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睁开双眼。
"哈……哈……"她剧烈地喘着气，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手指颤抖的摸索着周围，她在确定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方。
"是梦吗，是梦吗……"她喃喃自语道。
硫克看着夜神月精神有些失常的模样，不免也好奇她究竟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
"咳咳，咳咳咳！"她猛烈地咳嗽着，看向周遭的眼神里带上了茫然和恐惧。
死亡地感觉和恐惧正侵蚀着她，即使意志再坚强的人，也无法在一次又一次地精神折磨下保持坚定不移地态度。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平复下情绪来，看着周围。蓝色的花朵正长着一张笑脸朝她微笑着。
不得不说，这个魔女给她编造的幻境太令人不适了，以至于现在夜神月都有隐隐作呕的趋势。
"硫克……"夜神月缓缓开口，道："**可以杀死魔女吗？"
"咕……哈哈哈哈！"死神闻言大笑道："阿月难道不知道魔女的由来吗？**就连魔法少女也不能杀死，怎么可能杀死由魔法少女绝望后变成的魔女呢。"
夜神月闻言低垂着双眸。
如果**不能杀死魔女。
这就意味着，她要亲手杀死这个身世悲惨的少女所幻化的魔女。
夜神月看着朝着她微笑的小花，微微张口。
"是吗？硫克……"
夜神月闭上眼睛，手中紧握着自己的灵魂宝石。
她想过用不来方所说的，那种吞噬灵魂宝石所变回人的方法。
美穗确实无辜，但是其他的魔法少女也是无辜的。
但美穗似乎对她并没有恶意，除了那些幻觉。(那应该是硫克的搞怪导致触发了魔女领地的保护措施，该死的，这个净会瞎捣乱的死神。)
再次睁眼，夜神月的眼睛染上了蔚蓝色。
顾不上正在身后的死神，夜神月开始奔跑起来。
这一次，她并不是回头，而是朝着田野的深处跑去。
景色骤然变化，原本微笑着的花们，脸上长出了人的嘴巴，花瓣变成了摇晃着的手臂。
这些花原来就是她的使魔，用这样无害的样子在外面吗。
她的黑伞变换成镰刀，双手一动，挥向那些接近她的魔花。
正在战斗着的她并没有注意到硫克看到那把镰刀后惊讶的神情。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死神喃喃道："果然这次来人间是最正确的选择。"
说完后，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夜神月。
"阿月……你到底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
死神嬉笑着。
夜神月气喘吁吁地放下武器，看着倒在地上的使魔们，夜神月的表情阴沉。
看着后面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夜神月在心中冷哼一声。
越往前走去，天空越是血红。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哀嚎的女声回荡，她猜测自己已经抵达了魔女的所在地。
锋利的镰刀对着魔女的虚影，夜神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将其吐出。
"来吧。"她低声说着。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是她自己，还是魔女。
魔力在指尖流转，脚尖在大地上轻点，她的身躯轻盈地在空中越过。
魔女的形状，相貌在她眼前展现。
噩梦的魔女，使魔为花园。
魔女的身躯被红色的丝线缠绕着，如同木偶一样。
感受到了夜神月的气息，魔女呆愣愣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眶中没有气息。
夜神月咬了咬嘴唇，她看着自己与魔女越来越近的距离，她感受到魔女的情绪，空洞。
"美穗……"月喃喃道："美穗……？"
魔女会有意识吗？正如不来方所说的那样，魔女是魔法少女在灵魂宝石变得黑沉后没有及时清理而造成的。
看着魔女茫然的模样，月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手上的镰刀。
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从她的心中蔓延而起，她忽然发现眼前有一扇巨大的玻璃门，横亘在她与魔女之间。
玻璃相聚，却无法成对。
魔女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嘶吼着，向玻璃剧烈的拍打着。
月看着魔女扭曲的脸庞，汗水自她的脸庞划过。
裂痕，在玻璃上蔓延。
"你要坐以待毙吗，阿月？"死神不合时宜的笑声又在背后响起。
"乓啷！"
玻璃之门应声破裂。
黑裙的少女将镰刀抵在胸前，穿过了层层碎片，门框。
两边的身影交汇，随后分开。
少女从高空稳稳落下，黑色的鞋跟踏在大地上。
她的嘴巴微张，吐露出几个字。
"Heavensdoor……"
而紧接着，魔女的身形开始溃散，溶解，消亡。
魔女尖叫着，挣扎着。
但无济于事，少女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的双眼禁闭着，牙关紧咬，手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武器，似乎在忍耐着不回头去看。
恍惚间，月似乎听到了一声孤独而悲伤的抽泣。
"我不想死……"
"我不想……被遗忘。"
月猛地睁大双眼。
雷声惊鸣，大雨磅礴落下。
田野消失了，小镇消失了，魔女消失了。
世界回归了正常，而雨也从天上坠落，打在她的身上。
她低下头，看着那孤独地，静静地躺在自己脚边，没有光泽的悲叹之种。
随后抬起头，大雨浸湿了她的头发，雨水顺着她的脸滑落。
