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五条悟的力量展开,冲来的检非违使如同撞上看不见的墙一样被挡住,他冲两人摆摆手,完全没有一点紧迫感:“下回见。”
琥珀川冲他点了下头:“下回见。”
一文字一刀隔开没被挡住的那名检非违使,护着琥珀川走进通道:“下回见。”
五条悟:“哦呀,这回不是不想见了哦?”
在一文字走进通道的前一瞬间,汹涌火焰骤然袭来,同时降临的,还有近几天非常熟悉的咒灵气息。
“来了就别走了。”这是沙哑低沉的男声。
随即是情绪高昂的声音:“留下来一起玩吧!”
一只布满缝合痕迹的手伸了过来,与这只手同时到达的,是又一道年轻男声:“别被他碰到!”
迟了。
苍白又布满缝合痕迹的手触到了一文字的脖颈。
“嘿嘿嘿,成为我的同伴吧。”不怀好意的低语从现实穿透到灵魂层面,付丧神璀璨又易碎的灵魂毫无遮挡的展现。
“真是——真是美丽啊!”
单就接触而言,虽然位置在脖颈,但那也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触碰。可从接触的效果来说,一文字在被触摸的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明明仍维持着付丧神的形体,却仿佛回到了最初作为刀剑时的无法动弹的状态。
一文字向后倒下。
已经回到空座的琥珀川猛然转身。
高昂兴奋的声音借由付丧神与审神者的联系,在琥珀川脑海中响起:“越美丽的东西毁灭的时候会更灿烂啊!”
琥珀川又一次踏入存在咒灵的世界,斥力扑面而来,才平息的检非违使再次扬起刀。
五条悟在压制带来火焰的咒灵,声音难得正经:“先回那边去。”
操纵火焰的咒灵在催促:“真人,快点!”
名为真人的咒灵脸上是夸张且兴奋的笑容,他抬手,一文字身上骤然出现裂缝。
裂缝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弭。琥珀川从背后扶住倒下的一文字,现实层面审神者灵力灌注,意识层面龙神睁眼:“找死。”
一米、十米、百米,水下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神隐的力量撕扯咒灵魂魄,真人抽身退出,口鼻溢血:“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一文字猛吸一口气,回过神来:“走!”
琥珀川没有回答,直接拽着他往后倒向金色光圈。
穿越通道那一瞬间的黑色覆盖视野,世界屏障波浪般涌动,破口再次出现。
审神者的通道破碎。
琥珀川和一文字同时摔在地上。
他们在原地。
既在咒灵世界,亦在空座。
有什么东西自天空流淌而下,遮蔽日光,让世界染上一层不详的暗色。
年轻的声音吐出陌生的名词:“帐?!”
曾经通过鱼竿镜头看到的少年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你们还好吗?”
琥珀川抹了把鼻子,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灵魂层面的冲击很不好受:“不算太好。”
她自觉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了:“……我要弄死他。”如果真人那一下捏实了,一文字绝对会碎刃。
黑发少年从影子中现身:“对付咒灵还是交给我们吧。”
红发少年点头:“对!”
同样穿着制服的少女道:“那些东西,你们自己负责。”
排斥感减弱,但仍然存在,检非违使显得迟疑。
浦原喜助按着帽子抬头:“结界?”
坐标混乱。
被称作“帐”的东西展开的时间太凑巧了,它笼罩了涩谷,亦笼罩了空座,它将空间凝固在了世界破口出现的那瞬间,两个世界彻底重叠。
居民楼间挤入摩天大厦,家庭餐馆铺旁是奢侈品店的大门。
彭格列术士们维持的结界有短暂的动摇,随即在雾守六道骸的组织下重新稳定,拥有一双异瞳的年轻人抬头看改变了颜色的天空:“真有趣。”
空座的居民好好的呆在室内,街道上挤满了来自涉谷的不安人群:“沢田纲吉的命令是保护空座,我对你们可没有义务。”
如果只是多了些人问题不大,主要问题是这里还是战场。
五条悟被一名脑袋长得像火山的咒灵、以及另一名肩膀上盛开鲜花的咒灵缠住,束缚这位天才术士的不仅是咒灵,更是周围无法避开的普通人。
就算是工作日,涩谷商圈的人也非常多。
真人从战斗中脱身,在人群中奔跑,不断地触摸普通人。大部分普通人看不到咒灵,根本无从躲避,小部分能看到,也因速度的差距被毫无疑问的触碰。
然后,他们的身体扭曲、爆炸,化为哭泣着的咒灵,被驱使着攻向咒术师。
追在真人身后的红发高中生被阻挡,看见由人变成的咒灵,他明显犹豫。
咒术师那头战斗激烈,死神们也不轻松,世界屏障破损,虚嗅到现世的气味,从空气中冒了出来。
“不需要黑腔就能达到现世了吗!”黑崎一护斩落一头从墙壁里冒出来的虚,又一只虚从窨井盖的位置冒出来,“虚圈和现世不会也重叠了吧?”
