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乔紧张地攥紧了放在利诺背后的右手，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也并不是无的放矢。
要是今天换成任何一个紫百合的死忠球迷在这里，听到这个问题都会崩溃地大喊“不行不可以”。
他们宁愿巴乔去加盟米兰国米、又或是其他联赛的球队，但这支球队唯独不能是尤文。
(当然，巴乔加盟其他球队他们也一样会发疯。)
利诺有点没听懂，还是和巴乔一样小小声反问：“你要去尤文图斯了吗？”
“不，”巴乔下意识选择了否定的回答，“我只是说‘可能’，就像明天你可能会吃到冰淇淋一样，是不一定会发生的事。”
虽然利诺明天不太可能吃得到冰淇淋，因为他昨天才刚吃过一个，但巴乔是真的有很大可能会转会尤文。
他和尤文的绯闻已经传了很久了，不如说从上赛季开始，他和其他俱乐部的转会绯闻就没有停止过。
但他一直和紫百合的球迷们承诺，他会留在佛罗伦萨，这并不是嘴上说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留在佛罗伦萨。
但现实却是不由他选择的。
巴乔去年年末刚在佛罗伦萨买了房子装修好，利诺在他入住那天还被邀请去一起吃饭。
在巴乔的要求下，他和球队续约到了91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如果佛罗伦萨的老板蓬泰洛没有和尤文图斯的主席阿涅利私下里达成他的转会协议的话。
在球迷们议论他的转会时，巴乔承诺过他会留下来，他可以把自己的誓言刻在城墙上，现在他却不得不食言。
1990年，《博斯曼法案》的主人公博斯曼现在还在和老东家因为被迫降薪留队的事纠缠，准备把老东家告上法庭，所以现在自然没有法案来维护球员的利益，球员现在也只是俱乐部的一个商品，高层要做什么他们几乎没有办法反抗。
巴乔去找蓬特洛商谈过转会的事：如果他让他留下来，他可以少拿薪水。
但蓬特洛只是摇头，称如果巴乔留下，他将“胡作非为”，到时候佛罗伦萨只有降级的份。
反正他已经打算卖掉俱乐部，佛罗伦萨的发展如何他已经全然不在意。
巴乔又到罗马私下面见了一位最大可能接手佛罗伦萨的老板戈里，他承诺如果戈里买下佛罗伦萨，他会终身为佛罗伦萨效力。
戈里心动了，毕竟从现在来看，巴乔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留下一位忠心耿耿的未来巨星他绝对不亏。
但他和蓬特洛商谈过后，只能告诉巴乔一个坏消息：只有巴乔离开佛罗伦萨，蓬特洛才会把俱乐部出手。
巴乔如果还想踢球，不想看到心爱的俱乐部降级，那他就只有转会尤文一条路可以走。
巴乔不由得抱紧了利诺，吸了他身上暖乎乎的气息。
利诺身上的气息总是暖融融的，带着一股奶香(这可能是因为他每天喝牛奶，而且用的牛奶味的沐浴露)，而且还有一点太阳的味道。
巴乔不禁想起了那只奶黄色的毛团，不知道小羊现在会在哪里，它生活得还好吗？
利诺也张开双手，环抱住巴乔。
[人，你可以在小羊宽广的胸膛里哭泣。]
利诺声音很坚定:“罗比，不管你以后在哪里踢球，我都会永远永远喜欢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利诺坐在巴乔的大腿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他有一点点难过，因为他觉得巴乔的身上在下着连绵的雨。
他只觉得是因为比赛输掉了的缘故，还在努力安慰着巴乔:“就算我们最后没有拿下冠军，你也是我心里最棒的球员。”
巴乔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把头埋进利诺金色的发丝间，两个人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动物。
联盟杯次回合的比赛在佛罗伦萨的主场举行，尽管紫百合拼尽全力，但最后依旧没能攻破尤文的铜墙铁壁，双方0:0战平，他们只能在家门口看着死敌捧起了冠军奖杯。
巴乔取下脖子上的亚军的奖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就算是要离开他没能送给利诺一个冠军当做的礼物。
尤文图斯战胜佛罗伦萨捧起欧洲联盟杯的新闻还没过去，两天过后更重磅的新闻直接占据了几乎所有报纸的头条。
【紫百合当家球星转会老妇人，250亿里拉打破足坛最高转会身价！】
紫百合的球迷还没从在家门口丢掉冠军的打击中回神，碎掉的心拿胶水勉强粘好，接着又被更重的打了一拳，这次碎得彻底拼不好了。
安德雷娜和巴乔已经回了老家卡尔多尼奥，他在电视上看到了他转会消息散播出去后的后续发展。
佛罗伦萨发生了巨大的骚乱，失控的球迷对俱乐部发动了“战争”，蓬特洛甚至被围困在俱乐部里根本不敢出去。
