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你……”华无奈扶额,他将身上的外套解下来围住面前只裹了浴巾的少女,无比庆幸自己今天穿了外套。
“干嘛?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来找他干嘛?”美利坚很不满,她仰起头看华,黑色的大衣裹住她金色的长发,与身上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哦,美利坚。”华见她没有主动进去的意思,反客为主把她给推进去了,毕竟不能让美利坚以这种形态就这么开着门,站在门口这么久……
“唔,这是南方联盟的住所吗?抱歉,我不知道,虽然手上有地图,但还是不小心迷路了。”华轻声叹气,“倒是你,谁来都会这么开门吗?你现在可是女孩子。”
“诶?”美利坚愣了一下,她低下头,拉开浴巾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还是女体。
华眼角一抽,“你,你忘了这件事吗?”
“……”说实话是不太记得了,毕竟他们男体和女体是没什么区别的,美利坚在原地纠结片刻,“那我上去换衣服,你在这里等……不对,你和我上去。”
美利坚思考着,南方联盟现在已经在换衣服,她的速度肯定比自己要快,而自己又不想让南方联盟和华见面,所以还是把华带在身边比较安心。
华:“?”
“你,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华又一次被美利坚的发言震惊到了,“没关系的,美利坚,我在这里等你吧,我承认的是你不是他,所以哪怕我和他见面也没关系的。”
“别废话了快走。”美利坚拉着他就往前走,华只能万般无奈地跟上她。
“嗯?”美利坚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有些疑惑:“你干什么?”
“没穿鞋就不要到处乱跑。”华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生病了怎么办?”
“我生病了关你什么事。”美利坚嘀咕了一句,并且在下一刹那就变成男体,金色头发的少年从善如流,“那你抱我上去吧,二楼拐角第二个房间。”
华感觉手上的重量增加了一点,他低头看向美利坚,对方的容颜轮廓比起女体更锋利了些。华心想,和法兰西的雌雄莫辨不同,美利坚男体时就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女子,倒是经常会有人说他长得比女子还漂亮。
美利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华的容颜,平常情况下这么盯着人看不太礼貌,这是美利坚难得有机会仔细观察他。
“好看吗?”华将人轻轻放到床上,倒是有点想逗他。
“嗯。”美利坚很认真的点了头,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刚才看呆了。
“……”华反而愣了一下,“你还真是……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就被那么一层薄薄的布料阻隔着让人抱着,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他是太低估自己了还是太高估我了呢……华心里想着。
“可是你没有想害我啊,我没感觉出来。”美利坚理所当然的开口。
“你过于相信自己的身体直觉了,美利坚,总有一天,你的身体也会欺骗你。”华的手抚过美利坚柔软的脸颊,动作很轻。
美利坚看着他的脸出神,华的容颜很特别,不是英格兰和法兰西那种纯粹的漂亮,也不是普鲁士和俄□□利的俊俏,而是如同水墨画般的俊雅。
有着丰富历史积淀的国家黑色的眸子中总是蕴含着很多东西,西北的烽烟,江南的烟雨,一个国家的兴盛和衰亡,也许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气质越发不可琢磨,浸着凉意。
……好像和日本有点相似,但又不太一样,奇怪的亚洲国家。美利坚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掐了一下。
“你!”他瞬间炸了。
华一脸无辜地看着美利坚,他不喜欢在和他独处的时候,美利坚还想起其他人。
看见把他抱上来的份上,美利坚到底没有和华计较。
“那我出去等你……”华话音未落,美利坚就已经直起身体撩开他黑色的长发,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分外显眼,美利坚很忧心,“你不舒服吗?”
