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顺着公路的岔路一路向下，转入泥泞的小路，驶入了一块废弃的码头。
集装箱在码头里散乱的堆叠着，但是吊塔已经不再运转，这里有一片荒凉却文明的怪异气质，或许正因如此，流浪汉也不愿意在这里搭窝。
轿车兜兜转转，停在了一个集装箱边上，车门打开，道恩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拿着的袋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M。
她站到一个绿色的集装箱边上，等待了几秒，一道蓝光从头到尾把她扫描了一遍。很快，集装箱打开了，里面是部电梯，而道恩轻车熟路得钻了进去。
“你回来晚了。”打开电梯，背对着道恩的一个绿色身影这么说道。爱德华穿着一件老头白背心和一条深绿色的工装裤，正在机械上火花四射得忙碌着。
“我给你带了饭。”道恩把m记放在了爱德华的办公桌上。
“礼物呢？”爱德华突然问道。
“什么——”
“哦，别装了，你从小詹姆斯手里拿来的礼物，你对蝙蝠侠并没有兴趣，所以肯定是送给我的不是么。”爱德华把护目镜抬上去得意洋洋得说道。
“......”
其实真的不是。虽然这么想着，道恩还是从怀里把蝙蝠侠的人偶拿了出来，放在了爱德华的办公桌上。
“嗯，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是你要出的产品，却偏偏要自己去抽。”爱德华放下了手中的焊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蝙蝠玩偶自顾自得欣赏起来。
“做的还挺精致的，等我的计划实施了之后，你就得把隐藏款换成我了。”爱德华这么说着，放下了蝙蝠，转而去掏旁边的快餐。
“那时候哥谭城也差不多没了吧。”道恩吐槽道。
“是的，所以到时候我打算去中央城。”爱德华咬了一口汉堡，翘着腿。明明穿着老头背心，却给他穿出了一种皇帝礼服的感觉。
皇帝的背心——想到这里道恩几乎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嘴角，三年来的走钢丝一样的生活给了她极强的表情控制能力，所以她只不过是转向了整个地下设施里最大的那个机械物件。
“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两个月了，比我预想中快了不少。”爱德华一点不浪费时间，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汉堡，大口喝可乐帮助吞服，“——这也多亏了你。”
“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麻烦我么。”谜语人闲的没事干的时候是不会考虑别人在合作过程中出了多少力的，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是有事要拜托自己，早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点道恩心里叹了一口气。
“哦，一些小事罢了。”爱德华擦了擦手，站起身，“我需要一张韦恩集团的ID卡，最好是来自于它的顶层CEO，而你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慈善晚宴没错吧。”
“你的意思是——”道恩突然张口结舌，“你要我去！”
“没错，我要你把布鲁斯.韦恩身上的那张卡偷到手。”爱德华拍了拍道恩的肩膀说，“放心，那不过是一个富家公子罢了，就算丢掉一张id卡，他也不会太在意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道恩心中头已经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了。
我？我打韦恩？真的假的？
你说我要去偷谁的id卡，韦恩的？指的是那个可以躲开欧米茄射线，硬打达克赛德脸，拳打绿灯侠，脚踢全正义联盟的布鲁斯.蝙蝠.韦恩？
你当我是猫女么！
道恩稍微冷静了一下，确实，如果受到这个委托的是猫女确实可以成功，在补上缺给猫女的钱之后，猫女和谜语这边的关系确实不错，但是谜语人却把这个活交给了自己。
怎么想都能感觉到赛琳娜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你确定？我听过一些有关于他相当不好的传言。”斟酌半天，道恩还是只能这么说来委婉旁敲侧击一下。
“根据我的观察，在别的哥谭‘贵族’里他还算是洁身自好的那一类，而且偏爱身高在一米七以上的性感女郎，我是说，更强势的类型。”爱德华流畅得说，“所以大可放心。”
“......”
