车子发动了,她也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冰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将身体控制着每过数秒就做一次深呼吸,让身体在紧绷和放松间循环,争分夺秒的排除麻醉针的影响,养精蓄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车子慢了下来,沿着车窗外的风景判断,似乎是进了一个僻静森严的疗养病院,这个疗养病院并不大,外表普通,却让人感觉气氛压抑,压抑的源头可能是来自那些明晃晃的军人,千篇一律的面无表情,
估算着带着渣女人昏迷不醒的身体逃出去的比率,云心暗下了眼眸,喉咙有点干涩,但是她没时间沮丧,依旧沿着车辆经过的道路默记着地形和路线,
车停,门开,瓦尔纳青年充满绅士风度的手被她无视,她稳稳的跳下车,面无表情的催促着“快带我去看她。”
等到真的看到渣女人带着氧气护罩的躺在病床上,她才抹了抹眼睛,不让模糊的泪水挡住自己的视线,因为渣女人周围仪器显示的数值十分微弱,特别是脑电波,几乎快成了一条直线,她咬紧唇开口,
“她昏迷了多久了…”
“三个月十三天。”
身后的青年不急不缓的回答,却掩饰不了话语中深深的憎恨,柔和的声音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云心毫不怀疑如果渣女人现在睁开她的眼睛,迎接她的就是青年充满杀意的一颗子弹。
他们之间的纠葛她最清楚不过,只是她没有料到,青年对十年前的事情那么无法释怀,累积下来的恨意让当初别扭傲娇的他成了今天这副外表正常内里鬼畜的样子,也没有料到,没有了那个男人掣肘的青年会是这么疯狂且迫不及待,
目光移到病床上的渣女人身上,云心突然一阵恍惚,难道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像她们这样的人,永远也别想拥有温柔的爱人,幸福的生活?
摇摇头她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神色复杂阴鸷的德国青年,
“你把我带来就是想让我将她唤醒是吧…”
“没错。”青年没有在意她的脸色,碧绿色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病床上看似柔弱美丽的女人,目光在那顺滑的黑发上停留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稍稍柔和了一瞬却又马上变得憎恨冰冷,连带着那张充满魅力的俊美面容也透露出让人胆寒的阴郁,
“那你就先出去吧,我要和她单独在一起。”
云心也不在意青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看着青年收起脸上的阴郁,又变成一脸自然的笑容,转身出去之后她才搓了搓自己竖起的鸡皮,觉得自己装13的功力日渐加深,当然,仅限于在面对变-态的时候。
房门关闭,室内顿时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呼吸声和病床周围仪器的微弱滴滴声,云心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但是她仍然快速的把整个房间和自己的全身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监视器和窃听器,
大概,对瓦尔纳来说,只要渣女人能清醒过来,不论她们在里面商量了些什么都无关紧要,对于这类自负的变-态,云心基本上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思,
确定没有任何监视,她才放任自己的担心和恐惧,扑到渣女人病床边,开口的声音嘶哑无比,
“喂…不要玩了,赶快起来!你不知道我的心脏就快被你这个新招数给吓停了,这一次可真是要阴沟里翻船了,还是我们两条船一起翻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就跟你说了,不要玩弄别人感情了吧,特别是某些危险的品种,不惹还好,一惹了就等着被报复一辈子吧…”
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云心再接再厉的在女人耳边继续唠叨,
“这一次我可是被你害惨了,真爱还没拿下,就被你的四朵旧桃花给堵门了,好吧,他们还是比较绅士的,没有对我严刑拷打,你十年前招惹的那个傲娇小屁孩才是个大问题啊,现在他可是陆军中将了,不知道被他那个情感障碍的老子在军队里怎么训练的,出来就变成了一个大变-态,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啊,你的四朵旧桃花,差点都被他踩碎了,那血流的…啧啧,你不心痛呀…”
病床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云心挫败的看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你醒着,肯定会反驳我说你本来就没有心,何来心痛呢…看来你是真的成了植物人…怎么办呢,虽然大小外伤手术做过无数,但是植物人不是我的专业领域啊…”
虽然说着玩笑话,但是云心知道自己心底的恐惧快要灭顶了,她无法想象,若是渣女人只能以一个植物人的形态继续生存下去,她会不会比她先一步疯掉,
她曾经固执的认为,渣女人和她就是天使的双翼,缺失了任何一个,都会让天使堕下地狱,什么光明幸福都会随之远去,虽然每一次渣女人出事了都赖她去救人,渣女人还开着玩笑的说她就是她生命的保障和支柱,但是云心自己清楚,真正被依赖的支柱,不是自己,渣女人才是她生命的支柱,失去了渣女人,她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兴趣和寻找真爱的勇气。
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裸露在外的苍白手腕,云心挨过去抱住,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她该怎么做,才能唤醒渣女人沉睡的意识,让她不再继续衰弱下去,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她该怎么做,才能触及到她的灵魂?
云心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确切的说,是有东西知道。
戴在胸前的琉璃坠突然散发出云心没有注意的微光,然后一个飘渺空灵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的灵魂去了别的世界,无论你怎么做,都是触及不到的。”
云心微微一呆,突然一跳而起,戒备的注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说话的人影,只有脑海里的声音虚弱又平静的继续道,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脖子上。”
她紧张的低头,果然看见自己胸前的琉璃坠正发出淡淡的微光,像是上了一个五瓦的电灯泡,映衬得本就通透的琉璃更加朦胧梦幻,美如寒冰,
迟疑的摸了摸发光的琉璃坠,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难道是寄居在琉璃坠里面的妖怪?”
那个声音似乎停顿了几秒,才带着惘然迷茫的感觉缓缓道“你说的妖怪我不懂,我只知道自己是‘世界’,而且现在我很…”
后面的声音渐消,云心听不明白,只好壮着胆子插嘴道,“很什么?”
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才轻轻道,
“我很饿…”
云心浑身一抖,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只叫世界的非人类准备把她吃掉?不要啊,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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