华:……
他深吸一口气,其实他不是什么圣人,他看见美利坚这副模样也会有反应,只是能压住而已。
“我没事,快把衣服穿上吧。”华自觉移开目光。
美利坚抬手想把他的脸掰回来,“没事的话耳朵会这么红吗?”可是他动作幅度这么一大,原本围在他身上的华的外套刷的一下掉了大半,美利坚还没反应过来,华已经捞过外套又给他披上了。
美利坚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沉默的披上外套缩进被子里,像鸟类一样把自己卷成一个球。
华:?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你们连亲吻的礼仪是没有?是不是…不习惯见到女体?呃,对,对不起,不对,我又不是故意的,哼。”美利坚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脸颊微红,他现在知道让素来内敛的国家抱起他刚刚的女体形态有多难为情了。
……完全没理解。
华无奈扶额,美利坚的方向就错了,和男体女体无关,只和人有关。
他们性子是内敛,可不代表他们没有经历过有些国家硬塞人过来的局面。
华都记不清那些国家上贡了多少个美人,更有甚者国家意识体亲自上阵的,虽然华一概拒绝了。最极端的一次,甚至有个美人赤身**的走进他的寝宫。
“好了,先穿衣服吧。”华抿看唇笑了,他贴心地带上门在门外等候,虽然他直觉美利坚根本就不介意他在哪里等,但他会有一种诱拐小孩儿的负罪感。
唔……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亚洲诞生了一个极美的意识体,美中不足的是,那位美人国力并不强,而对于弱小的事物来说,美丽并不是一件好事。
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时,他便被冠以“冠绝亚洲”的称号,对此东亚这边没什么反应,那边就以为他们默认了,但实际上当时东亚的代表华和日本压根就不认识那位。
很快那位美人的国门就被打开,而他作为战利品辗转到敌方手中受尽屈辱,华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在他见到那位美人时,对方已经完全变了性子。
“你就是华?唔,似乎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可怕。”对方身上只披了一层薄纱,少年青涩的躯体一览无疑,虽然用来形容男子有点奇怪,但他当得起风情万种这四个字。
华目光平静地扔了一床被子给他,问:“有什么事吗?”
这孩子还很年轻,华不免心想。
“我好看吗?”
“挺好看的。”
“那你不想要我吗?还是说你不喜欢男体?”
“……不用这样。”
“你要了我吧,求你了,我会让你满意的。”少年主动掀开华刚才扔给他的被子。
“我说,不用这样。”
“可是……”可是除了这副下贱的身体,他什么都没有了。
华明白了,“你用身体换利益吗?”
“……”
容貌是他唯一的优势,除此以外他真的一无所有。
华帮了他一把,但也只能帮一把,离开东亚,他回到自己的国家也还是会被当成玩具对待。华听说他后来亡国了,他也就消逝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并不是拥有像英格兰,法兰西,美利坚那种容貌的人才强大,而是因为强大他们才活了下来,容颜最多只是锦上添花。
“嘿!华?你在想什么?”美利坚抬手在华面前晃了两下。
“嗯?没事……”恍惚间看见美利坚的容颜,华愣了一下,那双蓝眸里是闪烁的星辰,是流动的湖水,是跳跃的音符,生机勃勃,仿佛万物萌生。
嗯,对呀,其实……美利坚会宁愿如同曼珠沙华一样轰轰烈烈的开放过随即凋零,也不愿苟延残喘的活着。如果他不是那样决绝的人,他也不会发起独立战争。
而且他有非常爱着他的首都,华的眼眸柔和下来,美利坚一定不会遭遇那样的对待的。
当时东亚的那位美人那么做,他的首都不可能不知道,或许正是因为首都的默许,才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英格兰似乎把美利坚保护的太好,让他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种事存在,华有些忧虑的想着,这样,好吗?