浦原喜助按着耳麦,他与地下室里的技术队长断联了:“该死!”
帐没有把浦原商店的神奇地下室容纳在内。
世界重叠,坐标系超出时之政府识别范围,紧急状态与日常状态冲突,坐标混乱,技术崩溃。
琥珀川只能隐约感觉到远处付丧神们的存在,完全无法在这个位置供给灵力,临时本丸中的灵力储存装置开始供能,并不能看到、也不能察觉到这一点的刀剑男士们仍一无所知。
时政技术崩溃,琥珀川无法召唤他们。
检非违使在原地踟蹰,然后突然做了决定,齐齐攻向琥珀川。
一文字“啧”了一声,抽刀迎战。
雾气在琥珀川手中凝聚,化作一柄太刀的轮廓,雾刀边缘柔软起伏,有神隐力量带来的扭曲。
审神者执刀与一文字一起迎击:“已经够混乱了,先把他们解决了!”
混乱让人暴躁,琥珀川一刀斩下:“而且,明明不是我们的问题啊!”
神隐的力量切入了检非违使的身体,扭曲空间的力量令琥珀川的刀锋比钢铁更锋利,刀刃不仅切开了检非违使的身体,还切出了转瞬即逝的一线稳定坐标。
琥珀川瞥见黑崎一护身上挂着的袋子:“一护!仪器!”
“接着!”黑崎一护将最后一个杀生石制成的稳定器凌空抛来。
一文字踩在检非违使肩上,借力跃起,接住了稳定器,按在了琥珀川斩击留下的痕迹上。
灵力灌注,仪器启动,那一线稳定的坐标被保留下来,透出正常明亮的天色——那是空座的真实街景。
并未因琥珀川斩击死去的检非违使再次落刀,目标是挨在自己身前的一文字。
一文字维持着矮身安置仪器的姿势,完全来不及回击。
雾气凝聚的刀刃斜插进来,挡住了检非违使落下的刀锋。
短暂的阻挡足够一文字变招,金发付丧神快得如同一道光,瞬间已经绕到了检非违使身后,刀锋灵活一绕,切断了敌刃的喉咙。
持锤的女高中生钉死了一只趁乱摸过来的咒灵,不可置信道:“你从内部撕开了帐?”
琥珀川:“所以帐是什么?隔绝空间的结界吗?”
女高中生钉崎野蔷薇击出钉子:“没错!它是为了防止咒术师的战斗波及外部存在的,所以很难从内部攻破!你居然做到了!”
检非违使携着雷霆劈下一刀,钉崎和琥珀川向两边跳开。它们的目标是违反规则的审神者,披着铠甲的巨大身影完全不管钉崎打来的钉子,转身向琥珀川追去。
琥珀川冷淡抬眼,望着向自己压下的检非违使,手中雾刀散为纯粹的雾气,如一团落在地面的云。
灿烂的金色自云团中跃出,一文字则宗自神隐中借道,自被阻隔的远处一跃到了审神者身前。
付丧神持刀站定,依然是那副优雅的模样,灵力醇厚稳定,但脸上丝毫不见笑意,显得格外冷肃:“别想越过我。”
晦暗的天光给一文字的刀刃镀上一层昏黄的颜色,其上又反射着检非违使扭曲的身影。金发付丧神刀尖向下,血迹沿着刀刃的弧度滴落,刚刚的片刻,他斩杀一切阻挡他的敌人——不止是检非违使,还有虚和咒灵。
或许是因为战斗,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站在琥珀川身前的一文字则宗给人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危险:“检非违使,是我最不喜欢的前同事了。”
也许是出于对危险的直觉,也许是对“前同事”有所反应,对琥珀川紧追不舍的检非违使在一文字出现后短暂的停顿了。
一文字声音温和:“死亡对于你们来说反而是一个更好的归宿。”他抬眼,“对不对?”
金发付丧神动了,他身上有水神琥珀川存在时代的战斗风格,直接、实际,又有后期演变出来的攻击路数,在无数次实战后固定下来的特殊连招爆发出更强的攻击力。
一文字则宗完全没有太刀付丧神的局限性,动作灵活敏捷,即使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他的灵力并不算突出,但展现出的力量仍令人侧目。
对其他人来说,这份力量是陌生的,远处的五条悟侧目看来,发出“哦呀哦呀”的感叹,近处的黑崎一护忍不住开口:“之前的训练里,一文字先生留手了吧!”
对琥珀川来说,战场上的一文字也是陌生的。
他的战斗方式不是水神琥珀川熟悉的古早风格,也不是审神者琥珀川习惯的时政特色,一文字融合了这两者,还融合了这两个时间点之间,琥珀川没有参与的过去。
他不是刀剑,而是一名在不断的战斗中积累了过分丰富经验的武士。
琥珀川轻轻的、轻轻的眨了下眼睛,她真切的意识到,在自己沉睡的时间里,一文字则宗经历了多么漫长的时光。
他把那些漫长的时光化作一个笑脸,化作一句温温柔柔的“等待”,化作……从一柄被捡来的刀成为一个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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