合着你是怕自己的猫女姐姐被韦恩撩走了是吧，早就看穿你了你个该死的姐控。
“不过我也准备了备用计划，给。”谜语人在桌子底下翻翻找找，拿了一把像是小型枪械一样的东西，从桌子上滑了过去。
明亮的蓝色装饰和黑色枪身，很符合道恩的审美，于是道恩拿起来看了看，反问道：“这是？”
“电流枪，有三档，仅仅是最低档是市面上流通□□的五倍，可以让人在一瞬间失去意识，而最高的一档可以电死一只大象。哦，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这种发明都算不上的小道具，我也不会在所有的东西上都贴上自己的名字。”
太会说话了，刚刚升起的一些感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道恩心里吐槽着，就像是一个听到儿子好不容易打电话泪流满面，结果对方打过来是找自己要钱的母亲。
“所以，如果你想给它取个名字也可以——”
道恩看着爱德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有些讶异，又差点笑出来。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招女孩喜欢了。”
“哈，这可不用你来提醒我！”爱德华快把鼻子翘到天上了。
道恩耸了耸肩，有些欣慰得看着自己手上的□□。
“你决定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么？”终归忍不住自己好奇心的谜语人憋不住得问道。
“——就叫枪吧。”思索了半天，道恩还是这么决定了。
“你是会管自己家养的猫叫小咪的人么。”谜语人忍不住吐槽道，“算了，你的自由。”
是的，而如果我要养一只狗，我要叫他爱德华.尼格玛。道恩在心里想道，这样有人来到我家我就能这么介绍，你看这是小咪，这是小吱，这是小噗，这是爱德华.尼格玛。
虽然忍不住在心里编排自己的上司，道恩还是很感激得收下了□□。毕竟编排上司是维持心理稳定的爱好，拿工资是生活。
“听说慈善晚会之后你要去科波特那里？”爱德华想起来什么一样，叫住了打算离开的道恩，问道。
“是的。”
“小心点那家伙，我之前和他接触过几次，他虽然没疯，但是比一般的疯子还要疯。”爱德华这么说道，“最重要的是，不要用正常商人思维去揣度他。”
道恩点了点头，坐上了电梯。
不得不说，爱德华对科波特的总结确实很到位，根据这个世界搜集到的情报来看，科波特因为外貌丑陋被父母弃养，在一群企鹅中长到了三岁，之后因为家族内部的权力冲突，他又作为一枚棋子被自己的父母带回到家里。
他的童年饱受凌辱，父母不爱朋友不爱，在四岁之前他只能发出企鹅一样的叫声，直到父亲死后，她的母亲对他终于展现出了母爱。
那时候科波特老夫人已经疯了，只是把他当做婴儿一样疼爱，管他叫my beautify boy。所有仆人都担心自己插手会让老夫人更疯，只能由着她去。
后面的故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在老夫人死后，科波特用及其血腥的手段扫除了一切阻碍，重组了科波特家族，成为了科波特的领头人。
人称“企鹅人”。
他保留了这个侮辱性质的绰号，甚至把它当成了自己的标志，让这个称号被杀戮血腥和金钱重新填满。
这些词语没有一个是言过其实的，就道恩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哥谭上千移民的失踪和老人的失踪，背后都有科波特的影子。
有关上万人性命的罪证在自己手里，却知道自己没办法插手这件事，这让她感觉自己很无力，直到这个时候，道恩才学会了重新去尊重蝙蝠侠。
“布鲁斯.韦恩——”道恩回到车里，高科技的座椅自动下降，避免了她刹车踩不到底灯问题，“三年没见了——”
她没有继续说了，正如她所猜测的，爱德华正在电脑前，从车顶的微型摄像头看着她。
——
说到底，小詹姆斯这次回来并没有见自己姐姐的念头，一部分是因为他目的不在于此，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他难以控制自己见到姐姐的时候流露出的恶意。
“好久不见！”芭芭拉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拥抱，詹姆斯为了显得更自然一些，僵硬得把手放在了芭芭拉的背上。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戈登警长的表情更加僵硬一些，詹姆斯在心底冷笑一声，早在很久之前，戈登就对自己有些怀疑，那时候自己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本性。
失踪的贝丝，还有只有贝丝的钥匙链可以打开的箱子。童年前的一幕幕在詹姆斯的眼前闪过，他险些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一直逃避我本性的父亲啊，等到我拿着沾着姐姐和母亲鲜血的斧子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无法再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了吧。
“这个——礼物，是给你的，姐姐。”他用眼镜隔离视线，腼腆得把道恩交给他的游戏送了出去。
“哇，这我真没想到，”芭芭拉惊讶又高兴得接了过去，“AQ集团的内部测试作品？你从哪里搞到的？！”
“我有一些朋友——”芭芭拉来不及听他现编的故事，大呼小叫得上楼开电脑去了。
哼，我就知道芭芭拉会这样，她根本一点也不关心别人，被我的父母宠坏了，我都能想象到如果这是我自己准备的礼物，看到她这样不听人话的样子我会多难受。
但是还是得保持友好关系，时机还没到——就像是猎豹，我要耐心的等待，才能品味道最美好的——
芭芭拉又噔噔噔得跑了下来：“快过来，詹姆！”
“哈？”老小詹姆一起抬头看向楼梯上的芭芭拉。
“哈什么，这是双人游戏啊。”芭芭拉说着抱着自己弟弟的手臂，把他拉了上去，小詹姆斯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欣慰得看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不对，这不对，这很不对！
道恩.斯科特那张无所谓的笑容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次，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讽刺。
为什么你要做这么多余的事，你不应该是来查我姐姐的身份的么！
即使心中无能狂怒得吼，他也抵挡不住芭芭拉的热情，被拉到了自己姐姐的房间里。
楼下的戈登夫妇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我之前还担心他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戈登夫人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我知道，”戈登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贝丝——”
“嘘，”戈登夫人用手指抵住了戈登的嘴，说，“没证据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戈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妻子搂得更紧了，“我答应，我答应，不提了。”
“真高兴看到他们关系变得那么好不是么。”戈登夫人说，“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是啊，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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