一个如同羽毛般轻盈的吻带着甜美的玫瑰香味落到华的脸侧,华看着美利坚垫脚的动作哑然失笑。
“喏,招呼已经打过了。”美利坚拽着华下楼,“你说你迷路了,那我带你出去。话说你要学习我们的文化干嘛不直接来问我?我懂的还是挺多的,大概……”
听着前面带路的少年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华心里一软。
楼下客厅,给自己倒了杯茶的南方联盟连个眼神都没舍得分给美利坚和华,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膝盖上的书,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
华倒是多看了南方联盟几眼,心想,无论看多少遍,他和美利坚还是很不一样啊。
“美利坚,你应该还没忘记我找你是来干嘛的吧?”在离门口还有几步时,南方联盟淡淡的开口。
“我当然记得。”美利坚有些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在他们恢复原样之前,你都要待在这,你清楚吗。”南方联盟硬生生的反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我知道啊,你到底想说什么。”美利坚更疑惑了。
华低声对美利坚说,“他担心你夜不归宿。”
“你一个外人胡说什么?谁担心他了。”南方联盟瞪了华一眼。
“谁需要他担心了?哼。”美利坚扭过头,“而且我夜不归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他不回来就没有地方住了。”华对南方联盟说,“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
“我说了我没有担心他!”南方联盟将茶杯重重地砸到桌子上。
这两个人……能相处好吗?华忽略了南方联盟和美利坚后续的拌嘴,有些忧心,两个都口是心非的话……嗯,不过既然美利坚和英格兰能相处好,那他们两个应该也没问题。
经此一事后,北方在战场上的接连胜利让南方联盟忙得基本脚不沾地,美利坚倒是清闲的多了,他作为南方联盟亲自请过来供着的祖宗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南方各州还对他百依百顺,他闲的没事就去聊聊天,种种花,逗逗鸟,而他只要站在那里,南方各州原本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就开始缓慢愈合。
与此同时,欧洲大陆上普奥盟军同样节节推进,丹麦满腹郁闷又只能无可奈何地盯着他们的推进,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不就抢了你们两块土地,至于吗……”丹麦都快被打的生无可恋,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把淤血吐出来,抹了抹嘴角,“我还给你们行了吧。”
普鲁士和奥地利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随后普鲁士在长剑上的血还没凉的情况下去找了法兰西,法兰克三兄弟的情谊十分“深厚”,见面就要先互相问候两句。
“也就是说,你要我不干涉你的行动?”法兰西饶有兴味地开口,“哎呀,上次是谁联合叛军插手我的事务来着?”
“那是因为你先弄些小动作。”普鲁士那是一报还一报。
“哼,你把土地给我,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法来西根本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乐意看见普鲁士和奥地利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行。”普鲁士很痛快地答应了。
法兰西挑眉,“你还真想统一呀,奥地利可是你亲兄弟,你却要这么对他,哎呀,真令人寒心。”
普鲁士没搭理他,现在和奥地利比的就是速度,双方早在结成同盟时就心照不宣,一战胜丹麦就背刺,看谁速度快,根本没有兄弟情义这种东西。
离开法兰西的庄园,隐在暗处的意大利现身,“他信了?”
“他没理由不信。”普鲁士道。
“哎,我们有一天也会联手,真让人觉得感慨。”意大利将手搭在下巴上。
风景如画的奶油色法式庄园前,褐发黑眸的青年腰间别着还染着血的配剑,瞳仁深不可测,脸上的神情淡淡。而一旁白金色眸子的青年笑的眉眼弯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刚算计完人的样子。
回到自己家里,普鲁士稍有错愕地看着一个褐发绿眸的青年正端着茶杯仰头望月,孤寂的月光打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凉薄。
“英格兰?”
“嗯。”英格兰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和意大利结盟要对奥地利宣战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还去了一趟法国佬那边?”
他的本土明明不在欧洲大陆,却对上面发生的是了如指掌。
“……不是你让我去的吗?”普鲁士迟疑了片刻。
“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动作会这么快,效率挺高的嘛。他已经相信了吧?”
“嗯。”
“那你可要趁他没反应过来抓紧时间。”
“好。”
“俄国因为上次奥地利支持我们和他开战的事一直不满,他不会插手,你选了个很好的机会,普鲁士。”英格兰抿了一口红茶,“可别让我失望。”
“我统一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普鲁士迟疑着问。
英格兰却没有回答他。
英格兰原本就乐得见欧洲大陆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反正又不挨着他,纯粹的损人不利己。而且法兰西最近的势头很猛,让他很不爽。