巴乔还没崩溃多久又想到另一件事，立刻拨通了卡普里奥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利诺，他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到巴乔突然给他打电话还有些惊喜。
巴乔知道利诺还不知道他要转会的消息，庆幸的同时又感到十分羞耻，他不该隐瞒的，毕竟纸包不住火，利诺早晚都会知道。
但他现在还不想当利诺眼中可耻的叛徒。
他让利诺让把电话交给约兰达，然后告知了约兰达外面发生的一切，让她最近别带着利诺出门，避免被暴动的球迷误伤。
约兰达表示知道后又简单地安慰了一下巴乔，她知道这孩子被迫转会心里肯定不会比其他人好过。
挂断电话，约兰达搓搓利诺的圆脸蛋，“宝贝，我们回阿根廷玩一段时间好不好？你不是念叨了很久Bella吗？埃德蒙多说她长得比你都高了。”
利诺咬着手指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不行呀，我和罗比约好了要去看他踢世界杯的。”
虽然利诺现在也不知道世界杯是一个什么样的比赛，但他知道这届世界杯是在意大利本土举办的。
而且是替国家出战，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但是比赛没有这么早开始，我们可以先去玩一段时间再回来看比赛。”
听到约兰达这么说，利诺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头，其实也很想爸爸，想爷爷奶奶，想他的小马。
在利诺他们连夜离开后，佛罗伦萨的骚乱也渐渐平息，不过这次骚乱平息的代价是五十几人的受伤。
在家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巴乔泣不成声，他是热爱和平的人，却没想因为自己的离开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而利诺什么都不知道，回到阿根廷的他依旧无忧无虑，在学会骑马之后，他每天都要骑着Bella出门在草地上自由地跑两圈。
看到草地，他血脉里的小羊基因就蠢蠢欲动，想在上面打两个滚——他也确实滚了，不过因为隔着衣服，不能和湿润的草地完全接触，他有些不太满意。
他呼叫404：“我现在不可以变回小羊吗？”
被从休眠状态吵醒的404机械音的音调都没那么抑扬顿挫了：【可以，商店里有变回去的药水。】
不过今天喝一瓶变身的药水，明天喝一瓶复原的药水，后天再喝一瓶变身的药水，就算利诺现在不愁积分也不是这么败家的。
但利诺完全没有这么多顾及，在开始踢球后他的积分就涨得很快，毕竟凭借球场上优秀的表现他就能获得许多人的好感，来看球的人每个贡献一点积分攒起来就很多了。
利诺开始了自己的败家子生活：白天当一个正常人人类，晚上悄摸摸的趁其他人睡着后喝一瓶药水变回小羊，然后翻窗到外面的草地上打滚。
早上埃德蒙多来叫利诺起床的时候，发现他的头发上沾上了一些草屑，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忘了给利诺洗澡？
然后当天晚上他直接把利诺按在浴缸里仔仔细细搓了三遍。
第一遍的时候利诺还有闲心用手搓泡泡玩，到三遍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一个认人摆布的小羊娃娃，一点都不想配合埃德蒙多的搓澡。
他怀疑埃德蒙多是想把他洗香香，然后卷成小羊饼一口吃掉。
好在最后埃德蒙多虽然用被子把他卷了起来，但还是塞回了利诺的小床上。
知道自己不会被吃掉之后，利诺晚上继续偷溜出门玩。
然后第二天一早，埃德蒙多依旧在利诺的被子里发现了草屑。
他询问利诺是不是偷偷拔了草塞到被窝里，得到否定答案后立即警觉了起来。
埃德蒙多把正在给花园除草的约兰达拉到角落里，先环顾左右，然后像特务接头一样凑到她耳边用气音说道——。
“你刚才说了什么？”
约兰达摸了摸发痒的耳朵，埃德蒙多刚才的气音真的全是气没有音，她什么都没听见。
埃德蒙多原本刻意崩得很严肃的表情垮了下去，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他用低一些的音量和约兰达讲述了他这两天的发现。
“所以？”约兰达看着埃德蒙多，想看看他能得出什么结论。
埃德蒙多一脸正色：“你说利诺是不是梦游了？”
又勤快了我，原本预计是周四开始日更，现在周三就开更了，快夸我=v=
今晚等着看皇马大战曼城，所以码字效率蹭蹭的，不是主队的比赛看起来果然心情轻松，看着车子给我喂了两个月史，总算能看点正常东西了[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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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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