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总监满面愁容地坐在办公室内，向弗朗茨诉苦：“托特纳姆热刺队主席丹尼尔·列维刚刚来电，声称他们想推动米基·范德芬的转会。”
范德芬是球队后防线上的主力中后卫，也能兼职左后卫，弗朗茨探测过他的潜力，大约有160。
这在中后卫里算是很高的了——要知道，就是利物浦的顶尖后卫范戴克也才180多啊！
听到事情和搞钱有关，弗朗茨就来劲了：“他们开价多少？”
“三千万欧元现金，外加五百万分期付款——”
总监话还没说完，就被弗朗茨打断：“不可能，绝对不能答应，列维这是在趁火打劫！”
总监尴尬地咳了咳嗽：“事实上，我是来征求你意见的——你觉得如果我们把他买了，会不会对球队的战术和表现有影响？”
弗朗茨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卖掉一个能力极强的中后卫，怎么可能对战术没影响呢？
但他一想到香喷喷的欧元钞票，立刻就走不动道了。
“卖，可以卖，但不能这么便宜。”
弗朗茨想反正自己有鉴定的能力，实在不行就等冬窗的时候去淘一个物美价廉的中后卫。
再说了，自己的助教能力也绝对过硬，没准他能凭借超高的战术素养弥补主力流失带来的问题，这样就连买小妖的钱都省下来了。
总监看出了弗朗茨的财迷心窍，郑重地提醒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弗朗茨当然没有在开玩笑，对于赚钱的事情，他一向是很严肃的。
“我实话和您实说，确实会有影响，但不是根本性的，不会影响大局——如果仅仅是这个价位，那就算了，除非他们拿出更大的诚意。”
总监有些焦头烂额，无奈地叹了口气，求助似的向弗朗茨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列维那边，先拖着不要答应也不要拒绝，范德芬那边，你直接和他说转会的事情黄了。”
怕足球总监听不懂，弗朗茨还解释了一遍：“列维能来买人，一定是和球员的经纪人谈过，双方都有转会的意愿。
在列维那边我们要一直吊着，让他以为还有希望。球员那边则要干脆地拒绝。
您想想，球队没买到心仪的球员，再物色下一个就行了；而球员没能转会到心仪的球队，则有可能影响他的整个职业生涯。
在这种情况下，球员肯定比球队更着急。
为了顺利转会，他肯定不会把交易泡汤的消息告诉将要转会的球队，而是会来找原球队抗议——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坐地起价，向两边狮子大开口。”
总监一脸惊讶地看着弗朗茨，不禁感叹他真是一个无师自通的奸商。
弗朗茨以为总监心软了，还刻意提醒他：“对于列维这样只进不出的大貔貅，我们一定不能心慈手软。
当年就连叱咤风云的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都差点栽在他手里。
对了，您知道貔貅是什么意思吗？这是一个东方人常用的词汇，用来形容人很吝啬......”
总监苦笑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弗朗茨，心想你也不遑多让。
弗朗茨这个计划虽然有点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真的挺有用的。
“就按你说的办。”总监拍板道。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范德芬就怒气冲冲地找到了弗朗茨。
两位队长尽力想要拦住他却无济于事。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想要转会到热刺，我也和对方谈好了，为什么你要来阻挠我。”范德芬脸涨得通红。
弗朗茨觉得挺冤枉的：我才上任没几天啊哥们，我能知道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总监应该是把阻挠转会的责任推到了弗朗茨的头上。
嗯，确实是他出的主意，背这口黑锅也不算冤。
“我感到很抱歉，但现在俱乐部的财政状况真的不容乐观，而列维那边的出价实在太低。
我们真的不能低价放走像你这样极其有价值的球员。”
弗朗茨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先示弱再夸对方一顿，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范德芬显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那你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弗朗茨没和总监事先对过数，但还是决定先往高了报：“一亿欧。只要一亿欧，我们立刻放人。”
为了防止对方觉得自己在漫天要价（事实上他就是在漫天要价），弗朗茨还专门解释道：“你想想，当年范戴克转会到利物浦的时候，26岁，花了8500万。
我不敢说你一定比他强，但至少你们是一个级别的球员，而你现在才22岁。
除此之外，过了这么多年总归还有点通货膨胀吧——四岁的年龄差加通货膨胀。我们才多要了1500万，已经是很优惠的价格了。”
范德芬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弗朗茨确实是在夸他，说他和范戴克这样的巨星一个级别；而且他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就是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无论如何，一亿还是太高了，德甲比不得英超，没那么多溢价，热刺背后也没有石油佬。”
弗朗茨知道对方肯定会砍价，但他可不敢私自答应。要是降得多了，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很抱歉，我没有处置转会价格的权限，你得和我一起去总监那里谈谈。”弗朗茨决定先拖延一会时间。
当总监得知弗朗茨的报价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狠手黑”了，没想到遇到了更狠更黑的弗朗茨。
根据董事会的预期，他们卖个4000万欧就能回本——当然如果真缺钱的话，也可以以更低的价格卖出。
