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之后,乌桥喜介终于完全撒手不管,任由挚友组自由发展,除了在校之外并无交集。
零五年三月底,夏油杰与乌桥喜介国中毕业。
发育期儿童的创伤愈合速度很快,飞鸟井木记在他的保护下平稳生长,但根据本人的意愿并不太像想回到原来的家里。
“只要世界不同,矛盾永远是存在的。”饱受过人类情绪垃圾折磨的她说“与其感情更深之后离开,我不再出现才是最好的。”
乌桥喜介淡定答应,去太宰治的办公处小聚一二时提到了小木记的话。
“我八岁的时候只会阿巴阿巴。”他气馁“别说八岁,十八岁也差不多。可恶,我是一个除了老之外毫无长处的人”
他剪去了发梢所有的黑色,盖住耳尖和眉毛的红发只要有点光源就扎眼,和暖发暖肤形成对比的是浅灰的虹膜——放弃伪装之后,这两样特征足够所有人描述对他的外貌印象了,原本死板如灰墙的神色,也因为在太宰治身边,眉梢眼角充满了或生动或舒缓的神采。
太宰治看着他的眼睛。
乌桥的眼睛不符合大部分亚洲人对人的审美,因为这种颜色不应该出现在眼睛里,这显得目光太剔透,也太无情,仿佛没有爱的可能。
而深色的虹膜在表达眼神这方面得天独厚,很轻而易举就能显得含情脉脉。
比如对视没多久,鸢色还镇定自若,灰眼睛就已经自己飘走了。
他哼了一声。
“所以你就是来告诉我你又有了新的孩子。”
“什么叫有……救世主弥补自己过错的事情能叫有吗,那叫,那叫将功补过,既往不咎。”乌桥眼睛继续飘着说“我主要是为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太宰治面前,在对方询问的目光里解释。
“虚拟现实技术针对还原五感的解决方案,我还以为我忘光了,还得多亏雪女的幻境。”
太宰治两根手指夹起那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歪头:“你想?”
“娱乐至上。”乌桥喜介微笑“把世界变成一场游戏,我真是个天才。”
太宰治没忍心接这个一把年纪还又中二又神神叨叨的话茬,硬盘收到抽屉里顺便问:“名字呢。”
“啊啊,原本是叫‘茧’来着。”乌桥喜介指了指旁边开着静音的电视“现在的话为了应景该叫‘账’,喏,还差个他。”
明明早有预料,甚至专门调到复播两年前关于泽田弘树新闻报道的频道,太宰治还是装模作样的抱怨。
“你自己养小鬼还不够,居然还想给我找一个吗。”
“不不不。”偏爱有才能的孩子,却更偏爱某人的乌桥喜介发出了温暖四季的声音“我明明是在给你的公司找童工啊。”
“港口Mafia的基本配置不就是童工吗。”
————
夜蛾正道招生招到五条家去了——更离谱的是,五条家那个六眼答应了。
五条悟开开心心的问夏油杰高专校服准备定制成什么样子,结果听到对方回答。
“我打算考东大。”
“啊?”
“抱歉啊,悟。”夏油杰挠了挠脸颊“我的意思是会去上普通高中来着。”
“老子听懂了。”五条悟睁大眼睛“你这和说完‘我爱你’把人骗上床转头提着裤子连■资都不留就走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爱情剧的情景比喻不适用这种情况啊,还有,难不成想考东大就算渣男吗。”
夏油杰有些心虚但不多,话越说越硬气。
五条悟盯着他的小眼睛看了三秒,转头快步走了。
夏油杰懵了。
五条悟没在他面前生过气,平时有什么摩擦都是当场和他大呼小叫,这样一言不发转头就走让他慌的厉害。
他感觉不追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所以跑着追了上去。
幸好五条悟没跑,不然他们大概率上演一套“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悟,我……”
“没关系,不用解释,你有自己的考量。”五条悟说“你以为老子是谁啊,真啥事都要人哄?刚想起来临时有事,今天你自己逛吧。”
夏油杰没理由继续跟下去,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渐行渐远,背影被人流淹没。
————
日本挺小的,热闹的那几个地方屁大一点,东京放个乌龟十年也能爬一圈。
太宰治对横滨情有独钟,乌桥喜介从他的办公大楼出来,站楼下往上看,隐约觉出了一点曾经在□□的味道。
好心情的余韵久久不散,他手揣到卫衣兜里往车站走,好巧不巧同一条街道,白发戴墨镜的少年手插裤兜迎面走来。
五条悟:“哟。”
乌桥喜介:“啊。”
……
世界怎么能变成这样呢。
乌桥喜介和五条悟坐在一家法式甜品店里。
欧培拉,巧克力可颂,蒙布朗,各种各样的水果挞。
五条悟大块大块的把这些甜度超标的法国点心塞到嘴里,神奇的是再怎么大块儿他都没有沾到嘴角。
总不能吃个甜品还开无下限吧。和被绑架来没两样的乌桥喜介抱着一杯咖啡,逐渐神游。
五条悟仿佛只是找人陪他吃甜品,过去的这半小时里除了点单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乌桥喜介头脑风暴,想出了一点端倪。
就着鲜榨橙汁吃下最后一口树莓挞,五条悟听到对面开口。
“咒术理论我给的,咒术界概况我教的,上普通学校是我撺掇的。”乌桥喜介一脸的凄惨闭眼“我,这,我是你们友谊道路上的绊脚石,我有罪。”
五条悟十指相扣支在桌上:“然后呢”
“所以想点好的,距离产生美。”乌桥喜介说“你我是不知道,但拉开距离之后夏油会对是否了解你产生不自信,然后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之后,你们《友谊如何炼成》的过程就可以更丰富啦!”
