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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个人的课桌

冬日的雪细碎地落下,覆盖了通往学校的街道,留下一片静谧的银白。田宇澈裹紧了围巾,独自一人走在熟悉的路上。没有身边那只总爱蹦蹦跳跳、把积雪踩得咯吱响的小兔子,周遭的喧闹似乎都隔了一层。校门口,几个同班男生看到他,习惯性地探头张望:“宇澈xi,柾国呢?今天居然没和你一起过来?” 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

宇澈脚步微顿,平静地摇摇头:“柾国去美国进修了。” 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却让那几个男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换上理解的同情:“啊…这样啊…辛苦了宇澈xi。” 气氛微妙地安静了几秒。

走进教室,属于柾国的那张课桌空着,桌面干净得有些刺眼。宇澈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习惯性地将书包放在旁边椅子的挂钩上——那是柾国的位置。这个细微的动作做完,他才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将书包拿回放在自己脚边。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开始讲解复杂的函数题。

宇澈专注地听着,笔记做得一丝不苟。当老师提出一个需要快速心算的问题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人,手伸到一半才停住,默默地自己计算起来,答案脱口而出,精准无误。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宇澈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

午休的食堂依旧人声鼎沸。宇澈端着餐盘,目光扫过以往他和柾国常坐的靠窗位置。今天那里坐着几个隔壁班的女生,正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他沉默地端着餐盘,准备找个角落的位置。

“宇澈啊!这边!”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宇澈循声望去,看见同班的朴雄宇正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旁边的金灿植也微笑着朝他招手,他们特意在长桌的尽头占了两个位置。

宇澈走过去坐下,“看你刚才急着把题解出来,我们就先过来了,哝,帮你打了饭了”朴雄宇笑着将手边的菜移到宇澈旁边。

“谢谢了。” 宇澈看着碗里的炸猪排和旁边冒着热气的汤,心头微暖。少了柾国的咋咋呼呼,但朋友的关怀像无声的暖流,暂时填补着那份空白。三人安静地吃着饭,朴雄宇偶尔会讲个班里的小笑话逗乐。

放学的铃声敲响,细雪还在飘。

金泰亨像只脱缰的小马驹,率先冲了出来,对着天空哈出一团白气:“啊!终于解放啦!智旻,快走快走!硕珍哥说今天炖了牛骨汤!”

朴智旻则慢悠悠地整理着围巾,确保把脖子裹得严严实实,才跟上脚步。

宇澈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步履沉稳。路过学校旁边那家柾国最爱的炒年糕摊时,**的香气混合着冬日的冷空气飘来。宇澈的脚步几不可察地慢了一瞬,“要是柾国在,现在肯定会拉着自己冲过去吃”心里暗想着,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回到宿舍,一股温暖浓郁的肉汤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外面的寒意。金硕珍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来啦?快去洗手,汤马上就好!南俊和玧其还没回来,号锡在练习室加练,我们先吃。” 他看到宇澈,笑容加深了几分,“宇澈啊,今天上学累不累?脸色看着有点白,是不是冻着了?快来喝碗热汤暖暖。”

餐桌上,金硕珍像个真正的大家长,不停地给三个弟弟盛汤添饭。“泰亨啊,慢点吃,小心烫!”“智旻,多吃点肉,看你瘦的。”“宇澈,这汤里我放了红枣枸杞,特意给你补补气血。” 他的照顾细致入微,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宠爱。热汤下肚,宇澈感觉僵冷的四肢都暖和起来,空落的心也被这烟火气填满了几分。

饭后,金泰亨和朴智旻拿出作业,在矮桌旁坐下。宇澈也摊开了自己的课本和习题册。数学试卷上几道复杂的函数题让他微微蹙眉。

“宇澈,遇到难题了?” 金硕珍收拾好碗筷,擦着手走过来,自然地坐在宇澈旁边的地板上。他瞥了一眼宇澈试卷上被圈出的题目,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道,“是这道求极值的?用拉格朗日乘数法试试看?”