总监当然不敢这样做。他觉得如果自己哪怕少卖了一分钱，弗朗茨也会生吞活剥了他。
“8500万现金加1500万分期怎么样？”总监为了防止降价太多引起怀疑，还是先往高了报。
范德芬很无语：“那和一亿有什么区别？”
总监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8500万加10%的二次转会费用分成——很抱歉，我们也想让你去往更好的平台，但是俱乐部财政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
范德芬心想我怎么就不信呢，你们大众集团卖了那么多车还会缺这点钱？
弗朗茨却觉得要价太少了。要是他来开价，至少也得加个50%的二次转会费用分成，毕竟这笔钱还不完全归属于他们。
按照合同，他们还得按比例给范德芬之前效力过的俱乐部分钱。
再说了，万一范德芬在转会后不幸身价暴跌，他们甚至连几个铜板都分不到。
范德芬被搞得没了脾气，但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是忍着怒火再砍了一回价：“太高了，还是太高了，就算是按照身价来，我也不值这个价。”
弗朗茨有些为难地看了总监一眼。
总监很有默契地理解了弗朗茨的意思。他装作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
弗朗茨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意思，应该是在说不能少于七千万？
他迅速地接过话茬：“7000万现金加1000万分期，不能再少了。”
无论总监给出的底价是多少，再多高报一点总是没问题的。
范德芬深吸了一口气：“七千万——不能再多了，他们告诉我的最高报价就是这么多。
我会去尽量说服他们，确保你们最后拿到的不少于这个价。”
弗朗茨还想再拉扯一番，总监却迅速地敲定了：“好！”
听到这话范德芬才如释重负，离开了总监的办公室。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新教练不是省油的灯——和他打交道比踢一整场比赛还要累。
看着范德芬远去的背影，总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你这次立了大功，弗朗茨，董事会的底价是4000万。”
“我觉得还能再加一点。”弗朗茨还是不太满意，“还有，在钱到手之前，我们决不能放松警惕。”
弗朗茨其实说的没错。接下来和列维的谈判才是重头戏。
这个臭名昭著的大光头是让欧洲所有俱乐部主席都感到头疼的存在。
在弗朗茨的心目中，列维就和莎士比亚戏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一样，是狡诈和吝啬的代名词。
好吧，他弗朗茨本人其实也有点在往那个方向发展，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接下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在和列维用视频电话进行谈判的时候，弗朗茨耍了一些小把戏。
他将转会条款拆得很碎。
合同最醒目的地方只写了“转会费现金3000万欧元”。
剩下的地方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写满了各种各样的附加条件，如“分期付款”、“球员出场满一定次数后加付款”、“球员零封奖金”等。
总之，合同的最高价值应该能到7500万欧元。
精明的列维当然不会被这些小把戏骗到，当年他在转会场上纵横捭阖的时候，弗朗茨还在穿纸尿裤呢！
他立即在视频的另一头提出质疑：“这合同里的有些地方不对吧？”
弗朗茨当然早有准备。
听说列维选择线上谈判的方式后，他就跑到俱乐部的杂物间挑了最炸的麦克风和最模糊的摄像头，又选了网络最差的一间办公室作为谈判地点。
再配合弗朗茨精湛的演技，列维那边看到的就是一个人头在画面中一顿一顿，听到的是刺耳的蜂鸣声。
“你好，请问是网卡了吗？”
列维只要这么问一下，弗朗茨那边的画面就会恢复正常，然后在他想挑刺砍价的时候继续变卡。
在一旁围观的总监已经快绷不住了，他尽力憋着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在弗朗茨的持续进攻下，列维被搞得气急败坏，已经有些乱了阵脚。
弗朗茨乘胜追击，在列维最烦躁的时候直接就定住不动了。
列维那边甚至都没分辨出他是在装还是真的网卡，他烦躁地试探了一句：“7000万，不能再多了。”
结果弗朗茨又动了：“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您是不是说了7000万？真的很抱歉，我们这里的网太差了，回去我一定严厉批评管理网络的工作人员。”
列维知道自己上了当，却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强装镇定地接受了弗朗茨提出的要求。
结束视频通话的那一刻，列维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弗朗茨觉得他如果有一把枪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总监再也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我觉得可以把转会的工作完全交给你了。”总监欣慰地拍了拍弗朗茨的肩膀，“明天我就去和向董事会申请，唉，终于可以专心拉赞助去了。”
弗朗茨有些受宠若惊：“但我对转会的事情还是一窍不通啊。”
总监哭笑不得地看了弗朗茨一眼，没有说话。
一窍不通？就他刚才那个表现，说是列维的亲师傅都不过分！
总监开始有点庆幸这个狡猾的家伙没有落到其他俱乐部手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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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奸商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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