这是雨水，还是泪水？
月已经分不清了。
她的眼神空洞着，呆呆地注视着灰蒙蒙的天空。
镰刀重新变成了黑色的洋伞，就这样被她丢弃在一边。
"喂，阿月。"硫克走上前来，他看着夜神月的背影，道："伞还是用一下呐，你要是精神状态不好我也是会很苦恼的……欸？"
硫克发现月的身子在颤抖，她的头微微回过来，硫克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到那张嘴巴在吐露着。
"喂，硫克。你说，魔法少女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还没等硫克回答，夜神月又说道："为了人类而战什么空大的理想，真是可笑……"
她转过身来，硫克看着她扭曲的面部表情，她大声道："魔法少女是为了人类战斗着，可是有的人，有的人是不值得保护的！"
"有的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也是因为人类吧！"
夜神月大口呼吸着，硫克看着她激动的模样，饶有兴趣的没有打扰她。
"即使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要被人类给消灭的吧！"
说到这，月停顿了一下，她低下头去，随后又抬起头，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就算是最有能力的魔法少女又怎么样，即使是成为魔女有什么用，我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我要改造这个世界，我要创造一个，我理想中的，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恶人的新世界！"
夜神月说到最后，几乎是大吼地喊出来，她的嘴角咧着，泪水却顺着脸颊落下。
"硫克，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了。"
少女冷笑着，拼命地擦去脸上的泪渍。
直到将脸擦的通红，她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她的语气冰冷，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大起大落的人不再是自己。
"抛弃自己的感情，这是我要成为神明的第一步。"
雨过天晴，少女拿起已经被淋湿的洋伞，黑色的裙子消失在身上，她又变回了那个完美的孩子。
"走吧，硫克。"月走在回家的路上，皮鞋踏在水洼中发出声响。
"呐，阿月。"硫克突然开口道。
"刚刚的那话，真的让我感到震惊呢。"
"如果是别人说出那种话，我只会觉得异想天开。"
"但如果是阿月的话，实现这个目标也不是没可能。"
硫克转了转眼珠子，但夜神月似乎并没有回应他。
嘛，看来还是没有缓过来呢。
嘴上说着不再哭泣，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吧。
所以说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死神才不会因为被迫杀死无辜的生命而感到悲伤。
夜神月回到家中，重新摆出了那一副标准的，令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微笑。
应付过了幸子的询问，并解释道那个名为美穗的女孩已经同自己的母亲搬家了。至于点心，她送给了路边一个乞讨的乞丐。
她在母亲称赞着自己是个善良的孩子中走上楼去。
妆裕在楼下依旧看着电视。
打开房门，关闭房门。
夜神月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房门上，缓缓滑落。
丘比正在窗台上，红色的眼睛直直注视着月。
"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呢，月。"
丘比跳下窗台，朝着月走过去。
夜神月静静地看着丘比，道："丘比，这就是你实现我愿望的方式吗？"
"嗯哼？"丘比歪歪头，笑道："至少你的生活并不无趣了不是吗？"
"是啊……"
夜神月哽了哽，笑："是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无法确定自己的目标呢。"
夜神月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她的阴影完全将丘比笼罩，眸子里是看不清的情感。
"你知道吗？为了创造我的新世界，我会让所有试图违抗我的东西全部消失。"
月笑了笑，看向不明所以的丘比。
"那么你呢，丘比。"
"你会是违抗我的人吗？"
属于噩梦魔女的，黑色的悲叹之种静静地躺在丘比身前的地面上。
丘比看着如同死神般高大的阴影，不自觉汗颜。
真是可怕呢，月。
不愧是我选中的最有可能拯救这个宇宙的魔法少女。
她似乎知道了一切的真相，那么，她现在对我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丘比看着夜神月那双阴沉的眼睛，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可怕的女人。
卡密还是卡密，不论怎么样还是要成为卡密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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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堂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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