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小动物吗？

十束多多良死了。

十束多多良死在了七号与八号的交接点，这个世界仍然在运转，然而这个世界再无十束多多良。

吠舞罗的氛围沉默到可怕，明明这一天还是几个小时前众人都期待着的一天，连HORMA里面的内饰还没有来得及撤下来，一切就不一样了。

十束多多良的葬礼的很安静，在海边，耳边只有着海浪声。

十束多多良躺在棺材里，身下是白玫瑰，他的身上穿着件白衬衫，亚麻色的发顺从着重力散开，在他的旁边有着一只格格不入的红玫瑰，红玫瑰和白玫瑰、十束多多良肤色的洁白交织，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浓烈而最终的印象。

红玫瑰会是原本要送给栉名安娜的那支吗？

这场葬礼上没有人哭，因为所有人的泪都在之前就流干了。

十束多多良没有世俗意义上的墓碑，只有另一种形式的墓碑，那个作为“墓碑”承载着十束多多良鲜血的耳环此刻就戴在周防尊的耳骨上……

小林杏走在并盛中学的路上，看着仍然平静祥和的校园，却觉得恍若隔世。

十束多多良鲜红的血扯下了遮掩着这个世界丑恶一面的遮羞布，让小林杏不得不直视着这个血淋淋的世界。

加入吠舞罗的这段时间，周防尊等人没让她去参与什么动真格的战斗，只让她去参与了几场类似于刚开始那场和青之氏族名为“战斗”实为“切磋”的战斗。和泽田纲吉他们一起去讨伐“六道骸”，也由于云雀恭弥和泽田纲吉的战力让这场战斗看起来没有那么残酷。

只有死亡才能让人顿时感悟到——死亡是最直面的一样的东西，那些你以为还有着机会、时间去慢慢告诉他的话，再也不可能被他听见了，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了。

唯有记忆，开心或是不开心的记忆都会在回忆时折磨着心。

松软的围巾围在小林杏的脖子上，这是那条原本打算送给十束多多良的那条，亚麻色的毛线织成的。颜色与十束多多良发色、眸色一致的围巾小林杏她低头就能看见。

这一举动就恍若自虐一般。

小林杏的内心在十束多多良走后就一直在下着倾盆大雨，而她选择了不打伞。

心脏的酥麻，传至五端，连抬指都会感到心痛。

小林杏这次来学校是为了写假条，她决意请假，请至少在这几天让她喘口气吧。

她会去找到那个人的。

无色之王吗……

云雀恭弥淡漠的眼睛一如往常一般注视着并盛中学的一切。

看着宛如游魂一般飘荡在并盛中学的小林杏。云雀恭弥凤眼微扬，“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咬杀！”

小林杏的目光落在云雀恭弥的身上。

少年灰蓝色的眼眸没有因为之前那次的严重的受伤而有半分阴霾，小林杏知道云雀学长之前是在六道骸手里吃了亏的，上次那样报复回来也是因为还是对这件事有所在意的。

但是雨过天晴后的云还是那样的洁白。

小林杏的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她的脸颊上有液体滑过，小林杏伸出手摸了一下，指尖湿润润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声音哽咽着说：“我是回来请假的。”

云雀恭弥面对着无助哭泣的少女，仿若看见了流浪着的猫猫狗狗这种脆弱的动物，小动物吗……

说着，小林杏忽然在云雀恭弥面前大哭了起来，她不敢在吠舞罗的其他人面前大哭，作为最晚加入的她，承受的心灵打击可比周防尊大人、草薙先生要轻许多了，她怎么忍心在这两个人面前哭。

也就只有云雀恭弥了吧，只有在或无瓜葛的人的面前她才能毫无拘束地哭，哭出一切的彷徨不安和脆弱。

毫无形象嚎啕大哭着的小林杏仿若要把心都哭出来。

一方洁白柔软的手帕被递在了小林杏的面前。

顺着手帕向上看去，小林杏棕色的眼眸对上了云雀恭弥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面仍然古井无波，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他给她递上了一方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