五条悟:“……”
五条悟:“看来你看过的烂剧比老子吃过的米都多。”
“开玩笑……其实主要是因为,”乌桥喜介翘起二郎腿“他如果去咒术界,一定会认同高层的说法的。”
“比如,普通人是依附咒术师的弱者。”
“‘保障弱者生存’这样的想法,一开始不就是建立在‘弱者必须依我而生’的基础上。”
“就算没有咒术师,人类看不见咒灵,那些灾难发生就发生了,人死上一堆,咒力浓度降低,咒灵耗尽咒力消失,然后人又繁殖起来,进行这个烂循环有什么不好。”
五条悟挑眉:“老子早知道啊,跟老子说没用,杰那家伙又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
乌桥喜介闭了闭眼:“没办法,他见过的悲剧和死人都太少了。”
“所以我,向他推荐了一个很适合他的高中。”
“老子该庆幸你更喜欢的不是杰吗。”五条悟笑笑,叉子扔到盘子里发出谈话终止的声音“不然老子都不敢想会被你和你的小男朋友琢磨成什么样子。”
“……不是男朋友,话也不能这么说。”
那一刻很强烈的意识到了某些东西,乌桥在那一瞬间露出了相当动摇的表情。
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或许,大概,过于新潮了。
————
四月,夏油杰在答应勤工俭学后,被允许独自一人去东京都就读帝丹高中,乌桥喜介去了同在东京都的来良学园。
乌桥喜介由于带上了小木记,所以提前来租了三居室,等花了一周忙完小木记的转学手续,邮件收到了夏油杰租在新宿并且离米花町很近的消息。
——聊天室——
变量:『很好,和池袋也没多少距离。』
式神使:『欢迎小木记做客,你就算了』
变量:『怎么,五条不够你养吗?你不但有五条悟你还有猫,现在你居然还想问抢我小孩,你有没有心啊!』
式神使:『(  ̄ー ̄)』
——【红围巾上吊】进入聊天室——
变量:『 □_□』
红围巾上吊:『怎么不说话了呢,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红围巾上吊:『难不成是我打扰你们两个了,那,那我走就是了……QAQ』
式神使:『太宰君?』
红围巾上吊:『嗨嗨,是我哦』
红围巾上吊:『这好像是第一次正面交流呢,请多多指教,夏油君』
式神使:『嗯,很荣幸认识你』
——【蓝光皮卡丘】进入聊天室——
变量:『?』
式神使:『悟,下午好』
蓝光皮卡丘:『咦?昵称居然不是怪刘海』
蓝光皮卡丘:『召唤系怎么可能是你的特征,怪刘海才是!』
式神使:『……』
式神使:『有点道理但是真让人不爽』
变量:『既然不爽的话就不要接受这种建议啊喂』
红围巾上吊:『激动的太早了哦,乌桥』
——【式神使】更名【刘海召唤师】——
变量:『?』
变量:『我去给木记做晚饭了』
——【变量】下线——
红围巾上吊:『真脆弱啊,乌桥』
蓝光皮卡丘:『你那朋友怎么回事,别谜语人啦太宰~老子看不懂一点呢 :D 』
红围巾上吊:『没什么哦』
红围巾上吊:『或许是嫉妒你们两个双向奔赴呢!』
——【红围巾上吊】下线——
蓝光皮卡丘:『?』
蓝光皮卡丘:『你幼驯染染脾气好怪哦,居然嫉妒老子和你的感情,难不成是对你有想法?』
刘海召唤师:『不要讲恐怖故事,绝对,绝对不可能,对你有想法还差不多』
蓝光皮卡丘:『是哦,说不定耶』
刘海召唤师:『……但是他和太宰』
蓝光皮卡丘:『嗯?怎么,老子不是来拆散他们的,老子完全可以加入他们』
刘海召唤师:『不,五条悟你冷静你不想』
蓝光皮卡丘:『哈哈哈哈哈哈』
——【蓝光皮卡丘】下线——
刘海召唤师:『……』
——【刘海召唤师】下线——
——聊天室中没有人——
喜欢抽离出来以客观角度梳理又容易破防,磕cp界的又菜又爱玩×
乌桥:我们之间的关系太新潮了好破防
五条悟:也没看出来你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啊?搞不懂你脑袋瓜子里面想些了什么
被夏五之间的互动gay到的乌桥:谢邀,我恐同
被迫联想乌桥与自己cp的夏油杰:今晚噩梦预定
加入也不是不可以的蓝光皮卡丘:反应这么大?玩一下
看穿一切的红围巾:我是那个被gay的直男,上面的全都是gay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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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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