但最关键的原因应该是,在欧洲大陆上需要一个牵制法兰西的国家。
普鲁士欲言又止。
英格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美利坚最近都快把他养的鸟喂成球,过的应该还不错,你自己写信给他。”英格兰说着就转身上楼,很自然,一点也没有做客人的自觉。
正在家里作画的法兰西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寒颤,他有些疑惑,但没太放在心上。他当然不会知道,他已经被普鲁士,英格兰,意大利联手算计了。
1863年7月3号葛底斯堡取得大捷之时,美利坚正困惑地盯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两个州——南卡罗莱纳和德克萨斯,他们的脸色都很差,似乎只是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干嘛?”美利坚咬着□□弹弹的布丁——弗吉尼亚做的,含糊不清地问。
“……没,没事。”最后,南卡罗莱纳依旧只给出了这个答案。
类似的事已经发生过十几次了,美利坚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那你们去给我做个苹果味的布丁。”
深夜,德克萨斯房内,南卡罗莱纳一脸懊恼,“又没说出口……”
德克萨斯喝着热咖啡,似乎很疲惫。
“……他会恨我们吗?”南卡罗莱纳惴惴不安,这也是他一直不肯说的原因。
“…那也是我们活该吧。”德克萨斯眼眸一沉。
“……是啊,你说的对。”
“叩——”一声敲门过后,美利坚走了进来,他眯了眯眼睛,对这黑暗的光线十分不满,当即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铺洒进房间度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怎么了你们两个?白天有就有话想说吧,好几次了,当我傻的啊。有什么话不能说的……现在没人了,可以说了吗?”美利坚到底放心不下他们。
“美利坚……”南卡罗兰纳和德克萨斯只是正正的看着他那双不染尘埃的眸子。
“你不觉得是我们拖累了你吗?你明明不用管我们,也不用被吞噬存在,明明我们都选择背叛你了……为什么?”德克萨斯终于问出了一直徘徊在他心间的问题。
“拖累?你们俩要是能拖累我,我当初就不独立了,趁早死掉算了。至于不管你们……啧,谁让你们是南卡罗兰纳和德克萨斯呢。”美利坚嘀咕着,“不然谁想管你们。”
“可是……美利坚,我们骗了你。”南卡罗莱纳听到他的话面色反而更苍白了,那他们的行为算什么?
“咦?”美利坚眨了眨眼,没理解他的意思。
德克萨斯的唇毫无血色,他心里堵的难受,“上次……是一场戏,为了…吞噬你的存在而演的一场戏,我们……骗了你。”
空间陷入寂静,南卡罗莱纳和德克萨斯都低下头,心乱如麻,不敢看少年此刻的神情。只感觉像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遍体生寒。
他们宁愿美利坚生气,甚至就算把他们杀了也可以,只要,只要美利坚能原谅他们,只要美利坚还愿意……
可是,他们的愿望多卑劣啊,是他们要利用美利坚对他们的感情,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从始至终都爱着他们的少年,而现在,他们竟然奢求美利坚原谅他们,就算美利坚原谅了他们,他们能原谅自己吗?
最开始南方联盟只是让他们试试,因为没有人相信美利坚会为了两个叛徒自愿让敌人吞噬存在,消散于天地。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美利坚真的那么做了,就算他们背叛了他,他也依旧会为了他们献出一切。
所以南卡罗莱纳和德克萨斯瞬间就崩溃了,这让他们怎么接受呢?
甚至于南方联盟也心情复杂,以至于一连做了很久很久的噩梦。
银白色的月光拥抱着少年单薄的身体,美利坚沉吟片刻,神情古怪地开口,“我知道啊。”
南卡罗莱纳和德克萨斯怔怔地抬起头,这次变成他们不理解美利坚的话了。
“你们的演技又不怎么样……”美利坚眨着眼,他几乎一瞬间就看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他们神情呆滞,不约而同的开口问。
“因为你们伤的很重,需要马上治疗。”美利坚撇撇嘴,说的理所当然。
南卡罗莱纳急道:“那可是存在!你不害怕吗?既然知道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要……”
美利坚笑了:“无所谓啊,如果我消失了,你们会有下一个国家意识体。”
美利坚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唔,不过也不一定是南方联盟就是了。”
“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唔?”美利坚话音未落,德克萨斯就扑进了他怀里。
“对不起……”南卡罗莱纳和德克萨斯似乎只会重复这一句话而丧失了其他语言能力,并且很快就哽咽着说不出话,连那一句话也被剥夺了。
“哭什么……”美利坚将手搭在他们的后背上,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我确实还没原谅你们啊,别以为现在装乖卖惨就有用了。”美利坚一下一下顺着他们的后背,边顺边说。
美利坚总感觉他们像两只遍体鳞伤的幼猫,他会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抱起来而不在乎会不会被挠伤,因为,最开始,就是他带他们回家的呀。他得对他们负责才行。
门外,南方联盟倚着墙,他就说,美利坚是个很天真的人。那家伙的天真不在于他不够聪明看不出什么端倪,而是哪怕他知道,他也依然会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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