宇澈有些惊讶地抬头:“硕珍哥懂这个?” 他知道金硕珍是建国大学的高材生,但没想到对数学也这么精通。

金硕珍优雅地推了下并不存在的眼镜(他根本没戴),脸上带着点小得意,语气却温和:“你哥我可是正经建大艺术学院的学生,虽然主攻演技,但基础课程可不含糊。尤其数学逻辑,对理解剧本结构和人物动机很有帮助。” 他拿起笔,在宇澈的草稿纸上流畅地写下公式,开始讲解,“你看,这里约束条件是这样……设拉格朗日函数……求偏导……然后解方程组……”

他的讲解思路清晰,深入浅出,将抽象的数学概念与舞台调度、角色动机这类宇澈更熟悉的东西联系起来做比喻,让复杂的题目变得容易理解了许多。宇澈专注地听着,眼中流露出敬佩。金硕珍不仅有着完美的外貌和温柔的性格,学识的深度同样令人折服。

“原来如此……谢谢硕珍哥。” 宇澈豁然开朗,迅速在试卷上写下了步骤。

“我们聪明的宇澈,一点就通。” 金硕珍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笑容温暖,“还有哪题不会?哥今天当你的专属家教。”

朴智旻也被吸引过来,他正被英语阅读理解里的长难句卡住。“硕珍哥,这个句子结构好复杂……”

“哦?我看看。” 金硕珍立刻凑过去,用他那低沉悦耳、如同播音员般的标准发音朗读了一遍句子,然后拆解语法结构,讲解生词,还顺便教了智旻几个地道的表达方式。他的英语流利而优雅,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金泰亨虽然还在困恼自己的英语作业,耳朵却竖得老高,听到有趣的地方也忍不住插嘴:“硕珍哥,这个单词发音好帅!再念一遍!”

金硕珍无奈又宠溺地看他一眼,还是满足了弟弟的要求。一时间,宿舍里充满了学习讨论的声音、金硕珍耐心的讲解声、金泰亨模仿发音的搞怪声,以及朴智旻恍然大悟的轻叹。窗外的雪无声飘落,窗内却是一片温暖而充满生气的景象。

宇澈在解决完最后一道难题后,目光落在旁边柾国那张空着的书桌。他仿佛能看到柾国咬着笔杆、对着数学题愁眉苦脸的样子,然后可怜巴巴地凑过来:“澈儿,这题好难……帮帮我……”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柾国的名字和一张他做鬼脸的大头照。宇澈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通,压低声音:“果果?”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柾国元气满满、带着点小炫耀的声音,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室外:“澈儿!下课啦!我跟你说,我今天舞蹈课被老师夸了!说我进步超大!还有还有,我发现旁边有家店卖的球鞋超帅!就是有点贵……” 他絮絮叨叨地分享着琐碎的日常,兴奋得像只刚发现宝藏的小狗。

宇澈安静地听着,目光透过起雾的玻璃,看着外面路灯下飞舞的雪花。宿舍里,金硕珍还在给朴智旻讲解英语,金泰亨的画笔在纸上发出沙沙声。电话那头,是跨越重洋的、属于他的小太阳的喧闹。

“嗯,很棒。” 宇澈轻声回应,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钱不够跟我说。别乱买。”

“知道啦知道啦!澈儿最好了!” 柾国的笑声透过电波传来,带着熟悉的依赖,“你们在干嘛呢?”

“在写作业。硕珍哥在给我们补习。” 宇澈简单回答。

“哇!硕珍哥亲自辅导!澈儿你太幸福了!” 柾国的语气酸溜溜又带着羡慕,“等我回去,我也要!”

宇澈低笑一声,“等你回来,你的数学卷子,还是得我来教。”

电话那头传来柾国夸张的哀嚎,随即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笑声。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温柔的银白。宇澈握着手机,感受着电话那头柾国的活力,又听着身后宿舍里哥哥弟弟们温暖的互动,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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